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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滔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已经有几天了,这几天村民每天给他送两次饭菜,他不吵也不闹,照吃照睡,等到看守他的村民降低了警惕心才伺机而逃。这天晚上看守他的青蛙怪物坐在凳子上打起了瞌睡,哈喇子直流。他瞅准时机,使出一招“穿墙术”,呲溜一下,就穿了出去。等那怪物睡醒睁开双眼,牢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墙上只有一道烧毁了的黄符。
“来人啊!来人啊!逃犯跑了!”
一路畅通无阻,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忽然背后却传来一声小孩的惨叫,邢滔原地一顿,望了眼近在眼前的出口,竟又咬咬牙折回去了。
潮湿暗黑的地下室里,一众怪物围着和肖花和她的儿子,这些怪物个个拿着亮闪闪的长刀,一步步地朝母子俩逼近。小男孩被那一把把的长刀吓怕了,躲在母亲怀里哇啦哇啦大哭。和肖花一边护着自己的儿子,一边哭着恳求自己的族人放他们一马:“我求求你们别杀我儿子,别杀他!我求求你们了!”
看上去稍年长的怪物叹气说:“阿花啊,这规矩你也懂,就不要为难我们几个了吧!”
和肖花爬到那年长的怪物脚边,又是磕头又是□□趾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你替我求求婆婆,求求她老人家放过我儿子吧!阿松,你还记得当年是谁救的你吗?”
“当然记得,那次多亏了你,不然我早就摔死了。”
“是啊,所以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要还我这个人情?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你放我们走吧,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来麻烦你!”
那叫阿松的怪物犹豫了一会,摇摇头:“不行啊,阿花,你对我的恩情我以后当牛做马地还你,可是这件事对不起了,我不能不听婆婆的话。阿花,我们这样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和肖花发疯似的大喊:“放屁!你们根本不是为了我们好!你们就是要我们死!你们和那个死老太婆都是坏人!坏人!”
“阿花,你冷静一点……”
其他怪物趁着和肖花向阿松求情,把和肖花的儿子抓了起来,几个人刚举起长刀,小男孩就好像发了疯一样大叫了一声,那些怪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小男孩张开嘴巴,嘴巴里长出一个花苞,突然,花苞一下子就绽放了,无数只骷髅头黑蛾子飞向了靠得最近的两个族人。几声惨叫过后,两个族人瞬间就被黑蛾子啃食完了,变成了两堆白骨。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四处逃窜,乱成一团。躲在暗处的邢滔什么都没想,挺身而出,朝这群黑蛾子掷出一道黄符。黄符把飞在最前面的黑蛾子烧成灰烬,可是后面的黑蛾子前赴后继,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大片,根本灭不完。邢滔学艺才没几天,功力尚浅,而且碰到这么大的阵仗,吓都要吓死了,别说想办法应对了。他被黑蛾子逼得连连倒退,脑子里空白一片。眼见黑蛾子近在眼前,他大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却不想身后却是一个没有栏杆的楼梯,他脚一滑,就这样整个人跌落了下去。
这群黑蛾子将屋里的几只怪物吃干抹净,却唯独不伤害和肖花和她的儿子,而和肖花看着自己的族人惨死在自己面前也不为所动,目光淡然,表情冷漠。
待黑蛾子将最后一只怪物吃完,门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和肖花紧紧抱着自己吓懵了的儿子,畏缩地抬头望去。大门口立着两个人,他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一直到和肖花脚下,和肖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把儿子护得更好了。
“呵呵!呵呵!”在几声男人的嘲笑声中,这群黑蛾子仿佛听得懂人话似的一齐飞向男人,男人不躲不闪,懒懒地打开一个罐子,说也奇怪,这群黑蛾子不围啃男人,竟尽数飞进了那个陶罐。
男人盖紧罐盖后将陶罐扔给身后的人,自己则朝和肖花走近几步,弯下腰,啧啧了两声,说:“看看,真可怜呐!呵呵!”他伸出手去逗孩子,孩子见他怕,一下扭过头,藏进了母亲的怀里。男人直起身,又笑说:“我又不是坏人,这么怕我干什么?呵呵!”
