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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醒来,醒来!”边婧是在熟睡中被人推醒的,她直起身子,揉揉眼睛,伸展了下酸痛的胳膊,抬头一看,竟是老妖婆身边的女保镖。女保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言不发地把一锅热气腾腾的汤塞到她手里,然后转身就走。
“不是吧,这么晚还喝汤?有没有搞错?”边婧望着女保镖雷厉风行的背影,又低头瞧了眼手边的这盅汤,恨得直咬牙。
那日老妖婆对他们下了逐客令,边婧等人合计了一下,他们既要带欢欢回丽江,又不能丢下小徒弟邢滔,就只好由靳昌带着欢欢离开,而边婧和小虎仍然留在哈格萨村。不过留下来也是有要求的,俩人被安排了做苦工,小虎被派去建房子,边婧则被要求伺候老妖婆,做老妖婆的贴身侍女。对此,边婧只能咬牙挺着,一面伺候着那个老妖婆,一面寻找邢滔的下落,只要一找到邢滔,他们就策划逃走,从此和这个狗屁怪物村毫无瓜葛。这一做侍女就是好几天,每天做很多活不说还不让睡饱吃好,边婧都瘦了半圈了。
她顶着好像中毒似的黑眼圈,端起那盅汤往外走。刚想走,就又停下了,她使劲地朝那盅东西闻了几下,又揭开锅盖,只见里头黑漆漆的一坨,全是中药药材,加几块黑乎乎的乌鸡肉,她自小在山上长大也认识几种药材,而这盅药材里最多的竟是排毒活血的中药,比如鱼腥草、益母草这些。这就让边婧很是奇怪了,老妖婆没有一百岁也有□□十岁了,整天吃那些给产妇吃的排血的中药干什么?
想了会没想通,她干脆不想了,端起汤药马不停蹄地赶到老妖婆的房间。上楼梯时她听到屋里有剧烈的咳嗽声传出,紧接着又是“哗啦”的一声呕吐。她疾步而去,直接推开了房门,竟见到老妖婆的女保镖蹲在躺椅旁擦地上的血。
躺在躺椅上擦着嘴的老妖婆直起身子,呵斥边婧:“你父母没教你进门前要敲门吗,啊!”
边婧板着脸,翻白眼:“我无父无母!”
老妖婆一怔,招呼女保镖出去,女保镖擦干净地上的血,握着那团污秽的纸团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边婧把汤药放到桌上:“你得了什么病?有病就去看医生。”
“我没病。”老妖婆打开盅盖把里面的汤药喝完,又咳嗽了两声。
“都咳出血了就别死撑了行不行?你的症状,和我姑姑去世前的症状一模一样,咳血,血里面还有东西,你咳出的血里是不是也有其他东西?”
老妖婆惊讶地看了眼她,不说话。
边婧又说:“你的中药里全是排毒的药材,到底你中了什么毒需要天天喝这么重的中药?”
“这不关你的事。我喝过药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边婧翻个白眼:“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凌晨三点半!本来我睡得好好的你偏把我叫醒给你送药,送完药就叫我滚蛋,我现在回去还能睡多久啊?不到六点又得起来给你准备早饭……”
“说够了没有?”老妖婆大声喝断边婧的话。
边婧不服气,继续说:“你这老妖婆怎么这么奇怪?我好心为你好你还凶我?你们这个村也是奇奇怪怪的,不会所有的姑娘都是那种青蛙怪物吧?那你是不是青蛙怪物?”
“住嘴!”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来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你一个亲人,想来一定是你个老妖婆太阴险毒辣了连老天爷也惩罚你!”
