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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柯:“问我干什么?”
梁曼秋撇撇嘴,略显失望,“哥哥,你不懂?”
戴柯:“我为什么要懂?”
梁曼秋被占了便宜,当面质疑对方还不承?,薄恼:“胆小鬼。”
戴柯抽出裤兜里的手,抬到半路,梁曼秋早起了条件反射,眼疾手快打一下戴柯的手,防守升级成了进攻。
“敢偷袭老子?”戴柯诧然,要擒梁曼秋的手。
梁曼秋矮身从戴柯胳膊下钻出去,跑出走廊,迎来戴四海,?好躲着求救。
她隔着“人肉盾牌”吐吐舌头,“哥哥就是胆小鬼。”
戴柯单手抄兜,咬着下唇从梁曼秋房间出来。
戴四海:“哥哥又做什么坏事?”
戴柯无?老子,绕着要逮小兔崽子。
一个哇哇大叫,一个骂骂咧咧,绕得戴四海头晕目眩,同时又吃下一颗定心丸,他们还能在家长面前打?,像两个小学生,没有刻意保持距离,没有遮遮掩掩,大概关系还纯洁。
戴柯旋即逮住梁曼秋,从背后单手箍住她,掐她脸颊。
戴四海又?疑?才的判断。
“大D,”他呵斥,“干什么呢,妹妹是女生,还能这样打???“
戴柯松了手,和梁曼秋一样脸红通通的,不知跑热了,还是羞的。
他们不依不饶,打了一路眉眼官司下楼。
分别到了学校,梁曼秋才看到戴柯下车时发的消息:回头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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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柯肩膀忽地给人搭上,同桌男生凑过脑袋,“你大D,笑成这样,又跟哪个妹妹聊骚?”
戴柯屏幕朝下扣了手?,顺便熄屏,笑容没熄,“关你叼事,滚。”
同桌跟媒婆似的,隔空点着戴柯鼻尖,一字一顿嬉笑数落:“有情况!我看到有表情,飞吻。”
戴柯起身甩开他,顺便好手?,“老子飞你一脚。”
晚自习前的教室闹闹嚷嚷。
同桌这个死八公,找了一本薄书当喇叭,从角落朝全班扬声:“大家注意!大家注意!大D有妹了!”
戴柯不是第一次被造谣,以前谣言只是空穴来风,现在他?自兴风造浪。
他的脸第一次红如熟虾,对于一个酷哥极为丢脸。再酷也不过十七岁,正是青春年少,心比天高,脸皮如纸薄,藏不住情窦初开的喜悦。
戴柯的一系列反应无形坐实了绯闻。
梁曼秋回到座位,周舒彦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连许久,“周末玩得很开心?”
梁曼秋轻声轻语,“没有啊。”
周舒彦:“我看你一直在笑。”
梁曼秋干笑两声,“这周终于不用赶作业。
有手?以来,梁曼秋规定了严格的使用时间,一般用来看新闻或和戴柯联系,很少跟每天能见面的同学网聊。
跟周舒彦也不例外。下了晚自习后发的消息,她一律不回,若问起就说没看到。
收心上了一晚晚自习,梁秋上Q找戴柯。
她倾向于文字聊天,可以保存回味,又能穿插干些不费脑的琐事,洗洗涮涮,收拾床铺。
戴柯说字,要跟她通视频。
敲响晚睡铃到熄灯这段时间,学生差不多回到宿舍,楼梯使用率低,经常靠墙坐着各种打?话的人。
梁曼秋也成了其中一个。
戴柯习惯站走廊,手?经常随意托在手上,差不多就是跟梁曼秋平常的仰角镜头。脸部曲线优越,一点也不介意梁曼秋看到他的鼻孔和下颌。
梁曼秋开门见山:“哥哥,你还没好好回答我今晚的问题。”
她问他,?额头到底会不会碰到眼镜。
戴柯越是逃避,梁曼秋越是?劲,像以前他做错事一样,一定要等到他的表态。
戴柯瞥了眼手机,看向其他地方,“没试过。”
梁曼秋鼻头一涩,刚想埋怨几句,戴柯又开了口。
他说:“老子没亲过戴眼镜的。”
哦,那晚梁曼秋睡?没戴眼镜。
正好反将一军,她问:“就是亲过没戴眼镜的?”
戴柯:“谁教你这么反推?”
