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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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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来到生日前夕,机车的相关手续已经办结,等车上完牌,谈墨就想带着路饮出门兜风。
    进入十一月中,清河气温骤降,路饮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黑高领毛衣,走到门外时还是觉得冷。夜间的风呼啸从他身边吹过,谈墨的声音混进风中,远远传来。
    “路饮。”
    路饮一抬头就注意到了他。
    外面降温得厉害,但谈墨看上去却不怕冷,他的体格一直都这样好得出奇,身上的机车服半敞,露出内里一截黑色背心。
    他长腿撑着地面,掀开骑行盔的镜片看向他,等路饮走近,就拎起另一只头盔递过去,说:“戴上。”
    厚重的全盔在戴上去的一瞬间,世界的声音仿佛被隔绝,路饮的呼吸都变得不畅。因为短暂地无法适应这种缺氧的感觉,等坐上谈墨的后座,谈墨跟他说抓紧时,他就下意识将身体向前贴上他的后背,双手环抱住他劲瘦的腰。
    谈墨穿得少,腹肌的形状分明。
    掌心烙印着他灼热的体温,谈墨低低地笑,身体轻震。
    猛烈的风声吞没谈墨的声音,路饮听不清他说话,将头盔的镜片掀起一角,风灌进来的同时,他的笑声跟着一起传进耳朵。
    “我买第一辆机车的时候,就发誓说,后座只能留给老婆。”
    路饮轻嗤:“所以我是你老婆?”
    “唔。”
    谈墨半天都没再说话,路饮觉得冷,又把头重新埋下。来到下一个路口等灯时,他感觉腰侧被谈墨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有点痒,不由抬头去看他。
    “有件事我很好奇。”谈墨目视前方,漫不经心拨弄着刹车,装作不经意地突然问,“同性恋根据体位区分上下,所以你是1,还是0?”
    任何私下的猜测都是对路饮的不尊重,所以他想直接问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奇怪,每时每刻,他看到路饮的那张脸,就有一种难耐的情绪在心间荡漾。他对这个问题简直好奇得要命,无法想象路饮躺在床上的模样,那张脸上所有的表情,是否会因为这些事而融化。
    路饮沉默半晌:“你很想知道?”
    掀开的镜片下,他的长睫如鸦羽,眉眼浓丽,漆黑的眼眸倒映谈墨的身影。
    谈墨回望他,承认:“是。”
    路饮就说:“我是1。”
    乍然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谈墨盯着他看了几秒,舌尖舔舐尖锐的犬齿,正要再追问,绿灯,后方有车鸣笛催促,他拧动油门,继续往前开。
    机车驶离繁华的市中心,来到十公里外的夜市区,市区禁烟,但这里并不禁止烟花秀,他为路饮准备了一个惊喜,所以特意将目的地选在了这里。
    将车停靠在一边,他把骑行盔摘下,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路饮,你真是1?”
    见他在头盔下不说话,谈墨伸手要去替他摘,被路饮一把抓住手腕。路饮将他轻轻拨开,厚
    重全盔下的声音有些失真:“我都可以。”
    谈墨愣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下什么都不着急了,笑容格外欠扁,慢悠悠地重复路饮那句话:“原来是都可以啊。”
    路饮:“你笑什么?”
