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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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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烫的温度骤然扑入冰冷的怀里,陆聿不适的皱了皱眉,姜念却冷的打了个哆嗦,眼睛无意识的缓缓睁开,看着暖黄的屋子,察觉到肩膀的外力,她虚弱的扭头看去,就见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掌握着她的肩。
    姜念愣了一下,反应迟缓的将头转向另一面,抬起头看向侧坐在床边,半搂着她的陆聿,男人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利落的短发上都是水珠,水珠沿着锋锐的眉峰滑向下颔。
    他见姜念醒来,脸上闪过一抹不太自然的神色,另一只手拿起退烧药递给她:“你发烧了,先把药吃了,我明天带你去医院。”
    怀里的温度烫的惊人,陆聿忍着心里怪异的感觉,抬眸看向半开的屋门。
    姜念费劲的抬起手,可手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软绵绵的搭在被子上,她看了眼伸在眼前的手,头往前移了点,用舌尖卷过男人手指上捏着的药片。
    舌尖被冰冷的温度凉了一下,还没缓过来,嘴里又被强烈的苦味充斥,姜念难受的皱眉:“好苦,水……”
    陆聿怔住了。
    滚烫的温度快速划过指尖,指腹上还残留着属于姜念的气息。
    他抿紧薄唇,耳根迅速攀上红色。
    听到姜念难受的要喝水,陆聿回过神,端起搪瓷缸递给她,姜念虚弱的说道:“我没力气。”
    药片在嘴里迅速蔓延,苦涩的味道直冲喉咙。
    在陆聿将搪瓷缸递到嘴边时,姜念低下头喝了好几l口,但嘴里还是有淡淡的苦味,不太舒服。
    陆聿怕自己身上的凉气再过给姜念,也对当下两个人的相处感到别扭和不自在,于是在姜念喝完水后,扶着她又躺回床上,这才起身往外走。
    “陆聿。”
    姜念看着走到屋门口的身影,低声说道:“我想吃一颗奶糖。”
    她咳嗽了两声,续道:“糖在柜子里。”
    陆聿道:“嗯。”
    他转过身打开柜子,柜子的角落里放着三颗奶糖,他拿了一颗走到窗边,垂眸看着虚弱无力的姜念,看着她因为高烧发红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睫毛,最后还是拨开糖纸递到她嘴边。
    姜念将奶糖卷入口中,甜甜的味道瞬间盖住了嘴里的苦涩。
    她又咳嗽了几l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村子里的桥补修好了?”
    陆聿把糖纸捏在手心,应道:“嗯。”
    然后快速转过身走出屋子,给姜念关上屋门时说了一句:“我去熬点稀饭。”
    屋门关上,姜念也闭上眼睛,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
    按照剧情不应该是救援两天的吗?
    怎么一天时间就解决了?
    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剧情现在都已经歪了,她也回不去,想再多也是自寻烦恼。
    陆聿做了点稀饭,炒了一盘小青菜,又蒸了一碗鸡蛋羹,做好后端到姜念屋里,姜念吃过退烧药后比先前好些了,她虚弱的撑起身子靠坐在床
    头,后背放着枕头,后脑勺抵在糊了一层报纸的土墙上。
    饭菜的香味在屋里蔓延,姜念也的确有点饿了。
    她接过陆聿端来的鸡蛋羹,用勺子挖了一点点吃进去,抬起头看向站在床边的陆聿,他身上穿的还是那身湿衣服,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匀称的肌肉线条,垂在腿边的手臂看着紧实有力。
    姜念赶紧垂下眼,本本分分的盯着碗里的鸡蛋羹,小声说:“你快回屋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小心感冒了。”
    陆聿道:“我没事。”
    他身子骨硬,又在部队练出来了,大冬天光着膀子在雪地里训练都没事。
    陆聿转身将炒的青菜和稀饭端到床头的小木桌子上:“你先吃着,我等会过来收。”
    姜念“嗯”了一声。
    等陆聿转身走出屋子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心里不停的默念:非礼勿视。
    否则要是被陆聿发现她的小心思,以后两个人再单独相处,那可就尴尬死了。
    姜念没吃多少,吃了一碗鸡蛋羹和几l口青菜就饱了,她又躺回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不多会有脚步声从从外面进来,她转头看去,就见陆聿走进来。
    他看了眼桌上的一碗稀饭和大半盘菜,眉峰微皱:“嫂嫂吃好了?”
    姜念轻轻点头:“吃好了。”
    陆聿:……
    嫂嫂平时饭量就不大,吃的也不多,没想到生病后吃的更少。
    这跟鸡吃食有什么区别?
