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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瓦尔纳之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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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以匈牙利军为首的十字军主力即将与奥斯曼主力相遇时,瓦尔纳南边的克鲁斯齐杰(Крушките)村边,博斯普鲁斯凯撒曼努埃尔亲率的一万博斯普鲁斯大军正与奥斯曼大将图拉罕贝伊亲率的一万五千兵马对峙。其中后者中多出的那五千人,乃是他奉苏丹之令,在保加利亚强征来的当地基督徒。
    看着对面这支以严阵以待的姿态拦在他面前的奥斯曼军,曼努埃尔及其亲信部下的神情愈发严峻:显而易见,苏丹穆拉德没有半点想放他们进瓦尔纳跟教友盟军会合的意思。
    “后续援军还要多久赶来?”凯撒严肃地质问他的本都陆军统帅邓加尔。在主力启程先行赶往瓦尔纳的同时,他还在后面和海上同时安排了一批援军,以防万一的同时也能警惕大后方。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用上他们的时候。
    “邓加尔、图哈罗夫斯基,你觉得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我们能打赢面前这批奥斯曼人吗?”想到瓦尔纳湖边可能焦灼的战况,曼努埃尔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但他脚下的鞑靼战马的马蹄也已经开始踩踏起地面。
    “陛下,最困难的不是战胜这伙奥斯曼人,而是之后要面对的由奥斯曼苏丹亲率的主力。”被凯撒叫到名字的罗斯人统帅慎重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而凯撒右侧的另一位统帅则点头,赞同同僚的意见。
    “足够了,”曼努埃尔先是闭上了双眼,随即睁得滚圆,“圣父庇佑我等,准备作战,全军出击!”
    而当凯撒做出了交战决定之时,梅森布里亚以北的卡姆奇亚海滩(ПлажКамчия)上,博斯普鲁斯军的一位百夫长正呼唤着自己的部下们跟随着大部队向瓦尔纳城的方向的进发。而他们的前头,被凯撒所信任的将军巴尔巴罗·塔罗斯特斯正有序地带着他手下的五千兵马审慎地赶往北方战场,做好随时支援他的君王的准备。
    在这期间,他不经意看向东边的黑海,那里一队队的桨帆快船正往北赶。显然,这支海军跟巴尔巴罗他们有着相同的目的地。这更让这位受到凯撒恩惠的阿尔赞塔米奥人后裔认识到,今天他们身上背负着多么重大的任务。
    “传令下去,全军行军以急行军速度行军。”不久前收到凯撒亲令的他当机立断下此决定,挥师北上。
    就在博斯普鲁斯军跟图拉罕贝伊率领的奥斯曼偏师展开会战时,十字军在短暂的错愕后,也选择了直面突厥人的弯刀,像之前那样在战场上挥洒他们的热血。
    最前方的战场上,被推到前头的胡斯战车掩护着十字军的工兵清理奥斯曼在战场上布设的工事,而精锐的板甲骑士则出阵阻止奥斯曼军夺回阵地。勇武稍逊板甲骑兵们一筹的奥斯曼骑兵一时手足无措,被打得人仰马翻,全赖中军的火炮轰击才不让基督徒全面占优。
    短暂的前锋交锋后,被基督徒的勇武所震撼的苏丹立即认识到自己之前定下的战术中的纰漏。沉着冷静的穆拉德立即下令调整战术,传令调来北方埋伏着的那15000兵马。在接下来的整场战役中,他将不会使用这些部队来封锁北方路线,而是号召他们在交锋困难时进行战斗。同时,他暗令重骑们不要与敌军死磕,而是在适当时刻摆出溃散的模样,引诱敌人向貌似出现缺口的左右翼或中军发起冲击。
    就这样,第二轮交锋开始了。奥斯曼的轻骑兵与弓骑兵向联机右翼发起突击,联军右翼的步兵们立即利用胡斯车阵顽强抵抗,击退了对方的进攻。而位于左翼的保加利亚皇子弗鲁任见状,立即率领左翼的斯拉夫人骠骑兵向看似脆弱的奥斯曼左翼追击。
    但奥斯曼的左翼就是个陷阱!不到半刻钟后,左翼骠骑兵们就由于盲目追击被奥斯曼西帕希重骑兵杀了个回马枪。离开主力的一部分军队无法对抗对手的骑兵,很快崩溃掉了,而弗鲁任也只能狼狈地退回阵中,以免跟着崩溃掉的骑兵们一同溃散。
