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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凭借自己当地人的身份很快找到了哈格萨村最年长的老妇人,这老人在村里是德高望重,上下百年之事没有她不知道的。老人挺好客地邀请他们进屋喝茶吃饼子,自己则叼着一杆水烟,啪嗒啪嗒地吸着,用摩梭语问他们找她什么事。
“是这样的阿婆,我们想打听打听和肖花。”
老人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烟杆,狐疑地看着小虎。
小虎还算机灵,马上说道:“事情是这样,那个和肖花开饭店没有本钱,跟我借了十万块钱,约好了今年上半年还我的,可一眨眼都快过年了还没有还钱而且还跑了。我自己手头也很紧,家里的老父老母生病住院要花钱,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来麻烦阿婆的呀!阿婆,你就可怜可怜我,如果和肖花她回来了就跟我说说她住在哪,我保证文明讨债,绝对不会闹事。”
老人斜着一双眼皮耷拉却眼神有神的眼睛,缓缓抽了几口烟,吐出一波大烟圈,才说:“小虎啊,不是阿婆不帮你,只不过阿婆也不知道阿花现在在哪,就算知道也不会轻易告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哈格萨村的规矩,村民如果犯了事也得由村里自己解决,外人不得插手。”
“阿婆,您再考虑考虑,我保证不会破坏规矩的……”
“免了。”老人摆摆手,“她欠你的钱我会跟她说,让她还给你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可是阿婆……”
“怎么?你信不过我老婆子?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以还钱为借口,打的却是别的主意?嗯?”
老人一个犀利的眼神递过去,小虎为之一颤,立马赔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婆您德高望重,说一不二,您扛着枪杆子打江山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呢,我怎么会信不过您?”
“知道就好。”老人冷笑。
小虎见老人心意已决,无可能说服,于是恭恭敬敬地朝老人鞠个躬,道别离开。
老人目送着小虎二人出门,这时身后的帘子动了两动,里头人影晃晃,她对着帘子说:“这下放心了吧?”
“谢谢阿婆。”
小虎被赶到外面,他越想越不对劲,倒也不是说被人赶觉得没面子,而是觉得今天的阿婆有点奇怪,尤其是她身后面的那个帘子……
“欸,那个阿滔,我怎么觉得阿婆后面的帘子里好像有人……”他转身想和邢滔说些什么,可脚下突然一滑,他摔了个四脚朝天,不省人事……
边婧和靳昌也在这村子里闲逛,他们又去那片万顷良田走了一遭,靳昌凭着昨夜的记忆重又来到那块疑似放置过婴孩的地方,可令人惊讶的是,那一片的青稞全都被齐齐地割断了。边婧狐疑:“怎么回事?不过只过了几个钟头而已就什么都没了?是谁干的?还挺勤快的么?”
靳昌笑说:“有人不想我们找到线索继续追查下去。那个人啊,一定就在这个村子里。”
边婧想了想:“那怎么办?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这对我们很不利啊!”
靳昌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形势不明朗,走着看吧。”
离开万顷良田,他们继续往前走,边婧蹦蹦跳跳地在前面摘鲜花,现下虽已入冬,但这个村里依然繁花似锦,她喜欢得不得了,短短几分钟里就采了一大把。她捧着五颜六色的鲜花束,回头看靳昌:“怎么样,好看不?”
靳昌有些看痴,情不自禁:“你比花好看。”
边婧一愣,笑靥如花:“你不用夸我,我知道我天生丽质。”
噗哧,靳昌忍不住笑出了声。
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前面有争吵声。靳昌拉上边婧走近一看,原来是村中的两个少女在吵架,俩少女身着摩梭服饰,说的是摩梭语,根本听不懂她们在吵些什么。她们吵着吵着就要扭打起来,边婧赶紧过去扯开她们,站在她们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叹气说:“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吵架呢?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姐妹,犯不着这样。”
左手边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因为愤怒而双眼充血。她指着另一个女孩,悲愤交加:“你这个偷东西的小偷!”这一句边婧和靳昌都听懂了,说的是汉语。
另一个女孩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偷你什么了?你可别胡说八道啊!不然……不然我们去阿婆那评评理去!”
“我不去!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另一女孩急了,她看看边婧和靳昌两个外人,轻喝道:“闭嘴!胡说八道什么!”
边婧和靳昌心中一惊,面面相觑一番后边婧拉着那哭诉的女孩走到一旁,那另一个女孩见了,着急地赶过来,嘴上不住地威胁恐吓:“你别乱说话,否则该知道什么后果!”靳昌往她身前一站,她被男人高大的体格以及慑人的气场所吓住,站着不敢再往前走动,只咬了咬嘴唇,恨恨地看着边婧和女孩。
边婧耐心地安慰着痛哭流涕的女孩,说:“你看上去还没我大就生了孩子呀,真把我羡慕死了。”
女孩哭着说:“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连他一面都没见到就……”
“就怎么样?”
“就……”女孩忽然一愣,似乎想到什么,立马改口,“没什么,没什么。”
“你是不是昨晚生下的孩子?”
女孩一愣:“你……”
“还是个男婴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女孩偷了你的孩子?她为什么要偷你孩子?”
“我……”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衣着华丽、气场强大的老妇人在两个年轻女孩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走过来,走至靳昌身畔时微微一斜眼,一道冷冽如冰的目光投了过去,靳昌只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让开。
一老一少就这样僵持许久,老妇人中气十足地斥道:“不懂得尊老爱幼么!”靳昌没法,稍稍侧身,身后的女孩立马跑到老人身边:“阿婆您终于来了!他们多管闲事!”
