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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十一世在历经一番挣扎后最终放弃了对皇位的坚持一事很快传到了曼努埃尔这边。闻之自己的内兄为了帝国的未来选择让步后,他属实是松了一口气,并下令让两支已经南下色萨利并准备深入阿提卡的军团撤回韦里亚驻防。
而在君士坦丁十一世选择让步后,曼努埃尔在之后的十来天内便跟他进行了一番书信交流,商讨对接下来各种情况的应对以及双方的交接。在此期间,曼努埃尔邀请了君士坦丁十一世参加即将开始的加冕典礼,但对方却以其他琐事推脱。究其原因,他对皇位将被自己的妹夫夺取一事也不是那么甘心。而且仔细思考曼努埃尔的风格,他不认为自己到了君士坦丁堡后对方不会做些什么来预防意外。
看完内兄的表面说辞,曼努埃尔只是轻笑了一声就轻轻揭过。作为对这位不论正史还是本世界线上都高风亮节的皇帝的敬意,他还不会做出把对方骗来君士坦丁堡然后软禁的这么掉价的事。不过君士坦丁是否前来参加他的加冕仪式,对曼努埃尔来说都不影响。即使有点遗憾,那也是意料之内。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流过。在曼努埃尔派兵密切注视周围势力的动向之时,时间也来到了3月1日——加冕巴西琉斯的当天。
“三十三年了,这一天终于成真了。”3月1日早晨,君士坦丁堡大皇宫楼上,看着窗外那满是喜悦与祝贺的君堡市民,已经换上了加冕华服的曼努埃尔不禁有些恍然。
“我也没想到,我居然在出嫁之后再次回到家乡,之后还会以这种身份……”他的妻子芭芭拉也换上了礼服,看向丈夫,感叹起来。
“这不也挺好的吗?”听到妻子的感慨,曼努埃尔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遐想,温柔地笑了笑。
“说的也是,”未来的巴塞丽莎温柔地握紧他的手,随即指向门外,“走吧,你的臣民都在等着你呢。”
当君士坦丁堡城中的教堂钟声都指向八点钟并一齐敲了八声后,曼努埃尔与自己的妻子儿女一同在侍卫的护送下,从大皇宫内缓缓走出,直面着城内民众赞叹与拥护的视线。
此刻的他披着一条方形的紫帕鲁达门托姆斗篷,身穿有着繁复花纹的深紫色洛罗斯礼服(loroscosume),外面还缠着一条只有罗马皇帝能在加冕仪式上穿的金色洛罗斯刺绣布,下身则是被礼服包得严严实实的丝质灰白色丝织长裤,脚上穿着一双镶有红宝石与蓝宝石的紫色军靴;而芭芭拉则是披着稍小些的紫帕鲁达门托姆斗篷,身着花纹典雅的紫红色帕留姆礼服,身下则是一条快拖到地面的洁白长裙,脚上则是一双镶了宝石的紫色凉鞋;而他们的子女也都换上了象征着其身份的紫色帕留姆童装,脚上也是穿着一双紫鞋,而他们中年龄稍长的尤斯蒂娅娜与狄奥多尔则正用着好奇疑惑的眼神看向四周,眼里满是好奇与惊叹。
而在人群中,一位来自罗马教廷的来使正凝神注目着这一幕。红衣主教伊西多尔看着此刻即将加冕称帝的曼努埃尔,不禁有些恍然:一千多年前,哥特人在阿德里安堡击败了罗马帝国,让这个帝国陷入更深的危机中,把这个帝国推到悬崖边上;但一千年后,哥特人与罗马人共同的的后代却反过来在阿德里安堡拯救了这个即将破灭的帝国……
“这就是命运吗?”
