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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寒舟的气息仍旧铺天盖地地将她包裹,她下唇被男人齿关噬咬得涩涩发疼,脑袋也是麻的,全然被亲得大脑一片空白。
大门突然被推开,带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总裁!您要的资料……”
沈建元本来正拿着资料美滋滋地进来邀功,还得意于今天自己最早到,肯定能给总裁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结果推开门一抬眼,看到眼前自己也讲不清但十分暧昧的情况,心中猛地一震,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贸然打扰绝不明智,于是赶忙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补充道:“我……我不知道夫人也在这里面!打扰了!”
这人嗓门儿大,声音里揣着十足的慌张和难以言明的羞涩,就差把二人干了些什么给通过语气和扩音器传到公司各个角落了。
沈建元着急要走,离开时还不慎撞上了门口处的玻璃,一声闷响厚重地递出,仿佛整个楼都因此颤动了几下,还带着回声。
林洛桑:“……”
沈建元嗷地一嗓子,捂住脑门时还不忘努力地掩耳盗铃:“你……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终于,在眼冒金星地转了几圈之后,沈建元总算找到门把手,顺利拉开大门圆润地离开。
继续是不可能再继续了。
在众人严肃紧张探讨商业机密的会议室进行这种乌七八糟的勾当,还被底下的职员撞了个正着,林洛桑只觉这辈子的脸都要在今天丢尽了,根本不想琢磨自己到底了不了解什么是天雷什么是地火,只想迅速放把火把这栋楼和羞耻的记忆烧它个灰飞烟灭。
她忿忿瞪了裴寒舟一眼,急速离开了这个让人头脑发热四肢瘫软的地方。
裴寒舟站在原地似是在醒神,半晌也没个动作,直到门又被人蓦地拉开,岳辉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赔笑道――
“不好意思,她衣服忘记拿了。”
拿好衣服后,岳辉八卦地上了车,语调里一副看透一切的了然:“到底是干了什么呢?让见惯大场面的林音乐人落荒而逃甚至衣服都忘了拿……”
林洛桑回想起男人坦然又顺势而为的模样,没好气道:“知道你还问?”
岳辉:“……”
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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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下期节目的主题研讨会再次展开。
林洛桑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位前辈在候着了,其中还包括一张陌生脸孔,她有些出神地想着踢馆补位的不是段清吗,怎么会又多出一个人来?
岳辉在后头给她补充情报:“这是倪桐,补位祁芝的。祁芝好像是因为身体忽然受伤了,所以后面节目录不成,节目组就又找了一个。”
她消化讯息间,倪桐已经笑着跳过来跟她打招呼:“hello,我是倪桐!之前一直很喜欢你的舞台,没想到有机会见到真人,你真人比镜头里更白啊,好漂亮。”
倪桐看起来年纪也小,更何况大眼娃娃脸,一看就让人感觉毫无距离感,邻家女孩一般。
林洛桑伸手和她握了握,扬起唇角,“谢谢,你也很可爱。”
倪桐收紧手掌摸了摸她的手心,这才赶紧道:“你手好冰啊,外面是不是超冷的?赶紧在沙发上坐一下吧,大家挤一块儿还挺暖和的。”
倪桐让林洛桑坐自己之前坐过的位置,自己则转向了旁边的一个单人沙发。
林洛桑感觉身下还有倪桐的余温,被照顾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一直看着倪桐忙活,想看她什么时候能休息下来,她也能安心。
单人沙发上摆着一叠东西,像是谁的手稿,倪桐“咦”了声,拿起来翻阅几下,这才把东西摞好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坐下之后,倪桐撑着沙发垫,很自然地靠近她,问道:“你下场唱什么主题呀?”
