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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睿冷哼一声:「田豫丶牵招等人久在幽并,依然不能根治鲜卑之患。」
「大魏立国已经十年,吴蜀边患稍稍平息了些,朕当然要抽出手来治理北方。」
「满将军。」曹睿看向满宠:「朕听说并州与冀州之间有太行阻隔,而太行山巍峨险峻,有『八陉』可以纵横。」
「朕从邺城出发去雁门,该从哪条路走?」
身为西阁重臣,满宠对于山川道路之事精通至极,出口答道:「禀陛下,从邺城往雁门有两条道路可以通行。」
「其一为滏口陉。」
「此路从邺城西向,经涉县丶潞县至壶关,再北上太原。」
「其二为井陉。」
「此路乃是从邺城北向,经广平丶巨鹿丶赵而至常山郡,向西通往井陉,向西经榆次可至太原。」
满宠拱手道:「不过臣还是要与陛下说明,虽然滏口陉离邺城最近,可从壶关北上太原道路险要,不如井陉好走。」
「臣建议先北上,再走井陉。」
曹睿微微想了片刻:「朕依稀记得,汉初之时,韩信破赵就是走的井陉吧?」
满宠点头:「正是走的井陉,昔日朝廷平河北之时,也曾从井陉行军过。」
「臣大略算得,朝廷骑兵从邺城至雁门,路程一千四百里。以每日行军五十里计算,需近三十日。」
曹睿道:「那好,就走井陉吧,通知中军准备起来,两日后起程北上。」
「朕与裴潜已经约定,三月二十日齐至代郡。算下时间,想必也是来的及的。」
满宠拱手答道:「臣知晓了,这就去安排下去。」
……
二月十七日一早,两万中军骑兵启程北上。
偏将军戴陵率羽林左军的三千骑作为先锋,中领军毌丘俭的四千骑兵,作为皇帝中军本部随行护卫。
馀下的一万三千骑,则随在戴陵丶毌丘俭二人所部身后,其中就包括了两千分属于文钦和毌丘俭的具装甲骑。
具装甲骑虽然作战得力,但在行军途中,战力却是最低的。
原因也简单,一名具装甲骑标配两人三马。
骑士一马丶辅兵一马丶铠甲一马。若逢突击临战,仓促之间根本难以准备,因而并不在皇帝身边护卫,反倒是随着骑兵大部行动。
二月二十四日,大军刚刚到达赵郡柏人的时候,数骑信使从南方追赶大军而来。
见是军报,信使就被引导到了枢密右监王昶王文舒的面前。王昶见了使者,大略闻得军情,就急速将军报送至了皇帝身前。
虎卫禀称王昶求见,曹睿骑在马上,笑着看向左右两侧的司马懿丶满宠二人:「王文舒要见朕陈说军情,你们二人猜猜所为何事?」
司马懿的身形随着马匹微微起伏,眼睛转了几圈,而后拱手禀称:「应非小事,否则王文舒不会如此急切。」
面对这种猜测之事,司马懿素来不愿将话说死,给自己习惯性的留了一些空间。
曹睿朝着满宠扬了扬下巴:「满将军觉得呢?」
满宠笑道:「既然陛下让臣猜,臣也就大胆猜测一番了。」
「陛下在河北,朝中馀下的军情大事只有关西入寇的蜀国一处。臣以为定是捷报!」
曹睿点头:「朕也以为是捷报。宣王文舒来!」
不过须臾,王昶便策马从后赶到。离着数丈远的距离,王昶便用右手举起捷报:「禀陛下,关西捷报!张丶郭二将已经将蜀军诸葛亮部迫回阳安关,朝廷军力损伤不到四百!」
「哈哈哈哈。」曹睿行军数日,难得听到这般好消息,笑着看向王昶说道:「王卿以为如何啊?朕当日让你无需顾虑,西边有大将军坐镇定然无虞。今日如何?」
王昶显出了心服口服的神情,拱手叹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臣以为此话再合适不过了。陛下明鉴万里,臣叹服。」
曹睿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你叹服,而是事情本该如此。」
「朕都亲自去关西走了一趟,屯田丶归化丶修城丶筑关,大魏在关西做了这麽多事,眼下正是到了见到成效的时候。」
