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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伯挑着一担凉薯行走在荒村小路上了,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一担石头来着,到了他的眼里,瞬时之间,竟然成了漂亮的凉薯。本来想去吕镇把这些“凉薯”卖掉来着,将来好为小花置办些嫁妆,否则进了人家的屋门,因为嫁妆不多,或者不好,人家看不起,却要如何是好?
也是奇了怪了,在这些路边看到的那些石头,在花伯的眼里,纷纷变成了“凉薯”,此时忙着去捡拾,不久之后,这挑在肩上的担子变得非常之沉重,一度到了挑之不动,甚至一看到这些“凉薯”就要哭的程度。
“我的那个娘呀,”花伯看着这么一大担“凉薯”,此时不禁喊起了娘来了,“这可要如何是好啊。”
因为担子挑得太多了,花伯的扁担承受不住这份压力,瞬时之间,断了,甚至变成了齑粉,使花伯再也不能挑这些石头变成的“凉薯”了。
没有办法,一时之间,花伯只好是无奈地坐在自己的“凉薯”边,而这天上不断地落起雨来了,此时想不要了这些东西,过于沉重,若是离家不远尚且还好说,可是此地与自己的屋子之距离,少说也得有百十来里地吧。不要说人了,纵使是一头牛,把这些石头扛进自己的屋子,那也是非常之吃力,甚至有可能因为过于劳累而休克窒息。
挑了一阵子,实在是不行了,花伯放下担子,无奈之下,只好是坐在路边休息,看着东去的小河,而这河水之中,不知为何,似乎有个声音在低沉地吟唱着诗。并且这天气一时之间,也是变得无比炎热,加上挑了这么沉重的石头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到了此时,不去洗个澡,怕是不成。
况且此时在小河里似乎还漂着一条臭鱼,虽然是非常之臭来着,却是大得出奇,如此一臭鱼,若能捡回去晒干了,炒的时候多放些辣椒之类的调味品,应该是非常不错的。花伯一时之间,不顾这么多了,跳进了小河,瞬时之间,便游到了那条臭鱼边,可是这死鱼到了此时,不知为何,也许是花伯真的是过于背时,那怕是碰到一条臭鱼,到了自己的眼里,竟然是游动起来了,泼刺一声,钻进了河水深处,已然是不见了。
“妈的,”花伯如此喃喃自语着,“明明是条死鱼,可是老子只是轻轻一摸,为何就活了,不见了呢?”
花伯非常之不甘心,往常自己捉鱼,那怕是条活的,那也是捉得住的,一旦捉住了,那是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的。可是今日不知为何,竟然是捉不住一条烂了的死鱼,这话要是传扬出去,让人知道了,那还不得笑掉大牙来着?
花伯不甘心,此时钻进了河水之中,借着月色,还真是看到了一条非常大的活鱼,而这条活鱼也不知是怎么了,似乎是有了病,不住地在河面上打转,晕头转向的,好像不愿意再活在河水之中,却是要往天上去了。花伯追之而去,却在此时,又非常之担心自己的担子,一旦有何歹人,想谋害自己的行货,偷走了自己的“凉薯”,却要如何是好?
本来不想去追那条有些找不着北的大鱼了,还是自己的“凉薯”要紧,这便不去追了,瞬时之间,回到了自己的担子边,因为借着淡淡的月色,看到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徘徊着,鬼鬼祟祟的样子非常之可疑,有如想打自己的“凉薯”的主意。
正准备往回游去之际,那大鱼又在自己的面前跳了一下,似乎伸手就能抓住,有了这么大一条鱼,花伯改变了主意,此时“凉薯”当然是不在话下了。这便朝着大鱼全力游去。
可是到了此时,不知为何,花伯感觉到浑身上下极度无力,腿一时之间也开始抽搐,大事不好,可能会死在这片水域。不仅如此,到了此时,花伯非常之想睡觉来着,这时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河水就是自己的床了,想好好地睡一会儿。
毕竟挑了半天石头,到了此时,说不困顿,那是骗人的。加上无力往岸边游去,一时之间,觉得无论如何得好好呆在这河水之中休息一下,此时不闭上了眼睛,不在这片河水之中做个梦,这无论如何是不行的。
花伯渐渐沉进了河水之中了,而在这河水下面,石头混杂之处,瞬时之间,出现一座小小的庙宇似的屋子,并且这屋子不知为何,虽然是非常之小,可是与自己的屋子长得那可是非常之像,简直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花伯沉进了河水之中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忘记今天是个什么日子,那可是七月半呀,到了这个时候,百鬼出没,河水之中,更是有水鬼拖脚之事发生。可是自己为何就沉进了这片水域,甚至不想回去了呢?
一时之间,在一片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之中,花伯徘徊在自己的屋子门前,本来觉得大门非常之小,进去的话,如果不怕碰掉一层皮,也并不是不行,可是这么小的屋子,一旦进去了,万一出不来,或是卡在大门边,却要如何是好呢?
“我有没有搞错?”花伯把头钻进了自己的屋门之时,这么想了想,“这真的是自己的屋子?”