梁曼秋:“到底有没有,要正面回答,哥哥。”
每一次听见哥哥,戴柯好像喂进一颗迷魂药,脊梁骨一点点软了。
戴柯:“正个屁面,面都没见到。”
玩文字游戏,戴柯远不是梁曼秋的对手。
她说:“见面就能回答?“
戴柯警告:“梁曼秋,少给老子挖陷阱。”
梁曼秋:“哪是陷阱。
那是温柔乡,专门腐化男人的精神骨。
戴柯:“不要在意这种破细节,眼镜碍事就摘。”
不碍事就直接上。
梁曼秋:“谁摘,自己搞还是对方摘?”
戴柯冷着脸,“梁曼秋,一天到晚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梁曼秋:“装了一个一百四十多斤的东西。”
不对,哥哥是哥哥,哥哥不是东西。
飞快改口,“哥哥,什么时候你能正正经经跟我说话?”
梁秋偶尔也期待一点心灵上的共鸣。
戴柯没拐过弯,没计较她的口误,“不正经的时候你骂老子什么?”
臭流氓。
哎。真是秀才遇著兵。梁曼秋放弃开化,还是接受比较方便,“说十句你有九句牛头不对马嘴,剩下一句还是粗口。哥,你好像个粗人。”
戴柯一愣,“你说什么?”
梁曼秋:“你就是个粗人。”
戴柯:“你说得对。”
愣怔的人变成梁曼秋。
戴柯很少这么爽快承?一件事,尤其不算太好的名号。
“哥哥?”
戴柯脸上似乎浮现一种无法压抑的淡笑,夜间手机像素有限,看不太真切。
“干什么?”
梁曼秋:“忽然?得你怪怪的,生气了?”
戴柯视线下垂,懒散撩了她一眼,“你要怎么哄?”
“对不起嘛…….……”梁曼秋的道歉跟晚安一样,不稀奇。阿?生前教她,出门在外嘴甜手勤,总不会饿肚子。唯一的家训给了梁曼秋在戴家立足的保障。
戴柯:“梁曼秋,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梁曼秋让他问迷糊,“什么啊?”
“不懂也好。”戴柯不着痕迹叹气一声,再东扯西扯一阵,没营养没主题,没想挂断。
这边梁曼秋的宿管阿姨逐层上来吹哨,驱赶还在走廊游荡的女生。
梁曼秋:“听到声音了??“
戴柯:“我这边也快了。
梁曼秋朝屏幕笑着挥挥手,“哥哥晚安。”
戴柯:“滚吧。”
屏幕静止几秒,他们还在眨眼,计时还在走。
戴柯:“滚啊。”
梁曼秋:“为什么每次等我先挂?”
“我懒。”
“好吧。”
梁曼秋点了下挂机键,笑容很久才下线。
安佳月从洗衣房提了衣服回宿舍阳台晾晒,“小秋,又跟你的机车哥哥打完?话了?”
舍友笑着打趣:“叫妹夫。”
学生时代天真无邪,一个人的男友是一个宿舍的姐夫。梁曼秋在同届入学里年龄最小,神秘的机车男理所当然成了她们的妹夫。
安佳月:“请客的才叫妹夫,不请客的叫那男的。”
梁曼秋习惯了在戴柯绯闻里的角色,周围的打趣像稳固剂,加固流言里的关系。
他们一周只能见一面,需要这样的隐形纽带。
她掬了一捧凉水给脸颊降温,“还不是......”
安佳月:“那就准备‘是了,完蛋咯,我们的?支书没戏了。”
梁曼秋:“干嘛提他......”
安佳月:“好好好,我们不提?支书,专门提你的机车哥哥。小秋,看在我们同桌同床那么久的份上,请你如实交代,你们现在上几垒了?”
梁曼秋和安佳月睡同一张床的上下铺,四舍五入等于同床。
舍友看热闹不嫌事大,“全垒打?”
梁曼秋:“怎么可能!”
“到底几垒?”安佳月不愧为梁曼秋一个学期的同桌兼“床友”,知道她在某些方面实属小白,开始科普棒球的性隐喻。
“一垒就是嘴对嘴,法式湿吻??”
舍友立即反驳:“一垒不是牵手么?”
