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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敬文的表情僵住了,脑海中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可他仔细一看,祢茶只是单臂环住这个男子,将士之间也经常这样相互安慰,他的神色稍稍缓和。
祢荼左臂依旧没有知觉,她看着姜敬文无所适从的表情,又看了下方思议,想到最开始两人诀别的时候,这人问她是不是因为方思议才决定修仙,她坚定地说不是,虽然确实不是,但莫名有些心虚。
姜敬文笑着道:“阿茶还是和以前一样。”
祢茶抬起脸,怎么说?
姜敬文看着方思议,盈盈笑道:“喜欢好看的人或物。”
他温润如玉,笑起来如明珠般炫目,有种端大气之感。
方思议沉着眸子,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抬起祢茶的左臂,祢茶轻嘶一声,她可怜兮兮地看向方思议,只听后者温声道:“你受伤了。”
“嗯!是小伤,”祢茶道,“你怎么会来?”
方思议道:“我算到你会受伤,所以赶了过来。”
祢茶惊喜:“你还会卜算之术,这世上还有什么本事是你不会的!”除了修为......简直神人!
方思议微微弯了下唇角,他笑起来十分克制,但因为惯有的清冷沉静,稍一牵动唇角,整张脸活色生香,瞬间好看了百倍不止,祢茶又一次看呆了,方思议握住她的手,道:“并非小伤。”
姜敬文:“......”
祢茶这才看向自己没什么知觉的左臂,上臂处的法袍被割开了一道豁口,没有鲜血流出,但露在外的些许皮肤上,爬满蛛网似的黑纹,看起来触目惊心。
由于不痛,祢茶也并未在意,结果这一看,差点把她自己吓了一跳,这是中毒了!?
方思议拉着她,在床沿上坐下。
还杵在房间里的姜敬文,头一次觉得自己这般多余,他的脸沉得厉害,目光死死盯着坐在床上的男子,这张床他也坐上去过,祢茶专门给他疏通经脉助他修行了的。
祢茶直接将上臂处的衣袖扯开,露出白皙的皮肤,还有那刺目的黑纹。
姜敬文一眼看到那黑纹,顿时不吃味了,连忙道:“可需要草药或者水盆布巾,我去拿来。”
方思议抬手一挥,毛巾、刀具、针、绷带等物一应俱全,他是有备而来。
祢茶笑着对姜敬文道:“不用你特地麻烦,他是神医,这些东西,他都有。”
神医......姜敬文稍稍挑了下眉,走上前来,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祢茶身边,看着这位美得惊世骇俗的男子,慢条斯理地给祢茶疗伤。
方思议也没去看姜敬文,道:“这是魂毒,极为顽固,上次………….”
姜敬文不由顿了下,上次?
祢茶忘不了,她的魂魄里被注入过一次魔气,莫非那个时候她被魔将咬伤所中的毒也是魂毒?她道:“我在婆娑鬼域受的伤,也是魂毒?”
方思议颔首,神情温和,目光专注。
姜敬文有种抱臂而立的冲动,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神医,除了一张脸,会治病还有什么手段,居然哄得祢茶愿意搂抱他。
看着一副天山雪的矜贵模样,任人拉拉扯扯也不知羞,当着他的面为祢茶诊治,是知道他和茶的关系不一般吗?还是单纯的医者仁心?