    陆聿看她脸色没有先前那么红了,心知是烧退下了。
    “嫂嫂再睡会,等天亮了我带你去医院。”
    姜念道:“嗯。”
    她看着陆聿端起盘子和碗走出屋子,贴心的帮她关上屋门。
    姜念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快中午了。
    陆聿期间进来过两次,探了探她的额头,一直是温凉的,才没叫醒她。
    姜念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后喝了点稀饭,就跟着陆聿去往医院。
    大雨已经停了,现在下的是毛毛细雨,她穿了一件打着补丁的外套,撑着伞跟在陆聿身后,踩着他的脚印走,他的脚大,而且走过的地方都还好,不是淤泥成水滩的地方。
    刚走出部队,姜念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狗娘养的,害的我儿子摔断了腿,等我过去非打断你儿子的腿!”
    “他娘的也不知道一个破书包有什么好抢的!”
    这声音姜念再熟悉不过,是郑红。
    她转头看向拿着布兜,脸色阴沉的郑红,闷着头踩着泥水坑跑着。
    郑红也看见了走在前面的人,第一眼先看见的是姜念,斜眼哼了一声,本想着埋汰姜念几l句,又看到走在她前面的陆副团,于是还没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姜念看出来了,眼里的嘲讽毫不遮掩。
    欺软怕硬的贱骨头而已。
    郑红没
    理他们,抱着布兜跑的很快,裤腿上溅的都是泥巴点子。
    陆聿只是看了眼郑红的背影便收回视线。
    昨天下午的事他昨晚上就知道了,是团里的兵告诉他的,上一世宋向东因为发烧生病落下病根,以至于以后的身子骨都比较弱,这一世他为了避免宋向东再走老路子,就让朱俊提前送几l个孩子们回家。
    只是没想到吕志军会和宋向东起冲突,原因是宋向东的书包。
    陆聿想到昨天早上看见宋向东书包上的绣图,问了一嘴,宋向东告诉他是姜婶子绣的。
    他从来不知道,嫂嫂还有这门手艺。
    两人走在林荫小道上,前方有个大水坑,两边都是泥巴水,上面来来回回踏过许多脚印,姜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布鞋,觉得要是从这里走过去,估计泥巴能把两只脚糊满。
    她停下脚步,犹豫着先出哪只脚,眼前忽然蹲下一个人,陆聿声音低沉有力:“嫂嫂,我背你过去。”
    姜念握紧雨伞的手把,小声道:“嗯。”
    她忍住想要翘起的嘴角,觉得不用脏脚了,而且觉得陆聿真的太贴心了,等以后他娶媳妇了,她一定给他好好办一场婚礼。
    办大的,办好的。
    陆聿的衣服有些湿,也幸好姜念穿着一层外套,隔了一层潮气。
    她趴在陆聿背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男人起身时,她的视线也在一瞬间与地面拉开距离,也是第一次才发现,原来她平时看着地面的视角和陆聿齐平的视角是不一样的。
    还挺高的。
    一直走过这一长段泥泞的路,陆聿才将她放下,领着她去了医院。
    还是上次的王主任给她检查的,王主任看见姜念时还愣了一下,笑道:“你咋又来了?”
    姜念:……
    当然是来看病了。
    不然谁没事喜欢往医院跑?
    陆聿道:“她昨晚发烧了,吃了一片退烧药。”
    王主任点头,给姜念检查,又问哪里不舒服,王主任问一个,姜念答一个,到最后检查完,王主任开了个单子给陆聿:“她是淋雨导致的凉风入体,感冒发烧,嗓子红肿发炎,让她住院打两天点滴就差不多了。”
    陆聿颔首:“嗯。”
    王主任又道:“她是长期营养不良落下的病根,也导致身体弱,遇点冷就会生病,没事给她多补补,好好调养几l年就养好了。”
    说完又看了眼姜念的额头,眉头上面那里有块很小的伤疤,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
    陆聿道:“谢谢王主任。”
    王主任朝外面喊:“蔡静,带这个病人去病房,给安排一个床位。”
    “来了。”
    穿着老式白褂的护士走进来,扎着两个小辫,右眼尾下有个小红痣,王主任愣了一下:“蔡静呢?”
