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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滔参加了一次篝火晚会,有几个哈格萨村的女孩向他示爱他都拒绝了,在他的心里始终有着姬言馨的位置,眼看姬言馨离家出走快俩月了,一点音讯都没有,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不回,他又着急又担心,每天茶饭不思,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晚饭过后边婧他们三个又来喊他去参加篝火晚会,他编了个拉肚子身体不好的理由给回绝了,边婧他们面面相觑一番,也不好再强求他,只能耸耸肩作罢。闲来无事,又不想窝在房间里看电视的邢滔在边婧他们走后一个人来到楼下散步。他沿着来时的这条小径慢悠悠地朝前走,闻着两旁繁花香味,远眺天边那锦缎似的晚霞,莫名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这条小径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无论走多久,前面总还会有很长的一段路,而且路的尽头雾气重重。
雾?
他皱皱眉,这雾好像从没散去过吧?
他咬咬牙,决定走进雾里去看看里头到底有些什么。跑进雾里一看,前面又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尽头又是一片雾。他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忽然耳边响起师父的话,疑心渐起。掏出一道黄符,装模作样地念了几句咒语,接着掷出黄符。可黄符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后就跟焉了的气球似的一头栽在了地上。
“不可能啊,我明明按照师父教的掷的啊!咒语、力道都恰到好处,怎么会这样?”
他弯腰捡起那道黄符,惊讶地看到黄符上居然烧出了个破洞。
不好!他心下大叫,立刻起身返回。
邢滔破天荒地冲进了篝火晚会中,着急忙慌地寻找边婧他们的身影,想把他发现的怪事告诉他们,不过找了一整圈也没有找到他们。他心急火燎,正要离开篝火现场,边婧和靳昌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他们似乎又急又慌,本来他想喊他们的,可话刚到喉咙口,又两个人把边婧和靳昌喊走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他狐疑了会,偷偷地跟了上去。
他们走进一片寂静无人的树丛,邢滔藏在大树后面,远远地看着他们。
那四个人不知道低头说了些什么,靳昌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坚实的后背,那后背上破了个血洞,伤口周围还有火烧的痕迹。邢滔认出那是被师父的黄符打中的后果,所以就更觉得蹊跷了,难道师父和靳昌打架,不小心用黄符伤了靳昌?不对,不对……他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恐怖,原本还想出去打个招呼的,而现在他是死都不会轻易出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靳昌脱完衣服又换边婧脱衣服,邢滔已经没眼看了,抬手挡在了眼前。一会,他又张开一只眼,偷偷地从手指缝里看出去。
“边婧”脱光了衣服站在树丛里,清冷的月光洒在那具美好的酮体上,泛起一层亮晶晶的银光。她朝着夜空的月亮伸个懒腰,双手慢慢摸向后脑勺,咔嚓一声,一道拉链自头顶缓慢拉开……
大树后的邢滔吓得心脏骤停,双手捂住嘴巴,不让发出惊叫声来,满手心都在冒冷汗,双腿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靳昌”也脱去了那层人皮,另外两个也脱去了,四只庞然怪物现出原形,凑到一块叽里咕噜地说着听不懂的语言。邢滔想听清楚些,便向前走了两步,他已经够小心谨慎了,可还是一不留意踩到了地上的枯枝,咯嘣一下,清脆的断裂声。那四只怪物齐齐地朝他转过头来,个个双眼如灯泡般又大又亮……
靳昌问前台的小姑娘要了一瓶跌打酒,人小姑娘趁机向他抛媚眼,想泡他,他冰着脸,无情地拒绝:“不好意思,我结婚了。不过谢谢你的跌打酒。”小姑娘泄气极了,念念不舍地看着男人高大威武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叹口气,自言:“为什么好男人都名草有主了呢?”
边婧坐在床上,背对着靳昌,脱下了半边的衣服,裸露着半边迷人的香肩和傲人的美背。
靳昌的目光从女孩那好看的肩颈线条一直下移,在美丽的蝴蝶骨上停留。
“喂,怎么还不开始?再不擦我自己擦了!”说罢就要伸手去夺男人手里的跌打酒。
“我给你擦,别乱动。”靳昌赶紧往手掌倒了些跌打酒,一掌按在女孩受伤的肩膀上。女孩哇的惨叫起来,眼泪都掉下来了:“你轻点行不行?疼啊,疼死我了!”