祢茶道:“这次你可别那样治了。”
方思议道:“不会,大乘境的魂毒,对你而言并不致命,可若是不治,拖久了手臂会腐坏无治。”
所以上次是致命伤!祢茶道:“幸好有你在。”
方思议拿起长针来,缓缓刺入祢茶的手臂之中。
姜敬文见他丝毫不避着自己,干脆凑上前去,细看他施针,姜敬文不巧也学过几年医术,能看出来对方扎针手法不俗,但似乎刺穴不大准确,也不知是真有医才,还是在故弄玄虚。
祢茶完全没发现异样,也不觉得手臂被两位男子看了会怎么样,他们一个是她心上人,另一个是童年好友,而她出战称得上一方将领,不必拘泥于小节。
姜敬文道:“既然你受了伤,梳理经脉一事,就放在伤好之后吧,我不急。”
祢茶刚想说好,却感觉到左臂被针刺得有些酸痛:“啊…………好。”
姜敬文听到祢茶呼痛,立刻蹲下来,皱起眉头看她的脸。
祢茶见他担忧,便道:“没事,我没事。”
方思议不再继续插针,他径直起身,拿出药鼎、药炉,还有一些灵药,祢茶只能认出部分。火焰燃起,方思议默默地将灵药放进药鼎中,又将药材搞好,捣碎,放入药炉中,小火熬煮,他拿着扇子坐在一旁。
相比于方才搂搂抱抱,温声细语,此刻气氛十分冷清,饶是祢茶心大,也能感知到差别。
“你………………”祢茶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其实手臂不痛不痒的,“我帮你吧。
“不用。”
语气挺冷,祢茶觉得好像不是她的错觉,于是走过去,道:“我帮你扇火。”
姜敬文道:“你受了伤,还是我来。”
方思议也不看她,道:“不必麻烦,你可以睡会,等醒来喝药就没事了。”
祢茶道:“我看你给别人解毒,只要手悬空拂过就没事了,为什么给我解毒这么麻烦。”
方思议道:“剧毒伤身,这是修复魂体的灵药。”
祢茶不是心细如丝之人,故而没察觉到什么,只是见他好看,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沉着脸的时候也有沉着脸的风采,道:“那你看看我。”
方思议道:“我要看药。”
祢茶道:“我就是药。”
方思议看了她一眼,道:“别闹。”
祢茶道:“敬文,你坐下,我们聊会,他要煎药,我们不要打扰他。”
方思议不由抬眸,面转向她。
祢茶坐在床上,撑着头朝他笑了笑,然后和姜敬文讲起了修炼相关之事,而后道:“方思议曾做过学堂执教,你有修行上的困惑,他或许都能给你解惑。”
姜敬文道:“曾是执教,现在不是了?”
祢茶随意地应了一声,按着头皮,觉得有些晕眩,她躺到床上,扯过被褥盖住自己,道:“我还是睡一会。”
姜敬文立刻道:“你睡吧,我会守着你。”
祢荼觉得这种感觉真好,又有了以前那种温暖的感觉,以前她有什么病痛,一直都是兴师动众的,不只是爹娘大惊小怪,同砚席的好友们也会来看望她,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只是觉得感激。
一觉醒来,祢茶看到身前的方思议,目光还有些朦胧,站在一旁的姜敬文立刻道:“你醒了,怎么样?还好吗?”
期间他看着方思议给祢茶喂药,扎针,但祢茶始终昏迷不醒,睡觉时眉头还时而皱起,似乎痛苦的样子,可极坏了姜敬文。
祢茶感觉到左臂只有扎针的位置隐隐作痛,整体还是没什么知觉,原先爬了巴掌大小的黑纹,此刻已经蔓延到半个手臂,祢茶感觉有些眩晕,虽然睡了一觉,但还是很疲惫。
方思议坐在她床边,取下手臂上的银针,抬手在她手臂上拂过。
那种酸酸麻麻的痛觉渐渐离她远去,祢茶看到自己的手臂,那蛛纹遍布的她都不忍看,也佩服在场的两位都能看下去。
方思议的手在她左臂处来回移动,无形之气没入皮下,蛛网般的黑纹逐渐收拢,而后变成漆黑的一点,犹如一颗浓稠的黑痣,顽固地定在那里。
祢茶觉得手臂能够动了,她惊喜地就要活动手肘。
“别动。”方思议握住了她手肘。
祢茶立刻乖巧,又看了眼,再次汗毛倒数。
但刚才动了那么一下,原本凝成痣的魂毒又有足脚向外伸展。
这实在顽固!