    孙莹笑道:“她吃饭去了,我顶她的班。”
    王主任点头,朝姜念的方向努了努嘴:“带这个病人去病房
    。”
    然后把一张单子递给她。
    孙莹接过单子,看了眼姜念,刚收回的视线下一刻又落在她身上。
    没想到还会遇见她。
    她看向姜念身后的男人,他和上次一样穿着军绿色的军装,垂眼看着地面,眉目清寒冷俊,手上捏着一张单子,手指修长好看,身上的气息较比上一次多了几l分凉薄。
    孙莹平静的心忽然间猛地跳了几l下,再一次看见这个陌生的男人,她却觉得分外熟悉,好像似曾相识,但却很清楚她从来没见过他。
    而与他相处最多的也只是在梦里而已。
    从上次看见他后,她梦见在火车上与他面对面坐着,之后又梦见她去医院报道,他回到部队,梦里面好像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她和这个人认识,他对她自我介绍,说他叫陆聿。
    “你还愣着干啥?”
    王主任见孙莹不动,抬头看她一眼。
    孙莹回过神,脸有些红,赶紧低下头道:“这位女同志,你跟我来。”
    姜念轻轻点头,走之前转头看了眼陆聿,正好与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于是,她眼里的好奇和疑惑便毫无预兆的落入了陆聿眼里,男人眉峰几l不可察的皱了下,以为她还在想着撮合他和孙莹的事,声音不自觉冷了几l分:“嫂嫂,你先去病房,我去交钱。”
    “哦。”
    姜念低下头,跟着孙莹去了病房。
    她的床位在中间,靠着窗户和门口的两张病床上住着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身边坐着十岁左右大孩子,应该是她女儿,另一个住着一个老太太,边上坐着中年男人,两人眉眼有几l分相似,大概是母子。
    孙莹道:“你是这个床位。”
    姜念说了声谢谢,坐在病床上,床尾的人没走,反而一直站在那,姜念好奇的抬起头,就听见孙莹小声问了她一句:“你是他嫂子吗?”
    姜念:???
    她抿了抿唇,点头:“嗯。”
    孙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问道:“他是不是叫陆聿?军区团部的副团长?”
    姜念:???
    好家伙,女主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她跑去部队专门打听了陆聿的消息?!
    她现在可没心情撮合女主和男主的姻缘,剧情都崩的四分五裂了,她也回不去了,再说了,陆聿也没那个心思,她也不想再做一些吃力不讨好,又惹人烦的事。
    姜念只点点头:“嗯。”
    又出于正常人的反应,假装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孙莹犹豫了一下,外面正好传来一道声音:“孙护士——”
    孙莹道:“我等会把药拿来给你打针。”
    说完人就走了。
    姜念收了心思,坐在床上望着窗户外面,这个时候的医院比乡下好一些,是砖房,窗户是绿色的木头,安了六片玻璃,玻璃的倒影上映着窗外面来回走过的人。
    过了一会陆聿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包子和一个新床单,那种老款的粗布,他把包子放在桌上,对姜念说:“我把床铺一下。”
    姜念明白他的意思,床位也不知道多少人躺过,上一个病人谁知道有什么病,上一次她住院时,陆聿也是买了床单给她铺好床位,走的时候把床单带着,现在床单还在她柜子里压着呢。
    陆聿铺好床,姜念才脱鞋躺上去。
    隔壁床位的老太太看见了,看着陆聿,笑道:“你对你媳妇可真好。”
    陆聿:……
    姜念:……
    陆聿看了眼靠在床头的姜念,对老太太颔首:“应该的。”
    姜念一瞬间抬起头,就见陆聿看着老太太,面对她看过去的目光也无动于衷。
    姜念:???
    陆聿买了个军绿色的水壶,去给她打水了,走的时候也没看她一眼。
    病房里是老太太和隔壁床位妇女聊天的声音,姜念安静的坐在病床上,拿着陆聿给她买的包子,咬了一口就尝到了浓浓的肉香味。
    老太太耸着鼻子闻了闻味,靠着病床门口的妇女也闻到了,几l乎病房里的人同一时间朝她看过来,眼里都能看到对肉香的馋味。
    姜念:……
    咬在嘴里的肉包子有些食不下咽,她装进布兜里,没再说话。
    老太太说:“你男人对你真好,我看他穿的衣服,是不是当兵的?”
    陆聿前面都承认了他们是夫妻关系,她也不好拆了陆聿的台,只能硬着头皮说:“嗯。”
    那边的妇女也说:“你和你男人结婚几l年了?我看你们两都还小,生娃了吗?男娃女娃?”
    姜念:……
    她有些头疼,随便应付了几l句:“我们结婚四年了,还没孩子。”
    老太太顿时来了八卦:“结婚四年了都没孩子?”