“我轻点。”
靳昌减轻了手上的力道,也减缓了速度,开始一点点的,小心翼翼地揉搓起女孩受伤的肩膀。
边婧一边喊疼一边臭骂:“疼死我了!下次再让我逮着那只怪物,一定把它碎尸万段!疼死姑奶奶了!下手这么重的!”
“忍着点,一会就好。”男人渐渐地摸到了推拿的要领,下手不轻不重,速度不急不慢,揉得特别认真而用心。
边婧觉得有些舒服,便闭上了双眼:“话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村全是怪物,我可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
靳昌边揉边说:“找到欢欢我们就回去。”
说到这个边婧又恨得直咬牙:“那天好不容易找到欢欢了,谁知道那老妖婆派人跟踪我们。这下好了,欢欢、和肖花还有那个小孩都被老妖婆带走了,不知道关在哪,上哪找去?”那天老人吩咐手下几个女保镖把和肖花、小孩以及欢欢都带走了,还放狠话给他们,如果再插手管哈格萨村的事,就把他们赶出哈格萨村。
靳昌又在手心里倒了些跌打酒,给女孩受伤的肩膀轻轻揉捏,说:“别急,天无绝人之路。眼下我们身边危机四伏,得提高警惕,千万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对了!”边婧似想起什么,击了下掌,“我今天观察了下,发现我们来时走的那条小路好像有点不大对劲。不知道你有没有观察过,那条路好像一年四季迷雾腾腾,这太奇怪了。”
“嗯,我也发现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么?呵呵!”
又是一天。边婧和靳昌下楼吃早餐,电梯里碰到几个花大价钱来哈格萨村寻欢作乐的大老板,个个灰头土面,眼窝发黑,印堂发黑,明显的纵欲过度、肾亏体虚。同乘一部电梯,再加上职业敏感,边婧好心提点他们几句,告诫他们保重身体,多留意枕边的那个人,谁知他们跟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有的甚至还掏出那种小蓝片来炫耀,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无可救药!”电梯门开了后边婧边走边说。
“他们是咎由自取。”靳昌说。
“你说这个村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会不会整个村的人都是那晚那种长得像青蛙的怪物?他们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慢慢来,一个个解决吧。”靳昌说着拉着女孩的手找了个靠窗的位子,这时小虎和邢滔也结伴过来了,靳昌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邢滔,喊上小虎一道去拿东西,小虎连打了几个哈欠,懒吞吞地从还没坐热的椅子上起来。
靳昌递个盘子给小虎,打趣:“看起来很累很困啊,昨晚干什么了?”
小虎又打个哈欠:“睡觉啊!你觉得我去干什么了?我才没那么饥渴,再说那些女的和那么多男的……想想都觉得脏,我这人有点小洁癖的。”
“睡觉?睡那么久还困?梦游去了?”
“哪里是梦游,我是被那小子吵得睡不着好么!真看不出来,那小子瘦瘦高高的,竟然打呼打这么响,你是没听到那个声音,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响得不得了!哎!看看我的黑眼圈,跟中毒似的!”
“打呼?这倒有趣了!”
“有趣个毛线!昨晚我终于忍不了了,起来踢了他一脚。你猜怎么着,我那一脚也不算轻了,可那小子重得跟头猪似的,一动都不动。我不甘心,又去拖他,拽他,可拖也拖不动,拽也拽不动,看他这么瘦小以为最多一百二十斤,可事实上都不止三百斤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哎!反正我不想再和他睡一间了,从今天起我要搬到你们房间去睡,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靳昌脸一绷:“你敢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小虎抖了抖双肩:“哇哦,好可怕!”
边婧和邢滔面对面坐着,她看着对面跟木头人似的小徒弟,说:“阿滔,最近有在练功吗?哎,我脑子不大好使,话说我教到哪了?”
邢滔一脸呆愣:“呃……”
“哦,想起来了,我教了你怎么用符和桃木钉,要不这样,等会吃完早饭你耍几招我看看。”
“师父,我……我最近没怎么练,怕……”
“怕什么呀?别怕,师父我又不是怪物,不会把你吃了的。”边婧微微一笑,“对了,上次在姬家抓到的那两条虫子,你藏哪了?拿出来给我玩玩。”
“虫……虫子……”
“怎么?看你表情这么为难,是不是扔了?啊,你怎么可以扔了?”