    “我没笑你。”但谈墨翘起的嘴角怎样都无法被压下去,“就是,我有个朋友曾经这样告诉我,他说。”
    他坏心肠地停顿:“一般都可以的人,其实只是想骗一个老公。”
    路饮把头盔摘下,掀起眼皮看他,长睫在脸上投下浓密的阴影。谈墨见状替他整理被弄乱的发型,指尖抚过他浓密的黑发,突然觉得手痒。
    这时路饮说:“只要我想,应该不会缺什么男人。”
    谈墨垂眸,嘴角一瞬僵硬,下意识道:“不准。”
    脱口而出后连他自己也愣住了,彻底地笑不出来,难得吃瘪,最后还要路饮哄他,保证目前没有恋爱计划,他才假惺惺地说。
    “找男人的事,还得让我来把关。”
    同一时间,江宅。
    作为江少峰独子,江远集团未来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江泊烟的生日会隆重非凡。此刻,他被恭维的人群围在中央,众星捧月,正要去切面前蛋糕塔。
    但在众目睽睽下,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众人用眼神交流。
    江泊烟把蛋糕刀重新放回托盘,说:“再等等,人还没齐。”
    看得出他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大家纷纷说理解,没催促。江泊烟神色晦暗地看了宋央一眼,朝他勾手,说:“过来。”
    宋央知道他没完成江泊烟交代的任务,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江泊烟倚着大门旁的石雕柱,目光沉沉地盯着庄园入口。他的头发被精心打理过,身上是套量身定制的礼服,但无论外表如何光鲜亮丽,满身阴郁的气质也破坏了这点帅气。
    他环抱双臂,语气不善地质问宋央:“他为什么不来!”
    今天是他江泊烟十九岁的生日,他从清晨早早睁眼,满怀期待地等到此刻,人生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期盼一个人的到来。
    路饮明明会过来,甚至给他准备了礼物。
    那辆昂贵的机车,价格并不是重点,这些钱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他只想路饮出现,和他说:生日快乐。
    但他一直傻傻地等,错过切蛋糕的最佳时刻,无视其他人暗中的催促,路饮依旧不见踪影。
    真是操蛋,他被放了鸽子。
    一旦意识到这件事,江泊烟就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傻逼。
    他盯着宋央:“你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让他现在过来,我是说,马上出现在我面上。”
    宋央现在简直恨死路饮了。
    他想路饮立即去死,无视江泊烟的命令,恶意满满地诋毁:“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他出现,他最擅长破坏气氛,没有人愿意和他待在一起!至于道歉,如果有
    江叔出马,他一定撑不了多久就会来向你低头!”
    江泊烟沉沉看他,语气带着偏执:“我让你,打、电、话。宋央,别忘了这是你惹出的事。”
    宋央只好拨打路饮的号码,但都石沉大海。
    在等待的间隙中江泊烟的手机响个不停,他忘记在这种时候关静音,正要设置时无意中点开了车友群里99+的消息,瞳孔猛地一缩。
    几秒后,他的手开始颤抖。
    宋央觉得奇怪,也和他一起去看。
    被江泊烟点开放大的,是一张因为在行驶状态下抓拍,而画面模糊的机车照片,照片在他眼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却让江泊烟看起来快要爆炸了。
    群聊的消息还在不断刷新。
    “对比了一下,真的是这辆,全球限量一十台。”
    “从我面前开过,我都怀疑我的眼睛出了问题,赶紧开上去抓拍了一张。”说话的是最初发图的群友,“不过开车那哥们可真逊,后座带着的居然是个男人。”
    下面回复:“都搂着腰了,不允许人家是情侣啊。”
    “啧,有钱人都搞基去喽,玩得真花。”
    聊天记录在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江泊烟把屏幕熄灭了。
    江泊烟深吸一口气,脑袋爆炸。宋央或许不清楚后座的男人是谁,因为那张抓拍实在模糊,但他一眼就能认出他是路饮!
    他就是能认得出,第一眼就知道是他,没有任何原因。况且那辆车!那辆在他们口中全球限量一十辆的重机车,是路饮本来就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为什么会便宜给别的狗男人?
