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biquge365.net,更新快,无弹窗!
姬家自古便是这块土地上的大户人家,祖上十几代当官,姬言灏的太爷爷不喜从政,当年毅然下海经商,不过短短数十年便闯出一番事业来,做贸易,做工程,投资房产……当年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姬老太爷爷一气之下捐尽全部身家买飞*机坦*克打鬼*子。改革开放后姬言灏的父亲重振姬家,白手创业,也不过花了二十年的光景,又使姬家成了当地有名的纳税大户和慈善大户。到了姬言灏这代,基本上是属于守业的时代了。
边婧一行人已经走进这户大户人家的家中,这是一个气派的四合屋,主楼是当地的传统建筑吊脚楼,屋檐、栏杆、窗子上雕满了精美的花纹。中间的天井做成了个古雅的小花园,石桌、石凳与盆景、莲花缸、青竹、金鱼、鸟雀相互辉映,相得益彰。
边婧看得眼睛都不眨,已然被这眼前的一切吸引住。穿过花园,来到主楼中,她更加震惊了。那大厅中清一色的古雅布置,红木桌椅,古玩字画,全是上等的好货。边婧不识那些古董,倒是靳昌略知一二。他看一对青玉鸳鸯看了许久,姬言灏在旁解释道:“这对青玉鸳鸯是先祖爷当年任大理寺少卿时崇祯皇帝所赏赐。”
靳昌说:“这对青玉鸳鸯,其中有一只并非上等翡翠,而是玻璃。如果不是当年崇祯糊弄你们姬家,那就是你们后人保管不力。”
姬言灏笑了:“靳兄好眼力。你说的没错,有一只确实是玻璃。那是因为当年日军侵*华我们姬家举家逃难时不小心丢了一只。后来爷爷命工匠用玻璃重新打造了一只。”
赏完古玩,靳昌直奔主题,问姬言灏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为什么出手相助。
姬言灏不急着说,命手下阿卜给他们准备茶点。阿卜端上来的是香喷喷的碧螺春茶和酱香饼。边婧饿坏了,但又不想在这丢人,所以只好故作客气地推辞说不饿。姬言灏却似乎一眼看出她的心思,笑道:“边大师不必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有了主人的这句话,边婧才放下心来敞开肚子地吃了起来。她边吃边问:“你叫我大师,难道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姬言灏说:“我幼时曾听长辈说起过,抓鬼驱魔这一行门派众多,参差不齐,其中不乏像鬼狐门这样的邪派。但梅山派作为茅山派的一个分支,历代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不求功名利禄,所以威望极高,一度成为业内领袖。可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二十多年前梅山派一夜间隐匿江湖,江湖上再无梅山派传人。直到边大师大破龙王村龙王传说,才让姬某今生有幸再次领略到梅山派的风采。”
这姬言灏说话文绉绉的,边婧他们都有些受不了,这是从小读了多少圣贤书才变成今天这样的?
边婧掰下一些饼子碎屑喂给胖鼠吃,胖鼠却不领情地撇开了头,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她手腕上的桃核手串里的十二个小鬼。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龙王村的事?”她反应还挺快。
姬言灏指指自己的手提电脑:“我看了石教授的邮件。”
邢滔惊:“你认识石教授?”
姬言灏笑笑:“石教授是我姑父。”
众人恍然大悟,不由心想这世界真小。
靳昌问:“我们和姬先生并不认识,先生为什么要帮我们?”
姬言灏:“各位身怀绝技,在龙王村的表现令人折服,姬某其实很早就想结识各位,恰巧边大师遭逢陷害……”
“等等等……”边婧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断说,“姬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学古人说话?我读书少,理解起来比较费力。”
姬言灏尴尬地笑笑:“好吧,那就……咳咳,我的意思是,我其实是有求于各位,特别是边大师。”
边婧一听来了劲:“你想请我捉鬼?”