“你……你……”老妖婆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幸亏边婧躲得及时才没让污血溅到。只见那口污血里,有两条不停扭动的小肉虫,这两条虫的头顶有两个小黑点,和姑姑体内的蛊虫一样。
边婧毫不犹豫地上前打化了那两条虫子,接着掏出一道黄符化在水里,把符水递给老妖婆:“快喝了它,能镇住你体内的蛊虫。”
老妖婆没有接,自顾咳嗽,倔强得不得了。
“倔什么倔啊!”边婧不管老妖婆同不同意,一手端碗,一手撬开老妖婆的嘴巴,把汤药灌了进去。老妖婆气得直骂边婧没教养,没人管的野孩子,边婧也不生气了,跟看戏似的笑呵呵地看着老妖婆气急败坏却又没能力反抗的搞笑的模样。
过了会,老妖婆自觉体内的蛊虫没刚才那般折腾了,也不再咳嗽和呕吐,脸上也慢慢有了血色,她自知是符水起到了作用,但又不肯拉下脸来跟人道谢,便故意阴沉着脸问边婧:“你给我喝的什么?”
“符水啊。”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就是我啊,一个只为来贵宝地寻找一条狗的捉鬼大师。”
“大师?”老妖婆眯了眯眼,又问,“我这么对你和你的朋友,你还肯救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说!”
边婧快被这个多疑固执的老妖婆给气死了:“喂,你能不能对你的救命恩人客气一点?是,你是折磨我和我的朋友,故意设陷阱把我们分开,在我们身边安□□的人处处监视我们,还把我当侍女对待不给吃喝不给休息,摧残我瘦小的身体和脆弱的心灵。你知道吗,我真想好好教训你出这口恶气!但是,姑姑说过我们梅山派的弟子一定不能见死不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斩妖除魔匡扶正义是我们的天职。”
老妖婆的语气微微好转:“你姑姑倒是一个明白人。”
“那是。姑姑是这天下间最好最好的人,可惜……”
老妖婆见她神情黯然,便干咳一声,说:“符水喝完感觉嘴巴有些苦涩,你能不能去那个木柜子里帮我拿些糖果蜜饯?”
“好。”边婧打个哈欠转身走到老妖婆身后的那个木柜子前。柜子雕花镂空,做工极其精致,她随便拉开一个抽屉,一通乱找。老妖婆看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无奈地摇头:“第三个抽屉。不用翻乱我的东西。”
“okok啦!”边婧抽开第三个抽屉,里面整齐划一地摆放着许多糖果蜜饯玻璃瓶,她随手挑了一瓶,在取出蜜饯玻璃瓶的时候一张照片也被带了出来掉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却被老妖婆呵斥:“不许看!放回去!”她翻个白眼:“不让我看我就偏要看!”说着举起照片仔细端详起来。
照片是黑白底的,上面有三个女的,都穿着民族服装,正中央的六七十岁,目光锐利,神情威严淡漠,左手边的四五十岁,笑容可掬,温婉可人,右手边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长得明眸善睐,怀里捧着一篮子的鲜花。
“放回去!放回去!”老妖婆挣扎着从躺椅上站起来,用拐杖使劲地敲击地面。
边婧不肯放回去,指着照片上的三个人,笑呵呵地说:“这三个长得这么像,一看就是祖孙三代。中间这个肯定是你,一脸凶相,跟慈溪太后似的。左边这个应该是你的女儿,你女儿和你不一样,比较和善。右边这个小姑娘是你孙女吧,长得很漂亮,鹅蛋脸,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咦,我怎么觉得她跟我长得有点像呢?不对不对,一定是我太累了,老眼昏花了。”
“放回去!”老妖婆举起拐杖猛地打过来,“没教养的东西!”
边婧来不及躲避,手背上生生地挨了这么一棍,照片掉落在地,她也疼得直跳脚:“老妖婆,你想谋财害命啊!”
老妖婆慢慢捡起地上的照片,用手帕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然后再把照片放回到抽屉里,接着转身回到躺椅上,吧嗒吧嗒抽起了水烟。
边婧想了想,问:“你女儿和你孙女呢?来这么久都没见到她们呢!”
“不关你的事。”老妖婆冷冷地说。
边婧不死心:“为什么她们都不在你身边呢?是不是你太凶太没人情味了所以她们都离开你了?啧啧,太可怜了!”
