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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翎正在点沉香,小言最爱这香,他回来了就要赶紧用上。“外头冷不冷?这雨恐怕还要下好几天。这回好了,城外的收成必定有救,百姓的日子也会好……小言?小言?”
钟言将掌心里的纸鹤一捏:“啊?你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累着了?”秦翎想要抱他,但碍于还有元墨小翠,便只是含蓄地碰了碰他的脸。
钟言被这样一碰倒像是清醒了,立马抓住他的手说:“你过来,我有要事!”
元墨和小翠原本还端着热水等着给少奶奶用,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少奶奶拉着大少爷上床了,还将床帐急急拉满,这幅迫不及待的样子果然是小别胜新婚啊。两人虽然年龄小,但伺候这么久了也知道这是主子的房内事,赶紧退了出来还顺手将门关上。
“你傻笑什么呢?”出来之后小翠拍了下元墨的脑袋。
“嘿嘿,高兴。”元墨是替大少爷高兴,“我伺候少爷这么些年终于能放心了,去年我还担心少奶奶把少爷气死呢。这会儿看他们这样好,少奶奶要真是个女儿家,估计这时候也会添丁。”
“瞎说,你没看出来啊?”小翠比元墨看得细,“咱们少爷……根本不喜欢女儿家,他就喜欢少奶奶这种……男妻。”
“没错没错,只要少爷喜欢其实都一样,我现在啊,就盼着赶快把小主子接回来,往后这院里就热闹了。小主子那么小,我可以背着他玩儿,教他爬树捉虫子!”元墨已经提前笑上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
小翠则更加忧心了:“那咱俩往后可要擦亮眼睛,想害少爷和少奶奶的人多,害小主子的人就更多了。唉,真难啊。”
“是啊,真难。”元墨少年老成地叹了一口气,只盼着平安的日子快快到来。
床帐里人影浮动,金铃作响,钟言脱了中衣晾着肚子,枕头已经丢在一旁。秦翎心疼地给他上着药膏,从前是自己躺着不能动,小言用手指头为自己清创、上药,如今自己也体会了一把心酸。
“别动,都是疹子,你可千万别挠了。”秦翎将祛疹子的绿色药膏涂平,拿着小扇子为他轻轻扇风缓解苦楚。平坦的小腹上起了一整片的红疙瘩,有湿疹也有痱子,混在一起大大小小,又刺痛又刺痒。
钟言苦不堪言,今年闷热,他一天五六个时辰都要穿着假肚子,出了汗全部闷在身上故而深受困扰。“嘶……这药膏有点凉。”
“这药膏还是你亲自写了药方让元墨去抓的呢,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秦翎怕他乱抓还抓住了他的手,“抓破会更难受,你要是真的想解气就抓我吧,我不怕。”
“无碍,也就忍这几天了,明日就不用再穿枕头到处走动。”钟言躺了下去,想着怎么和他说明日生产的事,“对了,方才我在外头碰到了我家兄的传信,明日他就回来了,让咱们准备好。”
“啊?”秦翎顿时坐直,消息太过突然他一时怔住,“准备什么啊?”
钟言指了
指肚子:“生孩子啊。”
“生、生孩子?”秦翎急得磕巴几句,“怎么生?”
钟言又捂着肚子笑起来:“我怎么知道怎么生,我又没生过……”他单手将秦翎拽了过来,冰凉却有力的手腕虚虚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腕口一阵药香,“傻子,明日等他来吧,咱们见机行事。”
秦翎却已经紧张发汗,他没有小言那么强的镇定力,头一回经历这样的大事甚是无措:“那需要准备什么?产婆……产婆怎么找?”