    她看了眼姜念的肚子,嘴比脑子快,好奇的问了一句:“是你的问题还是你男人的问题?”
    旁边的中年男人瞪了眼老太太,“娘,你能不能别老管人家的事?在家里这样,出来还这样,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老太太气的也瞪了她儿子一眼,对她儿子说的话也全然不在意,又问了姜念一遍,好像不问出结果就不罢休。
    病房门口的妇女也看向姜念,脸上隐隐有些幸灾乐祸,她也是生不出儿子,连着生了三个女儿,这次好不容易又怀上了,结果还差点流产,她婆婆和丈夫都觉得肯定是男孩,所以才让她住院。
    要不然她这辈子都来不起这个医院。
    姜念觉得都是陆聿惹下的麻烦,他要是解释了他们两个关系,这会何至于被人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靠在被子上,脸色有些恹恹,随便扯了个谎:“是我男人不行。”
    刚走到病房外的陆聿倏然听见姜念的话,眉峰皱了皱,抿着唇拎着水壶走进病房。
    顿时老太太和中年妇女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
    陆聿身上,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可惜,就连中年男人也抬头看向他,眼里有些同情。()
    陆聿眉峰紧皱,想到他刚走到病房外听见姜念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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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男人不行。
    姜念看见陆聿,心里咯噔一下,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嗖的一下低下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陆聿看了眼脑袋耷拉的跟个鹌鹑一样的姜念,把水壶放在桌上,见她手里捏着布兜,便道:“肉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是趁热吃。”
    姜念抿着唇,看着自己都快崩成竹竿的手指,忍着尴尬轻轻“嗯”了一声。
    她发誓,以后绝对不在背后说陆聿的坏话了!
    这么干坐着也尴尬,好在边上还有老太太和妇女在说话。
    姜念取出肉包小口的吃着,始终没敢抬头看一眼站在床边的陆聿,只是眼睛时不时的瞟一眼,看向陆聿修长笔直的双腿,心里忍不住痛骂自己。
    早知道说是她的问题了。
    “咳咳——”
    嗓子火辣辣的疼,食物咽过喉咙就疼的难受,还窜起痒意,就止不住的咳嗽了几l声,眼前伸来一只手,手里端着军绿色的壶盖子,里面装着热水,往上徐徐冒着热气。
    陆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喝点水。”
    “嗯。”
    姜念小幅度的抬了下脑袋,伸手接过壶盖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瞥见陆聿的目光望着窗户的方向,这才松了一口气,喝完就把壶盖递过去。
    孙莹过来给姜念扎针,她看了眼站在病床边上的陆聿,有些心不在焉。
    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梦里梦见一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嘶——”
    姜念忍痛抬起头,手背上的针眼往外冒血。
    孙莹回过神才惊觉针头扎偏了,顿时吓了一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姜念本想说没事的,陆聿低且沉的声音蓦地从头顶传来,一并连孙莹手里的针也被他拿走了。
    “我重新叫个护士。”
    男人冷漠的走出病房外,丝毫不给孙莹任何解释的机会。
    姜念也愣住了,怔怔抬头,看着孙莹苍白委屈的脸色,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摁着自己手背的针眼。
    两分钟的功夫,陆聿领着另一个护士来给姜念扎针,孙莹看着男人英俊冷漠的面孔,再想到他梦里对他笑意闲谈的模样,一下子有些跳脱不出来,也有些接受不了。
    她忍着窘迫,低声道:“我刚才不是有意的,你不用这么生气。”
    陆聿看着另一个护士给姜念顺利的扎好针,极其冷漠道:“身为医护人员,你的失误很可能会给病人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若真的出事,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孙莹难受的红了眼睛。
    她出身好,从小就被爸妈疼爱长大,被身边朋友哄着,还从来没有被人当众指责过,顿时委屈的抿紧嘴角,眼睛里也蓄满泪水,可怜的模样衬的眼睛下面那
     ()颗小红痣更加妩媚。
    姜念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忍不住咂舌。
    不愧是女主,欲哭不哭的模样还真勾人,她一个女人都心软了。
    老太太的儿子也回头看了眼孙莹,眼里闪过亮光,看向陆聿道:“护士同志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一个大男人咋那么小气?”
    陆聿冷眼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疼的不是你娘。”
    中年男人还想顶回去,被老太太朝后脑勺扇了一巴掌:“人家说得对,护士同志干的可是治病救人的大事,要是把人害了,谁负责啊?就你大度就你能!”