老人拍拍女孩的手:“不要紧,阿婆来了。”说着朝边婧那方向狠狠剜一眼,正要和边婧说什么的女孩吓得魂飞魄散,边哭边小跑到老人跟前,畏畏缩缩地说:“阿婆,阿香错了。”
“好孩子,乖。”老人伸出树皮般褶皱不堪的枯手,在女孩泪水痕痕的脸上轻轻一擦,把女孩护在了自己身后。
老人打量起边婧和靳昌这两个游客,说:“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来到哈格萨村就是我哈格萨村的客人,我等自当以礼相待,可你们也得遵守哈格萨村的规矩。别怪我老婆子没提醒你们,要是再插手管我哈格萨村的事,可没好果子给你们吃!”
“你这老太婆,这个年轻妈妈丢了孩子也不报警找找?”边婧看不惯这老妇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由地爆起了粗口。
老人一生傲骨,被一个小丫头轻易唾骂,心中自然不悦,狠狠地斥道:“小丫头,你父母没教你应该怎样同长辈说话吗?”
边婧最懊恼他人提及生母的话题,气愤道:“我是孤儿,没爸没妈怎么了?虽然我没有爸妈教我,但我明辨是非,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正什么是恶,不像老婆婆你,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丢了婴儿不去寻找反而隐瞒,真不知道你管理下的哈格萨村背后还隐藏着多少龌龊事!”
“你!……”老人气急,一翻白眼差点气晕过去,“没教养的东西!”
边婧不依不饶地还嘴:“那也比你草菅人命的强!”
“你……你……”
靳昌见状赶忙拦下不让她再说话,自己却和老人家赔礼道歉,老人早已气得脸煞白煞白的,根本不接受道歉,她瞪了眼边婧,愤然地拂袖而走。边婧也不等她走远就在她背后骂了一句:“老妖婆!”也不知道老人有没有听见,老人走了两步后缓缓回头,阴邪地笑说:“还不快去找你们的朋友?”
“老妖婆!”边婧气得直跺脚,要不是靳昌劝着,她定上去把老妖婆的皮给剥下来!
“别骂了,省点力气救阿滔他们!”
小虎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旅馆房间的床上,后脑勺隐隐作痛,不由地骂了一句:“操!”抬头看看边婧他们,冲着边婧身后的邢滔埋怨道:“你这小子,我摔成这样也不知道扶我一下的!靠!”邢滔说:“我背你背了足足十公里路回来的。”一句话,小虎再无脸面再埋怨。
靳昌问小虎:“你怎么回事?”
小虎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不是去找阿婆么,被赶出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滑了一脚,于是……”
边婧立刻问:“哪个阿婆?是不是那个穿得花里胡哨,老得跟树皮似的,说话刻薄尖酸的老妖婆?”
“噗!边大师啊,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你敢叫她老妖婆。不过叫得好,老妖婆,老妖婆!”小虎也跟着骂了起来,不知道心里有多痛快。
靳昌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那个老婆婆是什么人?看她年纪近百,气场很强,不像是窝在乡下没有一点见识的老人。”
“好眼力!”小虎一个击掌,“虽然你跟我抢一个女人,我呢也不是很喜欢你,但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有点本事。”
“说重点。”
小虎一个白眼:“耐心点行不行,急什么,真是的!”
紧接着说:“说起这个阿婆,那可厉害喽!她可是哈格萨村的末代王妃!”
“王妃?!”众人不约而同地惊呼。
“她的传奇故事,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她本来是汉人,十五岁嫁给哈格萨村最后的土司喇卡次,为喇卡次生下一儿一女。她骑马射箭使枪,样样精通,还参与土司府的政务管理,教摩梭人说汉语,办学校修公路大力发展经济,深得摩梭人爱戴。不过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土司喇卡次就生病死了,当时喇卡次的兄弟密谋造反想做新的土司,重新实行封建制度。关键时刻王妃力挽狂澜,不但铤而走险揭穿丈夫兄弟的阴谋,还顺应时局归顺政府。这才有了几十年的安乐日子啊!”
靳昌说:“是个聪明人。”
边婧想了想:“不对啊,听你这么说,这个末代王妃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可是我们接触到的却是个草菅人命的老妖婆,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靳昌也说:“没错。自从我们踏入哈格萨村开始,便处处透着诡异。昨晚出生的那个怪胎婴儿在哪里?为什么全村人对此缄口不提?还有那个从明天开始为期一个月的走婚活动,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这些事情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都是谜。”
“对了,忘说了!”小虎一拍脑袋,“我去见阿婆的时候觉得她身后的帘子里好像藏了人,我猜,和肖花和儿子肯定是她藏起来了,她不想让我们找到他们所以故意赶我走。”
靳昌越发觉得奇怪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好像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和肖花。”
“她藏起和肖花等于藏起欢欢。欢欢从小活生生地被造成狗,而韩医生一个学医的从哪学来的造畜邪术?我当时就在怀疑,韩医生背后也许还有人,是那个人教会了他邪术。那这么推断下来,这个老妖婆怕是和那个人也有关系,说不好她就是韩医生背后的那个人!”边婧边想边说,语出惊人,却不乏一定道理。
小虎说:“什……什……什么……阿婆虽然尖酸刻薄了些,但不至于吧?而且滇南的那些民间邪术比如巫蛊之术之类的别说政府严禁使用,就连当地人也是避而远之的。如果发现谁在练这些邪术或者用邪术害人,那个人可吃不了兜着走。”
边婧说:“总有那么几个人为了一己私欲偷练邪术的。”她想到了偷练邪术的师兄宗正以及那个失踪了的“千面神”。他们何尝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偷练邪术剥魂术?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小虎问。
“我们当然是……”
靳昌立刻打断:“接下来我们就好好游山玩水,该吃吃该喝喝,吃好睡好玩好,也不枉此行了。”
边说边冲女孩眨眼,边婧反应了过来,附和:“对对,接下来我们好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