方思议抬手附在上面,注入无形之气,他的眉心稍稍皱起,似乎有些难办。
姜敬文紧张地看着,生怕那黑纹再次长起来,他看到祢茶小脸发白,一阵心疼。
祢茶紧张地等了半晌,问:“好了吗?”
“会很疼。”
方思议手中多了一柄小刀,尖端锋利,飞快刺入祢茶的皮肤,黑血激射而出。
剧痛!祢茶一手抓住方思议肩头的衣袍,额上浮现些许汗珠。
“闭上眼睛。”
祢茶依言照做。
剧痛处被温软覆住。睫毛划过皮肤的触感,有些痒。
祢茶身体猛地一震,猛地睁开眼。
方思议的唇覆住她的伤处。
姜敬文表情直接凝固,目光死死盯着他,袖中的手紧握。
明明是在治病,画面莫名旖旎,祢茶半点不敢动:“小心你会中毒的!”
方思议很自然地将毒血吐到碗里,淡淡道:“不会,半仙境的魂毒都奈何不了我,更何况是这个。”
祢茶知道他之前曾给她换伤,那毒没能奈何得了他,却还是让他昏睡了几日,现在他重伤初愈,身体还不怎么好,就沾染这毒,道:“万一呢!”
方思议道:“没有万一。”
方思议过去丹炉和药炉边忙活了下,端来一个托盘,两个小碗,一个里面盛放着六粒白色丹药,还有一碗散着清甜之气的汤药:“服下。”
“这么多丹药,全都要吃吗?”
方思议点了下头。
祢茶乖乖服下丹药和汤药。
“我出去了。”姜敬文沉着脸。
祢荼朝他招手,含糊地道:“嗯嗯嗯。”
姜敬文大步迈出帐门,卷起一阵风。
方思议慢条斯理地拂袖,将所有疗伤相关之物都收了进去,神情依旧淡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祢荼刚要转身,方思议道:“你帮方才那位梳理经脉了几次?”
“一次啊。”祢茶道。
“就够了吗?”
“不够不够。总共要四五次,为了一劳永逸,应该是五次。”
方思议道:“那人对你......”
“挺好的吧,”祢茶也不瞒着他,“他以前就对我挺好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与旁人不同,虽说现在这么多年了,我们都长大了,交情不似以往,但看到他,会有些怀念。”
想到已经不复存在的洪彦镇,祢茶轻抿住唇,眼里露出些许黯然。
方思议道:“可他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他,”祢茶问,“他叫姜敬文。你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你看我,竟然把这个给忘了,你说那毒会不会影响人的记忆力?”
“不会。”方思议松开了她的手。
祢茶活动了下手臂,下床挥臂臂走了几个来回,突然站定,猛然看向方思议,表情猝然变得很是古怪,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方思议心不在焉地扇着炉火,时不时看一眼丹炉,察觉到祢茶走近,他背脊僵了下。
“你,”祢茶几乎确信地道,“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没有。”方思议道,“只是军营里的人都在说,你和他的关系很好。”
“还说没有!”祢茶道,“你明明就有!”
方思议道:“我没有,我不知道什么叫吃醋。你和他并没有过度的来往,只是军营多是非,众口相传罢了,你不必太在意。”
祢荼跳到他面前,用一条手臂搂住他的腰,脸靠上他的肩头,把他往床上带,方思议半推半就,猝不及防,整个人坐在床上,祢茶朝他压了下来。
祢茶手摁在他头侧,阴惨惨地笑了几声,道:“你喜欢我。”
“不要闹了。”这下方思议的声音才算软了下来。
“你很喜欢我!”祢茶像是找到了什么证据,脸色微微胀红,“你竟然为了我,吃姜敬文的醋。“
方思议面朝着祢茶,直直地没有偏开,他捧上祢茶的脸,伸至后脑,压下她的头,吻住了他,他闭上了眼睛,祢茶睁大双眸,看着他白璧无瑕的脸,呼吸都要忘了。
方思议果然很喜欢她!他已经很喜欢她了!
