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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毓脸上刚逼出来的眼泪咽了回去,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理智回笼,神色清明,她好奇地看向苏燕婷,眼巴巴道:“苏同志,要不,你还是跟我说说吧。”
她自个儿也知道,自己就是犯贱的,需要有个人来骂醒,然而她真的能清醒过来吗?以往背地里说她难听话的也不是没有,钟小毓听后难过了一瞬,照样舍不得跟赵医生分开,除了她自己心底的纠结外,一切照旧。
“我不怕受刺激的,你看,我刚才都已经哭过了,就算再哭,手上这用过的帕子正好不浪费。”哭过后的钟小毓眼睛鼻子还红着,到了人家家里这样,她都破罐子破摔了。
苏燕婷将一旁的椅子向后一拖,在钟小毓的身旁坐下,直接开口道:“你是要聊赵医生的事吧。”
钟小毓点了点头,“苏同志你应该也听说过,我们谈对象三年了,到现在还没有结婚……”
“他平日里还喜欢捏花惹草,跟年轻的小姑娘们谈天说地?”苏燕婷笑道。
钟小毓脸红了红,下意识给自己的对象找借口:“他也就是年轻还不成熟,贪玩了一些,其实也没什么的,他对我很好,当着我的面不会胡来,他很尊重我的,他只是把这些年轻的小姑娘当成是妹妹……”
苏燕婷:“对啊,我也觉得他的行为十分正常,可以理解,年轻的男人嘛,哪有不沾花惹草的,我要是个男人,我巴不得身旁一群大美人,今天抱着个,明天搂那个。”
“人性的贪欲,就是如此,酒色财气,谁不想要呢?”苏燕婷说完后,淡淡地抿了一口玫瑰花茶。
钟小毓:“……???!!!”
听了苏燕婷这么一说,钟老师当场就懵逼了,以前的人说起赵医生身旁的那些个莺莺燕燕,无一不是谴责,就差明晃晃说个流氓罪了,可眼前的苏同志,她竟然表示理解。
理解个屁啊理解!钟小毓下意识便想在心底反驳苏燕婷的话,她努力地找无数的理论,就为了谴责这种不良行为。
“那……那怎么行呢,人怎么能只被贪欲控制,那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那是落后的,是不进步的!要批判它!”
苏燕婷心想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杠精,你说黑的,她偏要说白的;你说白的,她偏要说黑的。
人家说赵医生滥情花心不好,钟老师拼命给人家找借口;反过来说人家值得理解赞同,钟老师自己就开始反驳了。
“我……苏同志。”钟小毓说完后,瞥见苏燕婷似笑非笑的眼睛,那一瞬间又回过神来。
苏燕婷跟她说话,好像句句没有骂赵医生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但好像又骂了。
是骂了,还是她自己骂的,钟小毓现在一肚子火气,破罐子破摔地想到,那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狗东西!
然而愤怒的情绪一过,钟小毓肚子里的那股气又泄了,“理是这个理,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爱他,我喜欢他,我舍不得离开他。”
“他是那么一个浪漫又优秀的男人。”
失去了他之后,她还能遇上这样的男人吗?她舍弃不了赵卓东带给她的各种体验和感觉。
钟小毓早就意识到自己完全舍不得离开赵卓东,只要想到分离这件事,过去那些两人相处的画面,就如同刀子一般,在她的心间割来割去,让她难受的呼吸不过来。
感情上的是是非非,哪是轻易的对错就能说得清的,明明知道他有那么多缺点,不负责任,不成熟,多情又滥情,然而喜欢就是喜欢,离不开啊。
苏燕婷道:“所以你全心全意挂在他身上。”
钟小毓点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希望能让他留在我身边,我已经努力对他够好了,学着做他理想中的完美妻子,我知道他是真心爱我的,但他什么时候才能为我收收心。”
“也许有一天我能感动他……”又或许这世界上还有所谓的“御夫之术”,能让她控制住这个男人。
“那你只能是奢望。”苏燕婷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你太在意他了,这个男人有恃无恐,认准了吃定你,他是不会在意你的,只会越来越看轻你。”
钟小毓喃喃道:“可这有什么办法?”
苏燕婷:“世界这么大,除了感情之外,其实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钟小毓:“???!!你是让我看开这件事吗?”
她苦笑道:“或许等哪一天,他抛弃我了,我挽回不了他,除了看开,我还能怎么办?”
