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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言灏、宗正和邢滔赶到深山里,刚好见到边婧从熊熊烈火里钻出来却毫发无损的一幕,姬言灏和邢滔惊呆了,宗正却见惯不怪,笑说:“惊呆了吧?我小师妹可不是普通人,火烧不死,水淹不死,从小没生过大病,一哭就会吸引山中猛兽,所以我从来都不敢惹她,万一她把丛林之王引来怎么办?”
“哇哦,我师父才是神童!”邢滔惊得闭不上嘴了。
姬言灏说:“她是你师父的女儿还是……”
宗正赶紧纠正:“我师父一心修道没谈
过恋爱更别说结婚生子了。我小师妹是我师父下山游历时从一个小村子里带回来的。我记得那时我九岁,满心期盼着师父能在山下给我带坦克飞机玩具,可带回来的却是个瘦瘦小小的小不点。我记得清楚,那天,她躲在师父身后,很怕生也不肯说话,偶尔探出头来看看我,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好看极了。我本来很不开心的,但奇怪的是,一见到她我什么气都没了。我给她吃包子,她怯生生地看着我,伸出一双竹竿一样瘦肉的小手,那小手上,全是伤痕,触目惊心。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摇摇头说没有名字,家里人都喊她死丫头。究竟是怎样的家庭那么虐待一个三岁多的孩子,真叫人难以想象。问她恨不恨那些对她不好的人,她说不恨,她还说她哥哥对她很好,总是帮着她,替她挨打……”
姬言灏:“她还有个哥哥?”
“对,还有个哥哥,不过她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再加上那时年纪太小,她连他的名字和长相都不记得。小师妹在山上住了一年多才慢慢变得开朗,她挺有捉鬼的天赋,所以师父把很多绝学教给她却不教给我。她有很多朋友,全是山里的动物,鸟、鱼、蝴蝶,甚至是老虎、豹子。她总是带在身边的那只万里挑一的捉鬼竹鼠,当初死皮赖脸地赖着她,她没办法才收留的。呵呵!”
宗正一口气说了许多边婧小时候的事,越说越兴奋,往事像翻书似的一幕幕地在眼前翻过,他惊奇地发现,他回想起来的事情竟全是美好、纯洁、幸福的,搜索枯肠想找出一件不顺心的事来都那么困难。然而五年前的遭遇彻底地改变了他的一生,从此他的生命中将注定不再有欢笑……
姬言灏若有所思地看看宗正,提醒他该过去打招呼了,宗正回神,抱歉地笑笑,大步向前,向自己的师父行礼:“师父,您看起来比我下山之前更年轻了!”道姑笑说:“不要贫,师父有自知之明的。”邢滔跟着行礼:“徒孙拜见师祖!”道姑一点不觉得惊讶,只微笑着扶他起来:“好,好。”
边婧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满地找胖鼠,那只小胖鼠恹恹地在树根里挖了个洞躲了起来,边婧叫它都不应,只撅了个圆滚滚的屁股给边婧看。在树洞周围的枯叶中,边婧发现了几滴血。她急得叫来道姑:“姑姑,你快过来,胖黑它受伤了。”
一行人在道姑的带领下走过来,道姑蹲下身,掏出一节新鲜竹子,一句话都不说,那生着闷气的胖鼠居然自己转过身钻了出来,抱着道姑手里的竹子啃了起来。才啃两下又把竹子扔了,嘴巴里的血滴滴答答地滴下来,一双无辜的小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道姑。
道姑轻轻抱起它,掰开它的嘴巴看了一眼,笑道:“别担心,我再给你镶颗牙齿。”胖鼠窝在道姑怀里呜呜撒起娇来,讨好似的用头蹭道姑的手臂。
胖鼠磕掉一颗牙说到底也是为了救边婧,边婧既感激又愧疚又愤怒,她把怒火发在了那个护法身上,一把揪起那无法动弹的护法,掰开了他的嘴。护法被道姑的佛尘扫到后浑身经络不畅,使不出力更使不出术来,边婧掰他的嘴,他是恼羞成怒,脏话连篇,却无法反抗。
“我要为胖黑报仇,它掉了一颗牙齿,我也要你掉一颗牙齿!”边婧说着朝靳昌摊开手掌,靳昌会意,递了把小刀给她,几乎同一时间,姬言灏也递出了一把利刃。边婧看看两个男人,最后接过了靳昌的小刀。她手持小刀,将刀尖对准护法的一颗门牙,护法急得嗷嗷直叫,双眼发红,浑身不由地颤抖起来,丝毫没了之前作为护法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感。
边婧这一刀最终没有戳下来,她把小刀还给靳昌,看看道姑,对护法说:“今天如果姑姑不在,我这个性格一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点都不含糊。可姑姑在这,算你走运。她老人家最看不得血光和杀生。”
道姑点点头,欣慰极了:“我不想要你命,我只想知道你们鬼狐门的门主究竟是什么人。”
护法脸色发白,对刚才拔牙一幕仍心有余悸:“门主是谁,好像并不关你的事。我鬼狐门与你梅山派历来没有交往和恩怨……”
“住口!怎会没有恩怨!”边婧喝道,“五年前你们设计围攻我姑姑,差点害得她老人家回不了梅山,这比账,不能说算就算!”