“还没想好,一般都是跟大家头脑风暴之后再决定的。”她说。
“你主题不会提前很久想吗?”倪桐惊讶又羡慕,“哇,你写歌这么快的啊,创作时间那么短还能写出好听的。”
倪桐的夸奖太过直白,简直炙烤得人有些无所适从,简直就像活生生的一个小迷妹,什么都想问,问完就一顿夸。
林洛桑缓出一个笑,“还好,我属于有灵感就会不吃不喝写完的那一类。”
“真的厉害,那你……”
倪桐还没问完,忽然有毫无温度的女声不悦地插.入,带着股不近人情的距离感:“谁动我东西了?”
林洛桑抬头,一张态度十足的脸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这是希慕,《视听盛宴》的超热门选手之一,也是中途加进来的。希慕虽然是女生,声音却是难得的烟嗓,且走的路线也是酷帅有态度的那种,头发是干净利落的短发造型,还有个唇钉,从来不搞什么少女感,整个人很有态度,也很不羁。
她一直不怎么和人交流,大家讨论火热时也只是独自坐在角落,脖子上挂着beats的头戴耳机,不想听人废话时就会戴在耳朵上。
总之是怪咖也不是,虽然满脸“少跟我废话”的大哥气质,但并不会让人有很强的排斥感,只会让人觉得她有她的世界,且做出来的音乐也是独树一帜的风格。
她粉丝特别多,有时能和林洛桑一战。
面对着希慕直接的质问,倪桐先是一愣,旋即采取了不知道怎么办就先套近乎吧的温柔攻势,笑得单纯无害:“希慕你来啦?我、我不知道这个是你的。”
“你不知道是我的,怎么知道我在说你?”希慕完全不能被这个理由说服,皱着眉不耐烦道,“不要随便乱动人家东西,尤其是一个歌手拿来吃饭的创作手稿,这么简单的道理没人教你么?”
倪桐完全被问懵了,支支吾吾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向林洛桑投去求助的目光,林洛桑这才道:“是因为我坐了她的位置她才坐这儿的,刚好上面有东西,她就清了一下。”
希慕毫不留情地哼笑了声,语气不怎么良善:“少给她开脱。”
倪桐登时不乐意了:“你怎么对桑桑也这个态度,她可……”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也少拿前辈或是弱势来压我,错就是错了,挨打要立正很难理解?”
“这地方位置这么多,你偏偏就要坐我的?”希慕低下头睥睨着倪桐,凛冽眉宇间尽是烦躁,“我走之前已经说过我很讨厌人家动我东西了,你是没听到还是想看看我发脾气的时候凶不凶?”
“对……对不起。”倪桐站起来,巴巴地道着歉。
“拜托你搞搞清楚,我们是竞争对手,给对手看这种灵感产物是会死的,以后别做这么傻白甜的事还得让人觉得你什么都不懂原谅你好吗――”希慕弯腰拿起自己的稿子,“你看过没有?”
倪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没有。”
“最好没有。”
希慕似有若无地扔下这句话之后便离开,像是被气得连商讨会都不想再开了。
林洛桑脑子里忽然闪过倪桐方才翻希慕手稿的画面,但倪桐面对质问,说没看过倒也正常,毕竟她可能只是粗略扫了眼是谁的东西,细节部分不一定看了并记下。
更何况希慕语气不良善,倪桐或许不想惹出更复杂的争端,因为害怕才不敢讲出实情。
总之人际交往少不了摩擦,节目录完之后大家便会回归自己的交际圈,矛盾不可调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看着倪桐有些受伤的神色,林洛桑轻叹了声:“以后看到她的东西就不要动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
倪桐点头:“嗯嗯。”