“我是说——”苏燕婷瞥了瞥钟小毓:“你没必要把自己提前限定住,要当个什么贤惠温良的好妻子,做个苦苦等候男人的好女人。”
钟小毓疑惑道:“那我该怎么做?”
苏燕婷问她:“你是真心喜欢赵医生吗?”
“当然。”钟小毓毫不犹豫地回答。
苏燕婷眨了眨眼睛:“那我建议你或许可以去过过赵医生过过的日子,多了解了解他,你就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钟小毓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呗,苏燕婷勾唇一笑:“赵医生喜欢跟年轻的小姑娘说说话,聊聊天,做个知心人,你也可以这样,多跟异性接触接触,感受一下被异性环绕吹捧的滋味。”
“到了这时候,你或许就能理解赵医生,更走近他的心里,爱一个人,不就是应该多了解了解他吗?”
钟小毓的脸色变了,她连忙摇头:“那怎么行,那……那太不要脸了。”
她从小就没怎么跟除了家人亲戚老师外的异性主动聊天接触过,在男女感情上懵懵懂懂的,还是赵医生的死缠烂打,让她沦陷其中。
苏燕婷挑眉道:“你只是跟人家说说话而已,为什么不要脸呢?”
“哪里不要脸了?谁规定女人不能主动跟其他男人聊天说话?只是谈天说地而已,不是吗?”
钟小毓:“……”
*
跟苏燕婷告别,走出江家院子的时候,钟小毓浑身飘飘然的,说是神清气爽那倒也说不上,她就是感觉到,原本自己在一间密闭的屋子里,突然有一扇窗户悄悄打开了。
之前的钟小毓满怀愁绪,天天想的都是赵医生不愿意娶她,怎么才能让赵医生娶她?她跟赵卓东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她会不会熬到三十岁,成个人人笑话的老姑娘,赵卓东也会抛弃她,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谈对象……
这些焦虑和疑惑时时压在她的心间,而到了现在,钟小毓忍不住顺着苏燕婷的想法去思考,“爱一个人?要去体验他过过的生活吗?”
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她内心很排斥,她其实很不齿赵卓东平日里的做法,哪怕再为他说清,她心头仍然谴责排斥赵卓东的行为。
可是,她又难免觉得苏燕婷说得对,去体验体验对方的感受,兴许她才能真正了解赵卓东这么一个人。
钟小毓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转移了,从怎么让赵卓东跟她结婚,变成了尝试体验他体验的生活?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钟小毓回去之后,不久闺蜜成玉容来问她有没有效果,“你跟苏同志聊了什么内容?她有没有把你劝服啊,或是真的告诉了你什么御夫之术?管用吧?”
成玉容觉得那所谓的御夫之术绝不靠谱,那还不是学着怎么讨好男人?怎么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赵卓东就是个多情浪子,抓不住的,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她……她给了我一些了解赵医生的建议。”钟小毓抿了抿唇,含含糊糊地回答。
成玉容眨了眨眼睛:“她没劝你跟这个男人分开啊,还让你了解他?了解他之后,抓住他的心?”
“可能吧。”钟小毓这时下定了决心:“我想试试。”
“唉……”成玉容叹了一口气,心想这苏同志的“御夫之术”估计没多大用处。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去学厨艺,了解他的胃,抓住他的心?”
“都不是。”
钟小毓做出决定后,之后的几天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等到周末放假,她按照惯例做了赵卓东爱吃的饭菜和糕点去找他。
关于送饭菜这件事,她有很多甜蜜的回忆,最开始她厨艺不大好,做的难看,还焦了,可是赵卓东丝毫也不介意,“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今天照例给赵卓东送了饭菜,赵卓东跟她说话,钟小毓回的心不在焉,她心头一直在惦记着怎么去了解赵卓东,以及,怎么跟别的男人开口聊天。
“小鱼,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赵卓东已经习惯了钟小毓时时把心神放在他的身上,这会儿见钟小毓出神,心头咯噔一下,他摸了摸鼻子,猜想小鱼肯定想的是怎么劝他结婚。
钟小毓:“没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吧,傍晚我们几个老师要去茶馆里聚一聚。”
“行吧。”
钟小毓带着饭盒走了,晚上跟人去聚会,以前她对这种事情不太上心,心里总惦记着赵卓东,这会儿记得开口多跟人说话,她就跟几个其他学校的男老师聊了聊。
这一聊之下,发现好几个男老师说话特别风趣,也十分温柔,他们也夸奖她优秀……各种赞美的词出现在她的身上,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听过了。
原来她是这么优秀的么?原来她在外人眼中有这么好吗?
