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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凯撒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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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博斯普鲁斯凯撒曼努埃尔向色雷斯南方投下视线之时,加里波利半岛要塞内,困守当地的奥斯曼守将正愁眉不展地坐在坚城要塞里,单手托着脑袋,什么也没说。
    良久,在他的副将奔过来后,他才怀抱了点期望听着对方的汇报。半响,知道自己依旧孤立无援,守将又气又无奈地反问:“苏丹陛下的人马还没法过来吗?”
    他口中的苏丹陛下指的乃是奥斯曼三王子中的阿拉丁·阿里。由于穆拉德二世生前就默认他的爱子为继承人,而阿拉丁也在埃迪尔内之厄即基督徒口中的阿德里安堡决战前确实做过一小段时间的苏丹,因此效忠于阿拉丁·阿里之人最多,其势力也最大,也因此其部下都直接称这位年轻王子为苏丹。区如前所述,加里波利半岛就是选择了效忠于他。
    “没有,”他的副将同样地愁眉不展,“马尔马拉海被该死的罗马人舰队堵死了,苏丹陛下的兵马根本没法过来。
    “可恶的罗马人!”守将愤怒地把桌子上的东西纷纷扫到地上来泄愤,而他的副将则是悻悻然地躲到一边:这一幕在这一周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
    这是他们被罗马人封锁的第七天了。在阿德里安堡决战后,虽然一时无法速攻下加里波利半岛的要塞,但博斯普鲁斯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收复半岛要地的机会,毕竟一个多世纪前奥斯曼贝伊奥尔罕之子苏莱曼帕夏就是占领了此处而开启了奥斯曼这里一百多年来轰轰烈烈的征服。
    因此那一战后没过几天,博斯普鲁斯海军主力就驶入马尔马拉海,切断了加里波利与小亚细亚的联系。所幸彼时阿拉丁·阿里及追随他的大多数奥斯曼高层大多已经跨过海峡抵达布尔萨,因此他们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但驻守在加里波利的守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奉前代苏丹与阿拉丁·阿里的命令继续守在半岛上的要塞后不久,罗马人的海军就驶入了马尔马拉海中,切断了他们跟对岸的往来。尽管由于半岛与对岸的比加地区距离极近使得他们总是可以乘夜色以“澡盆偷渡”这类诡计派个别人到对岸跟他们的苏丹取得联系而保持通讯,但除此之外对于解决现状无济于事。
    面对一支精锐的博斯普鲁斯农兵军团及其征募的民兵,再加上其海军舰队每日不间断的炮击围攻,加里波利要塞内那不到千人的奥斯曼守军自然陷入了极端的劣势之中。再加上这里也依旧受到圣火病的影响,要塞内的储粮甚至还不够他们撑过半个月!
    就在守将想屏去部下,防止他那无能狂怒的丑态被他们一直盯着时,他的副将颤巍巍地取出另一份信件,“大人,还有,罗马人的君主也用根无矢箭寄来了一封信……”
    话音未落,守将就麻利地把此信接过,拆开阅读起来。阅毕,他发出一声无奈而痛苦的嗟叹,整个人低下头。许久,他才勉强抬起头,下令道:“跟那帮罗马人谈谈吧。”
