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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摸索出精神力的同时,鬼谷寐离兜兜转转之后又有将视线投向沈初出生地的趋势,好在唐氏父子、岳老头等人在当初天目堂对峙后,或死,或疯,或记忆不清,鬼谷寐离暂时无法获得有用的线索。
离霄当机立断,准备利用上尧村设一个大局,悉心谋划完之后发现又得让宝贝徒儿当担重任,本来就心疼徒儿辛苦的魔尊大大再一次犹豫了。
孙玉吸取前几次的教训,果断远离离霄,不想还是不走运,被离霄堵了个正着:“孙玉,本座有一事……”
“尊上,若是与沈初相关,属下无能为力。”孙玉果断拒绝,这种事暗着不行,就得明着来,否则摊上累死你。
离霄没让孙玉的小算盘得逞:“此事相当重要,若不解决恐伤大局,你是本座最得力的属下,你若拒绝本座,那本座身边就再无可探讨一二之人。”
尊上,属下不想探讨!孙玉的内心是拒绝的,以这些年积累下来的鲜血教训来看,他家魔尊大大宠徒儿是宠到无法无天境地的,完全就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节奏。
这么危险的事,他敢保证他家魔尊大大是一万个不愿意让宝贝徒儿当担重任的。
但偏生沈初不是个一般人物,能力强,脑子清楚,由他担当此战重要之位,必然事半功倍,大胜有望。
这点他家魔尊大大也是十分清楚的。
于是现在到底为什么纠结呢?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词:害羞。
总算是弄明白了徒儿为什么嫌弃他的原因,明白之后先是高兴徒儿原来不是真的嫌弃他,进而就演变成了不知道怎么面对徒儿,活了一百多岁的魔尊大大啊,还是个雏,这种事从来没遇到过。他自以为是的翻阅了不少相关书籍,结果更糟,没找到如何面对的方法,还彻底发现了自己的心思。
原、原来他也是喜欢他徒儿的……
这下魔尊大大更纠结了,一面骂自己变、态,怎么可以做这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面又不断的麻醉自己,这样做没关系。真的,他的徒儿老好老好的,放眼整个华夏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徒儿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给他当老婆是便宜他了……
是啊!便宜他了。魔尊大大一想到这点就更纠结了,他配不上徒儿!!!!
面对这样的情况,孙玉是十分头疼的,再面对魔尊大大的不依不饶,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送佛送到西,推离霄一把,把这件事彻底办了!
于是道:“尊上,属下不想与你探讨此事。你若是执意要答案,属下可以告知。”
“请讲!”离霄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属下向来相信沈初的能力,此事由他担当重任可保万无一失,尊上无需有成与不成顾虑。至于其他方面的顾虑,属下觉得!”孙玉故意顿了顿,离霄把耳朵又挪进了一点,孙玉义正言辞道,“这么重大的事若不让沈初参与,尊上可想象有朝一日被他知晓后是何情形?”
离霄闻言虎躯一震,天目堂一回,蓬莱仙踪一回,他都有意不让沈初参与进来,但事与愿违,他根本防不住沈初,沈初不但参与进来,还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若这样的事再来一次?离霄呼吸一窒,果断对孙玉道:“你速将商议好的计划告知徒儿他们。”
孙玉领命而去。
沈初得知消息是几天后,孙玉自其它州回来,告知了鬼谷寐离有可能盯上上尧村和明轩堂一事,沈初自是焦急。
孙玉安慰的同时,便将与离霄拟定的计划告知,通知杜湘士,秘密返回明轩堂,并暗中前往上尧村。告知的同时还附带了万一事发,明轩堂和上尧村如何保护的计划。
明轩堂相对简单一些,由杜湘士坐镇,基本可以进退有序。上尧村麻烦些,最低线的保护计划是整个村子的人撤离,对村民来说这是他们世代居住的地方,真到了必须撤离的时候,做思想工作是非常难的一件事。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沈初一行人要尽量低调且动作迅速。
要低调且迅速的行动,人不能带多,两三个足够,人不能显眼,尤其不能是扬州地界现今的名人,易容也不行。
这么排下来,不少人都剔除了,包括君长心,相比沈初的不长露面,君长心被很多人熟知,尤其现在又掌管了贵金阁,人若不在很容易被发现。
君长心为此遗憾不已,夸张的搂着沈初软磨硬泡,还被姜若水趁机奚落了一番,还是颇为得意的奚落。
他是唯一可以跟沈初一道去的。
在蓬莱仙宗时他一直是女装,现已换回男装,身形也拔高了不少,不容易被认出。
两人先是扮作了出门闲游的公子和小厮,顺江而下从临江县到了山阴县,当然是一路游玩过去的,还坐过了头,下船之后抱怨了一番,找了陆行车寻了回去。
下车不久,两人便失了踪影,再次出现时已经是两个挑脚夫的模样,混在给明轩堂送材料的队伍里。明轩堂的材料已然被钱昶所垄断,混进去相当容易。
待入明轩堂后,明轩堂便有人出来清点,同时安排脚夫们休息,这个期间沈初和姜若水便离了队伍进了明轩堂,明轩堂则安排两人弟子乔装混入脚夫队伍,以便离去时的人数一致。
引沈初两人入明轩堂的是王君石和方君溪,两人皆是沈初年幼时一起相处过的,知道接的是沈初,便异常谨慎。
几年未见两人的身高皆有所增高,都是青年磨样了,王君石长得人高马大的,方君溪相对矮些,也清秀些。
两人的偃术阶都不高,王君石去年刚过了初刻高级,方君溪的灵根略好些,三灵一单,和唐麒差不多资质。飞椽门曾有心将方君溪挖去其门下,不想受到了方君溪的反抗,他已然从沈初一事上看到了大门派的龌蹉,无心前往。对他而言,追求偃术之极致不是终身目标,享受偃术之乐趣才是。
显然明轩堂比飞椽门更能让人享受到这些,因而他的偃术阶也不过椽望高级。
两人安全将沈初和姜若水带至杜湘士的掌门居,一道进入后就再也按耐不住久别重逢的喜悦,方君溪更是拉着沈初一顿好瞧:“一别经年,小师叔越来越好看了~~~”
方君溪笑说,王君石忍不住打趣:“两人长得差不过,身高也差不多,你怎么就确定他就是小师叔?”