“这个啊,等我想想吧。”钟言神神秘秘地一笑,像一只满身是刺的小刺猬摊开了柔软的肚子,袒露了脆弱,让秦翎用那把漂亮的玉骨扇给他扇风,缓解肌肤上的难受。
等到天再次亮起,雨还没停。
半年的雨像是要一股儿脑地下来,秦家的湖面再一次撑起漂亮的水纹,在雨滴落下时涟漪片片。只是今年没有来得及放小鱼苗,也没有养荷花莲藕,可单单只是湖水就让人心旷神怡了。
钟言最后一次大着肚子去了院里,头一个就是先看看贡品吃得怎么样了。如今这只白仙是打定主意不吃其他只是甜食,鸟蛋和虫子一口没动,糖饼和雪花糖一口没剩,盘子里一点糖渣都没剩下。不同的是,今日的盘子旁边多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钟言立马将它拿起来,闻了闻,等童花过来的时候让童花尝尝。
童花刚睡醒就出来浇花,这会儿眼皮还耷拉着。瞧见这东西立马双眼瞪圆,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小口。
“是灵芝,上二百年的灵芝。”童花笑眯眯地咽了下去,神农全部都是胎里素,不吃酒肉只吃草木,“这个少奶奶要收好。”
“我听说灵芝有大用,可是上二百年的灵芝不能轻易用,因为补性太冲,平常人尝了会将人补过头。”钟言果然没猜错,白仙又给药了。
童花意犹未尽地点点头:“是,您懂药性,这东西可不能轻易用。百年灵芝、千年人参,这些用不好不仅不是药,反而是催命符了。几年、十几年的灵芝还能给人补一补,这样的大药……都是续命用的。我方才吃那一小口,我自然不会有事,换做旁人,不一会儿就要鼻血不止,血气上涌,心脉过强而直接昏厥。如果给本身体虚的人吃了,不出半个时辰必定咽气。”
“是啊,这东西不是寻常药,它给我这个干什么?”钟言看了看掌心的药材。
童花往屋里看了看:“恐怕是……恐怕是白仙觉出院里有人重病,才赏了药。”
原来是这样,钟言算是明白了。白仙已经知道这院里有个将死之人,但是它不知道自己为秦翎续命,所以在它察觉来看,秦翎是一个随时都要咽气的重病身躯。它给自己这个就是给秦翎吊着一口气的,弥留之际服下此物便能吊命几日,等药性一散,人就走了。只不过有自己在,这东西用不上。
“这个给你吃吧。”钟言转手将灵芝根给了童花,“今晚我多做些甜食,谢这位小仙赏药之恩。”
“真的给我吗?”童花小心翼翼地拿。
“真给你,你们神农就是要吃点儿好的才行,给那颗草木心积攒些天地灵气。不过……”钟言话锋一转,“我可不是让你白吃的啊。”
童花刚要往嘴里塞,又一下子停住了。“要银子吗?这一块儿足够上万两了,我吃不起。”
“不要银子,我要你帮我和白仙套套近乎。”钟言看他可爱,两只手一起揉起了他的脸蛋,“我总觉着它来得古怪,而且它成仙不久,药却非凡。你帮我问问它,看看它是怎么来的。”
“哦,这个可以……小的一定办好,多谢大少奶奶。”童花长吁了一口气,将带着泥土的灵芝根往嘴里塞去,别人尝着苦涩又难以下咽的东西他像品尝着美味的点心。
秋谷和冬华今日在厨房忙,备好了早饭的材料。两人给钟言打下手,看着少奶奶用面粉混合熟的猪油来和面,然后再用清水加面粉和匀,包住了混了小葱碎末的油面,捏成了带有花纹的小包子。
这一定是要做葱油饼了,果不其然,她们的大少奶奶虽然身子不便但动手极快,取白糖和猪板油切成了细丁,又放了芝麻。在她们转身去准备白粥的功夫里少奶奶就把葱油饼炸好了,一圈一圈的酥皮干脆,飘着小葱花的香味儿。
“少爷这个胃口可真是好福气,我看啊,少爷以后再也不吃外人做的吃食了。”秋谷昂着小圆脸在灶台旁边闻闻,“好香啊,往后我也学着做。”
“他可不是好福气,从前吃东西都得求着他,难伺候。”钟言还准备捏小饺子,忽然一只白色的纸鹤在窗边飞过,他连忙放下活儿跑出去找,打开掌心,那只纸鹤就老老实实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打开之后还是两个字:[午后]。
师兄午后就能过来了?那自己现在要怎么办?是先让秦翎吃饭还是先假装要生了啊?钟言急得团团转圈,咬牙一想,还是吃饭重要,于是连忙催促丫鬟们将早饭给端过去,不能让秦翎饿着肚子。
秦翎刚把脸擦干净,葱油饼就拿过来了。他也没来得及问,小言已经挽上袖口,一口白粥一口饼地塞他吃。
“怎么这么惊慌?”秦翎含糊着问。
“快吃,你吃完我就要生了。”钟言小声地回答。
“咳咳……”这一句话直接让秦翎呛住,喝了好几口茶水才咽下去。怎么突然间就要生了?这该怎么生?秦翎跟着他一起着急,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密谋着如何生,这顿饭也吃得战战兢兢。
等到快到午后,小雨还淅沥沥地下着,秦家的家仆们各自有所忙碌,只听东回廊那边有个小丫头在喊。
“不得了了!来人呐!”小翠打着红油伞,扯着小嗓门开喊,“大少奶奶摔了一下,这会儿肚子疼,恐怕是要生了!”
