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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镖头在经历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后便知晓风声已经走漏了。
接下来只会有不断的麻烦。
于是到了下一座城池后,他便对陈长生说道:“小先生,接下来的路可就不好走了,秦某不建议你再跟着我们了。”
陈长生想了想,却是取了一张纸出来。
画下几笔后,交给了秦镖头。
“此物还请镖头收好,到紧要关头,可保镖头一命,不过在此之前,万万不要打开!”
秦镖头听到这话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那平平无奇的纸张,可想了想后,还是将其收了起来。
“多谢小先生。”
“就此别过了。”
几人分别于城外,押镖的队伍越走越远,而陈长生则是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
夜里。
天色暗淡。
队伍不曾停下,点起了火把不断往前。
秦镖头看着眼下的情况,内心之中却是生出不安的情绪。
怕什么来什么。
夜黑风高,眼前的大路上,忽的出现了一行人马,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秦镖头见此顿住了步子,在那夜里,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前面的好汉,不知是哪条道上的?”
可对面的人却没有半句回话,忽然之间便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一翻混战,就此打响。
当来者的刀从秦镖头的头顶掠过,他惊了一惊,说道:“高手!”
这绝非是寻常武人!
秦镖头接连躲闪,而那人的刀却如雨点一般打来,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啊!!”
惨叫声自周遭响起,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
可此刻秦镖头也陷入了苦战之中,他道:“无冤无仇的,何必下次死手?”
“你押了不该押的镖!”
那人嗤笑声,随即质问道:“人在哪里?!”
秦镖头喘息了一声,挥剑而上。
而在那车底下,穿着镖师衣裳的少年心跳不止,想要借机逃走,但周遭的目光却让他难以找到合适的时机。
秦镖头被那人一脚踹中,种种的倒了下去。
“噗……”
他吐出了一口鲜血,此刻,那衣衫之中放着的一团纸却落了出啦。
他愣了一愣,抓起了那张纸。
忽然间想起白日里小先生告诉他的话,见此他连忙将按纸条打开。
“嗡。”
忽然之间,一道剑鸣声响起。
无数剑气自那纸张之中涌出。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却见一道飞剑穿梭在这黑夜之中,眨眼之间,便听到一声长剑划破咽喉的声音响起。
“啪嗒……”
悄无声息之间,一个又一个人倒了下来。
借着那微弱的月光,喘息着的秦镖头有些茫然的看着这般变化,此一刻,那些人成为了待宰的羔羊,飞剑每过一处,便有一人丧命。
“噗!”
眼前的人咽喉被洞穿,转瞬间倒了下去。
在一阵惨叫声中,这些人彻底乱了阵脚,可再过片刻,现场却没了半点声音。
官道上横七竖八,全都是尸首,其中大多都是一剑封喉。
秦镖头喘了口气,踉跄的站起身来。
他左右张望着,眼中尽是茫然之色。
“老大……”
秦镖头连忙走了过去,却见弟兄气息微弱,说道:“记得,我娘……”
说完这句话,眼前的人便断了气息。
秦镖头愣在原地,此一刻,尽是茫然。
在短暂的愣神过后,他又连忙寻找了起来,最终在那马车底下,看到了躲起来的少年。
至此,才算是松了口气。
“镖头,他们呢?”
“都死了……”
.
陈长生此刻正坐在江边垂钓,准备钓一条鱼儿果腹。
他多年不见通天江了,难免会想念那一抹红尾的滋味。
能不能钓到,全看运气了。
好巧不巧,天上此刻却下起了雨。
雨水洒落而下,淋陈长生一身,见此便也只有收了竿,寻了个树下避雨。
“鱼没钓上,自己反而成了个落汤鸡。”
陈长生摇了摇头,想想恐怕是因为自己没这口福。
至于那红尾鱼,便也就算了。
他舒了口气,看向了那忽然落下来的雨。
“想来也是,钓上来了又该谁吃呢。”
陈长生转身就要离去,却见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看着眼前的人,陈长生不禁愣了一下。
“陈叔叔,既然来了,为何又要屡屡避开?”
应恩看着他,心中好似有着很多疑问。
陈长生道:“龙君因陈某而去,无颜再见。”
应恩摇了摇头,说道:“那是父亲的劫数。”
陈长生没有多言,只道:“陈某还有事情,不便多言,先告辞了。”
他便这样从应恩身旁走过,头也没回。
应恩转头看去,开口说道:“劫难便是劫难,这是我父亲的劫,与陈叔叔没有干系,还望陈叔叔想开一些。”
陈长生顿了一下,却未应答,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应恩眼前。
应恩轻叹了一声,暗暗摇头。
她看向了那江水,只觉得心中忧愁似江水一般从未停下。
……
陈长生夜宿在一间破庙里。
升起了火堆,靠在那杂草上去,却不禁心中思索起了过往的种种事情。
屡屡叹息,又难解其结。
世上有些事情,本就是想不开的,旁人再说不是,其实自己的内心很是清楚,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就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陈长生看着那摇曳不停的火苗,思绪却不禁远了许多。
回想从前种种。
在秋月坊,走在路上,在青山城……
那些过往,好似在填补他那空虚的内心,可当一切回归于现实,却又无情的将他的魂魄打出躯壳。
他像极了一个行尸走肉。
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去哪,更不明白事情的意义在哪。
正如魔君说的一般,他们无法断情绝欲,那么最终,都只会在这长久的岁月之中迷失自我。
他陈长生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未曾想做什么盖世英雄,做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人,便已经足够了,可就是这样简单事情,对他而言,却是奢望一般。
陈长生长叹了一声,却莫名的感到有些冷,可当他的手靠近那火堆,却又怎么都感觉不到暖意。
心里的冷,远不是如此就能化去的。
yetianl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