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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那些怀孕的怪物在喝了边婧的符水后陆陆续续地产下死婴,边婧有了经验,在那些黑蛾子破肚而出前先下手为强,用铁铃铛灭了那些黑蛾子,至于那些怨气深重的婴灵,胖鼠一口气全把它们吃了,小肚皮圆鼓鼓的,爬不动也站不直,只好仰着天躺着,一双小手抱着自己皮球一样的肚皮。
产下怪胎的产妇们精神奕奕,一个个跟没事人似的。边婧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怪物产妇在拉出怪胎后身体外形以及容貌都改变了许多。手脚不再是青蛙的脚趾,脸也慢慢地现出了人的模样。她们清理着自己的身体,和同伴说笑起来,然后拿出各自的人皮外套,小心翼翼地穿上去,眨眼的工夫就全都变成了婀娜多姿的美少女。
“太舒服了,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是啊,拉出来的感觉真不错,只不过——”
“不过什么?”
“这样总归是治标不治本,过个十天一个月那些虫子又长出来了。”
“也是。哎,你说为什么我们的命这么苦呢?”
……
边婧与她们站得远但仍然偷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她抱着胳膊,转向老妖婆,问:“现在你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老妖婆叹气,缓缓地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哈格萨村的姑娘们,中了蛊毒,为了排毒,不得不通过怀孕再堕*胎的方式,把体内的蛊虫尽可能多地排出体外。能活几天是几天吧,谁都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
边婧:“她们的状况以及死胎体内的骷髅头黑蛾子和杀害我姑姑的那些一模一样,如果猜的没错,给你们村下蛊毒的就是鬼狐门的人。”
老妖婆点头:“你的这个说法和他一样,他也说是鬼狐门的人干的。”
“谁?在外面给你们寄堕*胎*药的那个人?”
“没错,就是他。”老妖婆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大概五年多前……”
边婧立刻想到了什么:“又是五年前?”
“我们哈格萨村人久居深山,八十年代初才被人发现,后来政府就进驻开发了。一直以来,我们哈格萨村平静安详,这的人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但是所有的改变都要从五年多前的那天说起。大概五年多前的一天,阿花和阿香在田里干活时发现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那女孩大概十八九岁,长了一头红头发,手上脚上全是鞭伤,阿花和阿香都是善良的姑娘,她们二话不说把那红头发女孩背了回来,我找了村里的大夫给那女孩治伤。红头发女孩在村子里住了大半个月,在那段时间里村里的姑娘们都拿她当作亲姐妹一样对待,好吃好喝地待着,一点都没有想到她后来居然会做那种事。”说到这,她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婆婆,你怎么样?”边婧意外地关心起老妖婆来,赶忙化了一道黄符给老妖婆服下。
老妖婆服下后感觉身体好多了,她一改平日里凶悍严厉的态度,难得地对边婧露出了祖母般慈祥爱怜的微笑。她又是一声叹息,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个孩子,嘴上说话难听,但心肠特别好,以后谁娶了你那真是有福气了!”
“你不也一样?”边婧笑着说,“对了,后来怎么样,继续说继续说。”
“对对,我刚说到哪了?”
“你说没想到那个红头发女孩后来会做出那种事。”
“噢,对,我们所有人都没料到那女孩居然会在水井里投蛊毒。那口水井,是我们全村人唯一的饮水来源,村里的姑娘们喝了毒水后全中了蛊毒,痛得死去活来,当场就有几个姑娘因为受不了蛊虫的噬骨之痛而自杀。”
边婧插话道:“她下毒的原因应该和你们身上的双蛇胎记有关吧?哈格萨村究竟和阎族有什么关系?你们都是阎族的后代还是……”
老妖婆反问:“为什么你会认得双蛇胎记?”
“哦,那个……之前我在龙王村见到过。”边婧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老妖婆狐疑地迅速打量了一番边婧,话锋一转:“那红头发女孩的确是冲着我们哈格萨村来的,她逼我交出一样东西,可是我根本没有她想要的东西,怎么给她?”
“东西?是不是阎族的一小块玉玺?”边婧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老妖婆又狐疑地看了边婧一眼:“你连这个都知道?”