姬言灏:“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
“我现在还无法确定是不是鬼怪作祟。”
边婧摸摸吃饱了的肚子:“你先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这个费用嘛——”
姬言灏笑:“边大师尽管开口。”
边婧说:“看在你花钱救过我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对折吧。”
姬言灏:“没问题。”
边婧:“那好,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言灏领边婧他们来到姬家祖坟,姬家包了一个山头,历代祖先的坟全部建在山顶上,面朝大河,三面环山,风水格局都是极其好的。一路上山,边婧就在心中暗叹这姬家果真是非同凡响,自己是出门遇贵人了。
走到半山腰,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山顶的青瓦围墙,围墙外种着上百年的青松绿柏。姬言灏介绍说,当年姬父修葺祖坟,在山顶造了一个大坟,把历代祖先的牌位全都集中起来供奉在这个大坟里,又在大坟旁边造了围墙防贼。
众人已走到山顶,邢滔平时运动太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阿卜斜了他一眼,嘲讽说:“才这么点路,至于么?”邢滔大口喘着气,累得连反驳的气力都没有。阿卜冷哼一下,忙走到老板姬言灏身边等候差遣。
姬言灏吩咐说:“阿卜,开门。”
“是。”阿卜掏出钥匙,打开了木门。
推开门的刹那,边婧他们全都傻了眼。因为,里面偌大的空地上什么都没有,只零星散落着些许蜡烛和香灰,根本没见到姬言灏口中所说的姬家历代祖先的坟墓。
边婧走进去查看一番,奇怪地问:“坟呢?”
靳昌和邢滔也都被这等奇事搞得摸不着头脑。
姬言灏不由地叹气:“我是姬家的罪人,愧对姬家的列祖列宗!”
边婧皱眉,心想这富n代真是多愁善感,还不赶快把事情的原委说来,在这对着空气忏悔个鬼啊!
阿卜看出边婧已经不耐烦了,代自己老板把这怪事的原委跟边婧他们仔细说了一遍。
“祖坟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不见的。那天晚上有个看坟的手下行急匆匆地跑来说,他只是上了个厕所,回去就发现坟已经不见了。他说得太邪乎,起初老板和我都不敢相信,好好的一座大坟怎么会突然不见?直到我们上山来亲眼看见才真的相信坟没有长翅膀也能飞走。
“也许你们并不知道,我们土家族尤其是大户人家盛行碗葬,很久以前也听族中长辈说起过坟墓迁移的故事,说是古时候有个土家族首领死后家人对其进行了碗葬,用的是当时最好的青花瓷碗,可坟墓刚搭好没多久就不见了,过了很久却在另一个地方出现,又过了很久又不见了,这就是所谓的‘迁坟’。但那都只是神话传说罢了,现实中一座坟墓怎会不翼而飞?
“我们当时里里外外找了很多遍,也调查了很久,就是找不出一丝线索。老板怀疑这根本不是人为,也许是……”
边婧接着说:“你们怀疑是鬼怪作祟?”
姬言灏说:“没错,这太匪夷所思,无法用科学解释。”
边婧在空荡荡的围墙里边走了一圈,边走边说:“是挺奇怪的。一座坟墓,又没有长脚,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邢滔说:“会不会是被盗墓的挖走了?”
靳昌蹲在地上查看着上面的痕迹,立刻作出反驳:“不可能。如果是被人挖走的,即便这一个月中下过雨,地上也会多多少少的留下些挖掘的痕迹,而这块地上太过平整,连一个小坑都没有。再说盗墓者只会掏光坟墓里面的宝贝而不会把整个坟墓都搬走。所以不可能是盗墓贼干的,倒像是坟墓自己走了。”
阿卜说:“今年气候反常,这边已经将近一个月没下雨了。很多地方都干旱了。”
“那就更说明不是人为了,难道真的是鬼?”邢滔说着看向捉鬼大师边婧,“师父你怎么说?”