    此时奥斯曼的鲁米利亚总督卡西姆帕夏仿佛看到了希望,喜出望外地率领奥斯曼军又试图从左翼向联军发起进攻。老练的匈雅提得知此情形,马上率领两个日耳曼重装骑兵军团前去支援。而就在临走前,“白骑士”特地叮嘱小国王一声,“陛下,请您切勿轻举妄动。奥斯曼中军看似松弛得需要他们的苏丹坐镇,可实际上那里汇聚了他们几乎所有的步兵精华。如果……”
    “好了,匈雅提阁下,您就放心去吧。”留着地中海教士头、身披重甲的教廷特使切萨里尼自信地对统帅笑道,“有鄙人在,陛下绝对平安无事。”
    “看在主的份上,请您就万事拜托了。”得到特使的保证,匈雅提仿佛松了口气。年过五十的他就像年轻了二十多岁那样,拼上了自己此刻所有的勇气,支援左翼。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的小国王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匈雅提的进攻就取得了极大成效。精锐非凡的板甲骑兵反复冲锋,几乎摧毁了奥斯曼人的攻势,这位战场经验极其丰富的匈牙利老将马上率领更多的战士向奥斯曼军发起反攻,后者的阵线摇摇欲坠,愈来愈多的敌人甚至放下武器溃逃了。如果不是奥斯曼的火炮无时不刻地不在放声大作,匈雅提早就率军抄了敌人的军阵后方。
    这样下来,即使这仗无法重创奥斯曼,也势必能让十字军全身而退吧。想到这,匈雅提不禁发自内心地欣慰微笑了。
    但是就在此时,基督徒的命运发生了转折,就像许多历史上那些令人费解的事情一样,令匈雅提汗毛倒立的事情发生了。年轻的波兰国王突然率领500名精锐的波兰重骑兵卫队,飞也似的离开本阵,向着混乱的奥斯曼军中军,也就是苏丹本人的銮驾所在之处发起了鲁莽又勇猛的冲锋,就像他之前在战场上所做的那样。而他的身后,切萨里尼正伸手呼叫什么,但战场上声音嘈杂,使得没有人听得清他的话语。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奇迹!瓦迪斯瓦夫三世带着仅仅500名波兰骑士在短时间内竟然突破了数道防线!成百上千的异教徒徒劳地集结着试图抵挡他,但是被他们一次又一次击垮!火炮不停地向着这些波兰勇士们轰击,却在他们的飞速疾驰下无济于事!
    波兰国王的战马流出细细汗珠,异教徒的鲜血浸泡在剑刃和盔甲上。
    501个波兰人的呼喊惊动了穆拉德二世,苏丹禁卫军开始防御。
    苏丹銮驾上的新月大旗越来越近了!波兰国王和他忠诚强大的重骑兵卫队从耶尼切里的重重包围中击杀一切敢于阻挡之敌,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他们像利剑,削铁如泥;像长枪,长贯如虹,毫不留情地直向着苏丹大营而去!
    越来越近了,苏丹身旁的卫士拔出了佩剑,操起长戟和月刃斧。
    年轻的瓦迪斯瓦夫三世距离贵显的穆拉德二世只有一步之遥!
    不朽的功业,无数的膜拜与敬仰,史家的传唱与颂扬,日后所有基督徒的榜样,公教的圣人,只有一步之遥!
    一支流矢、一柄长枪、一个陷阱,这三样战场上最致命和平凡的东西一起在历史的洪流中合流。而且它们每一个都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国王的坐骑。
    战马痛苦地倒下,国王被重重地甩到了地面上。
    小国王刚要站起,只感到头盔被粗暴的掀开,随后脖颈一凉,浓烈的血腥填满了鼻腔。那一刻,他看着自己无头的身躯颓然倒下,胸腔中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流出......
    他感到不可思议,一股强烈而不可抗拒的失重感袭来,被掀起的头颅在这一瞬直瞪着眼看着正在拼杀的波兰骑兵,随后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瓦迪斯瓦夫三世·雅盖隆,一条年仅二十岁的生命在瓦尔纳自此戛然而止,归于永恒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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