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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婧手指的是靳昌身后的一根粗树枝,枝上挂着一个大蚕茧。
这个蚕茧很大,有一个成年人般大小。里面黑影重重,来回游动。忽而蚕茧表皮上现出一只手的形状,忽而又现出一只脚。
刘玉奎小心地走近一看,还伸出手指戳了戳蚕茧,谁料里面的东西好像有反应似的,也伸出手来,吓得刘玉奎立刻后退了回来。“妈呀!里面真的是个人!”
“里面怎么会有活人?”姬言馨有点怕了,“难道是个小娃娃?”
“不知道。”姬言灏回了一句。
话落,所有人都沉默了,不敢轻易上去,生怕一不小心把里面的什么怪物释放出来。
边婧紧紧盯着那只大蚕茧:“看,他在向我们打手势!”
蚕茧上映出一只手,第一个动作,竖起一根食指,第二指关节弯曲;第二个动作,握成一个拳头;第三个动作同第一个动作。
靳昌和任河俩人一下子识别出了手势的含义,异口同声道:“sos!”靳昌掏了把飞刀给任河,任河接了刀走到蚕茧面前,朝着大蚕茧一刀刺了下去,蚕茧表皮像棉花糖一样粘稠,这一刀只划开了一条细小的口子。他又继续砍了几刀,都只划开一点点,不但力气用光,就连刀子上也沾满了类似糖丝一样的东西,黏糊糊的。沾了糖丝的刀子变得很钝,也更费劲。
众人站在远处好奇而焦急地观望,藏在姬言馨体内的刘燕花本就是个急性子,见任河砍了这么久也没剥开大蚕茧,急得直跺脚。她怂恿小虎上去帮忙,可小虎是个胆小怕事的孙子,她气急败坏地朝小虎使了招“佛山无影脚”,而后边挽袖子边风风火火地快走了上去,什么都没多想,双手插入其中一条细缝,用力往两边一掰。
咔嚓,蚕茧瞬间分崩离析,变成了碎片落在地上。
任河,以及后面的一众人,全都惊住了。尤其是身为兄长的姬言灏,心中的疑惑更多了几分。
姬言馨双手全是粘稠的糖丝,她皱皱眉头,又做了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动作——双手放到树皮上一顿猛搓。
在她搓手的时候,其他人围了上来看个究竟。
在那一堆破碎的蚕茧当中钻出一条深蓝牛仔裤,接着是一件破破烂烂的上衣,就这样一条裤子和一件上衣,居然学人走路,从破碎的蚕茧里飘了出来。
这惊悚、诡异的一幕吓得众人纷纷后退。边婧打量一番,惊奇道:“看这身衣服,很像是阿滔的。别跟我说阿滔他……”
“没错,变成了透明人。”刘玉奎说。
透明人!众人又吃了一惊。
姬言馨像极了好学的宝宝,连忙问:“邢滔那小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边婧说:“这说起来很复杂,我长话短说。总的说来就是宗正要杀阿滔,我从中相助,关键时刻用阿滔的影子换了阿滔的命,但是失去影子的阿滔慢慢的变成了透明人。”
姬言馨又问:“那要怎样才能救他?”
边婧沉默了,因为她也不知道,姑姑从来没有教过她,古籍里也找不到相关的记载。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刘玉奎,刘玉奎和姑姑师出同门,而且法力不在姑姑之下,他应该会有办法。
“我没遇到过……”刘玉奎为难地摸着下巴,“一时间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边婧失望地低了低头。这时衣服裤子飘到了她跟前,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泪眼朦胧地抬起了头,抽泣着:“阿滔,是你吗?你都这样了还来安慰我,我真是……我不是个称职的师父,你变成这样全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来找你的,你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境地了。”
那裤管一弯,做出坐下来的动作,靠在了边婧身边,就好像邢滔坐着一样。这样一来,边婧更加难过了,再加上想起之前的种种经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哭得稀里哗啦,劝都劝不住。
老王妃心疼曾孙女,一边替曾孙女擦眼泪,一边唤姬言灏过来。姬言灏很听话地凑过来,本想把靳昌挤掉,可靳昌觉察到了他的意图,故意一个背身,用自己宽厚的后背生生地将姬言灏拦在了外面。
“婧婧,要哭就哭……”靳昌小心地把女孩搂进自己的怀里,让女孩的头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本意是让女孩哭个够,可谁知刚刚把女孩揽进来,女孩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胡乱地抹了把满脸的泪水,对身旁的透明人说:“我想到了,我想到怎么救你了!”
靳昌被吓得一脸懵逼:“婧婧,你刚才哭……”
边婧一个扬眉翻眼:“既然笑着不能想出办法,那就哭一哭呗!这一哭还真有用,还真让我想到了个办法!”
众人忙异口同声地问:“是什么?”
边婧说:“阿滔之所以变成透明人是因为没了影子,既然如此,那我就给阿滔找个影子。只要有影子,阿滔不就有救了吗?”
刘玉奎摸着下巴,思索起来:“理论上是这样的,可是真要实践起来还是有难度的。小玲的好徒弟,你具体想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就直说,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谢谢姑父!”
边婧这一喊,喊得刘玉奎心里既是甜蜜,又是酸楚痛苦,眼眶泪水莹莹:“你这孩子,嘴真甜。”
边婧摘下手腕上的手串,盯着它看了许久。刘玉奎一眼看出里头住了十二个小魅,有点搞不懂女孩的想法:“你想干什么……”
她不说,旁人也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只有靳昌一人一下猜中她的想法,他问:“你该不会要挑一个小鬼做邢滔的影子吧?”
