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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鸡破晓,阵阵高亢的鸡鸣声自龙门镇的方向传来,谭谈抬头看了看东方那已经发白的天空,再次低头向依旧沉睡在怀中的苍倩看去。
呼吸依然均匀,梦容依旧清甜,一抹欣慰的笑容瞬间挂上了谭谈的嘴角,轻伏在苍倩的青丝间,微微亲吻,亲吻过后,谭谈轻轻将怀中的苍倩平放在了那松软的枯叶上,右掌平伸,一个钱袋瞬间出现在了谭谈的掌心间,将钱袋轻轻放在苍倩的身旁,谭谈再次细细端详着依旧沉睡的苍倩。
雄鸡又啼,仿若催促着光明快些降临,谭谈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向竹林的尽头走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竹林的尽头。
两滴晶莹从苍倩那紧闭的双目中缓缓滑落,轻轻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幽幽的凝视着竹林的尽头,任凭那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
黎明,一道残影自龙门镇的街心划过,径直向北方射去,所过之处只有劲风翻卷和杀意弥漫。
清晨,正午,傍晚,那道残影时而腾空翱翔,时而如电飞驰,片刻不间歇的一路北行。
暮色深沉,前方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传出着小贩的叫卖声和激烈的还价声。
是一处小镇,夜色昏暗,昏暗的夜色中,这一方小镇却依旧喧闹,喧闹的街道上人头攒动,街道两旁的店铺灯火通明,店铺的小二们殷勤的招呼着客人,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闲散缓行或行色匆匆的游客,激烈的还价声或爽朗的谈笑声,演绎着一派升平。
陡然止步,谭谈信步向一家客栈走去。
“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踏进客栈,一小二摸样的少年,匆匆奔到谭谈的面前,欲热情的招呼,冰冷杀意瞬间侵袭,小二那热情的表情顷刻凝固,热情的招呼声更显僵硬。
“一间客房,一斤白酒,二斤牛肉。”
谭谈简单回答,举步越过小二向客栈内走去。
“对不起客官,本店客房已满,已经...”
谭谈闻声不语,信步来到一张靠着楼梯空旷的桌子旁,端坐了下来。
“那就先来一斤白酒,二斤牛肉..”
谭谈抬头凝视着紧跟在身后的小二,淡淡的开口说道。
“嗯..好..好嘞..”
小二那惯性的长音,在谭谈冰冷的目光下再难拉长,生硬的回应一声之后,匆匆转身向后堂奔去。
只消片刻之后,那少年小二手托一盏木盘,盘中端放一壶白酒和一盘牛肉还有一小盘花生米,匆匆来到桌前,将盘中之物尽数摆放在了谭谈面前。
“客官..您慢用..”
小二依旧面含惧色的客套一声之后,逃也似的向后堂走去。
酒是好酒,四溢的酒香不断充斥着谭谈的嗅觉,谭谈不喝酒,但今天他却想喝,或许他认为,只有醉了他才能睡个好觉。
轻持酒壶,谭谈昂首痛饮,烈烈的辛辣不断的刺激着他身体上了每一根神经,眼圈微红,分不清是因为伤痛抑或是酒烈。
“兄台好酒量..”
一道清脆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谭谈闻声缓缓放下了酒壶,抬头向声音的源头看去。
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入了眼帘,一袭锦衣男装下包裹着一位翩翩少年,少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高挽的发鬓昭示着他是一个男人,但宽大的男装却无法遮掩住他那纤细的身体。
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那少年的身上传来,浓浓的酒香却无法将其掩埋,谭谈闻声默然,再次轻持酒壶昂首痛饮了起来。
“客座已满,小弟就叨扰兄台了..嘿嘿..”
少年客套一番,不待谭谈应答便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谭谈依旧沉默,独自痛饮香酒,全然没去理会对面那翩翩美少年。
“小二..”
一声朗呼,故作的爽朗却难掩呼声中的娇尖,小二闻声匆匆来到了桌前。
“来几个你们店中的拿手好菜,外加一壶香茶..”