“没,我没扔,等会我给你拿来。”
“好。”
早饭过后邢滔借口回房拿虫子先走一步,靳昌冲边婧使个眼色,边婧笑着喝完杯中的果汁:“放心,我已经在他身上贴了符,丢不了。”靳昌说:“这就好。”小虎狐疑地看看他们两个,脑瓜子咕噜一转:“你们……你们该不会是怀疑……”
边婧三人寻去,在一处水塘边发现了邢滔的踪迹,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身。邢滔下到水塘里,正弯腰挖着什么,挖了许久才直起身子,从满手的淤泥中捡起一条又肥又大的肉虫子放进嘴巴里。
躲在芦苇荡后面的三个人见了,都不约而同地感到胃部不适,尤其是小虎,没忍住,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早饭吐了个干净。有少许溅在靳昌的衣服上,靳昌皱紧眉头,咬着牙低声说:“回去给我洗衣服!”
边婧懒得理他们,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水塘里的“邢滔”,那“邢滔”一连吃了好几条大虫子,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又抓了两条大虫子装进小瓶子里,这才慢慢地从水塘里走上岸来。
他的双脚,只有四趾,趾间长着肉蹼。
“孽畜!”边婧不等靳昌的发号施令,纵身跃出草丛,手握着桃木剑朝假邢滔一刀砍去。
假邢滔惊慌失措,手中装着大虫子的瓶子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匆忙下抬起一条胳膊挡在头上。桃木剑重重地落在那条胳膊上,划出一道又长又大的口子。那口子里没有血流出,却无意中帮了假邢滔大忙。他趁机把一条怪臂伸出那层人皮,紧接着整个身体像蜕皮一样完完全全地从人皮里挣脱了出来,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啊……啊……”草丛里的小虎已经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乖乖待着别动!”靳昌说着冲出草丛,两手各捏一柄飞刀,飞刀掷出,不偏不倚地正好打中怪物的两条腿。怪物一声惨呼,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惊恐,胆小地蜷缩起身体,抬起胳膊挡在自己脸前。
边婧看着这只胆小懦弱的怪物,说:“它和之前那两只不同,它很胆小怕事。看来怪物也和人一样,各有各的性格。”
“嗯。”靳昌蹲在怪物身旁,见它双腿流血不止,便莫名起了恻隐之心,他飞快地拔出两柄飞刀,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假扮阿滔?真的阿滔在哪?”
怪物呜呜了两声,低着头不敢说话。
边婧有些不耐烦,用剑尖对着怪物的脸,恐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剁你的肉,拆你的骨!”
“呜呜呜——”
“不说是吧?好,我这就剥了你的皮!”边婧愤愤地举起了手中的桃木剑,刚要砍下去时扫过怪物手臂内侧的胎记,心里一惊,哐当一声剑掉在了地上。
“住手!”身后一声呼喝。
老人拄着拐杖,一边咳嗽一边走来,两名女保镖把这只怪物扶起来带到老人面前。老人伸手抚摸了下怪物的头,用摩挲语跟女保镖说了些什么,其中一名女保镖扶着怪物离开了。
“喂!”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些线索眼看又要断了,边婧很不高兴。“老妖婆,你果然和这些怪物有关。把一个假邢滔放在我们身边是想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吧?难怪自从踏进这里开始无论我们做什么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问你,真的阿滔在哪里?你把我小徒弟怎么了?”
老人冷笑:“阿花把你们在丽江的事全告诉了我,我老婆子也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我哈格萨村到底有何目的!”
靳昌赶紧说道:“老人家,我们来这其实没别的目的,主要为了找个人……不,确切来说,是找条狗,和阿花儿子在一起的那条大黄狗。”
“找狗?”老人满眼怀疑。
“是,就是找狗。只要老人家您肯把狗给我们,再把真的阿滔还给我们,我们几人立刻离开这里,而且我们向您保证,绝不会把这发生的事乱说。”
“呵呵!你说我会不会信你说的?”
边婧来气:“老妖婆你到底想怎样?”
靳昌做个手势让她别再出声,自己则对老人说:“老人家,信不信由你,我们几人问心无愧。”
老人想了想,说:“你们四个真的只是为了一条狗才闯入我哈格萨村的?实话说,老婆子我经历得多,见过的人也多,听过的话更多,你们的三言两语是骗不过我的。你们几个,是万万不能再留在哈格萨村了。狗,我会还给你们。至于你们的同伴,看来这辈子都要留在这了。谁能保证你们几个会不会出去乱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