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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昌第二天收拾了行李离开姬家,临走前他只和邢滔道别,邢滔又劝了一次,可靳昌早已心灰意冷,心意已决,任何人都劝不动。邢滔把他送到车站,俩人拥抱告别,正好一辆公共汽车进站,靳昌朝邢滔点点头后拎着行李踏上了公交车。他的行李箱里,没几件衣服,却装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金印。他带走金印并非贪图富贵,而是怕它再给女孩带来灾难。即便他这辈子已无法和她一起,他也要绞尽脑汁地尽一切力量保护她。
边婧其实来送行了,她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和墨镜,坐在一家咖啡馆里,远远地目送,手边的咖啡早已冷却,她泪眼朦胧,端起来喝了一口了无滋味的咖啡后起身离开。
道姑的身后事是摆在她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在姬言灏的帮助下,道姑的尸体得以火化,骨灰装在一个白玉瓶子里。边婧和宗正商量,决定第二天带着道姑的骨灰回梅山,好让道姑落叶归根、得以安息。姬言灏当即表示要亲自送他们回梅山,边婧和宗正都没有拒绝。
边婧伤心至极,哭了一天,眼睛又红又肿,白天还有人陪她说说话转移注意力,到了晚上就她一个人和一只不会说话的胖鼠,那种痛入心扉的孤寂感就会像潮水一般把她淹没,令她喘不过气。
她在窗边趴了很久,脑子里一团乱麻,一会想起在梅山上快乐的日子,一会又想起和靳昌吵架斗嘴的画面,一幕幕,一帧帧,深入骨髓,痛不欲生。
她想麻醉自己,于是想到了喝酒。她怕姬家人不给她酒,就叫了个外卖,外卖很快送货上门,那是一箱六瓶的啤酒。她打开一罐,咕隆咕隆一口气喝完,边喝边哭,边哭边喝。
胖鼠看到她这副颓废样,两只耳朵耷拉了下来,当机立断跑去找姬言灏。姬言灏此时正和宗正月下饮酒,二人的心情都挺不错,碰了一次又一次酒杯。
宗正笑说:“我没忽悠你吧姬总,我师父就是小师妹的软肋。靳昌一走,姬总你就有机会了。”
姬言灏往嘴里送了一颗酒鬼花生,头也不抬:“先谢了。”
“姬总,我老早就说过,人在江湖,需要朋友帮忙的地方还有很多。姬总你不把我当作朋友不要紧,我可是把姬总你当成是菩萨供着。”
姬言灏终于抬头,目光冷冽地望着对面刚死了师父却满脸笑容的男人,心中一个犯恶心:“你刚没了师父,可我在你身上根本看不到忧伤。”
“人固有一死,有什么好伤心?再说我为她做过那么多事甚至为了打入鬼狐门而……不说了,不说了。总之她亏欠我太多,临死还要把掌门一位传给小师妹,呵呵!”
姬言灏眯了眯双眼:“梅山派早不如从前风光,做不做这个掌门对宗兄而言应该毫无损失。宗兄这两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其他的我没查,光凤凰模特公司在全国就有十几二十家。”
“呵!那破公司有什么用,又赚不了钱,每年还要往里赔很多钱进去。我之所以这么在意梅山掌门一位,不是因为这个头衔,而是为了它背后庞大的人脉网络。”
“哦?”姬言灏很有兴趣,“我姬家的关系网遍布全国,可以说是业内头魁,难道梅山派也……”
“姬家的关系网是在表面,而梅山派的关系网却在暗处,掌握这张庞大关系网的是一个叫薄算子的人,他和我师父是多年至交,当年追求我师父不成,后来竟然心甘情愿地成了我师父背后的男人。任何明面上查不到的人和事,比如说被删除档案的卧底,薄算子都能查到。”
姬言灏越发感兴趣了:“听上去很有趣。可你为什么这么想得到这张关系网?”
宗正狡黠一笑,饮了口酒:“我自有我的用处,姬总,事关重大,恕我无可奉告。”
“哼!宗兄一口一个朋友,原来也只是说说罢了,并非真心。”
“我把姬总你当作朋友,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无话不说。姬总,请你理解。”
姬言灏笑笑。此后二人便不再说话,各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胖鼠跑去搬救兵的这会,邢滔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冲冲地跑来找边婧。见边婧喝得醉醺醺的,上前一把夺下啤酒罐,边婧火了,骂他多管闲事。邢滔又气又伤心:“师父,你这么颓废怎么对得起师祖的在天之灵啊!”
如当头棒喝,边婧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自言自语:“对啊,我怎么对得起姑姑?我怎么对得起姑姑?”
邢滔冲到房里倒了杯热茶给她,她喝完后稍稍恢复了神智:“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来干嘛?是不是想让我教你捉鬼?等姑姑的丧事办完再教你吧,这两天我实在没心情。”
邢滔说:“不是不是,师父,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边婧漠不关心,情绪低落。
邢滔把一只小玻璃瓶放到边婧面前,揭开玻璃瓶盖:“师父,你看。”
玻璃瓶的瓶壁上爬着两条虫子,与道姑体内的虫子一样。
边婧问:“你哪来的?我记得我已经全杀了。”
邢滔说:“不不,师父你并没有把所有虫子杀死,当时这两条爬出了房间,我找了好久才在花盆里找到的呢!”