    中年男人被扇了一巴掌后,顿时偃旗息鼓。
    孙莹看着陆聿冷漠的神情,捂着嘴哭着就跑出去了。
    另一个护士小心翼翼的给姜念扎好针后,也赶紧出去了。
    走廊的过道里,吴友山从王主任看病室出来,看见跑到走廊尽头的角落里哭泣的孙莹,担心的追过去,听着她啜泣委屈的哭声,问道:“谁欺负你了?”
    孙莹哭着说:“我不小心把针扎偏了,被病人家属训了一顿。”
    吴友山气道:“真是穷山水出刁民,这个破县城里的人就是事多,谁还没有个失误了?”
    .
    点滴在慢慢的走,姜念看着坐在床尾的陆聿,在给她分药。
    是王主任给她配的。
    点滴一直打到天黑才结束,姜念中途睡了一觉,陆聿时不时的看一眼点滴,再伸手探探姜念的额头,边上的老太太和中年妇女看了,觉得羡慕又觉得这个丈夫可怜。
    他那方面不行,那就说明这辈子都不会有后了。
    哎,可惜了这么俊的小伙子了。
    姜念醒来的时候陆聿刚从国营饭店过来,他买了一份小米粥和一碗面,吃过晚饭姜念去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看见了走廊上结伴而行的一对男女。
    女的是孙莹,听她喊旁边男人叫吴友山。
    孙莹看见姜念,犹豫了一下,礼貌性的朝她点了点头就走了。
    姜念的目光却落在吴友山的背影上,书里对吴友山这个人物提到的很多,他和孙莹住在一个大院里,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喜欢孙莹,后来孙莹和男主在一起后,吴友山还是不愿意放弃,隔三差五的纠缠孙莹。
    她回到病房,看见陆聿坐在床尾,见她回来,起身掀开被子让她躺下,对于他方方面面的周到照顾,姜念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
    市区医院里。
    郑红刚来就和冯梅吵了一架,要不是有吕国生拦着,郑红都能上去跟冯梅打一架。
    她虎着脸骂道:“宋团长管得了我男人,可管不了我,要不是你儿子,我家志军能摔断腿吗?!”
    冯梅挡在宋向东面前,也虎着脸瞪郑红,骂道:“是你儿子手欠,不要脸的抢我们向东的书包,他就眼红陆副团他嫂子给我们向东书包上绣了个小男孩,就眼馋的要抢,也不知道你这些年咋教志军的,把他教成这个德行!”
    叭叭叭的说了一大顿,郑红愣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徐燕是直性子,骂人打架虽然也行,但远远比不过冯梅,冯梅玩心眼子不行,可那张嘴反着正着的能骂出花来,让郑红是有话也吐不出来。
    吕营长听的烦,一把拽过郑红,沉着脸说:“你要再吵吵就回去,这里是医院不是家里,别给我在外面丢人!”
    郑红气红了眼:“你凭啥说我?”
    她指向冯梅:“是宋向东害的咱们儿子摔断了腿,你不护着志军,反倒护着宋向东,到底谁才是你儿子?!”
    “够了!”
    吕国生黑沉着脸:“你要是再闹,就自己滚回娘家,我自己也能带好志军。”
    说完转身就出了病房。
    就这一句话将郑红所有的气焰掐灭了,她最怕的就是回娘家,看着吕志军瘪着嘴哭着喊她娘,郑红又心疼又气,扭头愤怒的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冯梅。
    宋向东坐在病床上,手里抱着布包,手指在小男孩的眼睛上擦了擦,想把泥巴擦掉,冯梅转过身揉了揉他脑袋:“没事,回家娘给你洗干净。”
    宋向东点头:“嗯。”
    靠墙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打扮上一看就是城里人,她是前天过来的,本来病房里就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结果昨天晚上一下子来了两家人,一开始还没吵闹,自从那个摔断腿的孩子他娘来了之后,这个病房就没安静过。
    女人转头看了眼隔壁床位的宋向东,见他总是抱着一块用黑色布料缝制的书包,于是好奇的坐起身仔细看了看,顿时目光就黏在了布包上绣着的穿着军装的小男孩上面。
    虽然染了泥点子,脏了许多,可还是不难看出此人的绣功极好。
    她轻声道:“小朋友,能让婶子看看你的书包吗?”
    宋向东转头看向她,点了点头,将书包递过去。
    女人手指描绘着书包上的绣品,又抬头看了眼宋向东,宋向东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门牙缺了一颗,和书包上的小男孩一模一样。
    她起了心思,问道:“这是谁绣的?”