“当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阎族的玉玺被分成多块,落到了不同的地方,鬼狐门现在要找的就是这些玉玺,目前为止呢一共找到俩小块,不过全不在鬼狐门手里。婆婆,你们哈格萨村真的没有玉玺?”
老妖婆笑笑,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边婧也笑笑:“是吗?”
俩人各怀心思地笑过后边婧又问:“我想知道,当初你们是怎么想到怀孕堕*胎的排毒办法的?”
“这是有大师指点的。”
“大师?哪位大师?”
“他很神秘,我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是什么人,可是他的办法确实起到了些作用,姑娘们的命算是保住了。”
“所以你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举办一次走婚活动,真正的目的就是……”
“没错,哈格萨村历来女多男少,后来又出了蛊毒的事后男人就彻底地灭绝了。可是没有男人,姑娘们就无法怀孕,我实在没有办法才让姑娘们这么做的。姑娘们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接受,慢慢的,她们也就适应了。一次次的怀孕,一次次的堕*胎,一次次的煎熬,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啜泣几声后接着说:“毕竟人心肉长啊,有些姑娘开始心疼自己肚子里的骨肉,暗地里偷偷地把孩子生了下来。阿花就是其中一个。当年她瞒着我们所有人怀孕的事情,偷跑出村,去外面生下了那个孩子。我是又气又无可奈何,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劝她回来,可她说什么都不肯回来,还放狠话说什么外面的世界比村里好千倍,要和儿子永远生活在外面。不过没过两年他们就受不了了,阿花她主动写信给我,跟我抱怨外面的生活有多艰难,外面的人有多坏,可碍于面子问题还是没有回来。直到这次,你们几个人找到了她,她向我求救说你们不是好人,盯上他们了,这才肯随我的人回到哈格萨村。”
边婧点着头,安静地听下去。
“阿花是所有姑娘中最聪明也是最灵敏的一个,她说你们有问题你们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所以当我知道你们几个人要来哈格萨村时我就故意大开村门,我倒想看看,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我们不是坏人,这当中有误会。”边婧说,“再后来阿香也偷偷地生下了个婴儿,她把婴儿藏在了万顷良田里,本来想等风头过了再把孩子领回来养吧!可是没想到你们早她一步偷走了那个婴儿还把他杀了,不止如此,还赶在我前面灭了婴儿的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灭灵的,也是那个大师吧?”
“你说的全对。”
“那你们会怎么对阿花的儿子?也把他杀了吗?”
老妖婆沉默了。
边婧急了:“这也太残忍了,他毕竟是一条生命啊!”
老妖婆冷冷地说:“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这是谋杀知道吗?”
“就算要我坐牢我也会杀了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
“对于他来说,死是解脱,活着才是受罪。”
边婧不服气地说:“你没有资格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老妖婆,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想到解蛊毒的办法,到时候你就没脸再说要别人的命了!哼!”
“哎——”老妖婆暗暗叹了口气,“像,真的太像了!”
靳昌和刘玉奎聊完后马不停蹄地前往哈格萨村。靳昌租了辆吉普越野车,他开车,刘玉奎用符纸折了只纸鸟,打开车窗往外一放,那纸鸟便化作了一只活的白鸽,带着刘玉奎的药飞向了哈格萨村。
刘玉奎放完纸鸟,立马关上车窗:“我们薄家搜集情报和互通消息不是依靠互联网这些高科技,而是靠最原始的方式。符纸折的鸟兽,以及路边的花花草草都能为我所用。香烛店的老板,是我的关门弟子,学到了我八成的本事。以后我要是死了,你们可以找他,不过他这人比较贪财。”
靳昌说:“薄爷你还能听懂花花草草的语言?厉害。”
刘玉奎苦笑:“厉害什么?我宁愿没有这个本事做个普通人,也好过现在这样,东躲西藏地活着。鬼狐门的人一直在找我们薄家的后人,他们假装各种各样的人,甚至是梅山派的弟子,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和刘玉奎互换了身份。当年那个刘玉奎不过是个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的小混混,一听说可以做老板就立马答应了下来,那副嘴脸,我至今都还记得。”
“难怪薄爷明知我们在找你也不现身,你是怕我们也是鬼狐门的人?”
