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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了从少时就一直期盼着的皇位,曼努埃尔内心除了如愿以偿的欣喜与安心外,更感受到他肩上的。即使他成为了皇帝,帝国也从灭亡边缘被拉回到安全线内,但要面临的问题只增不减。
在自己加冕称帝的当天下午,下令任命前巴西琉斯君士坦丁十一世·巴列奥略为共治巴西琉斯、同时承认托马斯·巴列奥略的摩里亚专制公之位还派兵驻守在色萨利周围以防非罗马人势力介入,以此提前给自己的这两位内兄喂了颗定心丸后,曼努埃尔便在下午时接过外务部门对于周围诸势力的报告,仔细阅读起来,以开始进一步了解近期局势的变动:
帝国北边的埃莫斯山脉一带,受匈雅提支持而由保加利亚皇子弗鲁任·希什曼率领的保加利亚复国军向东长驱直入,甚至收复了保加利亚的旧都大特尔诺沃,但却在北部山脉的东端被奥斯曼王子艾哈迈德麾下的伊萨帕夏击败,被迫止步于特尔诺沃。尽管他们依旧自称保加利亚帝国,但以匈牙利和东罗马为首的势力更愿意用维丁沙皇国这个称呼来反应他们的窘境。
帝国的旧都拉齐翁军区,也就是现在跟帝国同宗的阿尔巴尼亚专制国所在地则是维持着瓦尔纳战后的版图。这并非是斯坎徳培之过,而是他受到莱什联盟这一松散体系的牵制,又因为改回的是正教信仰得不到海峡对岸的亚平宁国家的鼎力相助,在彼时必须得处理内部事务因而无力向西扩大疆土,只能眼睁睁看着盟友被奥斯曼袭击以及对奥斯曼崩溃后的混乱,无力应对。当他终于能分出精力时,塞尔维亚人已经席卷北马其顿,让这些顽固的山民被迫收起他们的小心思继续待回山地里去。
最出乎意料的乃是塞尔维亚人。自从1444年年中以来一直保存势力的乔治·布兰科维奇在奥斯曼崩溃后,出乎所有邻国意料地迅速派军队抢占了塞尔维亚的失地。在抢先占领了斯科普里的大部分地区后,老辣的专制公火速跟尚处于外交困境的艾哈迈德达成联姻与协议,双方结为亲密无间的盟友关系。得到奥斯曼人支持的布兰科维奇甚至趁匈牙利王国尚未恢复北上收复了贝尔格莱德。至此,在国内塞尔维亚贵族的鼓动下,自认为羽翼丰满、武功超人的专制公最终在曼努埃尔这只蝴蝶掀起的风暴下走向了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在曼努埃尔加冕为帝的前三天正午,68岁的乔治·布兰科维奇在首都斯梅代雷沃(Смедерево/Smederevo)宣布大塞尔维亚重临,称要重现一百多年前斯特凡·杜尚大帝的伟业。
而在希腊半岛东部,巴列奥略兄弟们管辖的摩里亚专制国正有条不紊的收复北边的色萨利;而西部正如曼努埃尔所料,敏锐而灵活的卡洛二世在奥斯曼的残余势力退出希腊后,立即率兵北上收复了约阿尼纳及其所在的伊庇鲁斯地区,速度之快甚至让隔壁摩里亚的乔治·斯弗兰奇斯都为之乍舌。
远在多瑙河以北,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二世多年来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他终于占住了托尔朱全境,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至于大家的老对手奥斯曼苏丹国,则在前苏丹穆拉德二世战死一个月后正式分裂成了三个独立势力:割据鲁米利亚的艾哈迈德,割据马尔马拉海东岸与小亚细亚中部的阿拉丁·阿里与割据小亚细亚西南海岸的穆罕默德。其中后两者由于其领地尚未从圣火病中走出,因此暂时没有动作;然而受圣火病影响稍轻的艾哈迈德已经在跟塞尔维亚搭上线后,积极利用奥斯曼多年的积累,四处出击,一副誓要收复苏丹国失地的模样。显然,这位年轻的王子眼里真正的敌人并非爱琴海西岸的基督徒们,而是自己在海对岸的兄弟。
