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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鸫的世青赛之旅在一周后完美收官。
这一回,华国队第一次同时拿到了男子反曲弓七十米靶个人赛和团体赛两块金牌。
回国当天,华国队全体上下欢天喜地,唯独拿金牌的大功臣季小鸟同学一副心事重重的凝重模样。
原因无他,因为季鸫在害怕。
若是按照他记忆里的走向,当他们下了飞机,从机场坐磁悬浮轨道车回青训中心的路上,“监察者”就会猝然介入,制造出一场波及许多无辜人的交通意外,将自己拉入“桃花源”中。
虽然精神体们承诺过,这是一个因他和任渐默而发生了改变的平行宇宙,不会再存在“监察者”,也没有“桃花源”,从此之后,一切发展顺其自然,不会再有外部力量强加干扰。
但事到临头,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担忧。
这让他在飞机上的十一个小时一直忍不住在想这件事,一副坐立难安、心神不宁的模样。
任渐默说他有事要处理,两天前就先行回国了,而季鸫要跟团队一起行动,所以一直留到了今天。
季鸫他们坐的这一班是红眼航班。
两地时差之下,任渐默那边正是凌晨时分,季小鸟心疼他家任大美人儿,只在飞机起飞时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便不再骚扰对方了。
所以季鸫现在即使心中忐忑,也没个分散注意力的对象,只能调出飞机上的电影频道来解闷。
只是不知是哪个天才,竟然想到在国际航班上放那著名的恐怖片《死神○了》,还忒么是第一部!
季鸫越看越心惊,连好不容易熬到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之后,竟然还梦到了当初事故时的情景,生生吓醒过来时,全身都已被冷汗浸透。
好不容易熬到下飞机,季小鸟已是心力交瘁,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个人萎靡不振,连话都不想说了。
不过季鸫刚下飞机,连通了手机信号之后,就收到了任渐默给他的微信。
内容十分简洁,只有一句话:“我在停车场等你。”
季小鸟高兴得差点儿原地转圈圈,跟教练报备过之后,就像兔子一样蹦了出去,欢脱地直奔行李处。
任渐默从小在研究所长大,早习惯了吃住都在里面,虽然研究所跟他已然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也没想过要搬出去。
但当时间回溯,一切从新开始之后,任渐默带着在“桃花源”里的记忆回到现实,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外面买下了属于自己的房产和车子。
任渐默收到季鸫所乘的航班的降落信息没多久,就等到了一个拉着行李箱,大包小包跑下停车场的小孩儿。
“这边。”
任渐默摇下了车窗。
季鸫敏锐地捕捉到他家任大美人儿的声音,双眼一亮,扭头便朝着任渐默小跑了过来。
两人合力将行李和弓包塞进后车厢,季鸫不用任渐默提醒,十分机灵地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去了。
“你今天不用回青训基地吧?”
任渐默记得季鸫曾经跟自己提过,大赛结束以后,不少队员都是直接回家与亲人团聚的。
“嗯。”
季鸫点了点头,悄咪咪瞅了旁边的任渐默一眼。
“我在H市有套房子。”
任渐默将车驶出停车场,朝机场高速开去。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给你做饭。”
季鸫:“……”
对于“桃花源”里发生的事情,季小鸟确实已经想起了大半。
而且,聪明如他,自然不难看出,任渐默既然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肯定也是记得那段时光的。
只可惜,偏偏季小鸟觉得二人重逢后自己的反应实在太傻逼了,比如手段拙劣的搭讪,还有给任渐默买了两个冰激凌什么的,真是想想就很尴尬——在强烈的羞耻心作用下,他实在没法向任渐默坦白他已经记起了一切。
季鸵鸟就这么把脑袋埋进沙子里,一拖再拖,假装他们只是初识,一路磨叽到任渐默回国,都始终没能戳破这层窗户纸儿。
因此,从“理论上”来说,两人还仅是认识了不足十天的朋友。
季鸫琢磨着,这么快就登堂入室,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
——但是……
季小鸟内心万分纠结。
他家任大美人儿这可是邀请他去自己家啊,这么大的一个诱惑,确实令人很难拒绝。
于是季鸫只犹豫了两秒,就立刻机智地抓住了重点词——“我给你做饭”。
“这……”
季鸫看向任渐默的线条优美的侧脸,目光在他下巴与喉结的弧度上流连,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你要做饭给我吃?”