    1445年2月15日晨曦,盖利博卢要塞守军在博斯普鲁斯军的多日围攻下,最终当地守军因缺乏补给与粮草在根对方短暂谈判后选择了以保全自身为条件投降。自此,色雷斯全境被罗马人收复,小亚细亚的奥斯曼残部也彻底失去了自加里波利半岛反攻巴尔干的能力。
    在加里波利半岛以光荣的姿态接受守军的乞降后,收复了大片失地的曼努埃尔就准备启程回到君士坦丁堡。自从他在阿德里安堡大胜奥斯曼苏丹国、击毙苏丹穆拉德二世并收复了大片帝国失地后,这座“众城之城”的居民们已经把他视为理所当然的君王了。
    而且再怎么说,博斯普鲁斯专制国及前身狄奥多罗公国都是罗马人的国家,这一点不会因为巴列奥略王朝没有将分裂出去的其他罗马国家收回帝国内而改变。换言之,对大多数的市民们而言,他们非但不排斥曼努埃尔,反而支持这位生于帝国境外的君王。
    就是在这一情况下,2月15日正午,君士坦丁堡的圣罗曼努斯门(St.RomanusGate),一场由凯撒曼努埃尔主导的盛大凯旋仪式拉开了序幕——
    从天气上来说,这天本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尚未消散的冬日寒风,随处可见的冰雪,都表明这是个常见的晚冬。
    但狄奥多西城墙一带,数以千计的君士坦丁堡市民都对着城外翘首以盼,他们热切地望着西边的方向,仿佛无视了这还未散去的寒风:因为他们已经听说了,那位重新复兴罗马的凯撒正在率领凯旋的大军回到君士坦丁堡。
    就在市民们对此议论纷纷之际,凯撒和他的大军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大军如同黑云一般向着这座古老的城市缓慢而有序地进发,他们向城市靠近的每一步都让那些饱学史书的罗马人回忆起曾经只有在史料里才看得到的那些严整肃穆的帝国军队。
    就在人群即将为此沸腾之时,大军在离城门约莫三四斯塔达时忽然停下了脚步。紧接着,军中的炮兵抬出了数门口径不小的火炮,把炮口调到斜上方角度,对准了万里的碧蓝晴空——
    几声“轰——隆——”的炮响响彻了天际,铅铁与烈焰向着天空怒号着喷泻而去。而在炮火轰鸣时,所有军中的士兵都把右手掌心向下、向前直伸地抬起来,像古典时代时的罗马军人一样向着君士坦丁堡乃至其象征的帝国行礼。这一幕甚至感染了许多围观的市民,让他们也不由自主地学着这些士兵高举右手。
    但这次凯旋仪式显然不会止步于此。在这样停顿片刻后,大军继续向城门开进。而在他们即将靠近城门后,守军也配合大军把圣罗曼努斯门大开,让他们得以顺畅进入。
    第一支披着重甲的步兵军团走入门内,他们的铁甲下披着灰色军服,头戴头盔,手持长枪,腰佩弯刀,眼神里无一不透露着因久经沙场而无法掩盖的凶光。领头者是一位高大黝黑得犹如黑塔般的汉子,骑着一匹比他还黑的壮硕黑色骏马,他正是军团长斯陶拉基奥斯·波萨达斯。他身后那名旗手手持的旗帜除了一面象征着加夫拉斯家族的黄底纯黑双头鹰外,还有一面绘着一名骑着灰色天马的灰袍骑士,就像是《启示录》里所提到的那名昭示着死亡的灰马骑士。
    他们就是第一支得到凯撒赐名的军团,曾在小亚细亚立下汗马功劳的“死告军团”。
    惊叹于这支军团展现的雄风与威武,君堡市民们纷纷噤声:他们有多久没有亲眼见到这么严整、威严的军团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本该在罗马人眼里疏松平常之事变成了遥远的记忆?