“我刚刚也是想和你亲近说话来着,只有那个位置最近了,唉,算了算了,下次要离这个男人婆远远的才好点。”
“对啦,我第一天来真的什么都不懂,还请桑桑老师多多关照了。”
……
一小时后,大家按照抽签序号确定下了出场顺序,并了解了下次的比赛规则,互相讨论了一下自己下期想写的主题。
其实大家关系都不错,比起竞争者更像是同学,还有一个交流群,是阿怪开的。因为很久前他委托蒋玫喊林洛桑聚餐,但蒋玫并未传达,阿怪便由衷感觉到传话的局限性,因此特地开了个群传递消息,诸如开拍前一起吃个饭之类。
除去蒋玫因退圈而退群了之外,以前参加过节目但淘汰的人也没有离开,偶尔大家还会在群里面讨论时下流行的音乐,也会互相帮着听de和提意见,总之一切为了音乐。
讨论过后,林洛桑打算写一首《猜》,算是这些天来的心境,也算是对前两天自己和段清谣言的侧面回应。
像这种没来得及完全发酵的谣言,正儿八经辟谣就是给热度,也会让更多人知道,还会让不明真相的群众以为是炒作,所以旁敲侧击表态一下便足够。
身处在娱乐圈这种环境,难免被反复揣度与猜测,言行和动机都会被冠以各式奇葩的猜测,永远有闲得没事儿干的人奔走在编料前线,谁编得越多、猜得越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谁就赢了。
没有哪个艺人可以不中招,除非是糊到根本无人知晓。
这首歌她做得有些慢,但过程自己还算满意,周二就做出了de,恰巧吃饭的时候和倪桐聊天,说到了这事儿。
倪桐这次唱的是一首随性风的《爱情没什么可惜的》,做完后还兴致勃勃发给了林洛桑,请她帮自己听一下。
大的节奏还不错,只是有些转音还缺了点儿感觉,林洛桑告诉她了一些衔接流畅和把鼓点落实的技巧,她在那边回应得尤为认真:【好的!感觉自己学到了好多!桑桑真的太厉害了我一个爆哭,感恩仙女百忙中还抽空帮我听歌。】
很快,倪桐又说:【对啦,你的de做好了吗?感觉一直让你帮忙不太好意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听一下呀。虽然不知道能听出啥来……但是应该也会有些不同角度的。】
群里的大家经常互发de,故而林洛桑也直接把自己的歌曲小样传了过去,说:【所有人的意见都是可参考的,你尽管提就好。】
倪桐:【好的,呜呜呜呜你人真好。】
不过多久倪桐就听完了,发来几个巨大的感叹号:【妈呀!!和弦和鼓点编得也太好听了叭,我第一次听人用简单的方式却组合得这么有新意,怪不得是比赛铁打的前三名……你值得!!】
【不过就是感觉高潮部分递进得还有点突兀,你有觉得吗?】
林洛桑:【嗯,这一段本来就没编完,是小样,等会儿会细致调整的。】
【好的!我超级看好这首歌~!】
倪桐留下迷妹的符号,并且在群里一顿乱叫:【你们有听桑桑老师这期新歌的de吗!蓄积又汹涌的力量沉潜感,啊,太震撼了,我好喜欢。】
阿怪:【什么什么,我也要听!@林洛桑,姐姐发我!】
群里成员一阵附和,甚至还炸出了好几个许久没说话的。
林洛桑将文件拖到群内,打预防针:【很粗糙的小样而已。】
被下载数次后,她收到了回复:
【这还粗糙??我感觉受到了侮辱,就像是当场被淘汰之后人家告诉我他是拿屁股写的一样。】
【真的蛮有力量感的,汹涌不外露的一种对抗,慢歌居然也能编得这么抓心,学到了学到了。】
【好听,不想让你发,那些营销号不配听到这么好听的歌。】
看大家都这么喜欢,她心里也有底了许多,排练时都不自觉对这个舞台寄予了厚望,比赛当天,排练时还多加了几次。
她的排练时间永远比别人要久,基本都是折腾到老师们折腾不动了为止,这次比之前还要多上半小时,结束时大家都累瘫了,岳辉和助理也一直在忙道具和拍摄效果的事。
林洛桑排练完正是五点,距离节目开录还有三小时,她坐在舞台边喝水,听到岳辉打开手机就惊呼一声:“我操?什么鬼啊?!”