“嗯。”
任渐默专心开车,没有转头,不过唇角牵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你不想试试我的手艺吗?”
——想!
季鸫心脏“砰砰”连蹦两下,差点儿脱口而出。
他实在太想知道“桃花源”之外的任大美人儿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
好在季鸫还记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的人设,在穿帮露馅之前及时管理好了表情。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
任渐默放软声音,使出了杀手锏:
“其实我已经把菜都准备好了,你要是不来,我才会觉得比较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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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季小鸟就不断地脑补过任渐默的家究竟是怎么样的,不过当他亲眼看到实物时,还是狠狠地震惊了一下。
在寸土寸金的H市,任渐默把家安在了一栋七十八层建筑物的最高层,是一套足有一百八十方的豪华套间。
季鸫:“!!”
他只知任渐默在研究所工作,但万万没有想到,他家任大美人儿竟然,这么的,壕!
房子的风格与布局都和“桃花源”中参演者们的“公寓”有些相似。
全屋软装清一色采用了黑白灰三个冷色调,线条简单,款式精练,没有任何多余的花边或装饰,经典的北欧性冷淡风。
各个空间的隔断极其巧妙,放眼望去,几乎没有明显的墙壁,主卧、书房与餐厅以玻璃幕墙和家具巧妙分割,采光极好,一望到底,视野极其开阔。
客厅正面是一整面墙的巨大落地窗,奶油灰的窗帘朝两侧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外面开阔的城市风景。
季鸫:“……”
他愣愣地站在落地窗前,脑中开始想象等日落之后,从这里看出去,景致究竟会有多么壮观。
“喜欢吗?”
任渐默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
“……喜欢……”
季鸫脱口而出。
下一秒,他惊觉自己崩了人设,连忙找补:
“我是说,这景色很漂亮,我很喜欢……”
任渐默只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你随便坐。”
他脱掉外套,对季小鸟说道:
“我去做晚饭。”
然后他便转过身,走进了厨房。
与任渐默家的装修风格相配套,他的厨房也是很漂亮的开放式风格,只不过中间隔了一扇磨砂玻璃屏风。
季鸫坐在沙发上,扒着扶手去看在厨房里忙碌的任渐默。
磨砂玻璃映出他家大美人儿高挑挺拔的侧影,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意趣,季小鸟看得心神荡漾,一颗心胀得又暖又满,整个人幸福得几乎要飘起来。
然而,五分钟、十分钟……
沉迷美色的季鸫,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家任大美人儿是不是在同一个位置站得太久了?
从季小鸟现在的角度看过去,任渐默在这十分钟里,不止没有移动,连手部的姿势都没怎么变化过。
季鸫:“??”
他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十分震惊的一幕。
只见任渐默正手持一个小勺,舀起一撮白色的粉末,放到了——一架小天平上!
季鸫:“!!”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他连忙快步走到任渐默身边,伸着脑袋凑过去看,“你在做什么呢?”
“调酱汁。”
任渐默似乎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奇怪似的,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
他将垫在天平托盘上的纸取下来,动作娴熟的向内侧倾斜,轻轻抖了几下,把粉末全倒进一只碗里,然后拿起一把长柄搅拌勺,与里面已经调好的深褐色液体搅拌均匀。
季鸫:“……”
他盯着碗旁搁着的精确到一毫升刻度的量杯,以及若干个只应出现在实验室里的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终于明白了任渐默刚才一动不动站了十分钟是在干嘛了。
季小鸟很想来个失意体前屈。
“任先生。”
他无力地问道:
“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有做过饭?”
“嗯。”
任渐默平静地回答:
“不过步骤我都记下来了,感觉应该不难。”
——是的,我早该想到的!
季鸫无声咆哮。
——像我家任大美人儿这样的高岭之花,怎么能指望他进过厨房呢!?
这时,任渐默已经放下调料碗,又取过另一张干净的防水纸垫在天平上,然后打开了糖罐。
“二十克白糖。”
他淡定地报出了调料方子。
“等等!”
季鸫按住了任渐默准备拿起小勺舀糖粒的手,果断提出了一个能让二人在饿死前吃到晚饭的建议。
“要不,还是换我来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