「大将军丶征西将军丶征蜀将军丶护羌将军皆在关西。朕信重他们四人,如同信重你们一般,如何还要担心呢!」
周围群臣齐齐称贺。
蜀军退却,当然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可对于曹睿来说,这只不过是大魏关西布局受到检验后,一个理所当然的结局罢了。
曹真丶张合丶郭淮丶陆逊,坐镇关西的这四名将领,已经是大魏眼下可以在边境拿出的最优阵容了。
诸葛亮是人非神,纵使其本人才智超群,可他也不会什麽六丁六甲撒豆成兵,行军作战也是要讲究实际的。
关西无虞,可以放心北向。
……
就在曹睿得了关西的捷报时,荆州武昌城内,备受吴王孙权信重的诸葛瑾丶全琮二人也被孙权唤回了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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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二人回武昌的信使都算好了时间,二人一从芜湖丶一从南郡,几乎同一日抵达了武昌。
吴王宫外,诸葛瑾丶全琮二人等待着吴王召见。两人一边从外观看着吴王府的规格形制,一边寒暄了起来。
吴王宫是去年秋季从吴王府升级成功的,诸葛瑾丶全琮二人也是第一次见到。
「诸葛将军,」全琮朝着诸葛瑾拱手示意:「一年未见阁下,倒是有几分想念了。」
诸葛瑾调侃道:「我在南郡,全将军在芜湖。我在大江上游,君在大江下游,共饮一江之水,又何必想念呢?」
「那倒是不必了。」全琮笑道:「如今至尊唤你我二人齐至,想必是有什麽大事发生了。」
诸葛瑾本就脸型细长,此刻捋着自己颌下长须的时候,显得脸愈加长了起来:「子璜有所不知,大约二十馀日前,西主使臣蒋琬蒋公琰从成都而来,经过了我的辖区。」
「若我所料不差,应是与西主使者有关。」
全琮笑道:「使者既然经过南郡,可带了令弟诸葛丞相的讯息?」
诸葛瑾也习惯了这种经常被问及自己弟弟的生活,盯着全琮看了一眼,摇头叹道:
「从西边来的讯息,我家仲慎去年冬日病殁了。因他已经被我过继了出去,去年十二月初已经葬于白水。」
所谓仲慎,指的就是诸葛瑾的儿子诸葛乔。因诸葛亮婚后多年未能生子,因而请求自己兄长诸葛瑾丶从他的子嗣中挑选一人前往蜀地过继。
诸葛瑾选了诸葛乔前去,诸葛亮见到诸葛乔后欢喜异常,还将他的表字『仲慎』改为了『伯松』,作为自己嫡子。
作为诸葛亮的嫡子,无论是从行事能力还是道德水平上来说,压力无疑都是巨大的。更别说诸葛乔还是过继而来的。
全琮大惊,躬身行礼拜道:「将军还请节哀!在下不知细情,非有意问起,还望将军恕罪。」
诸葛瑾揉了揉有些泛红的眼睛,向上仰头看向吴王宫的楼阁,似乎是在噙住眼中的泪水:「前年孔明北伐之后,仲慎负责粮草转运之事。前年本就染了肺疾,去年春天渐渐好转,可还是未能捱过冬日。」
说着说着,诸葛瑾长叹了一声:「人生天地之间皆有命数,也许仲慎的命数就是这般吧。」
全琮心中亦叹,面对中年丧子这种事情,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在身边束手低头站立陪伴,未敢多说些什麽。
不多时,胡综从宫内走出来迎二人。
胡综见诸葛瑾面容悲戚的仰头看天,全琮束手沉默看着地面,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
「见过诸葛将军,全将军。」
诸葛瑾长呼了一口气,再看向胡综之时,脸上竟然强行挤出了一丝颇为正常的笑意:「伟则别来无恙,至尊可要接见我们了?」
胡综乾笑了几声:「至尊自然要召见二位,不过还请二位暂且随我入偏殿,有些事情要与二位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