“哦。”边婧恹恹的。
“师父,你看它们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边婧没心思和他打哑谜,她烦躁地说,“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不想猜来猜去,没劲!”
邢滔说:“师父你看,这条虫子头上有两个小红点,而那条虫子头上却有四个小红点。”
边婧凑近一看,果真如邢滔所说。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邢滔盖好瓶盖,说:“我查过巫蛊的资料,蛊虫是众多毒虫厮杀后留下的那只最强最毒的虫,下蛊人也是挑最强的那只虫给人种蛊而不会同时种下多种毒虫,因为毒虫之间会相互厮杀和反噬。师祖五年前遭人暗算种下蛊虫,照道理她体内应该只有一种最强的毒虫才对,可是为什么那天会出现两种不同的毒虫?”
边婧被问住了,但她马上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有一种毒虫是最近才种下的?”
“师父你真聪明,我就是这么想的。这姬家之中有人又给师祖种了一种毒虫,加速了师祖的过世。”
边婧突然提高了警觉:“留学生,把这两条虫子收好了,别让人发现。”
“好。”
说话间胖鼠气都不喘地跑了回来,钻进边婧的怀里,把头埋得深深的,浑身发着抖。边婧不解地抚摸它的毛发:“胖黑,你怎么了?”胖鼠呜呜起来,好像受到了惊吓。
“婧婧。”姬言灏和宗正一起过来了。胖鼠听到这两人的声音,呲溜一声从边婧怀里跳下,逃屋里去了。边婧诧异地看着俩人:“你们怎么来了?”
宗正笑着回答:“是你的胖黑请我们来劝你的。”
“哦,是吗?我很好,没事,真的。”
姬言灏走近,一眼扫过她脚边的瓶瓶罐罐,皱眉:“你喝了很多酒。”
“嗯。”
“心情不好?”
“嗯。”
“为了你姑姑的死?”姬言灏叹口气,说,“我也很难过,贵派曾经在我姬家危难时刻出手相助,而今掌门遭逢如此不幸,而我却束手无策,是我的无能,愧对祖先愧对贵派。”
“不关你的事,要怪就怪那个下毒的人。”
姬言灏又说:“唉,没想到五年前靳昌给掌门下的毒到今天还如此厉害,是我太小看了他。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放他走了,他这一走,又不知要害多少人了。”
邢滔有点激动:“姬先生怎么知道师祖的死一定是五年前的毒作祟?”
姬言灏和宗正一齐看向了邢滔。邢滔忽然察觉到自己多嘴了,立刻解释:“我的意思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靳昌大哥当年下的毒也许早就被师祖解了。”
宗正笑着看着神色紧张的邢滔:“我知道你和靳昌称兄道弟关系很铁,但你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如果我师父真的解了当年的毒,今天也就不会毒发身亡了。”
邢滔还想争辩几句,但边婧一个眼色就使他的话生生地吞回肚了。
沉默一会,宗正笑说:“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说罢搭着邢滔的肩膀,硬把他拉开了。
窗边只留边婧和姬言灏两个人,边婧满身不舒服,后退数步,与他保持距离。可姬言灏却一下揽住她的腰,把她揽进自己的怀抱。她又气又急,举起两只手支在两人中间。
“姬先生,你不该这样。”
“为何?”
“我姑姑刚去世,我还在守孝。”
“别拿你姑姑作挡箭牌。你是我这辈子唯一动过心的姑娘。你喜欢靳昌而拒绝我,我很难受但也努力学着接受你和靳昌在一起的现实,看着你们双宿双飞,白头到老。可靳昌他辜负了你,他让你伤心欲绝,他让你流泪,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下去。我只想保护你,只想看你每天开开心心地活着。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我不会比靳昌差,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除了伤心和恨意。”
边婧犹豫了,心里那块空虚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姬言灏把她横抱而起,她也不反抗,他胸有成竹,将她一路抱进屋子,直奔床榻。他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她也没有任何反抗,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直直地盯着头顶上的白纱帐,眼里早没了从前的那股神采和灵动,仿佛一湾死水。
“婧婧,我爱你。”姬言灏轻轻抚摸女孩的脸庞,女孩的脸,白净光滑,只是黏糊糊的,他定睛一看,眉头一下皱紧,原来是她哭了,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刚才他摸着的就是她那晶莹如珍珠的眼泪。
“别怕,我会温柔的。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人,我绝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女孩睁大双眼,却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姬言灏边说边一件件地脱去身上的衣服,他不管四季变换,每天都穿着同样多的衣服,把自己捂得紧紧的,好像在遮掩着什么。
而此时他甘心情愿地在心爱的女孩面前脱光了所有的衣服,将他伤痕累累的上半身完完全全、毫不掩饰地展示出来。
他爬到了她身上:“我爱你。”俯下身吻她的红唇,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还没碰到她的唇,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一枚桃木钉对准了。
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不禁失笑:“我还是上当了。”
边婧笑着从床上爬起来,那双大眼重新充满了灵动和智慧。“如果不这样我怎么才能知道你的秘密呢?”她一只手持桃木钉,另一只手抚上男人的右肩膀,那里有一个圆形胎记,双头蛇。
“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奇怪,说话古古怪怪,生活习惯更是和现代人不同。最重要的一点是,每次受伤你都可以不治而愈,死而复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拥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平时你把自己捂得很好,就是为了掩饰这个胎记吧?我说的对不对,姬承暄姬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