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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秋坐在自己的屋子。牛之主人因为牛之丢失,本来想要少秋赔,却在众人之劝说下,最终还是饶过了少秋,不计较了。
天气已然是非常之炎热了,屋子门前,那些柚子树上,因为缺少水分,一些个叶子,瞬时之间,颇枯萎了不少,风轻轻一吹,竟然告别了这个世界,就此离去了。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荒村的人们,尚且不住地在大山上忙碌,为着到了秋天,能有个比较不错的收成。
此时不知为何,荒村的人们非常之不待见少秋了,少女见了他,亦是爱理不理。少秋一时之间,还真是感觉到非常之苦闷,不知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人们,以至于这般对待呢?
就在这天夜里,人们因为天气非常之炎热,不便出门,只好是悄悄地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深深地藏在地洞之中,断无出来见人之道理。如此寂静的夜里,人们瞬时之间,便听见有人不断地说着什么,在此蛮夷荒芜之地,毒蛇、蝎子居住的地方,鬼怪出没,野兽横行,白天黑云,深夜幽灵。
每当此时,当夜色沉静下来之时,荒村的人们往往听见有人说话,声音低沉而沧桑,有人说是神。在如此夜里,听到神在说话,人们一时之间,还真的不能不听,否则的话,一旦得罪神灵,后果直是不堪。
“少秋是个傻子。”神的话不住地在天空飘荡,闻到之人,莫不谨记在心,时刻留意,断不敢轻慢。
……
天气还真是非常之热呀,到了这个时候,人们纷纷藏在自己的屋子,不想出来,也不敢出来,因为出了自己的屋子的人们,有些就此不再回来了。天上的云瞬时之间,竟然是燃了起来了,大地一片之火,不少死气沉沉的大山上,树木丛杂之处,大风吹过的地方,不知为何,大火烧了起来,直是烧了三天三夜了,尚且还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
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少秋也是呆在自己的屋子,因为小河已然是干涸了,不少鱼儿,到了夜里,不再如平日那样唱着苍凉的歌,却是不断地哭泣。因为家园已然是毁了。
本来天气炎热,一般之人,想早早睡去,那也是不可能,可是少秋不然,到了这天夜里,瞬时之间,便已然是呼呼大睡,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均不知晓。破败的屋子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有几件破的衣服,以及几本医书而已。
在这天夜里,牛之主人突然出现,本来说好了的,不再追究,但是小人为人,完全不遵守诺言,说出去的话,就如放屁似的,根本就不算数。不然的话,牛之主人也不会突然造访,本来想图谋些钱财,左右瞧了瞧,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几本破书算不了什么。
正打算离去之时,发现少秋的几件夏天的衣服尚且不错,趁着少秋熟睡,悄悄地顺走了,贪得无厌之人,竟然是一件也没有留下。牛之主人顺走了这些东西,当然也并没有过意不去,因为自己的牛之走失,全然是拜此人所赐,此时不要说顺几件衣服了,纵使是弄死了个人,那也是不算什么。
到了第二天,天色大亮了,太阳一度晒了屁股,荒村的人们已然是从大山上回来了,纷纷坐在自己的屋子门前,讨论着神昨天夜里说的话语。
“少秋是个傻子。”有人如此说道。
“少秋是个傻子。”有人如此附和着。
一时之间,荒村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少秋是个傻子了,那些少女们,平日看在少秋模样尚且端正,为人又非常之可爱,有事没事,也要走过他的屋子门前,有话没话,也要与之说道说道。可是在听了这话之后,瞬时之间,这便不想去与之说话了,不仅不去与之说话,以后呀,可能永远也不会走过他的屋子门前了。
不要说少女了,到了这个时候,就是一些个蚂蚁、蜘蛛之类,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也是不断地摇着头,平日自己必经之地,此时不敢前去,似乎也怕人们说自己是个傻子。
少秋一时之间,深深地陷入了孤独寂寞之中,没有人与其说话,就是那些风吹过他的屋子门前,在离去之时,心情也是非常之复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怕是最无情之人,也当对之起了怜悯之心了。
孤独尚且不算什么,关键是自己的衣服没了,出不了屋门,天气非常之炎热,此时自己屋子里仅有一件棉袍来着,要出去的话,大概也只能是靠它老人家了。可是这天气如此不堪,穿着棉袍出去见人,怕是不好吧?
为此,少秋整天整夜地不敢出去,天天躲在自己的屋子,断无出去之理,否则的话,怕是不妥,届时人们会如何看自己呢?
大山上的庄稼已然是一片荒芜了,再不去弄一下,不去把地里的杂草锄掉了,先别说什么收成不收成,光那样子就足以令人恶心得要死了。届时让人说,自己种出来的庄稼也是傻头傻脑的,却是要如何是好呢?