“我就是能确定。”方君溪得意看,顺便鄙视王君石,“你不也看出来了,就知道打趣我。”
“有吗?我有打趣吗?”王君石无辜看。
气得方君溪狠狠瞪了王君石一眼,沈初遂开口笑说:“一别经年,你们俩一如既往的好。”
方君溪:“才不!”
王君石:“那是。”
两人同时开口,见各自答案不同,便互看了一眼,完了不知怎么得又都移开了眼。
看得沈初和姜若水忍不住也互看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心照不宣的明白。
“你们来了?”一个慈祥和蔼的声音响起,是杜湘士,多年未见,杜湘士一如往昔,鹤发童颜,健步如飞。
见当初自己门下的得意弟子回来,他更是喜笑颜开,并未在掌门居正堂等候,直接出来迎接了。
沈初忙上前行礼:“师父怎么亲自出来?当是徒儿先来问候才是。”
“无妨,不拘俗礼!”杜湘士笑说,一手挽着沈初好生打量了一番。
沈初有些局促,他尚是易容状态,方才方君溪打量也就算了,这会以如此装束对面师父,实在不尊,便忙道:“请容徒儿整理一番。”
“无妨,为师不过是看看你长多高,壮不壮。现在已经看完了,高是高了,但太瘦,一看就知道没好好吃饭。”杜湘士说着故意板起了脸,“为师要好好为你补补。”
方君溪也忙跟着说:“小师叔以前就是光顾着看书,不记得吃饭的,现如今回来了,定要补回去。”
沈初闻言感动的同时有些怅然,做顿好吃的为他补补这种事以前离霄做得最多,也最花心思。那家伙几乎把钻研偃术的精力全转移到烹饪上了,做出来的食物别处难寻。
当时的他不知道珍惜,现在想吃都吃不到了……
想至此沈初有些失落。
旁人不知他缘何忽然如此,姜若水知道,忙打岔:“好吃的?有我的份吗?我可是一路鞍前马后的伺候过来的,早饿扁了。”
“当、当然有!”方君溪并不认识姜若水,但见是和沈初一道来的,自然是沈初的朋友,短暂一愣后立刻说道。
“太棒了,赶紧带路吧~~”姜若水回以十分期待的表情,并拉起了沈初。
沈初这才回神,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揶揄了句掩饰:“主人请的是我,你是附带,不要这么主动。”
“欸?有你这么过分的?当初在我那你可没少吃,今天才吃你一口,你就这样了?”姜若水挑眉装怒。
沈初故意视而不见,方君溪忙笑说:“都有,都有,别抢。是吧,掌门?”
杜湘士一面笑一面顺着胡子,并立刻引着众人进去了。
正堂右侧的偏厅上已然布了一桌菜,一人站于桌边等候,见杜湘士一行人到,忙迎出来,是竹箐风,几年未见,竹箐风已是一位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笑容一贯的温柔,带上了岁月沉淀之后,看着愈加让人舒服。
“竹家大哥!”沈初忙道。
“沈初啊,长高了不少。”竹箐风笑说。
“姐还好吗?”沈初问的是竹小青,竹箐风一听就摇头:“她啊,嫁人好几年了,还不让人省心,娃都有你当初那么大了,还天天带着他往山林里窜,尽拣野味打。喏,这是蛇羹,听说你要来,她特意进山打的。”
一听蛇羹,沈初顿时想起了与竹小青的初遇,以及竹小青对他不掏鸟蛋,没淘气的“指责”,现在想来竹小青恐怕不是觉得他不淘气不对劲,而是他不淘气,竹小青就不能跟着淘气。
沈初忍不住摇头。
杜湘士忙将大伙往饭桌上引,正值春天,桌上尽是当地特色的时鲜菜肴,白切鹅肉,咸肉煮毛笋,酱爆螺蛳,韭菜虾米,干菜蒸溪鱼,水煮罗汉豆,香干马兰,五香茶叶蛋、艾饺(咸味的,笋丁豆腐干鸡蛋丁咸菜馅)。
都是沈初当初在明轩堂吃过的,嗯,大部分都是方君溪喂给他吃,他没注意味道的。这个习惯后来被离霄纠正,此刻再次品尝这些幼年时吃过的时候,沈初觉得好吃之余,还意外的发现了件事,味觉这东西真是奇怪,即便他没有刻意去记,但触及的瞬间还是发觉自己的味蕾记得这些味道。
真是神奇,沈初不由笑了笑。
方君溪见状忙又习惯性投喂,给沈初夹了不少菜,“小师叔,多吃些。”
沈初点头的同时,无语的发现半桌子的菜都在他的碗里了,方君溪这习惯真是十年如一日呐,沈初暗想,努力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