听到女孩说起五年前的事,靳昌的脸色一紧,姬言灏和宗正敏感地觉察到了他的异样,可俩人只相视而笑,并不作声。
护法哈哈大笑,看着平静如水的道姑:“当年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根本不用费工夫和你周旋。为了和你周旋,我牺牲了三十多个门人,他们全是鬼狐门的精英战士,不比特种兵差。呵呵!”
边婧怒不可遏:“你们鬼狐门偷炼剥魂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人命为草芥,姑姑身为梅山派掌门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别颠倒是非黑白,说得好像你那三十多个门人的死全是我姑姑造成的一样。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她喘口气还想接着骂,道姑按按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
道姑说:“都说千面神有一千个面孔,有时候面孔多了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既然你不肯如实告知,那我只能把你送进监狱。”
护法在道姑说到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时心中一颤,他咬咬牙:“你把我送进监狱吧,恕我无可奉告。”
道姑叹口气:“我明白你的苦衷。每个加入鬼狐门的人都是身不由己,何况你还是鬼狐门的护法。越是处于中心位置就越小心谨慎。我也不逼你,所有的一切终有答案。”话落,道姑耳朵微微一动,大呵“小心”,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边婧,然后一挥佛尘,啪啪两声,佛尘在空中挥舞,透明的空气里突然摔出一个人,还是个女人,红头发、黑斗篷、狐狸面具的女人。
“隐身术!”道姑挥出佛尘,那红发女人妖媚一笑,消失在了空中。下一秒,道姑的后背中了招,一柄利锥从后背直戳入胸,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事发突然,全都呆住了。
边婧第一个回神,一声“姑姑”扑了上去,握住那柄熟悉的利锥,一个用力,从姑姑身上拔了出来,鲜血溅了她一脸。她把利锥扔向姬言灏,大哭:“是你!是你!”
姬言灏一脸懵逼:“不是……我也不知道……”
“嘿嘿!嘿嘿!傻瓜!”空中响起两声女人的阴笑,只见红头发一甩,女人和护法就全都不见了。边婧以及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是那个红发女人利用隐身术偷取了姬言灏的利锥伤害了道姑。
道姑慢慢合上双眼,面色惨白。边婧跪在道姑面前,哭得泣不成声:“姑姑,你不能有事,姑姑……”
姬家吊脚楼。
半个月的休养,道姑的伤势终有好转,可修为已大不如从前。她为自己算了一卦,暗叹命不久矣,便想把未了之事了掉。她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她的小徒弟,边婧。
一天晚上,她把边婧、靳昌、宗正、姬言灏以及邢滔叫到房中。她把边婧和宗正喊到床边,把驱魔铁铃铛交到边婧手中。宗正急了:“师父,这……”道姑说:“这驱魔铁铃铛是我梅山派掌门信物,我把它交给婧婧,从今以后婧婧就是我梅山派的掌门。”
“姑姑……”
“师父……”
边婧和宗正对视一眼,她从师兄的脸上看到了不甘,便说:“姑姑,我恐怕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道姑握着她的小手:“婧婧,你担得起的,姑姑不会看错人。”又对一旁满脸不服气的大徒弟说:“阿正,做掌门人很辛苦规矩又多,你天性散漫自由惯了,恐怕不习惯清规戒律的生活。你听师父的,外面的世界更适合你,更能使你发挥所长。当然,你也要禁得起花花世界的诱惑,有时候人的堕落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积少成多。”宗正的脸已铁青铁青,咬着牙说:“师父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协助小师妹把我们梅山派发扬光大。”道姑欣慰地点点头,从被窝里掏出一本道德经给宗正:“有空读读它吧,别老想着赚钱,钱是赚不完的,而人生就有可能行将踏错。”宗正接过那本道德经,脸绷得紧紧的:“是,师父。”
