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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雅提统帅,这一路上未免也太安静了,异教徒都望风而逃了吗?”在通往瓦尔纳的路上,年轻的国王瓦迪斯瓦夫三世的脸被寒风吹得发红,骑在战马上的他语气间难掩自己情绪的激动。
“陛下,突厥人勇猛狡诈,诡计多端。即使我们选择了这条奇谋,也不得不防备他们做出什么恶毒举措。”相较于年仅20的小国王,作为联军统帅的匈雅提·亚诺什显然要谨慎许多。一想到奥斯曼人会做出怎样的防备,匈雅提就不禁夹紧身下这匹雪白战马的马肚。自从跟奥斯曼开战以来,作为十字军联军统帅的他威望逐步攀升,他和他的家族在特兰西瓦尼亚的地位也日益稳固。对圣战高度热衷的基督徒们为了颂扬他的功绩,还为他取了“白骑士”的外号。
而匈雅提对此外号颇为受用,积极接受了他人对自己的这一称呼。对应的,他对于这场战事的后续愈发审慎,相较于自己的国王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此形势下,前段时间经过几番与奥斯曼互有胜败的鏖战后,以匈雅提、瓦迪斯瓦夫三世与朱利安·切萨里尼为首的三位十字军领袖在本月月初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行军方案:绕过埃莫斯山脉即突厥人口中的巴尔干山脉,直扑山脉以东的沿海平原,尤其是瓦尔纳;这期间由威尼斯提供舰船支持,帮助他们迅速渡湖。绕过去后,他们就从那迅速攻向奥斯曼的首都埃迪尔内,解放东南欧罗巴也就是奥斯曼口中的鲁米利亚的基督徒们。
确定过此计划可行后,他们就立即出发了。而现在,这支人数多达五万的联军就踏在前往瓦尔纳的路上,想通过这一奇谋给予奥斯曼最为沉重的打击。
可就在十字军还在为将在瓦尔纳的顺利行军而兴奋不已时,殊不知奥斯曼人已经为了抗住他们而在那里严阵以待。
11月8日黄昏,瓦尔纳城城墙上,看着被斜阳拂照的城外工事,奥斯曼苏丹穆拉德二世的脸上不禁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几天前,他就已经通过鲁米利亚的情报网得到了基督徒联军的动向,判断出他们要立即攻打瓦尔纳。对此,久经沙场的苏丹决定利用战场地形的进行反突袭:他考虑到南部瓦尔纳湖的沼泽地形,提前在北部隐秘部署了一支由15000名强悍战士组成的部队,以阻止很快要抵达的十字军逃往瓦尔纳地区之外,切断他们绕过奥斯曼军队的机会。
这样下来,北部就是十字军在周围水体中的唯一出路。而作为重点的北部他自然也做了详细部署,通过包围十字军而不给他们出路,奥斯曼军将在心理上震慑十字军,让敌方士气无法高过他。
可在部署这些地形到一半时,已经入驻君士坦丁堡的南边博斯普鲁斯军出现异动的消息很快传入了苏丹耳中。据斥候的报告,他们大概在十字军开始大幅度行动的一两天后,开始从君士坦丁堡向北边的布尔加斯,即罗马人口中的梅森布里亚移动,那里也是他父亲当年跟罗马皇帝曼努埃尔二世妥协后放弃索取的一小片领地。曾经的穆拉德也以为那就是片贫瘠的沿海渔村,因此没有占领吞并,没想到这次那里居然会变成罗马人的一处突破口。
“这些罗马人不会要配合他们的异端盟友夹击我军吧?”站在他身旁的大维齐尔哈利勒帕夏知晓对方的动向后,不禁担忧起来。
对于大维齐尔的忧虑,苏丹明显要沉着许多。他在审视完面前的这幅地图良久后,做了个谨慎而实际的决定:
“把兵力分出一万防备南方的罗马人,绝对不能让这两军汇合!”
“遵命,陛下!”
就在穆拉德以为自己可以舒心一会后,他的心腹大将图拉罕贝伊赶来求见,向他禀报了一件让人血压飙升的大事,
“苏丹陛下,罗马皇帝不仅带领那批从摩里亚出发还号称一万的大部队控制了色萨利全境,还有继续北伐从我们手上夺走马其顿的模样。”
“这帮罗马人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让人省心!”穆拉德二世气得用拳头狠狠砸了身前这张木桌,但他想到君士坦丁十一世实际处境后,很快冷静下来恢复了原先的神情,“立即匀出一千精兵协助马其顿的驻军,由图拉罕贝伊你亲自率领。要知道罗马皇帝手上的军队几乎全是些农民出身的征召兵,朕哪怕分出一根手指摁过去,他们都会像鸟兽一样溃散!”
“遵命,苏丹陛下!”得到苏丹之令后,图拉罕贝伊立即领命而去。
在确定再无其他状况后,晚霞已然消散,天空变得昏暗。眺望着敌人即将赶来的西方,穆拉德拔出腰间的宝刀,插在城墙上,
“放马过来吧,基督徒。愿阿拉怜悯你们的亡魂。”
奥斯曼的严阵以待并非难以探明。一天多后,十字军派出的斥候就刺探到了奥斯曼人已在瓦尔纳做好准备,将粗略情况转报给联军领袖们。
在获悉斥候报告后,察觉到事情状况出现了劣势变化的匈雅提顿时感到不妙,再加上还没听到威尼斯人传来的消息,“白骑士”发觉计划出了不小的差池。因此,他迅速向国王与教皇特使进言,请求暂时撤退,暂避锋芒。
可对于统帅的提议,不论是瓦迪斯瓦夫三世抑或是切萨里尼,他们都选择了拒绝。“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小国王在反驳统帅时的原话,而教皇特使对此表示无比赞同。因为早在先前,十字军就已经遇到了数场胜负未卜的战斗,如果不是国王带领着大军凭借着勇气杀出血路,那么他们是无法取得如此惊人的战果的。既然如此,这次选择继续以勇武制敌,又有何不可。
而以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二世为首的其他君主见状,也选择了模糊其词。唯有匈雅提感觉到,这场即将发生在瓦尔纳的战役与先前都有所不同,但迫于国王与教廷给来的压力下,这位战功赫赫的名将最终也选择了让步,决定倚靠联军的能力与素质取得最终的胜利。
主道成肉身1444年11月10日晨,瓦尔纳湖畔,5万十字军与6万奥斯曼大军相遇,瓦尔纳之战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