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刚消停没几天的秦家再次掀得人仰马翻,二少奶奶那边孩子没了,大少奶奶这边又要生了,而且算来算去还不是足月。大家手忙脚乱起来,忙着去喊人,忙着派人出去找产婆,还有的赶紧去通报老爷和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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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着被子,肚子上面因为塞了枕头而高高隆起,两只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秦翎坐在床边抓着他的手:“外头还没人过来,一会儿你可要喊了。”
“我喊什么啊?”钟言坐了起来。
“你躺下。”秦翎又把他按下去,“这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喊痛吧,或者像我生病时的模样,因为疼痛而难以忍受,所以说出一些灰心的话语?”
钟言满脑子都是浆糊,终于轮到他想不明白了。“那好,不过你过一会儿是不是要到外面去了?”
“话是这样说的,这也是风俗,夫君不能进入产房,最好在外头坐等。”秦翎给他擦了擦汗水,“不过我想一会儿通融通融,就在屋子里头陪你。”
“你可别,你还是出去吧!”钟言捂着肚子笑出来,两条腿乱蹬,“我怕一会儿我好不容易开始喊了,转脸一瞧见你就想笑。”
秦翎原本绷着面孔,听完竟然也笑了,两人原本紧张兮兮结果又变成了这种局面,当真是谁也没法严肃起来。“你别笑了……原本我就已经没法子了,见到你就想笑,这会儿可不是平时,万万不能露馅儿。”
“好好好,我绷住。”钟言用被子蒙住面孔,在被子里头笑得肩膀发抖。
他们在屋里笑,屋外头可笑不出来。春枝和夏露在烧水,开水一盆一盆烧好等着用,秋谷和冬华在院里烧香,用红绸缎栓好一双筷子放在吉位,取“快生”之意。元墨站在门槛儿外头既不敢进去又不敢吭声,一会儿产婆来了该如何办啊?根本没法瞒着。
产婆只要看一眼就会知道大少奶奶根本没有身孕,况且孩子从何而来呢?
元墨抱着大公鸡满地乱走,只能到白仙的贡品前头作揖,希望大仙能使使法术。
小翠这边则在大院门口等待,徐莲已经派人去找产婆了。按理说,大户人家的少奶奶有了身孕,最后两个月就早早将产婆请入家中居住,时时刻刻预备着了。可大少奶奶不受重视,秦家不管,偏偏他是男的,他自己也不在意,所以临盆在即都没人来。
两炷香转瞬即逝,小翠有点儿着急了,倒不是担心主子那边有危险,毕竟根本没孩子可生,而是她发觉了一件大事。
徐莲派出去的人根本没回来,绝对用不了这样久的。是不是有人想要暗害大少奶奶“生不出来”,一尸两命?
能这样做的恐怕只有柳家了……正当小翠乱想之际,好几个产婆模样的人跑了过来,小翠刚要开口询问,跑在最前头的那个忽然冷静地说:“你们少奶奶今日必得贵子。”
小翠心里震动,突然间产生了莫名的想法:“您是……”
“你们少奶奶找的人。”产婆点了点头。
“快请!”小翠立马做出手势,将身后的人通通带了进来。
秦翎的院子平时很少有人来,今日最为热闹,秦守业虽然不过来但还是派了朱禹来,已经站定在院门口了。何清涟过来了一趟,吩咐每过一炷香就回
()去通报,
秦烁和秦泠是男子不能掺和这里头的事,
但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柳筎已经来了。
站在院外已经能听到屋里的惨叫声,柳筎悄悄地叫童花过来,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摔了一跤?”
童花摇摇头:“我当时没看着,我在挖土。”
“你既然跟了这边就该精明些,小心自己也被人害了。”柳筎有她自己的打算,“院里没进去什么陌生人吧?”
童花再摇了摇头,但猜出了她的想法。她一定以为大少奶奶是被人推了,推的人就是柳家派来的。
“今天院里没人进来,我就在院门口挖土,有人进来我头一个知道。”童花瞧她脸色也不好,“您身子虚弱,先回去吧,明日我找几种药材给您配个方子,好好调理。”
不等柳筎回答,小翠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进去了,从装扮看全部都是产婆。柳筎见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昨夜曹良又来找她了,说断断不会让钟言平安生产。这会儿产婆来了,应该不会再出状况。
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响彻院落,柳筎的眉心拧成疙瘩,真不知道为男人生孩子有什么好,要受这样大的罪呢。
屋里,钟言笑得满脸通红,每次惨叫后都要笑好久。秦翎本来想要劝他,但奈何自己根本没有忍笑的能耐,也跟着他笑。两人现在只盼望产婆快来,好让他们解脱。终于,小翠带着产婆进来了,打眼一瞧就有八个人。
“这样多?”钟言依次看了看她们的脸,随后指着一个说,“陈竹白,你装什么!我肚子里的枕头都要掉出来了!”