    那台车价格昂贵,江泊烟并不缺钱,得知路饮准备送他的当晚,他就去自己的藏品库精心挑选了回礼,一只价值千万的古董表,现在还揣在他的裤兜里。
    江泊烟将手伸进口袋,捏到了表带一角,他有点儿想不管不顾地发疯,想把这块表砸得稀巴烂。
    宋央深深皱着眉,外面风大,他衣着单薄,想回去了。
    就在这时,傅南时慢悠悠地插兜走来。
    “赵姨让我喊你去切蛋糕。”
    江泊烟只垂头丧气:“烦死了。”
    傅南时扫了宋央一眼:“你来解释。”
    他身材高大,娇小的宋央被他这样一打量,压迫感扑面而来,硬着头皮说不知道,后来眼珠子一转,又换了个说法:“可能因为路饮。”
    傅南时朝他凉薄地勾唇,那些笑意不达眼底,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宋央的名字,让宋央当即感到一阵无比强烈的屈辱感,之前江泊烟分明介绍过他,但显然,被傅南时彻底无视。
    江泊烟还是说了话:“他叫宋央,和路饮……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话音刚落,宋央立即注意到傅南时意味深长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被猛兽盯上,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他听到傅南时问:“同父异母,
    所以谁是私生子?”
    江泊烟一愣,下意识还是想要维护宋央脸面:“没有谁是。”
    “看起来年龄相似。”傅南时慢悠悠道,“他?”
    在这一刻,宋央对路饮的恨意达到巅峰。
    他不敢怨恨傅南时,但希望路饮立即消失在世上,他才是宋海宁唯一的儿子,也是神路未来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傅南时饶有兴趣地观察他反应,之后和江泊烟说:“你跟我来。”
    他们来到一楼的空房间,是江少峰平日招待客人的茶室,傅南时点了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示意江泊烟坐在对面。
    江泊烟坐了下来。
    傅南时轻敲桌:“聊聊你和那个路饮的关系。”
    江泊烟皱眉:“难道你好奇?我不想聊他。”
    不久前的那段记忆回笼,他想起傅南时和路饮的初见,在街上,人群熙攘间,傅南时站在他身侧,和他看向同一个男人,他用着一种认真的口吻说,
     “我有正常的审美,那个男人长得不错。”
    傅南时对漂亮同性根本不会有好感,但他第一次这样评价一个男人,直到现在,江泊烟一旦想起这句话,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他和傅南时多年好友,但还是不可控地把他当成了潜在情敌。
    烟雾从傅南时指尖升起,模糊他的表情,江泊烟无法揣测他的情绪,目光始终警惕:“那个路饮是同性恋,他喜欢男人。”
    “是么。”傅南时笑,“继续说。”
    生怕傅南时会私下调查路饮,江泊烟飞快道:“我的意思是,那家伙对男人来者不拒,你可千万别对他好奇,小心中了他的圈套。哦,忘了说,他现在交了一个新男友,简直,脏死了!”
    他酸溜溜地说完,之后为了掩饰语气中的失态,又补充:“那种男人,碰一下都让人觉得恶心。”
    “新男友?那就是说,还有前男友。”
    江泊烟点头:“是,他有前男友,我见过。”
    傅南时目光闪烁,闻言身上的气质阴郁了几分。他确实派人打听过路饮的情况,但他那些私下的经历很难被彻底挖干净。
    虽然谈墨在他面前放下狠话,占有欲十足,但傅南时笃定他和路饮不是真正的情敌,他以为路饮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
    思及此,傅南时莫名烦躁,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跟着附和:“是很脏。”
    傅南时的话语冰冷,带着一股子天生的漠然,显然厌恶路饮。见他这副反应,江泊烟终于松气,这才开始慢慢讲起他和路饮那些因为宋央而敌对的过去,把傅南时当成自己的倾诉对象。
    “就是这样。”他耸了一下肩。
    傅南时的烟燃尽了,烟雾散去,藏匿着的脸庞逐渐变清晰。他这样面无表情时天生就显得傲慢,此刻眉宇冷然,垂眸打量江泊烟,薄薄的唇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并不言语。
    时间分秒过去,江泊烟难得局促不安了起来。
    他试
    探地问:“你也觉得我很过分?”