跟赵卓东谈对象谈得越久,钟小毓越是对自己不自信,她总觉得是自己不好,所以才不能完全占据赵卓东的心,是她配不上他……等她年纪大了,她就要变成个老姑娘了,哪怕被赵卓东抛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一直在自怨自艾,越来越钻牛角尖,以至于越来越看轻自己。
以前她把视线放在赵卓东身上太久了,除了工作之外,全心全意地想着赵卓东,现在有过一些分神后,钟小毓这时候更能理智地看待一些东西。
覃老师家聚会,钟小毓也过去了,她笑着看赵卓东跟另外的几个姑娘聊天打趣。
年轻的小姑娘故意挑衅地看着她:“我们跟赵医生这么开玩笑,钟老师不会生气吧?”
钟小毓笑笑:“你们聊吧,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钟小毓再看向赵卓东的时候,蓦地感觉到一阵恶心,这些天她跟一些陌生男人聊过,得到了一些夸奖,更是看见了一些男人恶心的一面。
以前她总记得赵卓东与她相处好的那些画面,每次想要分开的时候,都在眼前频频闪现,勾引出她的不舍;现在她想起那些男人的下流心思,还有平日里赵卓东的那些风流调情……她觉得很恶心,这些画面挥之不去。
那些结了婚的,仍然跟人哥哥妹妹喊着,说话语气暧昧,完全不顾家中的妻子——难道她想要的结婚,就是变成这样的日子吗?那其实结婚和没结婚,也没有任何差别。
她所渴望的结婚,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的美好,如果孩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那还不如不生出来,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钟小毓以前困在“怎么跟赵卓东结婚”的困局之中,以为结了婚就能解决一切,现在她看到了更多,结婚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一见钟情、军医和教师,她跟赵卓东这一段被同事戏称“小说中才能见到的感情”,不过尔尔。
想透了之后,钟小毓对这段感情也越来越看淡了,平日里对待赵卓东,再也没有以往的小心翼翼。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么分开也不错,起码不要闹得太难看,彼此留给对方一些美好的回忆。
“小鱼,你到底是怎么了?”作为恋人,赵卓东最能明显地感知到钟小毓的变化。
因为钟小毓似乎越来越不在意他了,再也不是那个全心全意关注他的钟老师,而在外人眼中,钟老师则变得开朗合群了不少,就上一次,他还看见钟小毓跟一个年轻的小干部聊天,两人有说有笑的,她还给那个小干部带了饭菜。
“我跟他是一个家乡的,他想念家乡的口味,在部队里吃不着,现在不是越来越临近中秋,我就想着给他做一点,圆圆他的心愿。”
钟小毓笑得温柔又美好,“我好久没说家乡话了,跟他说几句话真开心。”
赵卓东不满:“你就背着我跟一个男人说话?”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钟小毓轻飘飘道:“人家想家了,我给他做个饭菜而已,你那么小气?你误会我跟他之间的关系?”
赵卓东哑然,这话仿佛之前他跟钟小毓说过?
“小鱼,你不要跟我闹脾气。”赵卓东突然加深了语气,“难道你真的想给我分开?”
他知道他的小鱼一定舍不得跟他分开。
钟小毓:“如果你硬要误会的话,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静静。”
这句话,同样也是以前赵卓东讲给她听的。
现在她自己说出来,钟小毓发现她也没有那么割舍不掉,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过去的反复纠结中,她心中早就做好了要跟赵卓东分开的准备。
现在分开,起码分得好看一点,不至于被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分开?!”赵卓东如遭雷轰,他从来没想过一向温柔体贴无比爱他的钟小毓会主动说出跟他分开的话,他的心登时如同刀割。
虽然他滥情,但他真的爱钟小毓,他不能没有小鱼,如果一定要他娶一个女人,他不会娶别人,那个人一定是钟小毓。
赵卓东猛地抓住钟小毓的手,他的眼睛通红:“你是不是瞧上其他男人了?哪个男人是谁?”