“主教猊下,您在说什么啊?”听到主教的喃喃自语,年纪尚轻的乌贝蒂诺·波斯库洛一脸茫然地看向身旁的红衣主教。他父母也跟教廷有故,所以在跟朱斯蒂尼亚尼一起经历了君士坦丁堡城防战后,他便被将军委托给了伊西多尔暂时照料。
“很快你就懂了,”主教笑了笑,用着谜语人一般的话打发了这名年轻人,“让我们看看,未来这些罗马人会在这位皇帝的带领下做出怎样的功业吧。”
在红衣主教这么说着时,曼努埃尔已经跟自己的家人分离出来,被古典时代打扮的侍卫给抬至一面巨大的圆盾上。在他毫不拖泥带水地摆正自己的坐姿后,这面圆盾便被侍卫们抬起来,而他麾下的将帅要员、城内贵胄们与城市代表们也便簇拥着他向着圣索菲亚大教堂而去。此时,庞大的围观人群为了自己的皇帝分开了一条大道,目送着、跟随着他们的君主行去。
这一幕感染了诸多的罗马人,特别是其中的老者。他们已经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能在未来如此充满希望的时候,见证一场这般盛大与光荣的加冕仪式了。
而在他们之中,一直在官吏群中的默默看着这一幕的赛里斯努斯只是一直默然不语,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是否有着和解的意愿。
首相的目光混在人群中,无法被自己的君王分辨出来。但受邀而来的阿莱克修斯亲王夫妇,也就是曼努埃尔的父母,正严肃但又难以自已地跟在侍卫们身边,默默注视着他们的孩子:他们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会走出那片黑海滨海之地,成为复兴帝国的英雄至尊。
在被侍卫抬到圣索菲亚大教堂后,曼努埃尔从容地从圆盾上起身,在一众文武官员与市民代表的拥护下来到了门口。而到了教堂门口,大部分人等统统自觉地留在外面,只留下牧首们、几位地位崇高的文官以及他的家人继续跟在他身边,近距离地看着曼努埃尔加冕为帝。
在他的大书记约翰·阿纳格诺斯特斯这位老者代表官僚向教堂外的罗马人演讲后,普世牧首额我略三世便取着那顶象征着帝国权威的查士丁尼之冠,准备把它戴到曼努埃尔的头上。
不过就在此时,曼努埃尔却在牧首快把它戴到自己头上时,忽然接住了它然后戴到了自己头上。未等周围人的诧异过去,巴西琉斯便转过身去,用洪亮的声音对着那些翘首以盼的帝国臣民发表了自己的讲话:
“罗马帝国的臣民,也就是在场的列位都知道,我们的祖先在过去因触怒上帝,被突厥人像狂风一样逼出故土,使得我们的国家被压缩到如何狭小的空间。我指的不是古代,在古代,罗马帝国的东边是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西边是西西里岛和阿普利亚,南边则是埃塞俄比亚,北边则远达极北的东日耳曼尼亚边境。
“这些我都省略了罢,但在座的各位应该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在上帝的目光之下,作为对所犯罪行的惩罚,除了这座作为祖国心脏的城市、黑海滨海海岸的两地与伯罗奔尼撒半岛都屈服了,一切都随之消亡。帝国的臣民脱离了帝国,在文化相异的领主和残暴无情的军阀的统治下生活。至于我们的属地,则被分别界定为新罗马、本都、赫尔松与伯罗奔尼撒。所幸在上帝的仁慈下,其他地区终于在近来起死回生并逐渐恢复。
“这些我也不赘述了。但是,当祖国如星辰悬于头顶,我们当矢志不渝,不敢二心。在我们之前的皇帝们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而我们自己最近也遭受了不小的痛苦,险些一无所获。
“在我们对故土进行了无数次的伟大远征,经历了那么多的困难后,上帝终于看到了我们的虔诚,把它交给那些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现在上帝仁慈的日子已经到来,可以说上帝正是在我的统治期间,对我们施以仁慈!
“因此,在收复祖国之后,我们理应表示感谢,并希望那些异教徒昔日因傲慢而高高昂起的脖子在上帝的帮助下也会因谦卑而低下。现在到了按照上帝的指示改变我们的住所的时候了,我们不必再像过去那样在城墙的荫蔽下遮风挡雨,而是要在上帝的恩典下前往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土地跟那些回到故国的同胞们一起安居乐业。
“既然上帝在眷顾我们,我们就应该按照他的律法行事,慷慨解囊,各取所需。因为我们可以公平地认为,上帝眷顾每一个人,就像我们的危难是我们的共同命运,因此上帝的恩惠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共同回报。这样,那些更愿意生活在城市而不是乡镇、更愿意生活在有名字的城市而不是无名无姓的穷乡僻壤的地方的人就会再次填补空白。
“然而,我们也不能忽视这些地区,因为一百多年前对外围地区的忽视,使得原本安稳的内陆地区变成了外围地区,然后安全的地区也依此逐步萎缩。
“至于现在,则先在上帝的仁慈帮助下向那些为我们的事业提供了巨大帮助和恩惠的人给予公正的补偿,在上帝之后,我们最应该感谢他们:
“感谢这十几二十年来为了帝国的存在而不断奋力的人,感谢数十年来为了帝国的存续而一直不懈的人,感谢这一百多年来为了帝国的再起而毫不气馁的人,感谢这几百年来为了帝国的复兴而努力的人,感谢这一两千年为了罗马的一切而付出一切的人。
“由此上溯到主基督道成肉身前七百五十三年,从那时起,为了罗马的存在、再起、复兴、荣光、永恒和伟大而战的所有人永垂不朽!
“就像过去证实的那样,之后不论发生什么,我们的国都是世间的最后一个帝国;我们的国也将一直延续到那可知或未知的未来,直到审判日到来的那一天——
“永且直到永远!”
1445年3月1日,曼努埃尔于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亚大教堂内,宣布将博斯普鲁斯专制国合并入罗马帝国,而他本人也在无数人的拥戴与下加冕称帝,是为罗马帝国巴西琉斯曼努埃尔三世·奥卢贝·科穆宁·加夫拉斯,时年33岁。
而从此刻起,曼努埃尔也开创了由自己开始的加夫拉斯王朝。由于他出身的狄奥多罗那独特的哥特残余,因此该王朝亦被后人称为:
哥特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