边婧也觉得匪夷所思:“我查看过了,暂时没发现鬼怪出没。不过——”她一顿,又说:“姬先生,我想和你那晚看守坟墓的手下谈一谈。”
说完看了眼靳昌,靳昌朝她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姬言灏爽快地答应:“好,这个没问题。”
阿卜把那天负责看守坟墓又发现坟墓不见了的手下带到了吊脚楼一楼的大厅中。
这个手下名叫阿灿,但本人和名字并不搭,年轻人才十八九岁,长得很高,皮肤有点黑,手上纹着和阿卜一样的纹身,性格内向腼腆,低着头,拘谨极了,一点都不灿烂。
姬言灏说:“阿灿,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他们有些问题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阿灿低着头,声音很轻:“知道了。”
边婧走到他跟前:“你能抬起头和我说话么?”
阿灿一哆嗦,依然低着头。
阿卜厉声道:“抬起头来!畏畏缩缩的怎么做姬先生的手下!”
阿灿又一个哆嗦,这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眼神闪烁地看着边婧。
边婧看了眼他的脸,吃了一惊,问了个题外的问题:“你家里最近是不是不干净?”
阿灿又低下了头,两只手放在胸前搓啊搓的。
靳昌说:“进入正题吧。你能不能再说一次那天晚上的事?”
阿灿想都不想,回答道:“那晚轮到我守墓,我阿妈给我做了腊味饭和鮓肉,我吃了两碗饭,八块大肉,吃完后上山和同事交接班。那晚山上很安静,有很多萤火虫飞来飞去,我怕犯困,就一边站岗一边抽烟,一共抽了一包半的烟,还喝了两大瓶水。后来尿急我就去树林里撒尿,大概一分钟的工夫吧,回来就发现坟墓不见了。姬先生,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去撒尿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小伙子说着说着居然流泪了。
姬言灏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你别太自责。”
靳昌又问:“那你离开的这一分钟内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或者听到奇怪的声响?”
阿灿摇摇头,两只手紧拽着衣角:“没有。”
靳昌把小伙子的小举动和小表情全看在了眼里,他朝边婧使个眼色:“你还有没有问题?”
边婧摇头说没有。
姬言灏吩咐阿卜先带阿灿下去,然后问靳昌和边婧,有没有发现什么。
姬言灏说:“那晚的事我问过他很多遍,他前后几次回答没什么漏洞,应该没问题。”
靳昌说:“没漏洞才是最大的漏洞。”
姬言灏看着靳昌:“靳兄此话怎讲?”
“此话这么讲吧。一个人,对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怎么连那天吃了几碗饭几块肉抽了几包烟都记得这么清楚?而且在叙述的时候几乎没有回忆,更像是在背稿子。这个人,很有问题。”
姬言灏听完后恍然大悟:“靳兄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边婧补充道:“还有啊,这个人的状态不太对,身上阴气极重,印堂还悬着一团黑云,看样子是被鬼怪折磨得够呛。”
姬言灏:“那——”
边婧和靳昌异口同声:“派人盯着他!”
靳昌回想着刚才阿灿的表现,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地说:“我现在想的是,如果姬家祖坟的失踪和这个阿灿有关,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坟墓现在在哪?”
没人回答得上来,邢滔挠了挠头:“太烧脑了,我脑细胞快死光光了!”
这时阿卜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脸色大变:“老板,阿灿死了!”
众人一听大惊,赶忙跟着阿卜来到阿灿的家中。一路上阿卜简单讲了下事情的原委:“今天不是阿灿值班,我就先送他回家。谁知道我前脚刚走,就听到屋子里传出一声惨呼,等我冲进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阿卜说着推开了房门,地上一大摊血,房梁上挂着阿灿直挺挺的尸体,挂着他的是一束黑色的长头发,而他的手里,握着他自己的半截舌头。
这死状,竟与那日在火车上啤酒肚男的死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