“怎么客官您不喝酒的么?”
“那来那么些废话?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少年秀眉微皱,略显生气的怒声责斥。
“是是是..”
小二微微鞠躬,忙转身向后堂奔去。
浓浓的茶香混杂着烈烈酒香,别有一番怡人风味,不算太大的客桌上满满得摆放着各类菜肴,菜香四溢,少年微笑搓手,手持碗筷毫不客气的品尝了起来。
“兄台别客气,我请你吃的..”
见谭谈依旧独自饮酒,少年忙客套的催促了起来。
谭谈依旧沉默,恍若未闻一般,仍痛饮着烈酒。
“这人真怪,不识好人心就算了,难道还怕本公子毒死你不成?”
谭谈的冷淡终于激怒了少年,少年轻声诅咒,自顾持起碗筷缓缓咀嚼起饭菜来,不再去理会那冰冷如霜的谭谈。
“放开我女儿..放开我女儿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呼声,瞬间遮盖了客栈内那喧闹的人声,随着声音的骤然响起,客栈的门外瞬间热闹了起来。
粗壮的汉子一袭锦衣,汉子年龄约在四十岁左右,腰间悬挂一柄长剑,汉子身后紧跟着三位侍从,两位侍从的手中抬着一个重重的麻袋,麻袋中不知为何物,但四人身后却紧跟着一位老汉,老汉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与另一位侍从推搡着,布满沟壑的脸庞诠释着老汉的年迈,粗糙的麻衣昭示着老汉的贫困,两行老泪在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肆意纵横,浑浊的双目中溢满了未曾来得及流出的泪水和一丝无奈浓浓悲痛。
喧闹的客栈顿时沉寂,众人都各自低头或故作饮酒或故作品菜,无人敢再言语,更无人敢抬头哪怕看上那中年汉子一眼。
少年秀眉再次皱起,那娇俏细腻的脸庞上更是溢满了深深的厌恶,谭谈依旧自顾独饮,身旁发生的一切,他却恍若未觉一般。
汉子径直走到谭谈身后的楼梯间,欲举足向楼上走去,却不知何时那老汉竟挣脱了侍从的阻拦,奔到了汉子的身旁,并用他那不算有力的双臂,死死箍住了汉子的右腿,痛声斥责着咒骂着。
“窦霸天,你还是不是人,你都四十多岁了,我女儿才年方十七,若你将她侮辱,以后她还怎么做人啊?”
“三狗..将这老家伙给老子拖出去,狠狠的打..”
被称为窦霸天的汉子怒声向身后的一位侍从呼喝,呼喝之后他抬脚向老汉的胸口踢去。
“嘭~”
一声钝响,钝响之后老汉那干瘪的嘴唇瞬间血染,缕缕鲜血从老汉的口中滴落,但老汉却仍倔强的紧抱着汉子的右腿,甚至不曾痛哼一声。
“咦~?”
汉子一脸诧异,显然他不曾预想到这老汉竟然这般顽固,双目一冷,汉子伸手摸向了腰间的剑柄。
“噌~”
冷光乍现,龙吟清啸,汉子的长剑已经出鞘。
“住手..”
一声娇呼,娇呼过后谭谈对面的少年陡然起身,满脸怒色的伸手指向了谭谈身后的那中年汉子。
“强抢民女,而且人家才十七岁,你还有没有人性?这里还有王法么?”
朗声怒斥,但那故作的爽朗却依旧无法遮掩他声音中的娇嫩。
“咦~又来一个小妞..”
那汉子淫淫一笑,一脚踹开了本就巍巍坚持的老汉,径直向谭谈对面的少年走去。
“你...你要干吗?我..我爷爷..可是..”
少年俏脸绯红,惊恐怒吟,但他的话没说完却已经被那粗壮的汉子一把拉入了怀中,有力的双臂紧紧环抱着那少年纤细的腰肢,不顾客栈的众人竟将他那满是胡须的丑脸埋入了少年白皙的脖颈中,淫笑着亲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