你看人家种出来的庄稼,沟是沟,垄是垄,整齐划一,非常之体面。可是与之一比较的话,少秋的就不行了,加上多日不去打理,有些长得似乎摸着天了,而有些特么不知为何,可能是害怕着这天气之不堪,竟然是往土里长。
看着少秋种出来的庄稼,纵使是想象力非常贫乏的愚蠢之辈,也是能想得出来,与大街上碰到的那些疯子何其相似来着,甚至比那些最可怕的疯子还要令人觉得不像样子。那些疯子的头发,不知为何,长得特么又长又乱,并且非常之肮脏,闻到了那种气味,不要说人了,就是一些毒蛇、苍蝇之流,也是要不住地作呕来着。
少秋之多日不出屋门,大山上的庄稼瞬时之间,长得真的像那些大街上露宿街道的龌龊愚蠢之人,零乱的头发上面尚且糊满了一些屎、泥巴之类的物事,非常影响一只大狗的心情,本来想去小河边与自己的情侣约会来着,一看到这种东西,当时就没了那份心情了。大狗一度对此疯子,那是非常之愤恨,追着他老人家不断地吠叫,有时尚且趁着人家不注意之时,张天了大口,本来想去咬一下来着,可是蓦然发现不成,口因为张得太大了,受了伤,出了血,无法完成咬人之任务,只好是胡乱吠叫一阵罢了。
疯子之可怕,那是不在话下的。而在一夜风吹过后,少秋种出来的庄稼,瞬时之间,竟然成了疯子的头发似的样子了,长的长,短的短,里面有时甚至可以藏住了一只鬼,到了夜里无人之时,不断地发出阵阵可怕的吟叫之声。
当然,这也是因为少秋之不能出屋门,不然的话,稍作修整,庄稼至不济,亦断不会变成如此德性。那些庄稼,因为没有修剪,顷刻之间,这便把路面封堵住了,正好黑匪路过,此时身上的衣服,因为这些庄稼之攀扯,竟然是弄破了自己刚从吕镇买来的新衣服。
黑匪一时之间,大怒,不管三七二十一,钻进去了,就是一阵乱砍,把其大田里的庄稼搞得更加地不堪,到了夜里,路过的人不小心看到这片庄稼的样子,如鬼如妖的,届时到底会作何感想呢?
要是少秋能出屋门的话,这地里的庄稼也不至于成了个这,此时如此形容,实属无奈,不然的话,谁愿意自己种出来的庄稼无端让人家说三道四,议论不休呢?
天气真是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是因为过于炎热,把王小四活活热死了。少秋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时之间,尚且不太敢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了,加上荒村那个臭女人不时出没自己的屋子门前,坐在那儿胡乱与人说话,这一说话呀,特么就是一整天。
也不知为何,到了夏天了,那个臭女人仍旧穿着一件棉衣,那是件红色的棉衣,非常之肮脏,似乎有大半年没有洗过了,上面不仅有些泥土、草汁之类,似乎还有些神秘的东西存在。不然的话,见了她这个样子,荒村的人们何以不敢劝说一二呢?
少秋因为没有衣服可穿,不便出去,只好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里罢了,可是那个可恶的臭女人,浑身一阵阵的气味,熏得人几乎要骂娘了。不仅是人哪,纵使是一些猪猡、毛虫之类的物事,此时也是不堪忍受,纷纷啼叫不休,似乎在怨怅着此人之不讲卫生。
而那个臭女人,此时不知为何,竟然是趴伏在少秋的破败的窗户边,不断地往里面瞅看,那股可怕的气味,随着一阵风轻轻柔柔地吹进去了,使少秋一度不堪之至,却又不敢道个“不”字。
只好是忍受吧,不然的话,还能如何呢?此时一切的一切,亦只能是寄希望于那个天上不再刮风了,不然的话,这还叫人到底活不活了呢?
可是这天上不仅刮着风,并且这风呀,特么还是正好往少秋那个破败的窗户而来,一时之间,细水长流地不断地往里面灌去,把摆放在里面的一瓶花也熏得不行,往日之芬芳可人,到了此际,尚且不知成了个啥,一闻之下,亦是变得非常之不堪,不复往日之幽香可爱了。
到了夜色渐渐降临荒村,少秋呆在里面,心想这下好了,臭女人可能会离去了,不然的话,这熏得自己,几乎也如同那个臭女人一样了。正这时,黑匪瞬时之间赶到,二话不说,踢开了少秋的那个破败的屋门,而那个臭女人,不请自来,坐在少秋的书桌边,拿着本书看了起来。
少秋本来是不穿什么衣服的,因为衣服让牛的主人偷走了,此时见有人进来了,没有办法,只好是穿起一件棉袍,姑且摭摭羞。外面的人们,见臭女人进了少秋的屋子,这便轻轻地把门关上了,非常之成人之美,似乎想少秋与那个臭女人发生点故事。
作为读书之人,那是非常之爱洁净的,此时与这么个不堪的女人共处一室,一旦让人知道,传扬出去,会颜面扫地,甚至没法立足荒村。天气非常之闷热,就是不穿衣服,光着膀子,那也是非常之热,汗水不断地流下,打湿了那件宽大的棉袍,使少秋一时之间,真的非常之恨此臭女人之进了自己的屋子,本来想与之说道说道,可是不知为何,自己瞬时之间已然是忘记了一些平日该说的话,竟然是变得拙嘴笨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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