    他过去对路饮做过很多坏事,虽然路饮也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他,但江泊烟就是觉得后悔。
    他后悔死了。
    这种后悔在傅南时默不作声的注视下持续放大。
    我真该死啊,差点就要这样脱口而出。
    傅南时调整坐姿,朝江泊烟勾手:“过来。”
    江泊烟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忽然被傅南时抓住了双臂,剪至身后,动弹不得。
    下一秒,腹部挨了重重一拳。
    挨打的滋味糟糕透顶。
    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五脏六腑简直就像移了位,江泊烟垂着脑袋闷叫一声,茫然望向地面,等到傅南时将椅子踢到他面前,他颓废坐下,双手捂住腹部,不敢置信地抬头,愤怒延迟到来。
    “你!”
    傅南时淡定地收回手,转了转用力过度的手腕。
    使用暴力后他的脸色不变,呼吸未乱,从胸腔发出一道轻蔑笑声:“江家的继承人被一个宋央耍得团团转,江泊烟,你就是个蠢货。”
    江泊烟双目通红:“傅南时!”
    “嘘。”傅南时将中指竖到唇边,“吵死了。”
    江泊烟呼吸粗重:“你凭什么打我?”
    “是啊,我凭什么打你?”傅南时状似思考,却恶劣道,“大概你欠揍吧。”
    江泊烟从来没见过他这一面,愤怒冲昏他头脑,扑上去和他打架,但傅南时转身就走,离开茶室。他扑了个空,转而将桌面的茶杯扫到地上,以此发泄心中不满。
    大约半小时后,江泊烟才阴沉着脸出现在大厅。
    他那原先被精心打理的发型变得凌乱,衣衫不振,今天分明是他生日,但主人公却一反常态,切蛋糕时臭着一张“敢发出笑声我就揍死你”的脸,让本该欢乐的生日气氛变得像在葬礼上一样庄重肃穆。
    等切完蛋糕,他转身就走,留下赵思佩替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之后一直到深夜,不管赵思佩如何敲门劝说,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门。
    凌晨的钟声即将敲响,新的一天就要到来。
    清河是座典型的不夜城,深夜时分夜市区人头攒动,谈墨怕和路饮走散,一路紧紧拉住他的手,他把路饮自然地护在身侧,手臂挡住前方人流。
    长长的夜市走到底,面前就是一条宽阔的江河,此刻护栏边站满围观夜景的人群,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不算拥挤的地方。
    河边矗立一座巨大的落地时钟,因为远离居民区,每天都有一位敲钟人在凌晨的整点报时,算是清河的特色景观。深夜的敲钟声似鸟鸣,清脆通透,在最后的倒计时中,夜市人群雀跃欢呼,路饮眼前一暗,却被谈墨捂住了双眼。
    谈墨的掌心宽大,单手几乎能够捂住他的半张脸,路饮在黑暗中小幅度挣扎,感觉自己无法顺畅地呼吸。
    “别急。”谈墨说。
    人群都朝这里涌了过来,谈墨的另
    一只手从背后穿过路饮的腰部(),以虚搂住他的姿势抓住栏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形成一个密闭空间,将路饮圈在其中。
    但他自己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身体撞上路饮后背,两人之间贴得更近。他微弯下高大的身躯,将下巴搁在路饮的肩膀,随着倒计时的结束,突然将他松开。
    从黑暗骤然到光明,路饮仰头看向半空,不适地眨了下眼睛。
    随即之间,璀璨如同碎金的烟花在路饮眼前炸开,星火坠落,于浓黑的天空下,慢慢组成一行文字:
    LY&TM,生日快乐。
    路饮凝视那片夜空,久久不语。
    本地的夜市主办方提供一种服务,只要花费50w,就能在深夜的烟花秀中定制专属祝福。谈墨初来乍到,对清河的一切一无所知,还是问了几个朋友才知道,他们集体给他出了这个主意,觉得非常浪漫。
    事实上,谈墨觉得这事儿似乎有点不靠谱,但耐不住他们在身侧起哄,也就半信半疑地照做了。
