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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从小都?没有见?过木制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用木勺喝着那一小盅温度适宜的粥,心想?,他倒是挺会照顾人的……也不知道从前照顾过哪个七公主八公主没有。
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粥也没有这么好喝了。
“连淮,”她将神识放远,唤他道,“你过来。”
过了片刻,她感到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崔姑娘。”连淮试探性地道,声音微哑,仿佛一晚之间便病了一场,“我可?以进?来吗?”
“我的房间原本不许任何?人进?的,但你昨天既然进?来过了,那往后也就无妨了。”崔莹冷冷地说道,“反正你生命的最后日子都?要?在我眼前度过,我也不必防着你。你还要?侍奉我日常所有的起居,不进?来也不方便。”
“好。”连淮闻言垂眸,压住心中的酸涩,推门进?入。
这是一间宽敞而丰腴的屋子,里面的家具摆饰不多,更称不上华贵,却彼此之间遥相呼应,也将这室内的空间变得神秘而富有层次,有一种?曲径通幽的妙处。
崔莹此刻正歪在屏风外的一张藤木摇椅上,右手撑着脸颊,侧转过半边身子对着门口,身上随意搭着暗红色软毯,只占了半边,另外大部?分的布料都?慵懒的搭在藤椅大片的空档之处了,更显得她身材娇小。
“过来。”她向他的方向伸手,声音懒懒的,便显得有些软糯。
连淮的心跳不自觉得快了几分,随即想?到她厌自己,便不敢与她对视,生怕惹她烦心,心中又只剩失落与自嘲。
崔莹见?他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抿了抿唇,不自觉的有些烦闷。
连淮察觉到了她见?到他的不悦,心中苦涩更甚,只是沉默着一口口喂她早饭。
“太烫了。”崔莹偏过头道,拂开他的手。
连淮不防备之下,勺子被打偏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神色一顿,似有几分茫然和痛意。
她见?到他这忍辱负重,不情不愿的模样?,终于有了一种?复仇的爽意,畅快无比。
“再换一个勺子吧。”崔莹笑道。
“好。”连淮就这样?站在藤椅旁,侍奉她吃早饭。她摆明?了要?刁难他,时不时就挑出各种?毛病,一会儿冷了,一会儿烫了,一会儿嫌快,一会儿嫌慢,层出不迭。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日头当午,他身上渐渐虚弱,有时便接不住她的脾气,没过多久就有几个小碟小碗被摔在了地上。
“你不会拿稳些吗?”崔莹故作冷漠道。
“抱歉,惹姑娘烦心了。”连淮垂眸道,声音微哑。他此刻双颊已?然浮上红晕,额前也慢慢渗出虚汗,身上越发无力,显然开始发烧了。
但他却强撑着不显,勉强控制喂她的动?作依旧平稳温柔。
崔莹见?他如此,心中冷笑。她才不会对他心软。他在最后一刻背叛她,拿走青云剑的事情,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现在说不定也只是在装可?怜,好让她看着难受不再要?他侍奉。
连淮抬手又喂她一口粥。
“我不爱吃这个。”崔莹挥袖打在他的手腕上。
她的力气并不重,袖面也只是软软的绸布而已?,谁料连淮手上脱力,那碗竟然就这么脱手而出,滑摔在了地上,裂成几片。
“你故意的?”崔莹不由得恼道,“你想?故意气我,是不是?”
“我……”连淮刚要?说话,却感觉胸口气血上涌,脸色顿时更白了一分,连忙闭口不言,极力压制住。
然而他这样?避而不答的表现,却分明?坐实了她的想?法。
“好啊,”崔莹怒极反笑,从藤椅上坐起,伸手托住他的下巴,“坐到我旁边,不把这些喂完不许走。”
连淮只得在她身边坐下,随即转过身背对着她,伸手端起碗,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手帕抹去唇边殷红的鲜血。
他将米糕夹了一块在碗中,俯下身喂她。
两人同坐在藤椅之上,他手肘撑着靠背,与她离得极近,近到可?以看到她唇瓣上软绵的起伏和轻颤的睫毛。
崔莹微微启唇咬了一口,随即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之间,两种?复杂深沉的情愫交织在一起,竟让两人原本清淡的气质都?变得浓烈,仿佛只有遇到彼此时才会如此。
片刻之后,连淮毫无征兆地感到喉头微甜,仓皇间偏过头去,背对着她,在无人之处轻咳起来。
崔莹心中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好似真的如此病重了,只在这一夜之间。她分明?将紫金阁最好的补品灵草都?给他当做一日三餐般吃,怎么还会这样?呢。
连淮又夹了块糕点,却忽然感觉腰间一软——崔莹伸手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她将脸颊蹭在他的后背上,搂住他,贴着他换了个姿势躺着。
连淮只感到全身微僵,少女清甜的气息环绕着她,温暖的触感从腰间上涌,让他浑身发烫,却仿佛恍然明?白了什么,心里发冷。
“崔姑娘。”
他准备转过身喂她的动?作顿住,垂眸看着手中的小碗,目光自嘲而黯淡,轻叹道。
“我不是云少川。”
崔莹一怔。
“我们也不一样?。”
崔莹抱着他的手更收紧些。
连淮顿了许久,没有等到她的答复,心中痛意更深,却强作温柔地安慰她:“云公子是喜欢姑娘的,只是他与家妹也确实有过真情,所以一时间有些摇摆。”
“好了!”崔莹顿时生气极。
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和云少川不一样?,又说云少川是喜欢她的,那就是说他怎么也不可?能?喜欢她?
“你们当然不一样?。”她冷笑道,从榻上坐起,将红毯掀开,扔在他身上,“他是我从前喜欢的人,但我对你只有厌恨。等我将他从东州绑出来,高堂彩礼的时候,你可?要?赏脸喝一杯喜酒。”
连淮心中钝痛,脸色苍白,说不出话。
“对了,倘若你那时已?经撑不住过世了,”崔莹不忘讽刺道,“那我就贴心地将你的灵位摆在酒席上。”
“还是不必了。”他轻轻喘息了片刻,这才道。他此刻额头已?然一片滚烫,竟觉得就这么悠悠烧昏过去也好,免得听到如此让人心绞的话语。
“当然必要?。”崔莹道,“我都?在为?你选陵了,你死?后自然摆脱不了我。”
“我死?后不葬在连家陵,就葬在皇陵。”连淮半烧半醒间叹道。
“你还想?葬在皇陵?”崔莹想?起他和八公主的婚事,气不打一处来,“你敢去,我就敢派人盗墓。”
“盗墓危险,不要?去。”他烧地有些神志不清,说话时也有些发怔,比往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