    宋向东道:“姜婶子。”
    冯梅见她还挺稀罕的,笑着说:“是我邻居绣的,不是我瞎说,她绣的可好看了,就书包上这个小男孩她一下午就绣好了,你看看那鼻子那嘴,跟我家向东可真像。”
    女人笑道:“是挺像的。”
    她想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冯梅:“同志,我是咱们市里国营绣庄的老板,等你回去了给那位同志说一下,我这有一副绣图需要绣,如果那位同志愿意,可以来国营绣庄找我,我给她绣图,让她带回去,绣好了给我就成。”
    冯梅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问道:“有钱吗?”
    中年女人笑道:“肯定是有报酬的。”
    冯梅高兴的一拍腿:“那成,我回去了就给她说。”
    郑红扭头看了眼中年女人的书包,嗤了一声,嘀咕道:“一个破书包,谁不
    会缝一样,有什么好稀罕的。”
    吕志军小声说:“可是真的很好看,娘,你也给我缝一个,我想要。”
    郑红不耐烦道:“我不想缝!”
    .
    姜念是第三天早上出院的,她跟着陆聿去了王主任看病室,王主任开了点药交给陆聿,然后看向姜念,打趣道:“三个月,你来了三次,下个月可别来了,把身子好好养着。”
    姜念:……
    她也不愿意来。
    陆聿带着她离开医院,经过楼梯口时,和上楼梯的孙莹与吴友山撞上。
    吴友山往旁边让了让,孙莹轻咬着下唇,抬起头看向居高临下的陆聿,有心和他打招呼说话,可想到他前天冷漠的态度,心里又憋着一股气。
    陆聿看了眼挡着道的孙莹,清寒的目光扫了眼一旁的吴友山,又看向离他有三个台阶的孙莹,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麻烦让一让。”
    吴友山拽了拽孙莹的袖子:“你怎么了?”
    孙莹往旁边挪了两步,看着一前一后走下楼梯的叔嫂,含着泪水的眼睛望着陆聿的背影,她实在无法将梦里的男人和现实中冷漠冷情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吴友山循着孙莹的目光看向消失在拐角的陆聿,脸色有一瞬间的冷意,他伸手在孙莹纤细的手腕上捏了捏:“别看了,二楼还忙着呢。”
    孙莹点点头:“嗯。”
    走出医院后,姜念看了眼陆聿手里提着小布袋,里面装着床单和她换洗的衣服。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男主和女主是彻彻底底的背道而驰了。
    一路走回部队,林荫小道上来来往往的不少人,走到人少的地方,姜念忽听陆聿说:“嫂嫂。”
    她转头:“嗯?”
    陆聿道:“我在医院承认你我是夫妻,只是不想多余向她们解释,嫂嫂别误会,也别在心里生闷气。”
    姜念愣了一下,谁生闷气了?
    她低下头想了一会,觉得会不会是因为她在病房里说了那句话,陆聿以为她生气了?
    姜念抿了抿唇,看着前方的路,试探的问道:“我那天在病房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陆聿道:“嗯。”
    姜念:……
    .
    回到家属院已经中午了,姜念原本想去做饭的,陆聿放下东西,撸起袖子道:“你去歇着,我来做。”
    “嗯。”
    姜念倒是顺从的跑回房间,然后趴在窗户上,看了眼从井边提着水往灶房走的陆聿,拍了拍胸口,心里着实懊恼的很。
    说别人不行,还被当事人亲耳听到。
    也不知道陆聿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在背后编排人的长舌妇?
    陆聿中午坐的西红柿鸡蛋面,面条是挂面,上面撒了些叶子菜,吃过午饭后把锅碗洗了就去队里了,姜念待在家里,把上次绣了一半的门帘拿出来接着绣。
    徐燕知道姜念生病住院的事,也想过去医院看她,但冯梅没回
    来,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也不敢走开,今天早上冯梅刚回来,把宋向红领回去了,给她拿了十个鸡蛋,感谢她照顾宋向红。
    两个人本来商量着吃完午饭去医院看姜念,结果看见陆聿从家里出来,才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
    冯梅前脚来到姜念家里,徐燕后脚就来了。
    姜念坐在树下的板凳上,看着冯梅和徐燕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都在说郑红,两个都看不惯郑红的人话题聊到一块去了,姜念就安静的听。
    冯梅哼道:“郑红还想让我给她儿子掏医药费,我凭什么给她?是吕志军先动手打向东的,我没让她给向东掏钱就不错了,真是没皮没脸,好在吕营长是个能拎得清事的男人。()”
    徐燕道:“要我说这就是报应。?()?[()]『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郑红越不好过,她就越高兴。
    冯梅点点头,说完后才看到姜念在绣东西,她好奇的抻长脖子看,布是白色的,她用的线是红色的,上面绣了一枝梅树枝,几l朵梅花绽放,虽然还未绣完,可只是一枝梅树枝就足以让人惊艳。
    她“哎呀”一声:“你这手艺跟谁学的?手咋那么巧呢?”