林洛桑抿了口温水润唇:“怎么了,叫这么大声。”
很快她就没法儿淡然地置身事外了,因为岳辉在下一秒有些惊悚地开了口――
“这首歌的音源……好像泄露了。”
林洛桑的心脏咯噔一下:“哪首?”
“现在这首啊,《猜》的de部分!”岳辉崩溃得肢体语言都丰富了起来,“我们刚没看手机,不知道已经在热搜上挂了好久了,而且点击量好高啊……各个论坛也被搬得都是了,营销号都说什么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写歌,发得风生水起,还置顶了……操,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啊?你都发给谁了?音乐软件会自己窃取吗?”
“软件不会,”林洛桑失神地捏了捏鼻梁,“我就发到了节目组的群里。”
“节目组的群?参赛选手都在里面吗?”
林洛桑点了点头:“除了蒋玫,被淘汰的也在。大家经常会分享这些,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阿怪几乎每次做出来都让群成员给他提意见,而且大家都是实名制,还顶着艺人的身份,应该没人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吧。”
左右不过一场比赛而已,况且群内不过十几个人,要查起来也并不难,她不信有人会这么蠢。
“难道谁趁你休息的时候拿了你的电脑,把东西刻盘了?”岳辉抖了一下,“不至于吧,这也太碟中谍了,特务似的。”
岳辉又叹了声,给出某个思路:“你当时发的时候,希慕说话了没有?”
林洛桑:“怎么?”
“会不会是希慕?毕竟之前你帮倪桐说话时她还呛你来着,如果你当时发de她却一直没说话的话,可能是伪造不在场证明,看你不爽就想整你一顿……?反正她看起来就有点凶的感觉,也不好惹,早知道你别为倪桐跟她闹不快了。”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这个先往后捎,”林洛桑道,“马上要开赛了,我们要迅速想出解决办法才行。”
岳经纪人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嘴唇翕动几下后道:“不如先把热搜撤下来吧?”
林洛桑手指顿住,过了半晌才问:“热搜第几?”
“第一,挂快两个小时了。”
“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开场了,大部分想听歌的观众都已经点进去了吧,”林洛桑说,“更何况如果仅仅撤下热搜,只要营销号还置顶并且继续给热度的话,没一会还会上去的。”
“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吧!新鲜感被透支的话肯定影响表演票数啊,你也知道现场投票和12小时网络投票都是基于观众的第一感受吧!如果这首歌他们已经提前听过了,第二次的触动肯定就没多大了,票绝对会掉一大截的。”岳辉棘手地发着消息想办法。
其实岳辉说的没错。
观众说挑也不挑,要很好的现场才能让他们有所触动,可有时候又因为好奇心作祟,连未调整过的雏形般的de都愿意看。
而《视听盛宴》这种现场即时投票,恰恰就是让观众为感受买单。观众只有被打动才会为歌手投票,而先听过了一次歌曲之后,哪怕只是de小样,也会让听到正曲的体验大打折扣。更何况粗糙的小样还会削弱惊喜感,甚至可能给听众先入为主的敷衍感受。一旦不好的基调定下,只有将现场做得非常非常出色,才有可能扳回一成。
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有极少部分的歌才会让大部分观众每一次听都有体悟,速食时代,谁有功夫去细细品味字句曲调中的抑扬顿挫。
“撤吧,也没别的办法了,能少一个人听到是一个,”岳辉说,“能多一个人把它当成新歌,我们就多一票啊。”
停歇排练的舞台没有开聚光灯,人性之恶捎带着寒意从脚底窜起,林洛桑就坐在台阶的暗影中纠结,岳辉的话却忽然点醒了她。
她抬起眼:“既然想让更多的人把它当成没听过的新歌,我为什么不重新为它再编一次曲呢?”
岳辉对着她亮盈盈的眸子,第一次从头发丝里钻出成百上千个问号――
“你疯了啊?!还有三个小时就表演了,你这时候重新编曲?!”
过了会,他小心翼翼地说:“可行性是多少?”
