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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庞在温馨的灯光下显得那样?娇美动?人,然而眼神却如玄冰般冷酷到近乎危险。
连淮一怔。
“我……”他刚想?说,他只是想先为她将暖炉都?打开,好让她夜里回来时不冷,至于其他则一眼都没有冒犯过,却被她的话打断。
“是我对你太好了吗?”崔莹的声音变得平缓而轻柔,却听得人心中微颤,“你看,你虽然病着,但还能?行动?自如,这张脸也依旧好看。我真是惯坏你了。”
连淮意识到了她此刻的情绪不对,忙柔声哄道:“姑娘莫生气……”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房间不允许别人进?来吗?更何?况是你。”她踮起脚尖逼近他,将他抵在门板上,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不过是我的一个想?抛就抛的侍从罢了,别脏了我的地板。”
连淮的睫毛一颤,目光中似乎划过了转瞬即逝的错愕,随即变得黯淡而沉默。
他知道崔莹对他只有恨意,也只想?羞辱他,但听到这话时,他心中却依旧忍不住感到刺痛。
甚至于痛得有些难耐。
忽然之间,房内凭空燃烧起明?媚的火焰。
火光眨眼间将冒着热气的暖炉和燃烧着的烛灯全都?吞噬,腾起青烟袅袅。
连淮愕然地看着她将那些东西全都?烧毁。片刻之后,房间内光线全灭,那些炉和灯全都?化作了灰烬随着飞烟而去了,什么都?没剩下。
她竟然只是因为?他碰过这些东西,就全将它们烧毁了!
连淮心口像被闷击了一下,甚至有一瞬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崔莹仿佛看出了他的震惊和失落,目光冷冷地凝视着他,“你碰过的东西,在我眼里就是废品了,再放在这里,恐怕我夜里就要?气得睡不着觉。”
连淮的胸口的起伏急促了几分,随即一颗心慢慢沉寂下去,只剩下自嘲。
是他错了。
她讨厌他到这个地步。哪怕他再关心她,再想?见?到她,也不该出现在她面前惹她烦闷。
连淮轻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垂下了眼眸,声音似乎带有轻微的颤抖。“对不起。”
“我要?听你说这个吗?”崔莹松开了抵在他身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远距离,她的脸庞在失去灯光的夜里显出朦胧的轮廓,冷若冰霜,又带着夜晚的幽深。
“你妹妹抢走我未婚夫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她的目光穿透过深黑的夜晚直看进?他心底,带着恨意和讽刺。
“你让云少川在我最需要?的时刻陪着我,却发现他做不到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连淮靠在门板上,微微闭眼。
她是在因为?云少川怪他吗?
因为?失去了云少川的爱,发现这段感情难以放下芥蒂破镜重圆,所以怪他,恨他,永远也不会原谅……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她就这么爱云少川吗?
“你拿走青云剑的时候,却反而不说了。”崔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中的恨意几乎能?化为?实质,将他的心刺穿,“怎么,你是太高兴了吗?”
她上前一步从腰中抽出引风瑶笛,抵在了连淮喉前要?害。
“还是你以为?这笛子给了我就算是还清了?”
连淮靠在门板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被心爱之人用曾经陪伴他日夜的玉笛抵住要?害,让他心里痛的几乎麻木。此刻但凡她随意动?一下手指,他就会从此命丧黄泉,可?是失去修为?的他连一点抵御能?力都?没有,甚至于也不想?反抗。
也许,他真的死?在那场战役中就好了。青云剑自动?解绑,认崔莹为?主人,一切都?回到正轨。
此刻,在朦胧的夜色之下,他终于透过玉笛反出的莹润光泽,隐约看到崔莹眉宇之间的魔气。
他早已?死?寂的心跳动?了一下,又着急又酸涩。
“我明?白你厌我,只求你不要?因此有心魔了,这不值得。”
“姑娘放心,我再也不会主动?打扰你,惹你心烦。就算是死?,我也会死?在离紫金山以外,不脏了这片山河。”
“不。”崔莹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死?在外面吗?”
“我为?了给你修坟,看了好些山河图册。你死?后必须葬在我给你挑的地方,才不浪费我的苦心。”
“至于现在,”她的声音温柔下来,娇柔甜美,却蕴藏着其下涌动?的无限黑暗,“你活着一天,就要?给我当一天的侍从,直到你动?不了为?止。”
“拿个长条板凳。”
崔莹放下了抵在他喉前的玉笛,与他对视片刻,用一种?极其轻慢的,随意打发的语气说道。
“今晚就睡在我屋外吧。”
……
深夜寂静。
崔莹躺在床上,炭火盆在她身边烈烈燃烧着,也许是她修为?晋升后感官灵敏了很多,火声却依旧没能?掩盖住屋外极力压抑着的轻咳。
连淮应当是受寒了。
想?来也是,他此刻一届凡人没有灵力护体?,睡在外面怎能?不受寒。他伤重未愈,又受了刑,也得亏是他,换作别人这样?遭罪早就哀嚎呻吟起来。
崔莹心中有点莫名的感觉,但是想?起方才的对话,那点感觉就被讽刺取代,只剩下了恨意。
他连死?都?不愿意死?在紫金山,恐怕是连半点都?不想?和她沾上关系。
他就这么厌她。
她侧转过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却恨恨地气他该受罪。
次日。
崔莹醒时,已?然日上三竿。因为?昨夜里睡着得太晚,这一觉就不自不觉中睡到现在。
她穿戴整齐,走到门外,发现门前放着几笼早点和一褒粥食,伸手去试,竟还是热的。低头细看时,只见?笼具上面贴着张纸片,将早膳有哪些吃食都?写得一清二楚,甚至后面还多了一段话。
[姑娘平日里常用的蘸酱在小食盒里,又另备了桂花酱和砂糖蘸料,以供尝新。粥于辰时七刻拿去重温过,又怕过烫,单独盛了小半碗在旁边的小盅里凉着,可?以先用。若觉得吃食烫口,旁边备了木勺木碗。]
这字和上次连淮给她的书?信别无二致,她一眼便知,是他的笔迹。
然而放眼望去,却不见?连淮的身影。崔莹不自觉地微微抿唇,他不当面侍奉,她理应生气的,却不知为?何?怒不起来。
她俯下身子将食盒拿起,进?房用膳。连淮必然重新制备过早膳,否则不可?能?到这个点,一切都?还热乎新鲜。
平日里她用的都?是银器,传热很快,而木制餐具的隔热效果就会强许多。原来连淮也懂得这些,她还以为?出生就锦衣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