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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呼救声惊醒,纷纷起床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鬼狐门徒一路连爬带滚地跑回来,吓得连连喘气,话都不会说了。余生一巴掌拍过去,他在原地咕噜一下转了个圈,最后跌坐在沙子里,惊恐地看着余生:“那……那边……”
众人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赶到那个沙丘,地上的那堆白骨还在,余舜给了余生一个眼色,余生再叫手下把沙丘挖开。挖开的刹那,白天负责埋尸体的两个门徒傻眼了,噗通一声跪在了余舜面前,哭哭啼啼地喊自己冤枉,明明把尸体埋好了等等。
余舜脸上笑着,心里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靳昌看着这堆白骨,说:“尸体是被什么东西吃了。”
“吃了?”
众人惊呆了。
邢滔问:“是被什么东西吃了?会不会是蛊虫变成的黑蛾子?”
靳昌沉思:“不是。是黑蛾子的话,骨头上不可能留下碎肉,而且整个骨架应该是完整的而不会零散。这堆白骨,更像是被狼、虎这种猛兽撕咬过留下的。”
“沙漠里的狼?”鬼狐门的人又大惊小怪起来,“沙漠里还有狼?”
余舜兴师问罪起来:“昨晚下半夜是谁值的夜?”
下半夜值夜的四个手下面面相觑,瑟瑟发抖地站了出来。
余舜温顺的脸上终于露出厉色:“如果是狼吃的尸体,那么大的声音你们就没听到?你们是不是偷懒了根本没有好好值夜?”
四个手下大气不敢出。
靳昌说:“余总,与其兴师问罪,还不如提早离开这个地方。狼是群居动物,有一只必定会有一群。它们的组织、作战、协调能力一流,也比我们更熟悉沙漠的地形,如果来个突然袭击,我们即便有武器也很难讨得便宜。所以,尽早收拾收拾上路,离开狼群的领地。”
余舜点点头,所有人都同意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包袱,坐越野车的坐越野车,坐骆驼的坐骆驼,一行人在陈大爷的指引下朝罗布泊的西边前行。
又走了一天,眼看夕阳西下,众人停下来扎营休息。女学生莎莎和边婧、姬言馨一个帐篷,她觉得有边婧在自己身边特别的有安全感。很快,三个女孩就抱成了团,在这荒凉的沙漠里互相帮助,互相鼓励,互相慰藉。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的值夜排班更为严谨,仍旧分上下夜,两班人倒班,余舜有令,如果再发生上次的事就别怪他辣手无情。这帮鬼狐门徒不敢再掉以轻心,因为他们深知自己一入鬼狐门就等于从此在这世界上消失,余舜想杀他们跟捏死只蚂蚁一样易如反掌,要想既完成任务又保住自己的小命出沙漠,就只能夹着尾巴乖乖做人。
入夜了,很冷,风沙也大了起来。
靳昌、邢滔还有两个男学生值上半夜,闲着无聊,邢滔在两个男同学跟前吹起牛皮来,把这一路的奇闻异事一股脑地说了。俩男同学听得一愣愣的,以为他在讲故事,就给他鼓掌,夸他故事讲得真好。邢滔有点恼了,想要跟他们再说什么,被靳昌拦下了,示意他别再大嘴巴。
“好吧好吧,就当我是在说故事吧。漫漫长夜,你们听听就好。”邢滔起来给篝火添柴火,却见靳昌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烈酒,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
“哪来的酒?”邢滔问。
靳昌又喝了一口:“跟陈老爷子讨的。”
“给我来一口呗。”
“不多了。”靳昌把酒瓶往冲锋衣里藏。
谁知邢滔的本事渐长,居然眼疾手快地从靳昌手里把酒夺了过来。靳昌笑了。
邢滔错误估计了这酒的烈性,一大口下去,只觉从喉咙到胸口再到胃都是火辣辣的,想吐又吐不出了。
靳昌又笑了:“不能喝就别喝了,何必呢?”
邢滔拧开水袋喝了一大口水漱口,仰望繁星点点的夜空:“心里闷得慌,急需酒来释怀。靳昌大哥,你不也一样?”
“我和你不一样。你喝酒是因为感情问题,我喝酒只是为了暖身和提神。”
“呵!你就嘴硬吧。这一路你和师父两个渐行渐远,你想和师父亲近师父却远离你,你心里大概也很难受。不过说实话我挺同情你们的,明明对对方有好感可是造化弄人,你们的关系又是那样,哎,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说我,说说你吧,为什么要喝闷酒?”
“我总觉得她和以前不同了。”
“她其实是刘燕花,刘燕花轮回转世转到姬言馨身上,本来姬言馨是要死的,刘燕花的灵魂住进姬言馨的身体里,姬言馨才能活到现在。”
“原来如此!”邢滔恍然大悟。
“你到底喜欢的是姬言馨的外貌还是刘燕花的内在?这个问题,你得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也不会这么烦恼了。”
男人在外面聊女人,三个女孩在帐篷里聊男人。
莎莎撩开帐篷,偷偷往外看了靳昌的背影几眼后马上拉上帐篷,回头对边婧说:“那个靳昌就是你男朋友啊?长得好出挑,而且能力挺强的,这一路都是他在各方之间协调、平衡,是个很靠谱沉稳又心思细腻敏捷的男人。”
边婧正在给昏睡的胖鼠擦身子,闷闷不乐地说:“你知道吗,是我先追的他,可是他一开始并没有看上我,后来他来追我,我那会还开心得哭了呢!现在想想,有点傻。”
莎莎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我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很默契地跳舞,可是他从没有教我跳过舞。”
“哦,你吃醋!”