    徐燕也看了眼,惊叹道:“我觉得你给向东书包上绣的小男孩就很好看了,没想到这梅花还要好看。”
    姜念一早就想到了借口,笑道:“我打小就喜欢缝缝补补,在家的时候就用破了的衣服练手,慢慢就练出来了。”
    冯梅叹息道:“我缝了这么多年的衣服,咋就没学会呢。”
    说完看了眼姜念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忍不住笑道:“你手艺那么好,怎么给自己衣服补丁缝的这么丑?”
    姜念:……
    徐燕也笑了,她看向姜念,发现她比刚来家属院的时候更好看了,人还是那么白,脸蛋比之前圆了一点,不再是瘦脱相的那样,秀眉弯弯,眼睛璀亮,尤其笑的时候,眼睛里好似藏着满天的星星。
    徐燕坐了一会就走了,说前两天下雨,把一些菜泡坏了,准备收拾收拾腌成咸菜。
    冯梅坐了一会,正要起身走,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拍了下脑门:“你看看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我差点给忘了。”
    姜念抬起头看她:“什么事?”
    冯梅又坐在板凳上,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猜我这趟去市医院遇到谁了?”
    姜念摇头:“不知道。”
    冯梅笑道:“向东的床位和一个女的挨着,那个女人说她是市里国营绣庄的老板,看过你给向东书包上绣的穿军装的男孩,一眼就相中了,让我给你传个话,要是有兴趣就去市里的国营绣庄找她,她给你绣品让你绣,不白绣,有钱挣呢。”
    说完又啧啧道:“没想到刺绣好了还能挣钱,真羡慕你啊。”
    姜念怔了一下,没想到冯梅要说的竟是这个。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原本还想着怎么挣钱,没想到这生意就主动找上门了,姜念心里也有些欢喜,起身将门帘放在桌上:“冯嫂子,你等我
    ()一下。”
    说完就跑回灶房拿了六个鸡蛋送给冯梅。
    冯梅愣了一下:“你干啥?”
    姜念笑道:“冯嫂子给我了一条挣钱的路子,这当然是回抱呀。”
    冯梅乐的合不拢嘴,她今天刚送出去十个鸡蛋,这会又回来六个鸡蛋,别说,心里还挺美的。
    姜念想到吕志军和宋向东的事,便问了一句:“向东怎么样了?”
    冯梅道:“他没事,就胳膊擦破点皮,倒是吕志军可就惨了,医生说左腿骨折,得好好养着,我估计没有一年半载的养不好,这学校也不用去了。”
    姜念点点头,伤筋动骨一百天,而且这个年代医疗条件都比新世纪的落后,估计得长时间养了。
    冯梅走后,姜念就把门帘收起来,准备晚上的晚饭。
    前两天陆聿说了,月底带她去市里,她正好去国营绣庄去看看,如果能给国营绣庄刺绣,那也能挣点钱,自从跟着陆聿来到部队,花了他不少钱,就只是这两次住院就害他破费不少,若是再不挣钱,她都没底气再待下去了。
    毕竟在她的骨子里,她不是真正的姜念,做不到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对她的付出。
    姜念打开灶房的柜子,还有一块豆腐,她又去菜地里摘了点菜,晚上做了两道菜,一道麻婆豆腐,一道清炒丝瓜,这次专门蒸了米饭,还配了点小菜做了个两个饭团。
    暮色下沉,外面纷沓的脚步声传来。
    宋团长和刘营长说话的声音也传到小院,姜念把饭菜端到院子里的桌上,就见陆聿推门进来了,他看到桌上的两盘菜和饭团,眉峰微挑了下,这会也觉得饿了。
    陆聿走到井边打水洗脸,院子里传来哗啦的水声。
    姜念端着米饭和筷子走出灶房,陆聿也正好洗完脸,转身接过姜念手里的碗坐在板凳上,问道:“今天有没有哪里还难受?”
    姜念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她吃了一口米饭,抬头看了眼陆聿,小声问道:“我们月底还去市里吗?”