另一边,艾登贝伊国的远征以失败告终。在他们的军队被路过的奥斯曼王子穆罕默德顺手打了几次后,哈利勒只能在占住几块沿海地区后悻悻地回到士麦那。艾登的领地现在还受圣火病困扰,这场冒险的远征注定将以失败告终。
与倒霉的艾登相反,身为曼努埃尔故交的苏莱曼收获颇丰。卡拉曼贝伊国不仅成功收复了曾经的失地,还扩张了大量土地,明面上的实力达到了足以跟奥斯曼王子阿拉丁·阿里对峙的程度。逐渐膨胀的罗姆苏丹国残部究竟会在未来选择怎样的道路,就连曼努埃尔都感到无法预料。
而在东地中海的阿勒颇湾,两年前就开始的马穆鲁克与塞浦路斯战争终于以塞浦路斯全境沦陷告终。根据报告里的小道消息,这位倒霉透顶的国王不仅失去了他的王国,就连他的私生子也在这场战争中走散死亡了不少。所幸约翰二世的婚生女同时也是曼努埃尔的内侄孙女夏洛特·吕西尼昂平安无事地跟着自己的父母乘上了威尼斯人为王室提供的船只逃了出去。说不定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停泊在了某座爱琴海岛屿上,准备向着意大利或法兰西驶去。
“迅速膨胀的塞尔维亚和卡拉曼,张牙舞爪的鲁米利亚,复国受挫的维丁,后劲不足的艾登、泰凯和阿尔巴尼亚,在局内外徘徊的瓦拉几亚、摩尔达维亚与特兰西瓦尼亚,失血严重的匈牙利,内部混乱的波兰,崩溃了的大兀鲁斯,一盘散沙的切尔克斯诸部,内战还没打完的白羊王朝,正值盛期的黑羊王朝,算盘不少的格鲁吉亚诸亲王国,全境沦丧的塞浦路斯,没什么存在感的拉玛赞和杜勒卡迪尔,庞大富强的马穆鲁克,精明狡诈的威尼斯与热那亚以及没死透的奥斯曼……
“全都是不省心的存在。”
曼努埃尔无奈地笑笑,把这份报告收到一边,站起身来。他那对犀利的褐瞳此刻已经不在看向房间,而是跟随着他的脚步眺望窗外。而他的思维也逐渐发散,发散到了即将面临的各大难题之上。
威尼斯与热那亚等意大利商业共和国在罗马帝国的商业特权依旧存在,拉丁商人占领的爱琴海诸岛仍旧未回归帝国,如果他们继续吸血下去,加夫拉斯王朝的经济迟早会步入巴列奥略王朝的后尘;
曾经肆虐小亚细亚与埃莫斯半岛的圣火病也即将消散,徒留无数荒芜土地,他在战前四处散播农业瘟疫虽然有效削弱了奥斯曼,但也让收复过后的恢复工作变得比正常情况都困难不少;
巴列奥略诸帝与教廷立下的教会合一之令虽然引来了瓦尔纳十字军,但现在罗马已经恢复,东欧天主教诸国也没有再度组织十字军的能力,为了解决国内因教会合一造成的分歧,他必须得想办法用圆滑的外交手段以令教廷与天主教世界不会愠怒为前提,撕毁这一在宗教上的不平等条约;
塞尔维亚、卡拉曼与奥斯曼三王子,这些都是他接下来必须克服的敌人,如果任凭他们崛起或恢复,那罗马的复兴也只是昙花一现;
黑白两羊的土库曼人虽然现在还很难直接威胁到他,但曼努埃尔清楚地知道现在已经到了那位比他小许多的那位雄主乌尊·哈桑崛起倒计时,如果自己无法统合两地,扫平奥斯曼崩溃留下的麻烦,那罗马被突厥人再次击溃也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时,一只雄鹰从下冲入空中,滑过一面宽大的纯黑双头鹰鹰旗,翱翔在这无垠的湛蓝苍穹。这一幕引得巴西琉斯的注视,直到这只雄鹰消失在了广阔的天际。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在这难以难以揣测的命运舞台,未来又会驶向何方?
曼努埃尔·加夫拉斯无法给出一个精确的回答,但他知道,他的故事与罗马的故事都仍未结束。但他知道一件事,就像他自小时候开始那样就始终执着地认定的一样——
他轻声说道:
“我生来定然统治。(Iamboundtorule.)”
(全书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