“不止这样啦。反正,反正我心里有个疙瘩。”
姬言馨边整理自己的睡袋边想边婧刚才的那句话,不由地陷入沉思,烦恼了起来。
边婧给胖鼠擦完身回头瞧了她一眼:“不打算给我小徒弟一个机会么?”
姬言馨从沉思中觉醒,不以为意地说:“什么呀?我活了大几百年了,都可以做他祖宗了。再说,我喜欢的是李岩李大人。”
“哎,感情的事真的很复杂。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人家喜欢你,你又不喜欢人家。你也说几百年了,李岩还是没有喜欢上你,这说明你们命中注定不是合适的一对。”
“反正我是不会和那小子在一起的!他一开始看上的是姬言馨又不是我!”
边婧耸耸肩,这话题,是聊不下去了。
转眼又到下半夜,轮到值夜的四个鬼狐门徒打起十二分精神站岗巡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丝不敢懈怠。
有个门徒实在太困,打了个哈欠,突然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吓得他立马抄起手里的家伙,可是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他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可就在这时,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嗖的一下就被拖入了黄沙之中。
第二天,沙漠里的风沙更大了,陈大爷看看黑压压的天,说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催促他们赶紧收拾包袱赶路。在数人头的时候才发现余舜的手下少了一个,少的正是昨晚值夜的四个中的一个。
“这人去哪了?该不会昨晚又找地方偷懒了吧?”
“还真不一定。”
余舜的脸上快挂不住了,他三番五次的下令,而他的人却屡屡背着他偷懒,这不是打他的脸,故意让他下不来台么?
“阿生,带几个兄弟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找了一个多小时,风沙越发大,能见度也越来越低,陈大爷有些心急,催促他们赶紧赶路,找个能避风的地方,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余舜不肯走,他倒不是担心手下的安危,而是顾全自己的脸面。石教授、靳昌他们也很难办,再怎么样那也是一条人命,总不能自私到把人丢沙漠里自个走了吧?
就在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余舜的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跑回来报信,说是发现了一堆骨头和碎肉。
所有人赶到那地方,在一棵梭梭草边上,真的有一堆白骨和血红的碎肉。
靳昌蹲在白骨前:“是人骨,而且还很新鲜,应该是被吃掉不久。”
什么?这话好像炸弹似的在人群中炸开了,大伙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全是一脸的惊恐和害怕。
“不会就是他吧?被什么东西吃了啊?”
“不是说狼群吗?可是昨晚我值夜没有发现有狼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吧?”
靳昌说:“看样子我之前的推断错了,如果是狼群攻击怎么会没有任何动静?这沙漠里,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厉害的东西。”
“我以前也遇到过。”陈大爷牵了匹骆驼过来,“半年多前我带了一个摄影团进罗布泊,一共三个小伙子,有一个就是这样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发现的时候只剩一堆白骨了。可怜啊可怜!”
石教授像是记起什么,忙掏出儿子的照片给陈大爷看,陈大爷看了后承认他当初带的这个摄影团就是石教授儿子的那个。
陈大爷说:“那会这几个小子吓得不行,我跟他们说沙漠太危险,赶紧回去。可是教授啊,你儿子偏不肯听我的话,偏要继续走,说是不拍出令他满意的照片就不回去。他还说,他爸爸很厉害,他不想让他爸爸看不起。”
“阿乐,傻孩子……”石教授动容地落泪。几个学生陪伴左右,安慰起来。
“老东西,你明知道沙漠里有东西吃人却不说出来,是不是想让我们全都死在沙漠里才开心?”余生忽然怒了,端起枪对准陈大爷,“说,那吃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大爷也立马端起□□:“哼!老子平生最讨厌别人拿枪对我的头!”
余舜对余生说:“收起来。收起来!动不动就拔枪算个什么事!护法的叮嘱都忘了?啊?”
余生不情愿地收了枪,狠狠地瞪了陈大爷一眼。
陈大爷也收了枪:“是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想起来了,当时白骨边上好像也有一棵梭梭草……”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地上那棵梭梭草,就是沙漠里很普通的梭梭草,没什么特别的。
“奇怪,真的很奇怪。”边婧捏着手指算着什么。
邢滔说:“师父,难道连你都感觉不到那人的魂魄?”
“是的,所以很奇怪。”边婧摸着下巴思索起来,“我不可能找不到这世上游离的魂魄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东西不仅吃了身体,顺带把灵魂也给吸走了。那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啊?”
“啊——”突然,一名鬼狐门徒的双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快速地拖曳。黄沙底下,好像有一条长蛇在迅速游动。
其他人都吓懵了。除了——
靳昌顺手抽了身边一个门徒的枪,边婧左手桃木钉和黄符,右手八枚铜钱,而邢滔则手持桃木剑。三个人的反应几乎同时,各抄家伙,对着黄沙底下那迅速游动的东西一顿狂轰滥炸。
子弹、桃木钉、黄符、桃木剑,直打得黄沙地下的东西四处乱蹿。最后砰的一声,黄沙底下渗出奇怪的绿色液体,而拖曳也就此停止,那个被拖曳的门徒又是大叫又是大哭的,完全忘记了危险并没有彻底解除。
邢滔蹲在渗出绿色液体的地方,拨开黄沙,从下面摸出一根白乎乎的东西,像是植物的根须。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冲着众人大喊:“快跑,这草有问题!”
喊声刚落,那边那个门徒嗖的一下,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被拖入了黄沙底下。
很快,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染红了一片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