“你这产妇也装得太不像了……”陈竹白摇了摇头,一下子揭开了面具。秦翎立马不敢笑了,起身恭敬地说:“原来是家兄。”说完,秦翎给小翠使了个眼神,小翠伶俐地出去等待,秦翎再次看向陈竹白:“小言的身份我已经都知道了,假孕实属无奈,还请家兄帮忙一把。”
“你们两个啊……”陈竹白瞪了他们两眼,“都这么大了,两个人一起没有正形,将来如何做人爹娘?”
“孩子呢?”钟言在他手里找了找,都没有。
“到了时候我自然把孩子给你,这会儿孩子一出来就要哭了,哪有生这么快的。”陈竹白坐到床边,又对秦翎说,“你出去等着吧,在院里坐一坐,这段日子辛苦你照顾小言,今日我圆了你们的美梦。”
“多谢。”秦翎拱手一拜,“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你让丫鬟们往里头端开水吧,一定要热热的。”陈竹白吩咐。秦翎便退了出去,吩咐春枝可以往里头送水了,丫鬟们急得直冒眼泪,可是进不去产房,端进去的开水都被产婆接手,再由她们捧进屋里。
屋里,陈竹白操纵一个阴兵变成的产婆接开水盆,其余的全部化作食盒。钟言躺在床上拼了命地塞吃的,两腮撑得鼓鼓,像几百年没吃饭。
“师兄你这回去哪儿了?怎么这样久?”钟言边吃边问。
“南边战火吃紧,我去了一趟,昨儿刚回来。”陈竹白和他躺在一起,疲惫
地笑了笑,“你别光顾得吃,快喊。”
“哦。”钟言咽下一大口,扯着脖子喊开了,“啊!”
他这一喊,坐在门口等待的秦翎就想笑,但必须忍住,眼前还这样多的人呢。元墨和小翠站在他后头,丫鬟们焦急地等着听里头的动静,院外是柳筎和朱禹,还有何清涟和秦泠派过来的人。
陈竹白一边喂他吃饭一边看他肚子上的湿疹:“你和他说实话了?”
钟言见缝插针地惨叫两声,然后说:“说了,他说他就喜欢男妻,往后也可以少去生儿育女的苦楚。他还说我虽然骗他但也是好心。”
“他倒是挺会说,哄得你这样开心。”陈竹白很是羡慕,“慢点儿吃,一共七个食盒够你吃呢。对了,我刚刚一进院就察觉出来了,院里有马仙?”
“啊!好痛!生孩子好痛!”钟言先惨叫,然后低声说,“是白仙,刺猬,但成仙时候不久。现在我这院里可什么都有了,还有神农呢。”
“让你别管秦家的事,结果越管越深吧。”陈竹白给他拿来血酒,“院里的风水也改了?”
钟言一口气喝了半壶:“改了,这院里胎神都走了,真是凄惨。师兄,你见多识广,我想问问你一个疑难杂症,你可听说过男子无精?”
“为何这样问?”陈竹白一个激灵,“莫非秦翎他……”
“不不不,不是他。”钟言赶紧解释,“是秦烁。秦翎他虽然体弱……但……”
说着说着,钟言还脸红了,陈竹白见他这样就使劲儿捏了一把他的脸:“我还不能说他了?秦烁这病又是怎么得的?”
“这是秦烁房里人告诉我的,他是……一滴都没有。”钟言没见过的事情只好求助师兄,“怎么会这样?”
“一滴都没有?这病不对啊,没见过。”没想到连陈竹白都摇头了,思索过后说,“这会儿你还有心思想别人的事?还不快叫?”
钟言苦兮兮地被捏了两下,立马惨叫起来。“啊!好痛!谁爱生就谁去生吧!”
惨叫声让别人听着揪心,怎么听都凄惨万分,唯独不揪心的就是秦翎,但也要装作一副痛苦深沉的模样在门口正坐。就这样叫了半个时辰,秦翎有些坐不住了:“怎么这样久?需要叫这样久吗?”
“不应该吧,少奶奶又不是真生孩子。”元墨顺口就接着说了,“唉,女子真是辛苦,光是听听就觉着好难受。还好少奶奶是男儿身……”
“咳咳!”小翠连忙咳嗽制止,但是这话已经泼出去了。只见他们主子的脸慢慢地转了过来,一副震惊万分的表情看着他们。
“你怎么知道小言不是女子?”秦翎说话的功夫屋里又叫了两次。
元墨咬住舌头,马上将嘴巴捂住,完蛋了,要是让少爷知道自己是最先知道少奶奶秘密的人,会不会就要被赶出秦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