这会,和肖花终于看清楚男人的真面目,又惊又喜:“大师是你!”她的眼睛,落在男人中山装的那些雕花纽扣上,太亮眼了!
“是我。事实证明,当初带我进村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和肖花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这次多亏了大师帮忙,我母子才能逃过一劫。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嘘——”男人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笑容阴险狡诈,“先别急着谢我,为我做件事怎么样?”
和肖花不明所以地点头:“大师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子这辈子都还不清,大师你说吧,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好,好!”男人一连说了三个“好”,说到最后一个“好”字后男人一掌拍在和肖花头上,和肖花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因头骨爆裂当场而死。孩子立刻趴到母亲的尸体上失声痛哭起来。
一掌拍死和肖花的男人看看自己的手掌,上面沾着些许和肖花脑袋里的脑浆和血液,他嫌弃地皱皱眉,转过身去:“愣着干嘛,还不拿纸巾给我?”
那站在男人身后、手里还抱着装有黑蛾子罐子的女孩,亲眼见到男人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模样,早吓得双腿发软,脑子一片空白,哪还听得进男人的话?
“怎么回事?”男人缓步走过去,轻轻捏起女孩的下巴,邪笑道,“很怕?你如果想跟着我的话,就得从现在开始,慢慢适应这样的生活。”
女孩的眼睛,一片空洞,她木讷地看向男人,乖乖地递上纸巾:“馨馨想一辈子都跟着你。”
男人抚摸了下女孩的头:“乖。”接过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污秽,阴笑了起来。
突然他警惕地转向门外,抽出长鞭飞了出去:“谁在外面!”
边婧终于搞明白了这个哈格萨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晚他们会和邢滔走散。问题就出在那条常年大雾弥漫、没有尽头的□□上。原来那条小径被人施了一种很厉害的阵法,会让人产生幻觉,深陷其中却不自知。那晚他们几个人就是中了这种阵法产生了幻觉,于是几只怪物就堂而皇之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分散他们,又分别假装他们三人,进而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蒙混过关。哈格萨村也是用这种方法把不欢迎进村的人拦在村外,从而保证村子的和谐安宁。边婧对阵法不是很在行,也难怪那晚没有看出端倪来,又或施法的人功力深厚,把她都骗了过去。
她好奇这个施法的人究竟何方神圣,老妖婆却笑笑而不答,她也就不再问下去了,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
破了阵法后她按照老妖婆的指示来找邢滔,小虎自告奋勇一同前行,他说虽然他和邢滔有些口角,但也很担心邢滔的安危。
一行人坐骡子车赶到村子的另一边,这边,建着一座和土司府一模一样的建筑,那晚邢滔就是被带到了这个假土司府里,身边的所有人,客人、服务员,甚至是边婧、靳昌等人,全是披着人皮的怪物。想到自己的小徒弟和怪物共处了这么久,边婧内疚地心想,等找到人回去后一定要教他更多的本领。
可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场熊熊大火。假土司府葬身大火之中,住在附近的村民伤的伤,死的死,十里八荒,哀嚎一片。边婧他们见到这副景象时全都傻眼了,老妖婆差点晕过去,哭着嘶吼:“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怎么了!”
“我们去救火!”边婧喊上小虎,以及老妖婆的女保镖,加入到救火的队伍中去。
村民每人提着一只水桶,跑到井边打水,再拎着打满水的水桶跑来救火,这东一桶水西一桶水的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什么灭火的作用。边婧看着捉急,甩出水铃铛,水铃铛飞到水井上空,吸入大半的水,再飞去土司府上空喷水。水如瀑布般从天而降,不一会就把大火扑灭了,也把底下的人浇了个通透。
边婧收回水铃铛,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师妹,你就不能看准点再喷么?”回头一看,宗正没好气地站在她身后,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上滴滴答答地滴下一串串的水珠来,在眼前形成一道水帘,朦朦胧胧,水雾腾腾,让人更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样了。
“宗正,是你!”边婧想起数月前在梅山上发生的一切,宗正企图杀她灭口以及挟持邢滔逼她说出薄算子的秘密,她便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分说地甩出三枚桃木钉,飞身过去,“今天我要清理门户!”
