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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炉的炉顶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颗人头。这是一个婴儿,长着一张圆鼓鼓、胖乎乎的小脸,一双乌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一张鲜红的小嘴,正冲着他们咯咯笑。
不知怎的,一向嫌小孩子太吵的边婧居然在此刻母爱泛滥,她毫无理由地喜欢这个孩子,甚至把这个孩子的形象代入到了自己以后的孩子身上。
孩子?她的?她和——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边上的靳昌,脸上浮起了幸福的笑容。
靳昌却一直盯着丹炉里的这个婴孩,越看越觉得可疑。
丹炉里的婴儿又咯咯笑了。
边婧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走过去伸开双臂,温柔地对他说:“娃娃,过来,过来,让姐姐抱抱你。”
“咯咯咯!”婴儿又笑了,冲着边婧笑。
这下好了,边婧的心彻底化了,她竟然想到了爬丹炉把那孩子抱下来。
可还没爬就让靳昌拉住了:“婧婧,你干什么?”
边婧的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看他可爱想抱他下来玩玩。”
靳昌抬头瞥了眼那笑呵呵的婴孩,严肃地说:“可爱?我怎么觉得他一身邪气?”
边婧有点生气,撅嘴、跺脚、撒娇:“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靳昌一愣,好一会才回味出她话里的意思,结合之前她说要给他生猴子的事,脸一下子火烫了起来。本以为那时她只是太累了胡说八道,却不想……
“我……我怎么……怎么会不喜欢孩子……我很……很喜欢……”他舌头打结。
“那好,你上去把他抱下来呗!”她指指上面炉里的那个婴孩。
靳昌说:“不行。你不觉得他很奇怪么?这座宫殿少说也有几百年,几百年间无外人来过,这孩子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会在丹炉里?”
边婧稍稍清醒一点,说:“对,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在丹炉里?确实太奇怪了!”
“你们看,好多小孩!”邢滔和莎莎兴奋地指着上面的丹炉口。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九个孩子探出了脑袋,新奇地俯视着他们。而炉顶砰的一声,从上面摔了下来,滚到了一边。
这些孩子有男婴也有梳辫子的女婴,一个个又是笑,又是舔嘴巴,可爱极了。然而可爱的面具之下却隐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任河对靳昌说:“不大对劲。”
靳昌表示同意:“太诡异了。大家退后,退后。”
众人纷纷后退,眼睛却盯着丹炉里的那九个孩子。只见那第一个出来的孩子竟然从丹炉里“爬”了出来。不过与其说爬,不如说是“游”。因为他并没有四肢,而他的脖子却很长,蛇似的沿着炉壁慢慢爬下来。
现场即刻尖叫连连。莎莎吓傻了,躲在众人身后,牙齿在打颤:“这……这是……是什么?”
边婧、靳昌、任河、邢滔四人拿出了各自的法器或武器。四个人挡在石教授、莎莎和姬言馨前面,边婧回头叮嘱姬言馨几句:“花花,拿好我的手串和金铃铛,保护好胖黑、石教授和莎莎。”姬言馨胆色过人,镇定自若:“放心。”
丹炉里的其他八个孩子头全都和第一个孩子一样,慢慢地从丹炉里游了下来,一个个嘻嘻哈哈,笑得众人毛骨悚然,后背发冷。
“九头婴。”石教授在后面嘀咕一句,扶了扶眼镜后问学生莎莎拿了照相机,竟然跑到了边婧他们前面,对着这九头婴咔嚓咔嚓一通乱拍。
他一边拍一边自言自语:“太难得了!太难得了!”
照相机的闪光灯没有关,一闪闪的亮光逼得那九个头纷纷闭眼、皱眉。
靳昌见那九个孩子的表情变得愤怒而狰狞,知道事情不好,赶忙把石教授拉到身后:“不能拍!”
