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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鸣笛,火车呼啸进站。车还没停稳,人群便大包小包地跟着飞驰的车厢狂奔。边婧可不做这种傻事,她一定要等车停稳后再找车厢上车。
她和靳昌排队等检票上车,有不少人插他们的队,她会毫不客气地呵斥他们,丝毫不给别人面子。靳昌张开双臂,把小小的她护在他的怀里,她就在他的保护下顺利地登上了火车。他们在5号车厢里找到了自己的位子,边婧兴奋地把背包里的零食全拿了出来,递了包瓜子给靳昌:“要不要?”
靳昌笑笑说不要,他们对面坐着一对夫妻和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零食,吮着手指咽口水,她有些小气地把零食放回了包包。靳昌笑开了,从她包里拿出一包薯片给了小男孩。小男孩很高兴地接了,却没有说谢谢。
边婧白了靳昌一眼,嘴里嘀咕两句。靳昌笑说:“别这么小气嘛!大不了我给你买。”
“你自己说的,可不能反悔哦!等下了火车我要挑最贵的进口零食,你给我买单!”边婧趁机敲他竹杠,忽然想起什么,伸长了脖子回头探去,“咦,那个小子怎么还没上来?”
邢滔左右手各提着一只行李箱,吃力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他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使劲挤他,又好像有手在摸他的裤兜,他回头一看,身后这么多人,压根不知道哪个摸的他。他不管了,赶紧把票交给乘务员,两手使劲一提,终于把行李箱提上了车。
“不好意思,让让啊!”
“哎呦,你踩到我鞋了!”
“这位大哥,请你快点放行李,挡着路啦!”
……
邢滔被挤在过道里怎么都走不出来,挡在他前面的人正慢悠悠地把大大小小的编织袋放好,他后面的人全都推着他,他只觉得车厢内人声鼎沸,空气浑浊,背后大汗淋淋,眼前一阵阵的晕眩。
“把箱子给我。”
一条结实的手臂伸到了邢滔面前。
邢滔一抬头,喜出望外,连忙把俩箱子递了出去,但当他递边婧那个箱子的时候,不知怎的,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全洒了出来,包括仅限女人用的生活用品。车厢内顿时一片哗然,个个用很奇怪的目光在这俩大老爷们身上流转。
坐在位子上的边婧脸上无光,偷偷拿起背包挡住自己的脸,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早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留学生暗骂了一万遍。
靳昌弯下腰,在周边众人奇怪的目光中迅速地把满地的东西捡了起来重新放进箱子,拉上拉链。不过他细心地发现一件怪事,女孩的行李箱上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细小的口子。他把行李箱拿到座位上后用手指比对着一下口子的长度和宽度。
邢滔挤出人群,好像刚从战场上下来了似的,浑身无力、满头大汗地坐了过来,边婧拿下挡在脸上的背包,冲他发脾气:“留学生,晚饭没吃么?这么菜怎么拜我为师?”
邢滔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不关你的事。”靳昌说着把箱子上的那道莫名其妙的口子指给边婧看,“这事不能怪邢滔。”
边婧看着自己行李箱上的那道看似人为的口子,问:“怎么会这样?小偷?”
靳昌比对过箱子上的口子,低声跟她说:“不像小偷,小偷的手法没有这么干净利落。”
边婧慌了:“什么意思?”
“这个口子是一刀形成的,裂口平整光滑,即便是专业的小偷也不可能割得这么干脆不被人发现,可见内力不凡。我猜,你被人盯上了。”
边婧一听心里抖了三抖,一双担忧的美目扫过嘈杂的车厢内的每一个人:“盯上我干嘛?”
靳昌摇摇头,沉思起来。
一旁的邢滔看看靳昌又看看边婧,虽然箱子的事和他无关,但毕竟是在他手里坏掉的,他一脸愧疚地对边婧说:“师父,我赔你一个吧。”
边婧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奇怪的人,便收回目光:“当然得赔。不过,别再喊我师父,我是不会收你的。”
熟悉的中山装坐到了边婧背后的座位上,宗正的手下,也就是唯一从海底逃生的小船员,正忙着把他的行李一一搁到头顶的行李架上。
宗正笑嘻嘻地对边婧说:“哟,我们的小师妹也收徒了?”含笑的眼睛转向邢滔,嘴巴带毒:“既然她不肯收你,那就拜我门下吧。我的本事不比她差,还有少许产业,至少不会饿死你。呵呵!”
邢滔绷着脸:“谢谢,不用了,师伯。”
宗正一身邪气,亦正亦邪,走的路子有点不正常,邢滔不傻,才不会拜他为师。
“呵呵!”宗正干笑两声坐了下去。
边婧和他背对着背,她说:“师兄这么有钱飞机不坐,来和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挤火车?”
宗正架起二郎腿,把手提电脑搁腿上:“因为我想和小师妹叙叙旧。”
边婧翻个白眼,偏头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火车已经慢慢启动了,窗外的景物良田、房屋、池塘飞速地往后推移,她的心也随之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只有一座道观和一个山顶湖的梅山。
想着想着,双眼发酸犯困,她打个哈欠,两眼一闭睡了过去。在龙王村的那段日子里,她就没好好睡过,如今事情一了,心事落下,她就睡得天昏地暗,没心没肺,打呼磨牙、流哈喇子,花样百出。
靳昌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怎么都进入不了梦乡。他干脆不睡了,又看她的脑袋摇来摇去没有着落,就轻轻扶住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说也奇怪,女孩的头一放下来,那些打呼磨牙就统统消失了。他忍不住暗自发笑,掏出手机浏览起新闻来。
夜深了,窗外一片漆黑,车厢内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睡着了,打呼声此起彼伏。
坐在边婧对面的那个男人忽然伸了个懒腰,起身去上厕所。男人挺个啤酒肚,身子摇摇晃晃,一个不小心踩了边婧一脚,边婧立马从睡梦中疼醒,却看见男人自顾自地走开了。
边婧冲着男人背影抱怨:“踩了人也不说句对不起,这素质!”