“小鱼,你变了。”
钟小毓默然又讥嘲地看着赵卓东,以前这样的时候,她怎么就没说他瞧上了别的女人,他变了呢。
“随你怎么说,我有点累了,咱们俩之间的感情也该歇歇了,彼此冷静冷静。”钟小毓推开他,以前的她十分期待赵卓东在意她,现在看着赵卓东因为她而着急,她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钟小毓毫不留情地走了,两人真就分开几天,彼此冷静冷静,这段时间,钟小毓努力投入工作,认真教学,平日里也参加一些聚会,她还有了业余爱好,傍晚约人打气排球,再也不去想与赵卓东相关的事情,每天过得无比充实。
她跟同事朋友们出去野餐,凭着一手好厨艺大受欢迎,自己平日里钻研美食,带去办公室跟其他老师分享……仿佛又回到了没有谈对象的时候,她比以前更好了。
赵卓东这段日子则是完全睡不着觉,他每天都在揣测钟小毓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她是真的要跟他分开吗?她有了别的男人?
以前那个对他痴心不已的钟小毓要嫁给别人了?
“赵医生,你这几天怎么不说话了?”
“哎呀,你这胡子都没刮干净,这么不注意形象?”
“赵医生……”
赵卓东浑浑噩噩的,整天都打不起精神,他脑子里每天都在幻想钟小毓离他而去,子弟小学的女老师在驻地军官干部中非常受欢迎,如果他们分开了,会有更多的军官追求钟小毓,她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贤惠的妻子,为他洗衣做饭,为他生孩子。
赵卓东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他实在受不了了,周四下午,例行带车送病人去军医院做检查,赵卓东是军医,他把病人签字送来后,便走出医院,有几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在下午五点前赶回来便可,他心急火燎赶去子弟小学见钟小毓。
“小鱼。”赵卓东在校门口打电话联系上了钟小毓,钟小毓下来见他。
隔了一段日子没有见到赵卓东,钟小毓神情淡淡:“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赵卓东连忙道:“小鱼,我们结婚吧!”
赵卓东知道他跟钟小毓最初的矛盾就是结婚,只要他收收心,跟小鱼结婚,钟小毓就不会嫁给别的男人,两人的关系也会恢复如初。
他受不了对他温柔关心的小鱼对他如此冷淡,这前后的落差令他怅然若失。
“结婚?”钟小毓细细地咀嚼这两个字,之前她天天想着跟赵卓东结婚,而今他主动提起了,钟小毓却感到意兴阑珊。
赵卓东睁大了眼睛,一脸期待看着钟小毓:“是的,小鱼,我们结婚吧,我立刻去打结婚报告。”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钟小毓,希望能从她的神色中瞧见欣喜若狂的姿态,小鱼以前就盼着跟他结婚,现在他主动提出了结婚的请求,她一定会答应的!
然而他却失望了,钟小毓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觉得我还不够了解你。”
头顶一道天雷闪过,险些把赵卓东给劈裂开了。
他慌乱道:“小鱼,我们都认识三年了,三年了?难道我们对彼此还不够了解吗?”
钟小毓:“我最近才发现我不太了解你,就好像我们才刚刚认识一样。”
“小鱼,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我哪做错了?我做错了我改行吗?只要你说,我都改,我真的都改!”赵卓东满是哀求地看向钟小毓。
钟小毓摇摇头:“上课铃响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晚了有麻烦。”
说罢,钟小毓捧着手上的教科书和教案,转身往教学大楼走过,她慢悠悠地走过操场边的林荫过道,没有回头一眼,走得毫不留情。
虽然还没有正式入秋,风卷着两旁的树叶刷刷而过。
“小鱼!小鱼!”赵卓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的心间空落落的,仿佛被什么掏空了一样,在这一刻,身旁的风冷了,他的心也冷了。
钟小毓真的要离开他了……
现在他真实地发现了这一恐怖的事实。
赵卓东脸色煞白。
“不,小鱼,我是爱你的,我们怎么可能不了解呢,我们是那样的相爱……”赵卓东心情紧张极了,他不能跟钟小毓分开,他不能容忍钟小毓嫁给别的男人。
他简直要疯了!
*
不仅是子弟小学的老师,钟小毓的闺蜜成玉容,还有覃老师身旁的军属和那些个年轻卫生员,他们统统都发现赵卓东变了。
他变得不那么爱跟年轻小姑娘谈天说事了,只要有机会,就努力跑到钟小毓面前献殷勤,当二十四孝男朋友,勤勤恳恳挽回女朋友的心。
赵卓东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感情,他是爱钟小毓的,他不能接受自己失去她。
“小鱼,我是真心的,我真心想要跟你结婚,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写申请报告,小鱼,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以后别再拖了吧。”
“咱们三年的感情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年?”