可为时已晚,那九个孩子已经彻底被激怒,他们朝边婧他们游过来,龇牙咧嘴的,看着非常的凶猛。
边婧四个人已经自动散开,和其中的一个或几个孩子搏斗。
饿了几天的几个人战斗力都很一般,加上九头婴凶狠非常,很快他们就已看得见的速度败下阵来。
邢滔一人打两个头,挥舞桃木剑,想把其中一个头砍下来,却没想另一个头的脖子一下缠在了他的手腕上,头对着他嘿嘿一笑,吓得他手一哆嗦,桃木剑掉在了地上。
这两个头愤怒不不已,全都缠上了他的身,他们冲他咧开血盆大嘴,狠狠地咬他的手、腿。
“啊——”他痛得惊叫,刚想喊师父救命,却发现其他人也都自身难保,根本腾不出手来救他,想活着就得靠自己。
他急中生智,摸出一道黄符,静心念咒,黄符腾地冒起黑火,他随即把着火的黄符贴在那两孩子个头上,痛得两个孩子哇哇大叫,立马离开了他的身体。
那边,靳昌一人大战三个孩子头,一拳打中一个孩子头,那孩子的脸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不知怎的,他竟也心软起来。这么一心软就给了它们可趁之机。三个头从三路攻击,逼得他退无可退,最后他忍无可忍,刚好又来到宫殿的一根玉柱边上,就手脚并用飞快地爬上了柱子。
那三个头的脖子也缠上柱子爬了上来,他立马猫腰踩着房梁而逃,后面是三个紧追不舍的头。
他边跑边往下看,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把丹炉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丹炉里好像还有一团烂泥般的肉,计上心头。
下面,边婧和任河一同对付着几个人头。任河直接拔枪射击,一打一个准,可惜子弹对那些头不起作用,反而被蛇似的脖子卷走了□□。
失去□□的任河只能赤手空拳地和几个头搏斗,可他先前也消耗了不少体力,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一不小心就让脖子缠住了双脚往丹炉里拖。
关键时刻边婧及时现身,手握桃木钉飞身扑来,对准那蛇似的脖子,狠狠地扎了下去。
黑血喷溅,溅了她一脸。那脖子当场泄气,停止拖曳,而那个孩子头,也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脸上挂着怂人的微笑。
边婧有些不是滋味。可没等她多想,又一个人头飞了过来,趁她不注意将她撂翻在地。
这个孩子头满脸愤怒,双眼全是眼白,嘴巴里也长出了两颗尖利的獠牙。它张开大嘴朝边婧咬下来,仿佛要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边婧为自保,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了它的脖子。
可它的力气大得很,她拼尽全身的力气,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有些支撑不住了。
得救了的任河用匕首砍下缠在脚上的脖子,抬头一看边婧有危险,便立刻奔了过来,举起匕首扎进孩子的天灵盖。
孩子头瞬间爆破,血浆乱飞。
边婧抹了把脸,定定地看着任河,心想这人还是不错的,虽然平时不待见她,但关键时刻还是会奋不顾身地救她。
“不用说谢谢。”任河冷冷地说。
“呸!”她往地板上吐了口血水,不屑地瞥他,“想多了。”
“婧婧!”头顶上突然响起靳昌的喊声。她立刻仰起头,看到房梁上的靳昌一面和两个孩子头做斗争,一面对她说:“丹炉里有东西!借我打火机!”