安佳月:“湿吻。
舍友:“牵手吧。”
两个互不服输,掏出手机一起问Google,梁曼秋的答案反而成了次要的兴趣。
她说:“一垒都没有啦。”
也许别人的恋情循序渐进发展,好感、暧昧、试探、表白,再到?手、拥抱、接吻、上床。梁曼秋和戴柯的关系跳跃发展,像火车经站不停,超出正常同龄异性范畴,没有准确的定义。
他们算好友,认识六年,又不太交心。大人们说他们是兄妹,他们早越过伦理的边界。同学们说他们是情侣,又从未挑破。
见不到戴柯时,梁曼秋迫切需要一个标签和定义,认清和维护这段关系。
等他来到眼前,她又放弃执着,挨着他就好。
黏黏糊糊的关系持续到雨季,梁立?的电话像五月惊雷。
正巧晚自习前,梁曼秋没接到电话。
梁立?发来短信:怎么不接电话,周五放学我去学校门口等你。
梁曼秋不得不回复:有什么急事?
梁立?:两三个月不见,就想见见你。
梁曼秋:我周五没放假。
梁立?:什么时候放假?
梁曼秋想了多种劝退梁立华的方法,说了放学期间学校交通堵塞,不容易找人;放学她要排练,出来很晚。
梁立华六年不联系女儿,以他的“偏执”,梁曼秋?疑他会蹲到见到她的一天。
想象周六放学人山人海的校门口,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突然跳出人群,捉住她的手,说是她的爸爸。
周围同学纷纷侧目,眼神像看怪物。
如果戴柯也在,一定会更加困惑,这个男人是哪个叼毛。
躲老子躲到这种地步,也算一种失败。
梁曼秋咬了咬牙,问:你先告诉我,你还在吸吗?如果你还吸,我不想再见你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梁立华没有回复,梁曼秋的心一点点变凉。
梁立华:当然没有!我早戒了!
梁曼秋:你不要骗我。
梁立华:我是你老豆,怎么可能骗你。
梁曼秋只能说:放学门口人太多,你知道翠田书?么?周日中午1点到门口见吧。
梁曼秋安排得满满当当,过了饭点,不用跟梁立华吃午饭,见面聊完,她可以到翠田书?看书。
周日。
“哥,一会我去翠田图书馆,你要和我一起去么?”
吃过午饭,梁曼秋跟着戴柯进他房间问。家里有钟点工之后,他们再也不用跑到档口吃饭。
翠田图书馆是戴柯心底的一个疙瘩,不再痛痒,就是抠不掉。
戴柯:“又跟姓周的?”
梁曼秋:“没有,就我自己,所以你要不要一起去?”
戴柯:“不去,我要睡觉,晚点再过去打球。”
滨中高中部有时连周日晚上也放假,学生周一早上8点到校即可。
戴柯这周赶上了这样的好时候。
梁曼秋算了下时间,“我是不是搭不了你的铃木回校?”
戴柯:“你自己搭地铁。”
自从阿莲怀孕后,档口少了一个人工,戴四海分身乏术,如果不是要搬行李,基本不会再去接送他们。也不怎么过问他们的出行方式,蹭同学家的车,还是搭地铁公交。
戴柯怀疑戴四海早知道他偷买了机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不到半年他就成年,野马即将脱缰。
下午一点。
梁曼秋搭公交抵达翠田图书馆公交站。
刚巧周舒彦从路边一辆出租车下来,叫住她。
梁曼秋吃了一惊,“团支书,你怎么也来这里?”
周舒彦笑道:“说了多少回,叫我名字,不要叫团支书。”
梁曼秋摸了下鼻子,“跟其他同学一样叫的,习惯了,改不过来。”
“我来找本书,”周舒彦打量几眼梁秋身后,“就你一个人来?”
梁曼秋来不及编借口,“暂时是。”
周舒彦一顿,“你哥也来?”
梁曼秋:“他?他不来......”
周舒彦:“好久没在这碰见你,一起去自习室?”
梁曼秋摇头,“我、还有点事。”
她出身特殊,两个家庭都有不想曝光于众的理由。
周舒彦看出梁曼秋的不自然,“你自己吗?需不需要我陪你?”
梁曼秋再度摇头,“??你,不用了。”
周舒彦仍是不太放心,“不用怕麻烦我,今天我也没有其他重要的事。“
梁曼秋笑了笑,恬淡而疏远,“不太方便麻烦你,真的谢谢了。”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身后飘来,伴着机车声浪,还有隐隐的侵略性。
“梁曼秋!”
戴柯透过头盔视窗,和周舒彦四目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