“你帮我争取一下尽量靠后表演,应该没问题,”林洛桑迅速修整,打起精神来,“正好我当时在这种曲风和另一种风格之间摇摆了一下,现在换当时没选的那个试试。”
当时没选择快歌的模式,是因为她担心观众的接受度。
不过没关系,现在只能背水一战,看看能否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洛桑在休息室里写了一个多小时的曲,连东西都没空吃,岳辉也带来了消息。
“节目组说出场顺序已经预告好了,改不了了。哎,你也知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哪可能为我们开后门。”
“没事,”林洛桑看了一眼表,“还有两个小时,加上主持人报幕和前面的表演,两个半小时应该是够了。”
本来都心如死灰的岳辉被她话语中的某种气势点燃,心内瞬间又腾起了熊熊烈火:“好的,我为你加油!!加油小桑!!”
“你别在我旁边吵我就是最大的加油了。”
岳辉被一种绝处逢生的刺激感给弄得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面对着救命恩人更是说不出的好脾气与顺从,开心地回:“得嘞,小的这就滚。”
……
林洛桑抽到第二个表演,八点二十的时候,她已经写完了曲,八点二十五的时候上台。
伴奏和乐队老师都没在,台上显得有些空荡。
林洛桑整了整衣摆:“接下来要唱的这首歌叫《猜》,是和艺人工作息息相关的字眼,我们经常被猜测、被杜撰,被贴上各种莫须有的标签,也被立着自己并不愿意的人设。谣言凶猛且泛滥,但如果还有人想听见真实,那么……”
“你们所有想知道的,这首歌里都有。”
伴着台下掌声,她继续说:“今天乐队老师没法工作了,只能播我的伴奏,因为新歌的小样音源泄露了,所以我用三个小时重新编了一版新的。无论大家有没有听过老版,现在这场都可以当做新歌来听。”
弹幕开始出现分歧,有一部分大喊着“林洛桑牛逼,极限编曲法”,另一部分则叫嚣着“三小时能干什么?就够装个逼,不愧是靠人设吸粉第一人,商业奇才啊这是。编曲这么容易的话还一周录一期干什么,大家一周都能录完一季了”。
而现场的舞台下也产生了不同的声音,一部分在谴责音源泄露的事情,另一部分也对临时改编产生了争议。
林洛桑笑着调耳返:“幸好服装还可以用,不然就白定制了。”
这时候她还有心思开玩笑,弄得本有些躁郁情绪的观众都放轻松了不少,心想没有什么事是看一遍pl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遍。
虽然之前的舞台设计只保留了一部分,伴舞也因为排练的是以前的节奏而不能用,但好在林洛桑舞台表现力不错,整个场子能被她控住,大家的视线也会自然地被她吸引。
为了破除大家的固有印象,缔造一个新的国度,这首改编版从开头便彻底与旧版做了区分,整体带着一种戏谑般的轻快和啼笑皆非:
街口的咖啡厅/我去了几遍
私会恋人或是商讨流量变现
无聊车程里和谁多看了几眼
摄像机绝不敷衍
头条曝光让我多一点
第一段刚唱完,弹幕呈现最多的实时讨论是:【好像还行诶??】
编曲中手风琴与钢琴结合,神秘而带着危险,合成器与鼓的融合感相得益彰,加快的节奏中又难得呈现出气势,她的声音也和音乐杂糅出立体感:
纠结是小心眼/骂你是给你脸
扣上的帽子要乖乖戴严
要顺从被贴上相悖的标签
和异性合作一定要绯闻漫天
和好友减少互动是事业不佳被人嫌
谁都没你们会编/鼓掌都不够贡献
实时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确实,这些傻逼营销号全世界最会编,休息一个月都能给编出隐婚生子的传闻哈。】
【这个词太讽刺太会怼了,我喜欢。】
她的声音有很强的爆发力,伴随着编曲旋律声势浩大地递进,抵达某个点时轰然绽发――
流言包围我/杜撰我沉默
猜测包围我/虚构我冷漠