两人在床上翻来滚去,吻了很久,当然方思议很容易满足,亲了一下就笑了,主要是祢茶抱着他滚来滚去。
“你先出去,我换身衣裳。”从床上下来,一身凌乱,祢茶红着脸,推着方思议出门,其实不用推对方就会走,但祢茶可能纯粹是想摸他后腰的腰窝。
手感挺不错的,身上很紧实,一看腰力就很不错。
关上帐门,祢茶拿出屏风来,动用隐身术,飞快换了身衣裳,再出门去,方思议和姜敬文都等在门外,方思议在她换衣服时才出来,至于姜敬文,也不知等了多久。
此刻姜敬文面上已经没了笑意,方思议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他生得实在是美,一举一动自成一方风景,将士们从旁边经过都会走不动路。
方思议一派自如,他朝着上空伸出手,黑龙很狗腿地垂下头颅来,吃下他手中的灵石。
祢茶站在帐门口,原地呆了一会,目光才从尤物杀伤力十足的脸上移开,径直走到方思议身后,笑盈盈地凑到他眼前。
“所以你是专程来给我解毒的吗?”
黑龙大为吃惊:“你居然中毒了!”
方思议道:“不止如此,还有件事。”
祢茶听罢,带着战场上收取的孤魂野鬼,以及方思议和黑龙来到地府,一路进了功德殿,因为她和阎王的那层不知名的关系,哪怕他带着活人活妖,一路上的鬼卫都不曾阻拦。
可到了功德殿,却没找到当初那个“见证她修什么道统,还领着她去找功法”的功德殿长老。
“可能今日不是他当值。”祢荼没当回事。
方思议道:“可惜了。”
“是啊,白跑了一趟,”称茶踏出门槛,道,“你找他做什么?”
方思议道:“只是想问问话而已。”
祢茶觉得应该不止这样:“你应该不会告诉我,会问什么话吧。”
方思议露出笑容,道:“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祢茶道:“那你还专程跑一趟,到底怎么了?”
方思议道:“也许是我多虑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跟在功德殿整理册子的闻斐说了一声:“你知道功德堂值班的长老名字吧,等那位叫‘朱?’的长老出现,就知会我一声,如果他一直没有再出现,也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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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之上,南天门外。
一位老者身着地府官差服饰,来回踱步,看着门口的天兵,忙殷勤地上前询问:“半日前进去通报的人,出来了吗?能否再进去通传一遍,小的实在是有要事禀报……………”
天兵冷脸道:“小小鬼吏,速速下界。”
功德长老擦了把冷汗,死白的脸上褶皱堆积,摇头晃脑了一阵,道:“唉,是小的糊涂了,小的这就走。”
功德长老弓着身子往外走,离远了才敢骂骂捏捏,这凌霄殿,还真是难进啊,还以为禀报了这桩要事,就有可能上九重天当值,结果连南天门都进不去,真是白忙一趟......一去半年,但愿他在地府的官职还没………………
他没走出几步,突然身后传来威严的声音。
“你进来。”
声音直入识海,震人心魂,好似能洗涤心扉,功德长老猛然转过身,天兵位列左右,厚厚的祥云左右分开,一条通天的阶梯,直至最上手的凌霄宝殿。功德长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金色大殿的方向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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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功德殿出来,方思议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祢茶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都没见他眉头皱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方思议拉住祢茶置于他眼前的手:“有许多事,无论怎么算,都算不出个结果。”
祢茶道:“那就别算了,听说那东西伤神折寿。”
方思议道:“我不会折寿。”
“是是是,你厉害。”祢茶心情甚好,她这回勾来的两千道鬼魂,得到了四百七十二点功德,加上上次兑换无字天书功法剩下的三十二点,现在手头有五百零四点功德。
她紫府中的蜡烛火苗变成了一小簇,火光照在气海丹田之中,仙力和灵力似乎绵绵不绝。
祢茶想告诉了方思议她识海中的蜡烛一事,燃起的可能就是功德,它似乎是不灭的,只要功德在,它就能长燃,而且它能让仙力和灵力无穷尽,拥有紫府烛火的她,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体质!