……
学校里的老师一脸神情皲裂地看着浪子赵医生对钟老师求着结婚,而钟小毓这时候却是爱理不理的,她好像不在意能不能嫁给赵医生了。
“这完全反转过来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才多久啊?两个人怎么就调转了一个方向,不想结婚的人变成了钟老师。”
“这是闹什么矛盾了?也没听说有什么?就是前段时间开学忙,好像他们也没吵架啊,你听见吵架了吗?钟老师最近的状态看起来都很不错,没听说有什么事啊。”
以前办公室的老师们,个个都为钟小毓捏一把汗,担忧赵医生不娶她,等她年纪大了把她抛弃了,现在……
“钟老师,赵医生都跟你求婚了?你之前不是想嫁给他的吗?怎么这会儿还不答应?”
钟小毓摇摇头:“我觉得婚姻是大事,还得多考虑考虑。”
“我也不是一定要嫁给赵医生。”
“……”天啊,夭寿了,这下变成钟老师不想嫁给赵医生了。
因为这其中的转变太过于轰动,让子弟小学的老师们议论纷纷,她们都惊呆了,也都懵逼了,因为她们完全不知道钟老师跟赵医生发生了什么事。
连个吵架都没有……
到了后来,又隐约飘出来了一道不辨真假的流言,这流言说的是:钟老师找一个神秘人物学了“御夫之术”。
靠着这门本事,她把如今的赵医生收拾得服服帖帖。
而那个神秘人物的身份,是家属院的军嫂,据说她的孩子就在子弟小学读书。
“不会吧……真有这种本事?”
“要不然呢,要不然怎么解释钟老师变化这么大。”
“那到底是谁啊?不是?还真有‘御夫之术’这玩意,真的有用吗?”
“赵医生这种浪子都能回头了,你说有用不有用?”
……
传言越传越厉害,以前只是私底下聊着传传,到了后来,终于有人来找钟小毓,亲自问她是否确有其事:“钟老师,你当真去学了那什么‘御夫之术’?”
钟小毓无言以对:“……”
钟小毓没否认,也没肯定,然而正是因为她没否认,所有人都当她是默认了。
雾草,当真还有这么厉害一女的,给钟老师指点迷津,她究竟说了什么,就让钟小毓想开了。
“到底是谁啊?那人到底是谁啊?”
姜老师默默地喝着自己的胖大海,深藏功与名,此时她心头自豪万分,没想到她的眼光当真是雪亮的,也没想到苏燕婷还真有本事,把钟小毓给劝住了。
到底是怎么劝的,她自个儿都好奇呢,问了钟小毓几次,她也不回答。
钟小毓:“唉……我真的是,说不清楚,个中滋味,你得亲自跟她聊过才知道。”
钟老师越是细品,越觉得她说话环环相扣,引人入胜,虽然没有直接告诉她什么,却让她自己想明白了。
“我觉得她是人生的哲学家,怪不得是华清大学毕业的学生呢。”
“我是老师,而她是导师,指引人生方向的导师。”
姜老师:“????!!”咋还扯上了哲学这么高深莫测的东西。
钟小毓的闺蜜也好奇钟小毓的变化,“你跟苏同志究竟说了什么啊?以前劝了你那么多都劝不住。”
钟小毓:“不好说,真的描述不清楚。”
成玉容:“这位苏同志还真是位厉害的同志。”
流言传的很厉害,但因为最终并没有扒出那个“神秘人物”是谁,也没能了解到那所谓的“御夫之术”,以至于这流言成为了半真半假的学校奇谈。
而这则学校奇谈更是传到了家属院,不仅是家属院的嫂子听说过,就连一些军官干部都略有耳闻,回家问自己的妻子,猜猜那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
江戎是副政委,也是负责人事考核提干方面工作的干部,就连他都听到了类似的小道消息。
回到家里,江戎摘下帽子,解开领口的扣子,见到从房间里出来的苏燕婷,随口问道:“你知不知道最近她们说得那个神秘人物,你应该跟那些个嫂子聊过吧。”
对于军人家属,不管年龄大小,一般都通称嫂子。
苏燕婷感到莫名其妙:“什么神秘人物?”