“没错,鬼狐门诡计多端,我不得不防,不得不多花时间来考察你们。”
“薄爷,鬼狐门的掌门是谁你知道么?”
刘玉奎摇头:“不知道,这个人很神秘,势力很大。我从前也尝试调查他,可都无果,有几次差点暴露我自己的身份,从此以后我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靳昌又问:“薄爷,你和哈格萨村的末代王妃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她?”
刘玉奎不由地叹了口气:“我和王妃的相遇纯属偶然。事情啊,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回想当年我还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整天惹是生非,给家族蒙羞。我父亲一怒之下把我送到了梅山学艺,在那我结识了小玲……”说着说着,他仿佛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似的嘴角有甜甜的蜜糖缓缓流淌出来。
靳昌看了一眼,会心一笑,知趣地不去打扰。
刘玉奎很快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看看靳昌,见人家正专心地开着车,便轻轻松口气,继续往下说。
“当时梅山就我和小玲两个年龄相仿的弟子。你也知道的,在一起时间久了难免发生点什么。我先喜欢她,和她表白,可她一口拒绝了我,理由是她要继承师父的衣钵不能谈婚论嫁……”
听到这靳昌急了:“梅山派掌门不能结婚么?”
刘玉奎笑了:“小伙子别急啊,其实梅山派掌门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后来我才知道,她只是找借口拒绝我罢了。我那会年轻气盛,当然不能接受被拒绝的事实,就时时刻刻缠着她,她被我缠得烦了,就故意装疯卖傻,后来又偷偷地跑下了山,就是为了避开我。我也下山找她,跑遍了整个中国都没有找到她。
“正当我心灰意冷,准备打道回府,不料半路上碰到一伙强盗抢劫一个老太太的钱包,边上的人都在看戏,没人敢出来帮忙。我想都没想上去教训了那伙强盗,帮老太太抢回了钱包。你应该知道了,那个老太太就是哈格萨村的末代王妃。可她根本就不关心钱包里的钱,她更关心的,是一张祖孙三代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有她女儿和她孙女。后来我才知道她孙女离家出走了,她穷尽办法都找不到。
“出于同情,我使出符纸飞鸽这招帮她搜集孙女的讯息,那时我还没有把本事学到家,不过也搜集到了一些消息。一头白狼和一只苍鹰把我们引到了漠河边界的黑森林,王妃的十几个手下把黑森林翻了个遍,可还是没有找到她孙女。大约过了几个月吧,她终于死心了,放弃了,回到了哈格萨村。她和我说,她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孙女。又过了一年吧,她女儿思女成疾,病死了,只留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哎!她是个很不一样的人啊!我后来也听说过关于她的一些事迹,丈夫早死,家族势力分裂,她力挽狂澜,把哈格萨村引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让她的子民过上了兴奋安乐的日子。不简单啊!女中豪杰啊!”
靳昌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哈格萨村的村民不是人,这个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刘玉奎看着他:“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算是人?有的人,空有一副美貌的外皮,却无恶不作,丧尽天良。比如暗*网上那些个衣冠楚楚却玩弄女性的富豪,他们算是人吗?还有挑起战争,不把生命放在眼里的极端分子,他们算是人吗?说近一点吧,那个留美女大学生被杀凶手却毫无悔改,还得意洋洋地吹嘘他的‘丰功伟绩’,这种人,即便智商再高也不能算作是人!对,没错,哈格萨村的村民长相奇特怪异,但他们都是善良的,他们比大多数人都配做人。”
“对不起,我失言了。”
“你的反应也很正常,我当年也是和你一样的反应。”
“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当初问过王妃,她不肯多说,只说哈格萨村人历代都是这样。他们每一代的王室继承人都要娶一个外面的新娘。他们其实也不喜欢自己的模样,所以才会想到穿人皮,他们的人皮,全是用动物皮做的,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他们工艺精湛,领先世界数十年,不然也不会骗过所有人了。”
靳昌边想边说:“你的意思是他们天生长成这样,那么——他们会不会是阎族和人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