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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死前依然思念的人终于出现,我终于露出放心的微笑:“太好了,你还活着啊。。。”
“保持清醒,和我说话!”利威尔焦急的声音传来,但是沉重的睡意还是打败了我的意志,靠在那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沉沉睡去,没有想过自己还能不能醒来,只是觉得,我没有失去一切,至少还有利威尔,还有很多很多。在我昏迷的前一秒,雨已经停了,它无情地冲走了一切,冲走了无数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冲走了伊莎贝尔的生命,冲走了我全部的快乐,也冲走了我原本的生活,但却走得如此无情,留下的,只是这满目疮痍的世界和残留未干的血迹。天空哭得如此悲伤,悲伤过后却又不曾把泪水带走,难道是在嘲笑这个世界的无情吗?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当我醒来便已是3天以后。睫毛轻颤,带动着意识的涌动,我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撑在床边睡着了的佩特拉。我小心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痛便立刻袭来,我疼的闷哼一声,一旁浅眠的佩特拉立刻醒来,当我们的目光对视的一刹那,她唰地站起来:“我。。。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沉睡了三天的力量终于觉醒,我的体温陡然升高,滚烫的蒸汽从口中冒出,云雾缭绕间,佩特拉瞪大了眼睛,我平静地等待自己全身伤口的愈合,便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解开绷带随手扔在地上,我迎上了佩特拉惊恐万状的目光,“不要害怕,这个我会解释的。”
“哦。。。”佩特拉犹犹豫豫地还是站着不动,我无奈地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脑海里的想法与体内的力量产生共鸣,我直接施压迫使佩特拉从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那双暖金色的瞳仁只有一瞬间的呆滞,便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带着浓浓的忧郁,让我一时竟无从下手。因为我知道,刚才我失败了。
“我真的没事,这件事我会跟你解释的,”我直视着佩特拉:“告诉我,这次壁外调查。。。”
“什么都没有得到。”佩特拉的眼睛刹那间晶莹了起来,眼泪滑落,她握紧我的手:“大家都死了,弗拉格队长也死了,团长也受了重伤。。。”
我沉默地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女孩,不禁伸出手拥抱住她,感受着怀里那瘦小身躯的颤抖,我忽然发现,我已经不会哭了。眼泪就像是流进沙漠的清泉,缓缓渗入那金色松软的沙子里,被残忍地吞噬,从此销声匿迹。
“铃音,我好害怕。。。”佩特拉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你说,接下来死的,会不会是我啊?”
“不会的。”我的回答出乎意料地斩钉截铁,“绝对不会,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你永远不会死在巨人手里,知道吗?”因为我就是神,我可以保护你啊,笨蛋!
“嗯。。。”似乎是安心了,佩特拉不再说话也不再抽泣,她轻轻推开我,露出丑丑的笑容:“谢谢你。”我摇摇头:“我要去找利威尔了。”
“嗯。额,那个。。。”
我回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佩特拉,她犹豫了再三,终于开口:“那个,关于法兰和伊莎贝尔,你。。。你要节哀。。。”
“。。。”张了张口,我用力挤出一抹微笑:“嗯。”
走到利威尔的房间,我抬手敲敲门,回应我的却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我一愣,推开门的一刹那便收住了即将迈进去的脚。原本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满是碎酒瓶,流到地上的酒水里蜿蜒着细细的血丝,利威尔跪在地上,昔日白皙的双手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你疯了吗!”我惊叫着扑过去一把把利威尔拉起来,他的手冷得像块冰,还在颤抖着,明明喝了酒,脸却还是惨白得吓人。“这样你会生病的,还是说你脑子有毛病啊!”我紧紧抓住那双惨不忍睹的双手,利威尔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我,目光涣散却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气,我倒吸一口冷气,那眼神就像饿急了的野兽,凶狠得让人不寒而栗。
“铃音,”利威尔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是我害了他们俩,对不对?”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像鹰爪一样紧紧抓住我的手,疼痛袭来,我下意识地开始挣扎,但却无力挣开。“我为什么要逞能,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去杀了埃尔文·史密斯,如果不去,那他们就不会。。。”
“你说什么?”我愣住了,“你说杀了埃尔文分队长?”
“不相信吧。。。”利威尔露出嗜血的冷笑:“我们当初来地上的目的除了是被埃尔文·史密斯所迫,还有一个,我们受了某人的委托前去杀掉天以及他身边的人,找到一份文件。”
“文件?”我焦急地扶住眼前摇摇欲倒的利威尔:“什么文件,快说啊!”
“证明。”利威尔回答道:“证明那个罗伯夫有问题的文件。”他说着我完全不知道的人名,我愣住了,“什么?”
“管他呢,已经找到了。”利威尔又说,“但是杀掉埃尔文·史密斯是不太可能了。。。”
“你够了利威尔!”莫名的的怒火在心里翻涌着,我怒不可遏地吼起来:“你怎么还想着那种已经没有意义的事情了,这么消沉,借酒买醉的人还是你吗?为了那种和壁外调查毫无关系的东西,你已经失去了两个无比重要的人,现在你还在我面前才出这种颓废没用的样子,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屁都不是,不过就是一个过客吗?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如果我在你心里占有一席地位的话,现在你就给我站起来把这副熊样子收起来,如果不是。。。”我狠狠心一把甩开那双手:“你就这样让人恶心下去,一直这样我没意见!”
利威尔跪在地上不动了,良久还是不动。心里的某一角被这个一动不动的身影撕扯得鲜血淋漓,我仰起头收起似乎早已干涸的眼泪:“好,我知道了。”有些踉跄地转身,我讥讽地冷笑了一下,正欲离开,手却被紧紧握住,:“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我愣住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开口,身后的人缓缓站了起来,“我曾经那么相信自己的力量,不去有任何的依赖,结果到头来还是。。。还是失去了一切。所以,铃音,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留在我身边,不会像现在这样,消沉下去。所以。。。”手上的握力加大,:“可以吗?”
“。。。”我怎么会说不可以啊!身后的力量忽然一沉,我下意识地接住他,“真是的,不能喝还喝这么多。。。”面前的人垂着头,呼吸均匀像睡着的孩子,我轻轻抓住他的手,“你啊,好好好,我答应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