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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元跑下了碧霄崖。
他知道学宫肯定没出事,否则自己早就靠着隐士天赋预感到了,这还是为了把宁宝甩开。
宁宝...的事。
太复杂了。
他根本没想过宁宝会来找到他。
此时再见,除了欣喜,更多的是想逃离...
来到学宫前。
心底盘算好了说辞,正要进去,忽的愣了一下。
他神色动了动,加快速度来到学宫大殿门前。
殿门紧锁。
夏元运气喊:“师父!”
没人回应。
夏元运起身法,翻墙而过,然后速度很快地再翻一道墙,入了内殿,内殿还是锁着门,灯笼在墙外的屋檐下依然闪亮着,而内里的长彤柱阴影里,靠着一个个穿着学宫制服的稻草人。
夏元愕然,他熟练地来到侧边的灶房,看了看灶下的柴火,被水浇灭了,完全没有办法通过余温来测算离开时间。
老祝办事儿这点儿规矩还是懂的,追踪反追踪的常识都是门儿精,老江湖了,保不准你再看下去,还会被误导。
“这大雪天,师父师娘他们会去哪儿?”
夏元沉吟了一会,决定顺着下山的道去寻找一下,就算找不到,也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出门。
全力运起身法,往山下掠去。
他知道不会遇到袭击,所以速度全开。
另一边在天亮前下山的无心学宫等人,可谓是悄悄摸摸,既担心着袭击,又担心着动静太大引来注意,又是人员众多,自然没有他跑得快。
大概一个半时辰后。
夏元终于看到了自家师弟们的身影。
而无心学宫的弟子显然也看到了夏元。
这么一看,弟子们非但没停下,竟都是跑的更快了,还有几个想停下来喊大师兄,又被其他人拖着走。
夏元一头雾水,简直莫名其妙。
师弟们这是怎么了?
为啥看到自己,像是看到了鬼似的?
夏元加快速度,远远喊着:“是我啊!”
就在这时,祝镇岳直接绕后,来到了队尾。
他气如沉渊,手握长剑,戒备地站在雪道上,拦住了对面徒儿的去路。
夏元看他这严肃的样子,忍不住问:“师父,怎么了?”
祝镇岳神色复杂,看了他半晌,忽地问:“元儿,你不是在闭关么,为何下了碧霄崖?”
夏元:“我看到有魔徒在后山出现,所以才急忙赶过来...”
祝镇岳也不废话,更不试探,开门见山直接道:“元儿,你我名为师徒,情同父子,你老老实实的和我说,你...究竟有没有和魔宗勾结??”
夏元愣了下,直接道:“没有。”
祝镇岳轻叹一口气,娓娓道来:“我接到其他学宫的飞鹰传信,知道海魔宗入侵。
而就在昨晚我定下凌晨下山的策略,让你二师弟冒着生命危险连夜去找你,想让你下山和我们一起逃,但你二师弟却发现你根本不在碧霄崖上。
他继续往后山寻了过去,结果看到你和魔宗的人在一起,元儿,你...你还要骗为师么?”
夏元:...
他心底无语,这什么狗血情况啊?!
祝镇岳看到他沉默不言,心底自然有数了,他倒是没什么怨恨,只是轻声问:“元儿,为什么??魔宗也许许了你好处,但魔宗不可信啊,你若是被要挟了,不要怕,告诉师父,师父帮你担着,顶了天不过一死而已。”
夏元很多事没办法说啊,只能道:“师父,我真没有勾结魔宗。”
祝镇岳沉默片刻,忽的抬眼笑了起来,他笑的有些凄凉:“哦?那你倒是说说,你身后跟来的这一位又是谁?”
夏元一回头,只见远处山道上,一个高冷孤绝的白衣女子,如是凌波踏雪,长袖飘飘,拉出一道又一道残影,很快便到了他身后。
这不是宁宝又是哪个?
夏元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
这不是来添乱吗!
祝镇岳看到这女子的一手轻功,哪里不知道这女子实力高绝。
他也不多说话了,全神贯注地往后退了两步,以退为进,全身气势急速上涌。
他手握剑柄,全身气血震荡,神脉虽然刚成,但天封一品也自然远超过了地锁九重,而显出一股不弱的威压,向着四方弥散过去,笼罩向那女子。
宁宝轻轻哼了一声。
祝镇岳的威压就如泥石入大海,顷刻之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一须臾的交锋,胜败就已经判了。
祝镇岳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就好像一个拿着木头剑的孩子......
他彻底愣住了,旋即面如死灰。
实力差距太大太大,根本无法匹敌。
很快,他又有了决断,死死盯着对面熟悉的少年,忽的嘶声道:“夏元!看在我和你师娘待你不薄、一片真心的份上,放过你师妹师弟!你有这般的大人物罩着,他们掀不起浪花,不需要斩草除根!答应我!”
夏元无语,正准备解释。
宁宝抢在他前面开口了,带了几分笑意:“小祝,你觉得我是海魔宗那种小宗门的人么?”
???
祝镇岳满腔悲壮变成了疑惑。
宁宝又问:“小宁呢?”
祝镇岳:???
宁宝:“我是说你夫人。”
祝镇岳:???
他眨了眨眼,忽的觉得面前这女子有些眼熟。
其实不用他去催促,宁晓然已经绕回了,她虽然带着弟子远去,但一直在关心着这里的战局,准备随时给自己夫君提供必要的支援。
此时,她正从雪地石阶上快速而上,很快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看到自家夫君拿剑对着那白衣女子,再看看那白衣女子的模样,忽地脸色剧变,直接上去重重拍了拍祝镇岳的手,急促道:“老祝,快把剑收起来!!干嘛呢?”
祝镇岳:???
宁晓然也不顾他,仰头看着那女子,匆匆上前一步,双手作揖,往下一叩到底。
夏元急忙闪开,不敢承受这一拜。
宁宝却是站在原地不动,坦然受之。
夏元看着师娘不顾严寒,匍匐在雪地,行最崇敬的大礼,额头点地,叩拜不起,口中恭敬地扬声喊了一句:“晓然,见过老祖宗!”
祝镇岳猛地一激灵,他也想起这女人是谁了,脑海里那神话一般的形象终于和面前这倾国倾城的白衣女子对了起来。
想到自己刚刚竟然对她拔剑,祝镇岳忽地冷汗涔涔,他急忙也跑了过去,跪在自己夫人旁边,一同叩拜下去,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白面涨的通红,双鬓汗水不止,汗气直冒。
夏元是惊住了。
他虚眼看了看身旁的宁宝。
宁宝对他眨眨眼。
夏元瞪了她一眼。
什么情况?
老祖宗?
自己“随身宝”怎么忽然变成祖宗辈的了?
师父师娘还对着她磕头行礼?
夏元震惊了。
自己居然曾用一个老祖宗去暖床?
居然曾把一个老祖宗揣在胳膊里,丢在肩膀上,甚至还准备放在手掌心玩弄?
最关键的一点,这还是师娘的老祖宗!
宁宝看到夏元的震惊,狐媚的眼儿笑成了月牙,泪痣更添一抹风骚,小嘴儿一咧,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夏元无语了。
这哪里像老祖宗了?
是啊。
她哪里像老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