“慢着!”
边婧杀气腾腾,宗正不得已后退数布后抽出长鞭,啪啪两下将两枚桃木钉打落在地,另外一枚却生生地刺入了他手臂的皮肉,他不由惨呼一声。边婧见状,一愣,暗想她这个极为厉害且阴狠的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她不愿多想,一心只想清理掉眼前这个梅山派败类,于是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持铁铃铛,两样法器齐发,直杀得宗正措手不及,周边轰轰爆炸,尘土飞扬。
“小师妹,听我说!”宗正节节败退,被桃木剑一剑刺中持长鞭的手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中山装的扣子全部解开,露出一个红得发黑的胸膛。
边婧扫过他的胸膛,一愣,立马收回桃木剑和铁铃铛,然而铁铃铛并没有容易掌控,她又收得太急,铁铃铛后劲十足,返回时直接把她给打伤了,她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老妖婆关心她:“你怎么样?”
她摇摇头,抬起手背擦擦嘴角的血迹,指着宗正胸口的一大片红到发紫的伤口,厉声问:“怎么伤的?”
宗正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这个,你应该很清楚。”
边婧:“不可能。”
宗正冷笑:“小师妹,这招‘火符’我曾经求了师父很多次师父都不肯教我,而你却学得如火纯青。所以在这个世上,只有师父,你还有你那个徒弟会这招。师父去世了,你又身在别处,除了你那个徒弟还会有谁?”
边婧有点不理解:“你说是阿滔打伤的你?他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他杀了和肖花,而我正好看到他杀人的一幕,他就想杀人灭口。”
“什么?”
边婧和老妖婆异口同声地惊呼。老妖婆心抖了一下:“阿花……死了?怎么会……”
边婧问:“阿滔人呢?他为什么要杀阿花?”
宗正耸耸肩:“不知道,他打伤我就跑了。小师妹,你如果不信,我还有一个人证,你可以问她,我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边婧正狐疑着那个人证是谁,姬言馨一身白裙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边婧很是吃惊,问姬言馨怎么会在这,姬言馨却没有回答边婧的话,而是回答了宗正之前的那个问题:“是的,我亲眼看到了,是邢滔杀了阿花,又打伤宗正跑了。”
姬言馨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呆滞而空洞,语调平平,仿佛一具没有思想的空壳一样。边婧不由地多了个心眼,也不再追问姬言馨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会和宗正在一起,把这些疑问统统藏进了肚子里。
老妖婆似听出了宗正的声音,走到宗正面前仔细端详一番后恍然大悟:“你……你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
宗正捂着受伤的胸口:“婆婆你好,我叫宗正,从前不便说明,如今不得不现身了。婆婆千万别介意。”
老妖婆欣喜若狂:“大师帮了我们很多,我老婆子怎会介意?大师能现身一见我这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婆婆你言重了,能为婆婆分忧解难是我的福气才对。”
宗正和老妖婆两个人互相吹捧,边婧听着没劲,便走开了。小虎也跟了上来,在边婧耳边说起悄悄话来:“你真的相信和肖花是阿滔杀的?”
“不知道。眼下先找到阿滔最要紧。找到阿滔就什么都清楚了。”
边婧说着走到假土司府前,村民已经把屋里的尸体一具具地抬出来摆成一排,她数了数,一共七具尸体,每具都被烧得面目全非,认不出来谁是谁。她盯着这些烧焦的尸体看了许久。
靳昌和刘玉奎已经坐上了猪槽船,按照靳昌强记于心的路线前行。可偌大的泸沽湖好像变得和之前不大一样了,同样的路线,同样的时间,他们却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不大对劲。”靳昌站在猪槽船上,打量着面前的这座烟火气十足的湖中客栈,“明明是在这,怎么会……”
刘玉奎倒一点都不惊讶,他拍拍靳昌的肩膀,望向客栈背后那来势汹汹的乌云:“别急,小伙子。只不过是王妃她关闭了村子的入口。哎,看样子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