“说够了没有!你知道些什么?”
“我是不知道你家里的这些破事!我只知道你这个老妖婆的面相很不友善,眉骨高隆,四白眼,腮骨外翻,为人心胸狭隘,刻薄无情,做事心狠手辣,毫不顾及他人感受。再加上你卧蚕干瘪,额中悬针纹又直又长,这都说明你命中无子女缘,而且克夫克父克母,是个孤独终老,不得善终的孤寡命格!”
“出去!出去!出去!”
“要说的我也说了,出去就出去!”边婧一个白眼,扭头就走。
靳昌顺利地把欢欢领到了薄老头的塌边,薄老头见到儿子居然是当初自己见一次打一次的大黄狗,既伤感又懊悔,千万种情绪的影响之下使得病情加重,一命呜呼。欢欢趴在父亲身上痛哭流涕,呜呜叫唤,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这么多年来,它是被当成狗来养的,早已失去了人类说话的能力。
薄老头的得力助手刘玉奎为其全权操办丧礼,头七未过,靳昌就准备动身回哈格萨村,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边婧,也不知道她在老妖婆的身边过得怎么样。
姬言灏花了些时间处理好了丽江的生意,也找来自己的人坐镇丽江,这就使他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做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比如说去哈格萨村救心爱的人。
靳昌知道了他要和自己同行就特别嫌弃他,说:“姬兄你这人很有趣,自己的亲妹妹离家出走了好几个月都不找反而找起无关紧要的人。”
姬言灏冷漠且认真地说:“婧婧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她对我非常重要。馨馨她就在哈格萨村,阿龙保护着她,我有什么好担心?对了,你们这次去哈格萨村没有见到馨馨和阿龙么?”
“没有。你确定你妹妹在哈格萨村?”
“我的人给我的消息,应该不会错。这就怪了,你们怎么会没有碰到馨馨他们?而且阿龙的手机也提示关机状态。不行,我一定得亲自去一趟哈格萨村才行。”
靳昌笑笑。
约好第二天一早出发。晚上休息,靳昌没忍住给女孩去了个电话。过了许久女孩才接起来,哈欠声不停。
“你在那边还好么?”
“好个鬼啊!累死姑奶奶我了!你不知道那个老妖婆根本不把我当人对待,不给吃的喝的还不给睡觉,每天干很多的活,浑身酸痛。要不是因为阿滔在她手里,我肯定不会受这种气的!累死我了!”
他一听这几天女孩在那边吃不饱睡不好的就开始心疼,特后悔为什么当初留下来的不是他。
“婧婧,我明天就来找你。我想你。”他眉头深锁,深情款款。
几乎同时,电话那头响起了女保镖的呵声:“还不快去送药!”女孩马上回了句:“知道了知道了!”因而没有听到他的这话就匆忙地把电话挂了。他把手机扔在一旁,双手枕在脑后,天花板上那闪着五彩光芒的吊灯晃得他两眼发晕,更加地毫无睡意了。
偶尔一偏头,一个小小的黑影快速地从他窗边飞过,他腾地从床上爬起来到窗边,没有发现任何人,却在窗台上找到了一根白羽毛。
他把羽毛捏在手心里,翻窗而出,四处寻找那只鸟的踪迹。行至刘玉奎房间时,竟看到刘玉奎站在房门前,一只白鸟划破夜空飞来。他赶忙躲在草丛后面,暗中窥探。
刘玉奎伸出左手,白鸟落到手腕上,刘玉奎先是给白鸟吃了几颗玉米,接着从鸟身上摸出一张小纸条,展开纸条迅速一阅,再用打火机一把火烧掉。
边婧边打瞌睡边去送药,走到楼梯上,突然扑腾一声巨响,一只大鸟从她头顶飞过,而她为了躲避大鸟把老妖婆的汤药给泼了一地。她愤然地回头,刚摸出桃木钉,那大鸟却已经飞远了,只在黑幕般的夜空中留下了一个小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