但考虑到不清楚方思议的真实身份,若是他们日后因为立场不同,那对方知晓她所有秘密,对她而言自然不利.......
并非她要对方思议隐瞒,而是方思议对她的隐瞒更多,通晓药理、器理、阵理、卜算等,却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怎么想都说不过去。但因为祢茶喜欢他,所以可以忽略他话里的所有漏洞,只按照他透露的去接纳他。
上次兑换了无字天书功法第一重,能修炼到地仙境,短时间内不缺功法,现在称茶想的便是积攒一万点功德,成为地仙。
离仙会不到一年了,她至少在里头斩获前五名,不然就倒欠九十八道仙气,保前五争第一,祢茶只觉时间紧迫,只想尽可能地提升自己,提高修为。
两次战场,就让她结余了五百多点功德。
这样的战场,只需要再来十九场,她就能累积到一万功德!
地仙境,指日可待。
祢茶忍不住想仰天长笑,但未免笑太早,还是要忍一年,但愿这一年她能得偿所愿,修行上能更顺利一些。
陈国越国战场,估计没几场就会结束,祢茶只身赴战场,一人便能左右战局。越国的将领死了一批又一批,统帅换了一个又一个,连着的三轮大战,三大城池沦陷,越国战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越国国力强大,也可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不可不防。
陈宫的细作还在越国军中忙碌,祢茶的神魂悬于战场上方,数着手里收取的鬼魂。
两千三百二十五。
两千三百二十六.……………
“还是战场好啊。”耳边传来一声感叹。
祢茶抬眼看向摩珂,道:“怎么样,叫你来有好事吧。”
摩珂道:“谢了。”
祢茶道:“不用多谢,下次你们魔界有战场,叫上我就好。”多亏了摩珂给她的隐气丹,她不用担心去了魔界后被那个给她下魔气的摩鸠找上门。
摩珂道:“魔界天天都有战场,鬼魂的竞争比较激烈,过去勾魂的阴差修为都不差,一不小心可能会被劫。
祢茶也劫过一位阴差,所以知道打劫的好处。
“你我联手,应该问题不大。”
摩珂笑了笑,谁能想当最初他们立场对立,而今竟能并肩作战,甚至联手收魂,人的际遇果然是无法预料。
两位半仙阴差莅临这一处战场,所有赶到想要分一杯羹的阴差都被赶走,以至于整个战场所有死魂被他俩瓜分。
战局结束,两人仔细地扫荡了战场一遍,确定所有鬼魂都被收走以后,这才结伴去了地府,送鬼魂去轮回,顺便结算了下功德。
摩珂忽然正儿八经地问:“你修的什么功法?”
“清寂道无为书。”祢茶脱口而出,方思议千叮万嘱让她别透露混沌道无字天书之类的事,再者她也理由对摩珂坦诚相告,虽然是同伴,但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经历还是太少,也没有熟到那份上,她相信摩珂也会隐瞒她。
“你呢?”
“万恶道生死书。”
祢茶在领功法的时候看过各种道统、各种功法,生死书算是万恶道里顶尖的功法,就像无为书也是清寂道的顶尖功法一样,忙恭维道:“厉害厉害。”
摩珂道:“你现在多少功德了?”
这熟悉的情报打探法,祢茶笑着道:“一千多点。”其实是两千二百点。
摩珂道:“我也一千多点。”
祢茶道:“厉害了!”
“你不也是吗。”
两人虚伪地客套起来。
“我这是战场养出来的,才当上阴差,你竟然也有这么多功德了,看来魔界真的很不错。
摩珂喜怒不形于色,只淡淡地道:“下次叫上你。”
祢茶直点头。
“对了,一直在你身边的那位,是神医?”
“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来你很紧张他。我只是问问罢了,”摩珂皱了下眉头,有些忧虑地道,“我有个朋友中了剧毒,至今昏迷不醒,所以有点病急乱投医,魔界的毒,人界之人应该没法解。”
能让他这般惦记的人,想必对他而言很重要吧。
所以她到时候要把方思议带去魔界?