    他此刻垂眸观察路饮的反应,见他的嘴角快速勾起又放下,那道笑意快得让人看不清。
    他琢磨不透路饮的态度,就用肩撞他,声音闷闷的:“喂。”
    “你干的?”路饮明知故问,他戏谑的声音飘进谈墨的耳朵,“真的好土啊。”
    谈墨如遭重击。
    看吧,那群不靠谱的损友。
    “但我很喜欢。”
    下一秒,路饮突然将他的脸掰正,深深望进他眼底。
    他有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但却时常被人评价为冷冰冰,简直偏见。谈墨猝不及防下和他这样近距离对视,觉得路饮的这双眼,在此刻璀璨的夜幕下,看起来格外多情。
    他根本没办法移开视线。
    他的心绪被路饮牵着走,如同坐了一趟刺激无比的过山车,谈墨低低地笑,按着路饮的肩膀和他一起抬头看向夜空,等烟花秀接近尾声,他从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送给路饮的礼物。
    和那辆机车相比,他的礼物看上去简陋而不值一提,但为了完成它谈墨花费了很多精力。这几天偶尔他也感到困惑,不明白路饮为什么独独想要他亲手编织的围巾,很奇怪的要求,但他还是照做了。
    他把黑色的柔软围巾圈在路饮的脖子上,笨拙地系了一个结。
    如果不是因为周围拥挤,他想弯腰给路饮一个拥抱,然后在以烟花为背景的夜空下,在他的耳边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谈墨替他抚平围巾的褶皱,声线温柔,“我在上面纹了你和我的名字。”
    路饮抓住了围巾一角,神色恍惚,久久未把它松开。
    “我好喜欢。”他一字一句地说。
    他果然很爱惜这份特殊的礼物,爱惜到就连之后他们回到家,进入温暖的室内,他将大衣脱下,只留一件薄薄的内衫时,这条围巾依旧严严实实地捂在他的脖子上,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谈墨替他觉得热,
    ()经过他身边时顺手想帮他拿下,路饮察觉到他的意图,推开他的手,仰靠在沙发上。
    “我的。”他心情不错地指了指。
    谈墨难得见他这样幼稚:“你就真的这么喜欢?”
    路饮的手指摸上围巾柔软的布料,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这个戏谑的问题,他在大厅坐了好久,最后直到上楼,这条围巾依旧留在他的脖子上。
    虽然真的很幼稚,变得不再像他了,但路饮还是不舍得摘下。
    经过楼梯拐角处,围巾上用银丝纹下的他们的名字,闪过转纵即逝的亮光。
    因为是重逢以来的第一个生日,两人这天都莫名兴奋,到后半夜谈墨辗转反侧睡不着,尝试着给路饮发消息,居然得到了回音。
    他干脆开了几瓶酒去路饮的卧室。
    过了十九岁生日的路饮酒量还是没有像前世那样千杯不醉,但他这段时间为了公司事务四处应酬,已经能够勉强灌下几杯。谈墨拿来的酒不算烈,他小酌几口,觉得意识清醒,但知道不能再喝。
    谈墨给他添酒的时候,他用手微微挡住杯沿。
    “如果喝醉的话。”他垂眸思考,“我应该会闹出不少笑话。”
    谈墨:“比如?”
    路饮:“比如抱着你哭。”
    谈墨挑眉,眼底兴趣更浓。
    路饮补充:“或许会哭得很厉害。”
    谈墨伸手在他面前招了招,感觉能顶着这张脸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话的路饮,事实上应该已经醉得不轻。他给路饮添的酒路饮之后又喝了,怕他难受谈墨没想再继续,谁知道路饮抢过他手中的酒瓶,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盯着他喝酒时滚动的喉结片刻,谈墨后知后觉,他把路饮灌醉了。
    他以为路饮会像他说得那样抱着他哭得很厉害时,谁知道路饮却把他推倒在沙发上,双手捏住他两边脸颊往外拉扯,含糊不清地开口:“我一直有句话想说。”
    “你真的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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