    但这支千人军团显然不是这支大军的全部。在“死告军团”入城后,紧随其后的便是“终结军团”与“神力军团”另外两支得到凯撒赐名的军团,他们的两位军团长也以严肃的神情走入城门内,感受着胜利的荣光。
    由于地方防务压力不小,因此不是所有军团都前来参与凯撒仪式。在另外两支在战争中立下了功勋的军团如同前三者一般进城后,紧随而来的乃是专制国独有的亚美尼亚军团。考虑到帝国的特殊性以及鞑靼军团与切尔克斯军团也都有驻防任务,所以三支特殊军团中唯有亚美尼亚军团出席了这场凯旋仪式。
    在亚美尼亚军团进城时,君士坦丁堡的市民们无一不盯着这支异族军团及其士兵们,但不是排斥与厌恶,而是感伤与怀念:究竟是过去了多少年,亚美尼亚人才终于重新效忠于罗马人的军队呢?特别是他们看到象征着该军团的白底红狮旗时,许多熟读史书的人不禁感慨万千,好像历史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而亚美尼亚军团的军团长,身为新秀将领的巴格拉特·菲拉雷图斯他那平静的面孔之下则是一直被抑制着的兴奋。这不禁让他遥想,数年前的自己还是名在慕斯林手下乞活的奴隶,可转眼之间,他便成为了凯撒麾下的将领与大书记的学生。
    一切仿佛都那么的如梦如幻。
    在亚美尼亚军团也严整肃穆地入城后,继而进城的并非凯撒,而是一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西欧人。他看上去已经不再年轻,本该是右腿的位置却空荡荡的。
    但此人并没有为此而显露出什么颓废或阴郁,而是在农兵的侍卫陪同下,缓缓地接近这座众城的女皇。
    “他这是要干什么?”君堡市民对此议论纷纷,而有的人看出了他的身份,轻声对周围人说道:“这不是那名在阿德里安堡之战中受伤最惨烈的陆军统帅吗?据说这名归化的为了凯撒陛下和罗马,当时身先士卒杀了好多突厥狗,却被他们阴了一手才丢掉了右腿。”
    “好像是这样的。圣父在上,我记得他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遥远的不列颠尼亚来的,还是希伯尼亚(Hibernia)人,叫邓加尔·徳·拉波尔……”
    虽然听不清市民的议论纷纷,但看着他们那副热切而不不排斥的神情,邓加尔脸上久违地大笑起来。然后,在快接近城门时,他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松开部下推着轮椅的手,顺着那一小段下坡路,一轮椅撞上了城门。
    “圣母玛利亚啊统帅,您胡闹也该有个限度。”他的老部下,已经擢升为将的尼古拉斯赶忙奔过来,无奈地把他拉回轮椅上。
    “没事,没事。都这样了嘛,这辈子好歹也得尝试一下,至少在见天使或撒旦前,不给自己尘世的短暂一生遗憾不是吗。”
    “您也真的是……”看着这位统帅脸上那副无奈而又蕴含深意的笑容,尼古拉斯等人只得笑着应和他。
    邓加尔的举动虽然引得君堡市民一阵惊呼,但很快凯撒的现身压过了统帅这番举动造成的喧闹。
    此时的凯撒曼努埃尔·加夫拉斯迎着正午的阳光,终于骑着雪白战马,在菲拉卡军团与亲兵侍卫的侍从下,披着紫黑色披风与战甲,缓缓进城。他那副依旧英俊的面孔比起当年成熟了许多,可那嘴角扬起的笑容依旧意气风发得像年轻时一样。凯撒身边的专制国的内阁成员,首相查士丁尼·赛里斯努斯、侍卫长巴达尔斯·加夫拉斯与陆军统帅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图哈罗夫斯基也身穿战甲,随同在他们的君王身边。
    就在凯撒即将进城时,他们停下了脚步。随后,他的侍卫长巴达尔斯率人把一面又一面旗帜扔到城下:奥斯曼海陆军的军旗、奥斯曼苏丹的红底新月旗、坎达尔的白底红六芒星旗、各突厥部族的旗帜。然后,就是他们在战争中抓获的各族俘虏,突厥人、鞑靼人、斯拉夫人甚至有拉丁人……
    这就是凯旋式,令罗马人无比怀念的凯旋。
    曾经,罗马皇帝们得胜归来后,无数战利品与象征物都会在摆在城门前示众展示,昭示帝国的胜利与荣光。可不知道多久了,是两百五十多年?两百多年?一百五十多年?抑或是一百多年?原本那充斥着荣耀的凯旋式已经快成为了历史,直到今日——
    “万岁!”
    不知道人群中,是何人先振臂高呼。但很快,不到半分钟,几乎所有在场的君士坦丁堡市民们都哽咽着举臂高呼,
    “万岁!凯撒万岁!罗马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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