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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这是何意?难道你不想前往月旦评,还是觉得我今次这举措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看到苏尘这边连连摇头,曹操也被勾起了好奇,忍不住开口在那询问出声。
“没有什么不妥的。”苏尘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丞相能想到的事情,颍川士族那必然也会想到的。”
曹操听完,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颍川氏族会拿月旦评做文章?”
不过却也没有对苏尘所说,就完全信服。
片刻后再抬头,反倒在那是果断一个摇头,又道。
“孤不信!孤不信,他们能管住天下寒门学子!”
“颍川士族虽然颇有名望,但名望还没有大到那种地步才对。”
曹操言之凿凿。
苏尘听了,表情却没丝毫变化,只是道,
“肯定是没到的。”
“但人家也许并不需要拦住天下所有寒门学子,只要让这月旦评没办法如期举行,那就够了。不是么?”
“没办法如期举行,军师的意思是说,颍川士族会在许氏兄弟身上动手脚?!”
“这……不可能么?”
这话一出。
刚刚还言之凿凿的曹操,立马失态。
矢口否认起来。
“这很难么?”苏尘反问。
正要再解释两句。
今次不等他说话。
大厅外,倒是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唤声。
“报!——”
“报告丞相!”
有传令官,急匆匆传入其中,跪地道。
“许氏兄弟刚遣使下人前来送信,说身体有恙,月旦评恐无法如期举行。”
“希望丞相能延缓几日,再贤才!”
静!——
这话落下。
场中立马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沉默之后。
愤怒的曹操拔剑。
直接将面前书案都给从中间斩断成了两半。
在那咬牙切齿道。
“该死!”
“颍川士族,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曹操越想越气。
从刚开始,就一直沉默的许褚也听不下去了。
立马上前,就朝着曹操拱手,主动请缨道。
“真当我等剑不利么?”
“主公,俺愿当先锋!杀他个人头滚滚,让这帮读书人看看我等的厉害。”
许褚杀气腾腾。
听到这话,苏尘这才变了脸色。
不过跟着开口,却没赞同,反倒是劝阻道。
“不可!”
“若真这么做,那便是一朝丧尽天下士子之心。”
许褚再问,“不对颍川士族动手,就针对这月旦评的许氏兄弟呢?”
夏玄道,“一样的。只要动手了,那就是一败涂地。”
“杀了许氏兄弟,虽然短时间内可以利用鲜血震慑住颍川士族。但这却是反而会暴露自己这边的真实情况。
越发让对方觉得,你只是色厉内荏,虚张声势而已,
后续除了继续祭起屠刀,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这一点,前车之鉴不是就在眼前么。”
“前车之鉴?”
曹操一直没说话,听到前车之鉴这几个字,面上这才多了几分变化。
抬头看向对面苏尘,眼神里也带着好奇。
“不错。”
苏尘点头,再开口,提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莫非主公这么快就忘记了董卓的事情了么?”
“董卓……董卓……”
苏尘言语虽轻。
但眼下这名字吐出。
不亚于一记惊雷。
刚还茫然的曹操,这一瞬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似的。
整个身子都是一个哆嗦。
思想飘飞。
这一瞬,是又想到了那年朝堂之上。
袁绍拔剑,直指董卓,高呼“我剑也未尝不利”的名场面了。
当时,他只觉得这袁本初,意气风发。
现在转头再看。
他倒是又能理解一些董卓的愤怒和窘迫了。
甚至感到了有些后怕。
担心自己落入和董卓一样的结局。
权利就是这样。
越是朝上,越是高处不胜寒。
也越是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不,不对,孤和那董卓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别的不说,董卓就没有麒麟才子辅佐!’
当然。
短暂惶恐之后。
曹操也是很快镇定了下来。
尤其是抬头,再看对面苏尘却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
更是赶忙上前,抓着他的手,就在那激动询问起来。
“苏先生,事已至此,还是别卖关子了吧。”
“你肯定有应对之法,对不对?”
苏尘抬头,看着许褚还有曹操投来的希冀的眼神。
微微一笑。
旋即是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当然。”
“主公可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讨论荆州的时候,说的话?”
“当时我们就讨论过压制士族的方法,不是么。”
曹操听到这话,这才想到什么。
眼睛一亮,兴冲冲又问道。
“是,当时苏先生不是说,这方法还不太成熟么,让我再等等。”
“难道……现在就已经成熟了,这么快?”
“当然。”
“若不成熟,主公觉得我怎样在东吴搞出麒麟报社这种物件?”
“报纸能够成立的技术,就是这活字印刷术,还有宣纸。”
苏尘开口解释。
听到这两个全新的名次,从他嘴巴里冒出来的时候。
曹操自然是激动的。
不过激动之余,心中更多的还是茫然。
小心翼翼开口,又问起来。
“活字印刷什么,还有宣纸?”
“军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啊,我们这不是在说怎么压制士族么。”
“这东西和压制士族,有关系么?”
苏尘听了,暂时不答,而是拱手问道,
“敢问主公,我们一直担心士族垄断的,到底是什么?”
曹操脱口而出道,
“官位。”
“都说党同伐异,若是满朝文官都是朋党,最后被架空的,便就只有皇上了。”
苏尘再问,“那选官的手段,具体又有什么?”
这一次,都不等曹操回复了。
身旁许褚就先一步接过话茬,兴冲冲道,
“举贤!举孝廉!”
“不过这两条路,其实都被世家给牢牢把持了。”
听他说到最后。
曹操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很明显,这问题,他之前思考过不止一次了。
苏尘倒是一脸平静道。
“那都只是表象而已。其实说到底,世家所垄断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知识的传播,另外一个是晋升渠道。
尤其是第一点,尤为严重。毕竟这竹简无论是保存还是记录,都极为复杂。
这就导致了寒门学子想要求学,基本是难如登天,甚至不得不委身拜入世家,同流合污,根本没办法独善其身。”
曹操他们听苏尘这么说。
自然也觉得有道理。
但同样,还是抱有质疑,道。
“所以……这两个东西就是解决的关键?”
“真的假的啊,军师,你说的那活字印刷术和报纸,真能厉害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