男人本来已经走到洗手间了,听到这话又折了回来:“我踩了你又怎么样啊?大惊小怪的!”
边婧很生气:“你踩了人还有理了是吧?”
男人丝毫没有因为靳昌给过自家孩子零食而心存感激。大老爷们的心胸狭窄,不但不道歉还死要面子,不顾车厢里其他乘客的感受,叉着腰跟一个小姑娘吼了起来。
“是我不小心踩了你啊,那又怎么样啊!需要这么上纲上线嘛!”
其他人陆续地被吵醒,都好奇地朝这边看过来。
“你这人真是不讲道理。”边婧气急,“我们还给过你儿子薯片呢!”
男人却说:“那是你们自愿给的。”
边婧差点气背过去,手里已经捏了一枚黄符,想好好治治这个没素质的男人。靳昌发现了,轻轻按按她的手,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米八几的高个,无论体型还是气场都完全碾压挺着啤酒肚的男人。靳昌说:“小事一桩,大家和和气气地解决就好了,何必搞得全车的人看你演戏?再说你也是个父亲,你觉得你这样的行为是在给孩子树立好榜样么?”
几句话一说,啤酒肚男人羞愧难当,周围的乘客对其指指点点,他觉得下不了台了,竟冲他们大呼小叫。
抱着孩子的女人拉拉男人的手,示意他别再闹下去。男人咕哝一句,灰着脸朝洗手间快步走去。
男人气冲冲地进到狭小的洗手间里,把门反锁,解开裤子撒尿,心中的愤恨也随着憋了许久的尿液流出体外。他感到全身轻松,竟快乐地吹起了口哨。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头顶,正徐徐地挂下来一束诡异的黑头发。
男人觉得脖子上痒,便伸手去挠,挠来挠去竟抓住一把头发一样的东西,心中诧异,缓缓地抬起头向上望去,头皮上一阵发麻,瞳孔不由地放大再放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人一觉醒来发现男人还没回来,而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女人奇怪男人怎么不见了,便起身去洗手间找。谁知洗手间门口早已围了很多乘客,他们纷纷抱怨厕所门锁了。
不知是谁喊来了乘务员,乘务员先是敲门,见没人来开门便掏出钥匙来开门。
乘务员找到开厕所门的钥匙,刚把钥匙插入锁孔中,却一个低头,吓得手里的钥匙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厕所的门缝里,有血淌出来。
人群惊慌一片。
靳昌和边婧在车厢里听到有人大喊“死人了”,便不约而同地起身跑去。厕所周围已经被乘客团团围住,乘警接到通知火速赶来,一个皮肤很白的小乘警捡起钥匙把门打开了。门打开的刹那,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的一切惊得人目瞪口呆,尖叫连连。
只见那厕所的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男人,正是那个没素质的啤酒肚男人,吊着他的是一束头发,嘴巴里血流不止,而他的右手里竟握着半截舌头!
女人哇的一声晕了过去。
火车上出了命案,车经停在湖南的吉首站,吉首铁路公安接到报警后立即赶来,拦警戒线、现场取证、给乘客做笔录等等,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车上乱作一团,乘客议论纷纷,而女人醒来后抱着孩子放声大哭。
边婧和靳昌都觉这事来得蹊跷,边婧多次想进洗手间查看,可都被民*警拦了回来,只能站在门口偷偷张望几眼。一名女*警过来:“别杵在这影响警方办案。”边婧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回车厢时眼角的余光似瞟到了什么,就又回头朝洗手间的天花板定定地看了许久。
靳昌把她拉回到座位上,问:“怎么了?”
边婧说:“洗手间里不干净。”
靳昌问:“是鬼怪所为?”
边婧托着腮帮思考着问题:“嗯。不过这鬼怨气好大。”
邢滔听说有鬼怪作祟,兴奋极了:“鬼在哪?师父,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抓鬼了?”
“别喊我师父,说了很多遍了。”边婧瞥他一眼,接着说,“它为什么要杀那个男人呢?他们到底有什么仇怨?”
几个民*警挨个给5号车厢内的乘客做笔录,轮到边婧和靳昌了,民*警问他们有没有离开过座位,有没有看到男人是什么时候离开座位等等。俩人如实回答。可背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们跟那男的吵过架的。”
这点引起了民*警的重视,民警就吵架的事仔仔细细地盘问了起来。靳昌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又补了一句:“小事而已,我们没必要为了这么点事去犯罪。”
给他们做笔录的小民*警点点头。
另外几个民*警正在行李架上翻找着什么,他们戴着白手套,把边婧那只破了个口子的行李箱从上面拿下来,问:“这是谁的?”
边婧主动承认:“我的。”
小民*警说:“我们要搜查你的行李箱,请你打开。”
边婧二话不说拉开了行李箱,可当里面的东西呈现在眼前的那刻,她打了个寒战,惊得怔在了那。
箱子里,躺着一把带血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