江戎:“据说有个擅长‘御夫之术’的嫂子,给人家钟老师支了个招,现在赵医生心急火燎要跟她结婚……我也不太清楚里面具体的弯弯绕绕。”
实际上这个八卦,江政委也没太听懂,婚都还没结呢,哪来的御夫之术,不过出主意应该是真的。
他最近工作有些忙,老婆的工作也忙,没什么兴趣关心这些事,只不过部队里的事物稍显单调乏味,很多干部战士整天都被困在营区,不能自由进出,私底下凑在一起,也爱聊些跟家属相关的新鲜东西。
江戎的话语刚落,苏燕婷一口茶吐了出去:“噗——”
江戎眨了下眼睛,瞬间福至心灵。
“咳咳咳——”苏燕婷差点要被呛死了,“你从哪知道这么个八卦的,怎么就我不知道呢?为什么没人跟我说呢?”
她老公吃瓜,都吃到她这个瓜主老婆身上了,天啊,为什么这么偌大的一个家属院,愣是就她没有听到消息呢,这不科学!
怎么没有人来跟她通报一声,是她被隔离了吗?
江戎盯着她:“那个神秘人物该不会就是你吧。”
“我不知道。”苏燕婷摇摇头:“我确实跟钟老师聊过天,但我没传过什么御夫之术啊,我有没有这东西,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江戎失笑,他托着自己的下巴思忖道:“或许有。”
苏燕婷斜了斜眼睛:“走你的。”
“你别不承认啊,我现在一心一意爱我老婆。”江戎走过来将她团团包围住,“说不定就是你对我用了那什么‘御夫之术’,要不我怎么这么死心塌地呢。”
苏燕婷推了推他的胸膛,没好气道:“别在这装蒜哦,论起玩弄人心,你才是个中好手啊,江政委。”
苏同志拍拍他的脸。
“咱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江戎莞尔。
苏燕婷身体一歪,顺着倒在了江戎的怀里,放任自己像个没骨头的猫一样,虚弱道:“反正我不会承认我是这什么神秘人物。”
“这个八卦应该很快就会过去吧。”
江戎憋笑:“应该吧。”
*
钟小毓知晓了这件事,很不好意思地来找苏燕婷,跟她说抱歉,也跟她说感谢,“还真多亏了你的那通话,让我想开了。”
苏燕婷:“是你自己的功劳。”
“不,是苏同志你的功劳。”钟小毓真诚道:“是你让我意识到,要想获得别人的爱,我得先爱自己。”
纵容和妥协,只会让人变本加厉。
苏燕婷笑了:“你想开就行了。”
钟小毓:“我现在还在思考要不要跟赵医生结婚,也许会结婚吧,看他以后的表现……哈哈,我的一个女性好友建议我,结婚前要让他写一份保证书给我。”
“可我觉得保证书也没什么用,就跟那检讨书一样,只是形式化的东西,并不能保证什么。”
见多小学生保证书的钟小毓,她最不相信保证书这种东西,那东西简直一个字都不能信。
苏燕婷:“有时候就需要一些仪式感的东西,用来让人记住,不过保证书确实有些太严肃了,可以选择用一些不太严肃的方式来铭记。”
钟小毓:“?”
“苏同志,你有什么见解呢?”
苏燕婷随意思考了一下,灵机一动:“就比如‘金盆洗手’你听说过吗?最近电视上不正播出武侠电视剧嘛,你也给他搞个类似的‘金盆洗手’仪式,让他告别多情浪子生涯,让他刻骨铭心地记住。”
钟老师愣住:“金盆,买不起金盆……”
“弄个铜盆也是一样,意思意思,主要是仪式,再贴上个‘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看这就很不错。”苏燕婷随口出点馊主意。
钟老师听后却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江戎江政委拿着一沓文件材料走过家属区附近的篮球场,他还没进家属院,就被人眼尖地给拦住了,一个军医拦住了他。
赵医生托人帮自己值班,踩着点儿蹲到了江戎,他们一个是军事主官,一个是技术干部,他也就不再跟他客套了,“江首长,我能不能私底下跟您聊聊。”
他现在跟江戎说话分外客气,他们当军医还算自由,真要得罪了人,顶多就是发配偏远卫生所,那倒也不至于。
而且目前这个形势十分严峻,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如果不能妥善解决,那真的是永无宁日。
“求求你的老婆,收收她的神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