道姑又看向姬言灏:“姬先生——”姬言灏应声上前:“掌门有何赐教?”道姑说:“姬家与我梅山派渊源深厚,婧婧初出茅庐,涉世未深,一切还请姬先生多多提点。”姬言灏得到如此殊荣心中雀跃,马上笑道:“掌门请放心,姬某定会从旁协助新掌门,也当是报答当年贵派对我姬家的救命之恩。”
道姑点点头,却觉胸口血气上涌,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黑血中有小虫在爬。众人惊住,道姑眼疾手快给小虫子贴上一道黄符,那小虫子转眼化成了一堆灰尘。
边婧揪心了:“姑姑,怎么会……”
“傻孩子,姑姑不要紧。”道姑抚摸着女孩的头,温柔得像个母亲,“听说你收了徒弟了?”
“嗯。”
邢滔噗通一声跪在床边:“师祖,我叫邢滔,是师父收的小徒弟。我没什么本事,就想跟着师父学捉鬼。”
道姑仔细观察了会邢滔,说:“你太谦虚了。观你面相绝非凡人之辈,不过既然你有心拜我梅山派门下,我没理由加以阻止。只是你一旦入我派就必须遵循我派门规,一切听从新掌门的指示,若有违——”她跟姬言灏要了一只小茶杯,往里化了一道黄符,递给邢滔:“喝了它。”邢滔眼都不眨地一口喝下。喝完,道姑才说:“刚才你喝的是伏魔水,专治心术不正之人。”
邢滔委屈地哭诉:“师祖,我对师父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害师父害梅山派的。”
“我算过,你心肠不错,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你有所隐瞒,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拜入我梅山派的真实用意。小伙子,别担心,这伏魔水的解药我会交给你师父。”
邢滔抹了抹眼泪:“是,师祖。”
道姑说:“还不给你师父敬茶?”
邢滔猛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倒了杯茶,跪在边婧面前:“师父在上,请喝茶。”
边婧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烫得她舌头都麻了,她埋怨邢滔倒热水给她,邢滔吐吐舌,摸摸后脑勺,一副无可奈何、傻里傻气的模样。
简单的拜师仪式过后。“你过来。”道姑又把目光投向了一直一声不吭的靳昌。
靳昌步到前面,有礼貌地行礼:“姑姑……”
“别喊我姑姑,在这世上,只有婧婧有这个资格这么喊我。”道姑平静地望着一本正经的靳昌,“小伙子,我认得你,五年前我被鬼狐门埋伏,你也有份。”
边婧听了如五雷轰顶:“姑姑,当年真的是这个人害的你,真的是他下的毒吗?”
靳昌说:“掌门,五年前的事我只能说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
边婧有点激动:“是你把姑姑害得这样!”
道姑叹口气,拉了拉女孩的小手:“婧婧,别这样,事已至此,责怪又有什么用。靳昌也许从前做过错事,但现在既然他肯回头,我们也要给他这个机会。姑姑看得出来你们是心有灵犀,互相爱慕,姑姑不想成为你们两人之间的绊脚石。婧婧,答应姑姑,别因为我影响你们的感情。”
靳昌感激道姑的深明大义,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却一下子跪了下来:“从今以后我和鬼狐门势不两立,我会对婧婧好,我会弥补我过去所做的错事。”
“我信你。”
只三个字,靳昌一个大男人眼眶一热,似有泪珠滚落。
因为姑姑的原谅和开明,边婧对靳昌的恨意也在慢慢地瓦解,心里也再没那么纠结了。
道姑又说:“接下来的这些话,我想和婧婧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