祢茶没搭话,两人友好合作了一轮,便友好地分开了。
祢茶怀揣着心事,回到陈国军营之中。
“国师大人分明是看上姜大人了,不然岂会特地给姜大人调养身体,疏通经脉,甚至亲自教导如何修行。”
方思议在营帐外搭建的木屋内熬药。
“但国师大人和来的那位神医举止亲密。”
“国师大人真是风流人物。”
祢荼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方思议身边。
她背对着方思议,站了半晌,旁边的人依旧忙于熬药,竟是没有发现她来,祢茶把脸凑到方思议跟前。
方思议只看了她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继续摘草药。
祢茶道:“你在忙什么呢?”
方思议问:“摩珂怎么样了?”
“他得了几百功德,高兴得要命,说下次魔界有战事就带我过去。”
“带你一个人?”
祢茶拿起一个灵果来,咬了一口,道:“加你一个?”
方思议的唇角微扬了下。
“你是不是不想去?”称茶道,“你若不想去就算了,他并不信任人类医师,而且我都没去过魔界,我担心你去了会有危险。”
方思议看着她,道:“无妨。”
祢茶愣怔:“你不会是想去的吧!”
方思议静静地看着她。
祢荼咽了下唾沫,道:“你真好。”
方思议又把头侧了过去,祢茶拍了拍沾了灵药灰尘的手,又给手上用了个清洁术,用一尘不染的手捧上他的脸,正要在他唇上亲一下。
“啊!”有士兵搬着柴火进来,惊了一把,柴火全掉在了地上。
祢茶心情甚好,抬手一挥,那些柴火都被整齐地码在了土灶旁边。
“你忙,我去给姜敬文梳理经脉。”
方思议翻手间,掌心多了几个瓶瓶罐罐,道:“这些是梳理经脉的丹药。”
祢茶拿起一个来摇晃了下,道:“是你炼制的?”
方思议道:“买的。”
“这些可以一起吃吗?”
“可以。
祢茶全部接过,道:“那我拿走了。”
帐篷内,姜敬文拿着那丹药,握在手里,神情微动:“只要吃了丹药,就不用麻烦你给我梳理经脉了?”
祢茶道:“没错。”毕竟是方思议这位大药师选的。
姜敬文道:“是你特意为我买的吗?”
祢茶道:“不是,是神医给的。”
“方思议?”姜敬文道。
祢茶还很少从同龄人口中听到“方思议”这个称呼,回过神,又不禁莞尔,道:“他给的丹药必定有效。”
姜敬文不知是什么心情,他握住丹药,放入口中,看表情像在慷慨赴死。
祢茶在一旁为他护法,手搭在他脉搏上,神识扫入其中,眼见到姜敬文服下之后,三种属性灵根相辅相成,其中冰属性逐渐演变成三系,整体五种属性灵根共生,他的修为直接从炼气境初期,变成了炼气境巅峰。
方思议太了不起了!
祢荼都有点激动了,她轻咳一声,语气平静:“再服用两次丹药,你的修为应该能突破筑基。”
说到这里,祢茶突然想到了方缈,方老头体质非凡,有一双能看见光的眼睛,至今修为是筑基境,可但凡给他一些丹药,他的修为怕是都不止于此。
姜敬文整理了下衣袍,起身来,可他只动了下,突然胀红了脸。
祢茶上前一步,道:“怎么了?”
姜敬文道:“没事,你先出去,我身上......”
祢茶也闻到了淤泥的味道,当初她刚吸收仙气,也出了一身的淤泥,她直接弹出一个净尘咒,姜敬文身上便焕然一新。
一时间,姜敬文表情怔然,意识到此刻是绝佳的机会,他呼吸微促,眸光发亮,便想握住祢茶的手,述说一些这些年的思念。
祢茶道:“对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不要太在意。”
姜敬文道:“那并非是我所传。”
“我知道,我不会在意。”
姜敬文愣了愣,想说什么,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