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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切萨里尼阵亡后不久、匈雅提即将完全败北前,瓦尔纳战场上的东端,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二世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友军,面色铁青,一言不发。一时间,他有些怨恨自己当年为何不见好就收,来趟这趟以公教徒为主的浑水。
“别愣神了,轮到你打奥斯曼了!”
看着盟友现在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与他相比状态没好多少的摩尔达维亚大公斯特凡二世骑在栗色战马上,只得咬着牙强迫自己勉励对方。
“我打奥斯曼?欸……真的假的?”听到盟友这番话,弗拉德二世的整张脸都歪了。
瓦迪斯瓦夫三世三世这位波兰与匈牙利的共主,“白骑士”匈雅提·亚诺什这位沉着老练、用兵如神的大将,成千上万的重甲战士,都没有从奥斯曼手上取得一丝一毫的胜利啊!
现在让他这位手上不过五千人的弱小大公去直面自己眼中最强的奥斯曼人?不对,扣掉被匈雅提调用和已经在战场上败逃的,现在他手上能用的恐怕只有两千人不到……
“斯特凡殿下,您还有多少兵马?”弗拉德二世僵着脸问道。
“刚来时是五千。”
“那现在呢?”
“……”
“斯特凡殿下……”
“三千左右,剩余的都在跟异教徒的对线中损失了。”斯特凡二世禁不住盟友那副几近崩溃的模样,把自己的现状也尽数托出。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手上一共只剩下了五千人。”弗拉德捂脸,声音愈发愈弱。
“怎么办,”斯特凡终于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虑,
“会赢吗?”
“会死的!”
弗拉德二世几乎是哭丧着脸呐喊出了这句话。他还能做什么?带着瓦拉几人统统送死吗?可如果选择立刻逃离战场,他们肯定会被奥斯曼军追上,到时候赔得一干二净。
“要搏一搏吗?为了我们自己。”仿佛是看到盟友的犹豫,斯特凡二世问他。
“合作吧,为了让我们自己都能安然退场。”弗拉德二世咬咬牙,接受了摩尔达维亚大公的提议。
达成共识后,他们立即商讨应敌之策——
“突厥人虽然即将从公教徒手上取胜,但他们并非毫无损失。瞧,他们的军阵排布出现了混乱,而且用来挡刀的突厥炮灰也几乎消耗得差不多了,甚至连火炮发射的频率都明显降了下来,怕不是弹药的储备都不够用了。”跟奥斯曼打过数次交道的瓦拉几亚大公临场发挥出了他的才能,剖析着敌人现在最真实的状况。
“那就是轮到骑兵上阵的时候了,只要我们的骑兵能冲散奥斯曼军,那么至少也能全身而退。”摩尔达维亚大公提议道,“说起来弗拉德殿下,您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骑兵?”
“轻骑兵还有两三百人,可我的骠骑兵都调给‘白骑士’匈雅提用了,你呢?”弗拉德二世嘴角微微发抖地把实情尽数托出。
“我手上还有七百五十名皮甲骠骑兵,其他骑兵一人也没有。”斯特凡二世几乎是颤抖着回答的他。显然,摩尔达维亚大公的状态也没比他好多少。
“那怎么办?”弗拉德感觉他们顿时陷入了窘态之中。
“……上吧,如果要在东欧还有一席之地,这里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斯特凡二世最终选择了放手一搏。而他的盟友在谨慎思考后,最终也硬着头皮跟他合兵一处,向奥斯曼军发起了冲击!
而从他们开始谈话到现在开始最后一搏,这过程还不到三分钟。
就在这两名多瑙河公国大公选择向奥斯曼发起冲锋时,奥斯曼中军的苏丹銮驾,奥斯曼苏丹正在对他所遇到的敌人赞不绝口。
“真了不起,不论是波兰的瓦迪斯瓦夫,抑或是匈牙利的匈雅提,还是罗马城的切萨里尼,都是可与加齐武士媲美的智勇之辈啊,”穆拉德合上双眼微笑着叨叨,
“朕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了你们吧。”
“苏丹陛下,我们的东北面那边有敌人的踪迹,可能是弗拉赫人。”卡西姆帕夏的及时禀告打断了苏丹的称赞。而他带来的这一消息让穆拉德二世再度恢复了之前临敌时的严肃与紧张。
“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他们居然没有选择逃走?”穆拉德拍了拍腰间佩着的宝剑,“明智的选择,如果立即逃跑,然后被我军追杀就是最愚蠢的行为。
“当然了,他们现在也没比那选择好多少。就算我军现在不复战前之盛,也不是他们能碰的。阿拉在上,加齐勇士们,德夫希尔梅战士们,准备迎敌!”
“遵命,苏丹陛下!”
很快,瓦拉几二公国联军与奥斯曼大军交锋了。一开始就如同双方君主所料的那样,奥斯曼军在数个小时的交战下战力确实有所下滑,而且由于征召的突厥部族民在先前已经几乎全消耗完了,现在瓦拉几人的骑兵们对他们的每一次冲击和砍杀就像是在挖他们的血条。
但就算是耗血条,这两个弱小的公国也无法拼得过敌人。在奥斯曼的火炮炮口转过来后,剩余的火药石弹尽皆向他们射去,阻碍了瓦拉几人骑兵的发挥。而奥斯曼的西帕希重骑兵则乘其出现了破绽,径直赶上,把对面的轻骑兵或骠骑兵一刀砍翻。
在绝对的实力对比下,不论多么精妙的战术也无法挽回什么。约莫一刻钟后,弗拉德二世和斯特凡二世二人就被打到带着各自的中军龟缩北面,只要奥斯曼的西帕希再发起一次迅猛的冲击,他们就会被迫带着自己的部众作鸟兽散了。
可就在此时,瓦尔纳东边的海平面上,一艘艘战舰停在了海滩附近,开始放下一队队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战士。
而这些舰船,统统立着一面黄底纯黑的双头鹰鹰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