任河很快听明白了,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摸出一只打火机,朝房梁上的靳昌扔去。
靳昌伸长手去接,可是——
本来缠着邢滔的孩子头飞扑过来,张开大嘴,一口吞下了还在空中飞的打火机。
三个人皆是一怔。
“师父!”这时,邢滔瘸着腿奔了过来,把打火机扔给了边婧。边婧再掏出黄符包在打火机上,扔向房梁上的靳昌。与此同时,邢滔和任河故意激怒那些孩子头,帮靳昌引开它们的注意力。
房梁下,边婧、邢滔、任河与那些孩子头纠缠搏斗,房梁上的靳昌得以脱身,他剥开黄符,取出里面的打火机,点燃了黄符,再把着火的黄符揉成一团扔向那个丹炉口。这黄符和普通符不同,不会马上燃尽,握在手里也不会太烫手,但它威力无穷。
火球嗖地一声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火光,就像是夜空中的哈雷彗星。
边婧他们和那些诡异的孩子头斗得精疲力尽,邢滔的腿被咬伤了,流了很多血,边婧也是力不从心,几天没好好吃一顿的她体力不支、头晕目眩。
就在他们快撑不住时,那团火球不偏不倚地掉进了丹炉。
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破丹炉喷溅而出,丹炉的其中一只足在爆炸中断裂,使得丹炉摇摇欲坠,砰地摔在了地上。
众人惊呼着跑开逃命。
边婧在逃命中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眼看丹炉快要倒下来压住她了,她想爬起来跑可右脚却扭了,无法动弹。
其他人急得大喊大叫。
就在这时,房梁上的靳昌奋不顾身地扑了下来,在丹炉倒地的前一秒,俩人紧紧抱在一起滚出好远。
丹炉倒、火光起、尘土飞……
“咳咳!”边婧咳了起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男人的怀里,男人的双臂紧紧搂着她娇小的身躯,他的身上,落满了丹炉的碎片和九头婴的腐肉。
“阿昌……”
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小嘴就让男人含住。
男人闭着眼睛装昏迷,却趁机揩她的油,她又气又甜蜜幸福。
“靳昌!”
“师父!”
“婧婧,你们没事吧!”
……
边婧用眼角的余光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看,有人影正从一团厚重的灰尘里挣脱出来。
她脸上一阵火辣,用力推了推男人,可男人只管亲她没有一点反应。
虽说他们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但她还是要脸的。她扬起手掌,刚想拍下去,男人就飞速地离开了她的身体,一本正经地靠着墙壁坐好。
所以其他人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靳昌微笑着靠坐在墙角,一旁的边婧衣衫不整、脸颊绯红,一脸娇羞。
众人突然明白了什么,纷纷地走开了。
边婧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不理不知道,一理才发现自己的脖颈处不知何时被种下了草莓印,刚才衣领大开,想来大家都看到了,气得她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
靳昌一脸溺笑,坏坏地冲她眨眼。这种又坏又痞,腹黑狡诈的一面,他是头一次在她面前展露。
她有点失神,感觉眼前的他都不是他了。
丹炉炸了,里面的东西也被炸死了,九个孩子头也随之而死,落了一地的腐肉,又臭又恶心。
众人捂着鼻子,在一堆腐肉和烧焦的人头里寻找着什么。
“这个应该是九头婴的身体。”石教授捂着鼻子,指着地上的一滩烂泥似的腐肉说。
其他人围了上来。
石教授蹲下去检查一番,很肯定地说:“没错,是九头婴的身体。你们看,这是肚子,这是手,这是脚。只不过他的手脚四肢有些退化,而肚子有太大,所以看上去就像一坨腐肉。确切来说,他是吃太多,又运动太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严重肥胖症?”邢滔说。
“差不多吧。”
莎莎问:“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九个头,还住在丹炉里?莫非——”
石教授:“应该是个试验品。当年妖王请来道士解决生育问题,那道士就用活的婴儿做试验,做出了这样一个怪物。后来妖王觉察到事情不对劲就紧急叫停了这个项目,却把这只怪物给遗忘了。这只怪物就在丹炉里住了几百年,不知道这几百年它是吃什么活下来的?”
“吃它自己。”边婧说,“饿了就吃它自己身上的肉,吃饱了又会长肉,如此循环,就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说回来,它也很可怜,本来可以过上普通平凡的生活,却被那个臭道士拿来做试验!最可恶的就是他!”
其他人都沉默了。
轰隆隆的巨响从头顶传来。
众人抬头。宫殿的房梁上,正盘着一条巨柱般粗的双头蛇,正吐着腥臭的幸子打量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