    陆聿掀目光看向姜念,她轻轻咬着筷子看他,明澈的眼里流露出些许的希冀,于是道:“去。”
    姜念开心的笑道:“嗯。”
    她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浅粉的唇畔微张,露出雪白的贝齿,纤细的脖颈两边垂着两个辫子,黑色的发丝扫过白皙的肌肤,衬的她的肌肤好像更细腻雪白了。
    陆聿在她的笑容里失神了几l秒钟,迅速回神,低眉垂目吃饭,在姜念看不到的地方,耳根爬上了淡淡的红色。
    他一直觉得嫂嫂沉闷少话,不管做什么事,永远都低着头,所以也从来没仔细注意过她的长相,但这几l次发现,嫂嫂长得很好看。
    尤其笑起来的时候,身上那种沉闷的感觉瞬间淡化了。
    .
    自从上次陆聿说月底要去市里,姜念就一直数着日子,在熬了十二天后,终于到了月底,陆聿晚上从队里回来,吃饭的功夫跟姜念说:“明天
    去市里应该回不来,可能要在招待所住一晚,我明天一早去开个介绍信。”
    姜念点头:“嗯。”
    吃过晚饭,陆聿把锅碗洗了,又烧的热水给姜念洗澡用,现在天气转凉,已经入秋了,到了晚上还有些冷,姜念就用热水擦了擦,便躺到被窝去了。
    第二天一早,没等号角声响,姜念就醒了。
    她起来洗脸刷牙,然后去灶房做饭,陆聿一早起来就去开介绍信去了,早饭做好后他也回来了,吃过早饭陆聿去洗锅,姜念回到屋里,从柜子里取出陆聿之前给她买的衣服换上,走到墙上挂着的镜子前,拨了拨乌黑的头发,最后用头绳扎了个丸子头。
    额头洒下拉细碎的刘海,能遮一点额头的疤,她对着镜子笑了笑,从柜子里取出布兜挎上,又从铁盒里取了点钱和票装上,这才走出屋子。
    陆聿忙完便一直等在院子。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向走来的姜念,看见一向辫着两个辫子的嫂嫂将头发都束于脑后,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穿着他先前给她买的衣服,脚步也比以往轻快。
    姜念朝他走来时,他忽然生出几l分错觉。
    眼前的人好像不是他的嫂嫂了……
    “走罢。”
    姜念抿着嘴笑,先朝院子门走去。
    陆聿看着那道娇小纤细的背影,应声道:“好。”
    他们要先去县里,再从县里坐客车去市里,客车的速度比不上吉普车,等到了市里,估计也下午了。
    两人走在家属院里,来往的军嫂们熟悉的都朝陆聿打个招呼,然后几l个人走在一起,频频回头看向姜念,小声道:“她怎么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是啊,看着可真好看,哪里像个寡妇。”
    “我也觉得,哎,不过你们仔细看看,陆副团和他嫂子像不像两口子啊?”
    另一个军嫂赶紧拍她:“这话可不能瞎说,小心陆副团他嫂子让你跟康秀一样挨家挨户的跟人演讲。”
    听到这话,几l个军嫂忍不住笑出声,现在康秀已经成了家属院的笑话了。
    来到县城后,陆聿带着姜念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客车,这个时间去市里的人不少,车里人也多,连个空位置都没有,这个年代的客车和新世纪的比不了。
    姜念跟着陆聿走上车,陆聿给了车票钱,带着她走到中间的位置站着,座位上都是人,过道也站了不少人,姜念个子低,抓不住上面的扶手,只能双手抓着座位的靠背支撑。
    陆聿站在旁边,单手握紧上方的撑杆,垂眸看了眼一旁个头娇小的姜念。
    车子启动开始走,姜念被晃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就被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了,她站好后,看了眼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抬头对陆聿小声的说:“我没事了。”
    “嗯。”
    陆聿收回手,转头看向前方的路。
    车子经过几l个地方,又上来许多人,过道也越来越挤,姜念贴着座椅的旁边,座位上坐着一个老人,头一耷一耷的在睡觉,身后也不知道是谁,使劲挤她。
    她回头看了眼,是个年纪不大的小青年,见她看过来时,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想抓住上方的撑杆,以借这个姿势好占姜念便宜。
    只是手还没来得及抓住撑杆,就被旁边的男人一把攥住手腕,对方力道大的惊人,他疼的皱紧眉头,哎呀呀的叫唤:“你谁啊你,多管闲事,你放手啊!再不放手小心我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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