花伯实际上是沉没于河水之中,也不知为何,可能是为人过于不地道,不然的话,到了此时,为何在这河水下面看到了一座房子,并且这房子与自己新修的屋子十分之相似呢?花伯本来想进去休息一下了,这便不住地喊着花婶,要花婶去把不远处那担“凉薯”挑进屋子来,不然的话,摆放在旷野无人之处,不光大雨要淋,贼人也要算计。
也不知为何,在水底下那个小小的有如土地庙似的屋子里,花伯此时轻轻地喊了一声,花婶这便出来了,与自己家里的那个花婶也是差不多,可是觉得有些小了一些,也瘦了不少,一时之间,使花伯不太相信,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女人?
花伯还算是有些头脑清醒,觉得此地似乎有些诡异,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还是得回去吧。却在这个时候,发现这屋子里到处是金子,更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些玉石、玛瑙,一时之间,对岸上的“凉薯”不再有任何留恋,宁愿死了,也要与这些宝贝呆在一起,而不再想去守着那些卖不出去的“凉薯”了。
进去了之后,花伯发现这屋子不知为何,虽然是在水下面,里面却是一丁点儿水也没有。并且这个地方,与自己新修的那个屋子,那可是一模一样的呀,装修豪华,并且墙壁上镶嵌着不少金玉之器,堂屋炉子上正煨着一个牛头,不断地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出来。
花伯一时之间,因为外面的河水似乎会钻进来,怕弄湿了这些东西,这便关上了屋门,这是扇红色的巨大的屋门,并且这门特么还是一银子做的,非常之贵重。此时轻轻地掩上了屋门,独自坐在这窗明几净的屋子里,心里非常之受用,高兴之余,想找个人说话,这便不断地呼喊着花婶的名字。
可是喊了一阵子,根本就没有人,此时走了几步,至一偏室之中,发现有一个小小的纸人,站在一片幽黑之中,脸上带着笑容,可不是自己的女人来着?花伯凑上前去,在自己的女人的脸上亲了一下,多日不见,此时情况危急之中,无端看到了自己的女人,还真是份外高兴来着哈。
花伯本来想就此呆在这座小型宫殿之中了此残生算了,却在不经意之间,惦记起了自己的那些“凉薯”,此时不去将之运进了自己的屋子,这怕是不成。本来在心里极其忧虑担子之沉重,怕是挑不进自己的屋子,没成想自己的屋子就在这个地方,一时之间,还真是非常之高兴。
这便出了屋门,可是出去了之后,发现这屋子外面是一片大水,浑浊不堪,尚且看得到鱼儿出没,花伯动作非常之快,这不,搞到了一条从自己身边游过的鱼儿,正好身边有根柳枝,将柳枝下面打了个结,再把柳枝穿过鱼鳃,一时拎在手里,准备着离去。
“妈的,原来是座庙,”花伯看了看自己的小小的屋子,如此说道,“幸好出来了,不然的话,可能就完蛋了。”
可是到了这时,花伯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可能是遗失在那座小庙之中,这便想进去拿回来,却在此时,一阵波浪过后,小庙瞬时之间不见了踪影。花伯只好是浮出了水面,一看外面,月色如水,水天相接之际,赫然看到了自己的那个担子仍旧摆放在河岸边,正等着自己去把它挑回去哩。
好不容易游到了河岸边,花伯已然是动弹不得,浑身上下,更是不断地颤抖着,再这么在河水之中呆下去,保不定就会出大事了。本来想在河边休息一阵子,却担心着自己的“凉薯”来着,怕万一有贼偷了去,却要如何是好,自己一家人以后难道去喝西北风?
爬到了自己的担子边,花伯一时之间,甚至不敢把眼睛睁开,就怕承受不起人生之过于沉重的打击,万一有人偷去了自己的“凉薯”,只留下个空空的箩筐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届时将要如何是好呢?花伯此时趴伏在自己的担子边,久久不敢睁开眼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看不到了自己的“凉薯”,那么他这一生似乎就随着“凉薯”之被盗而完了。
且说张三这天也是夜行,走着走着,忽然之间,看到花伯闭着眼睛趴伏在自己的担子边,一时之间,非常之生气来着。因为不知为何,花伯曾经啐过自己,那天自己不经意之间路过他的屋子门前,而花伯在看到了张三之后,这便无端在人家的脸上吐了口痰。
若是一般的痰尚且不算什么,可是这口痰,特么非常之肮脏,吐在张三的脸上了,一时之间,擦也擦不去,抹也抹不掉。张三只好是任那口浓痰留在自己的脸上,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约会自己的女友去了。女友发现张三之不讲卫生,不然的话,脸上不可能会有痰水,便在呕吐了一阵子之后,提出了分手,跟着另外一个与张三有仇的男人走了。
张三此次之进吕镇,不过就是寻找那个男人,找了一天,见天色夜了,仍旧不死心,非要找到那个与他有仇的男人不可。可是最后还是打住了,因为根本就找不到,见天色夜了,又是中元节,闹鬼得厉害,本来想住店算了,可是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情,也没打算活在人世了。
不然的话,张三也不会在中元节的夜里独自行走在这荒凉的小路上了。他根本就想借鬼的手结束自己的人生。
走了不久,便碰到了花伯,此时见他闭着眼睛,一时想起他吐在自己脸上的那口痰,一切的一切均是拜他所赐,这便不住地扇着花伯的耳光。
“谁打我?”花伯虽然是挨了打,却不敢睁开眼睛,怕万一看不到了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凉薯”,届时可能心理承受不住这天大的打击,一旦崩溃,这便不好了。
张三不断地扇着花伯的耳光,不出一口气的话,那也是不行的。若非此人,自己何至于孤身一人在此荒野,此时甚至都不想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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