虚伪包围我/要我不挣脱
猜我也不知道的我
整首曲子澎湃中却不乏冷峻,带着高山流水般的清透和沉淀的厚重,唱到最后一段时她猛地伸手撕下衣服上贴着的各种流言标签,魔术贴在手中握成厚厚一沓,踩着鼓点走向台前,随着惊呼声猛地一抬手,把贴片纷纷扬扬地洒向了观众席――
台下瞬时开始哄抢,曲子也在这样的喧闹中结束,正巧和整首歌传达的簇拥感十分相近,把曲子编出的感觉挥发得淋漓尽致。
用现场情况反向填充了舞台效果。
在她预料之中。
魔术贴之内也确实有很多玄机,那些贴片都是定制的,搜集了她出道至今各种好笑的热搜,充满了杜撰与猜测,然仍有许多人视为圣旨。
每个贴片里都藏着不同的流言,最下方也有真实情况的阐明。
很多事已经过去许久,和过气新闻比起来,真相或许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但有些话总得要讲,哪怕是为了舞台。
她看着观众们安全抢完所有贴片后,这才鞠了个躬下台。
直播间弹幕里,方才所有的质疑也已经倒戈向跪拜:
【我为自己刚才的冒犯道歉,原来真的有人三个小时能编出这么炸的曲,还听不出先前的影子……】
【给大佬跪了啊啊啊啊!!这真的是三个小时写出来的吗,业务能力也太牛逼了!!!】
【她真的是那种面对意外还能处变不惊且完成得很好的人。】
【歌词也确实真实,人太复杂了,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搞不懂自己,更何况别人了。营销号总喜欢随便给人家编料瞎猜各种关系,当事人肯定困扰,连我被同事穿小鞋都烦,更何况这么多人一起哔哔。】
【应该是被竞争对手刻意爆出音源,结果事情发生后迅速就写了一首新的,还这么好听,我有一百句吹逼话我现在就要说!!!】
当天的林洛桑用脑过度,就连上了热搜都没精力看,还是岳辉给她一条一条念着热评,并说:“有一个热评甚至搜集了你所有贴片里的澄清,还蛮有心的哦。而且大家都知道你在辟谣自己和段清了,现在都在骂煽风点火的营销号。”
“哦对,更多的还是夸你牛逼的。”
“不是,你怎么做到的啊,三个小时就编出来了,你是神仙吗你??”
岳辉:“说到这里,到底是哪个傻逼把音源放出去的?花钱买热搜都没把你给弄下去,估计都要气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一起找找吗,让我看看今晚哪个团队的脸被打得最响。”
林洛桑按了按太阳穴,遏制住要昏迷的欲望:“明天再找,我头疼得厉害。”
“啊?要不要我给你买药去?看医生吗?”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体力和脑力消耗过度,她整个人异常疲乏,到家之后就直奔卧室,脱了鞋就砸进枕头里,妆都没卸就陷入了昏迷。
――其实她大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的。
但是身为女艺人的职业精神在提醒着她,潜意识告诉她一整晚不卸妆对皮肤的伤害巨大,她靠着惊人的毅力自己将自己唤醒。
大概是睡了三四个小时,头不痛了,疲乏感也减退了非常多,整个人精神恢复了一半。
她翻了翻身,将脸埋在枕头里幽幽叹了口气,试图让身体的苏醒唤起大脑的彻底清醒。
林洛桑先是动了动腿,手臂徐徐向外探索,想找到自己的手机,或是刚刚扔在床上的包。
正当她的床上自由蝶泳姿势还没完全展开时,手下好像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软软的,弹弹的,还带着一块一块的凹陷,像八块方方正正的大巧克力被并做了一版。就在她思索自己的包什么时候长了腹肌、或是难道床上摆着某个腹肌玩偶时,男人不急不缓的冷淡嗓音从头顶传来――
“摸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