“说对了。”边婧说完唤出了手串里的十二个小鬼,挨个问它们愿不愿意做人的影子,一辈子跟前跟后,不能自主。
在她的意料之中,没一个小鬼出声答应。这也不能怪它们,虽为鬼,但鬼也要自由,谁想一辈子失去自由,甘心做他人的傀儡呢?
边婧有些急了,冲着那十二个小鬼发脾气:“当初你们跟着我的时候说好了什么都听我的。”
十二个小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点头允诺。边婧刚想发火,小鬼们的头领,也就是千年前领兵打仗的将军,站了出来,说:“我来吧。”
边婧的火被压了下去,反而有些自责内疚了:“你可想好了,做他人的影子,只能跟着他人的步骤走,绝不能自作主张。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是的。大师,我记得当初的约定,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边婧被这只小鬼的义气和诚信感动:“好,我信你。”又回头对刘玉奎说:“薄爷,能不能帮一下忙?”
刘玉奎一口答应。
边婧吩咐将军小鬼站在透明人身后,刘玉奎为她护法,她用桃木毛笔画了五道鬼画符,分别贴在小鬼的双手、双脚以及额头上。那五道符化成水,慢慢地渗入小鬼体内,小鬼如引火烧身,形体如蜡烛似的一滴滴地滴落下来,在地上化作一滩水。
边婧见状,看看刘玉奎:“怎么会这样?”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刘玉奎飞出一道黄符,符融入这滩水,慢慢的,这滩无形无状的水立刻凝成了一个黑色的人形,这个人形,便是影子。
做完法,众人耐心地等待变化。说来也是稀奇,衣服裤子里面竟然现出了头、胳膊和腿,很快,邢滔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众人皆惊喜极了,可邢滔还没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看样子伤得不轻。
刘玉奎过去搀起了邢滔,只一眼便看出端倪:“小徒孙,你挨了宗正的鞭子?”
邢滔摇摇头:“我没事。”
“废什么话,有病要治!”刘玉奎立刻化了道黄符给邢滔服下,“这只能暂时压住伤势,具体的还是要等出去看过医生后才行。”
邢滔咽下符水,担忧地问:“先前师父也给我喝了符水,现在又喝,这两种符水会不会起什么化学反应啊?”
噗,姬言馨忍不住笑喷了,邢滔爱慕地看了她一眼,她小脸一红,立刻背过身去,而其他人都已经笑得停不下了。
笑过后邢滔才发觉边婧腹部受了伤,也顾不得自己的伤,扑过来关心边婧。“师父,你怎么了?痛不痛?”
“不痛。”边婧的脸色很不好。
“师父,这是你第二次……不对,是第三次救我了。师父你对徒弟的大恩大德,徒弟该怎么回报呀?”
边婧开起了玩笑:“你要想报答我,就多做点好吃的给我吃。”
“行,”邢滔流泪不停,“只要师父喜欢,我就做。等出去后我就去学做饭,我要给师父你做很多好吃的……”
边婧笑着说:“好了,不逗你了。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会在蚕茧里?后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啊,我知道有个出口,咱们边走边说好吗?”邢滔带路,来到巨树的主干前,敲开上面的一扇木门,领着众人进去,“我那天逃走后又遭到了宗正的追杀,逃亡了一路后不知怎的掉到了地底下,又摸爬滚打地到了这,本来想休息一下的,谁知道这树上不知道挂下什么东西来,我就这样被裹在蚕茧里头了。”
巨树里面是空心的,做成了旋梯缓缓而上,旋梯的扶手、阶梯,角角落落里都雕刻了满满的花纹图案,有花有草又有飞禽走兽,俨然形成了一幅生动的图画。
边婧趴在靳昌的后背上,并不关心这些图案,问:“宗正为什么要灭你口?”
邢滔走在前面,听到提问打个哆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边婧:“师父,我……我其实……其实发现宗正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师父你还记得那两条虫子吗?”
“什么虫子?”
“就是师祖仙逝后……我在花园里找到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虫子。一种头上有两个红点,一种却有四个红点,我那时就怀疑师祖的过世肯定有人从中作梗。”
说到这,刘玉奎跳了出来,抓住邢滔的胳膊:“什么?你的意思是有人害死小玲,是谁,是谁!”
邢滔吃痛,哇哇大叫,刘玉奎只好放开,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了:“你快说,究竟是谁害死小玲的!”
“那天我在师父的帮助下逃跑,宗正追杀,他冲我使出了蛊毒,我亲眼见到他使出的蛊虫头上是四个红点的。”
刘玉奎惊呼:“是他?”
边婧也是不寒而栗:“怎么可能?宗正虽然走的邪路,但他怎么会做出……姑姑她是被宗正害死的……姑姑……姑姑……”
“小玲……小玲……”刘玉奎泪流满面,悲中生愤,“出去后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畜*生,为小玲报仇!”
邢滔补充道:“就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才要对我痛下杀手。”
哭也哭了,骂也骂了,纵使再悲愤也要接受现实,打起精神来继续爬楼梯找出口。姬言灏走在队伍的最末,一脸严肃,心事重重的模样。姬言馨发现他走得极慢,便拍拍他的肩膀:“哥哥,你怎么了?”
姬言灏一下被惊醒:“有点累。”
前方忽然传来小虎兴奋雀跃的叫喊:“前面有光!前面有光!”
旋梯尽头有一个大洞,众人从洞中一一爬出,竟到了巨树的树顶,树顶的一根粗壮树干上悬着一个巨大的金蚕茧,那亮光,就是金蚕茧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