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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茶道:“我喜欢你身上的香气,像天山冰雪,山间青松。”
方思议道:“你往后不可以这样。”
“哪样?”
“不可以喜欢一个男子,就这样不管不顾……………”
“我就是要不管不顾,”祢茶道,“我如果喜欢一个人,我会说一万句我喜欢他,所作所为都要让对方知道我喜欢,当然不会像对你这么不讲礼数,可你为什么让人这么不想讲礼数,为什么?”
祢茶松开他的腰,捧起他的脸,方思议拉住她的手,目光很是复杂。
祢茶满脑子都是不满足!
这人对其他人都冷冷淡淡很有距离感,唯独对她百般呵护,还擅自阻断她的姻缘。
她以前明明是想跟青梅竹马在一起的,是这人三言两语,让她对青梅竹马生了嫌隙,她以为这人或许会喜欢她。
结果她表露了心意,这人却一副完全没经验的模样,连别人投怀送抱都不知道大力挣脱,连别人的甜言蜜语,也只知道些微脸红。
怎么偏偏是对她这样呢!
“你不如就跟我在一起,我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让我对你负责怎么了!”茶拉着他的衣襟,很是不客气地盯着他,“还是说你心里有其他人,在你被困之前,你就有喜欢的人,哪怕你没记忆了,你也觉得不该跟别人有牵扯,是这样吗?”
方思议摇头,道:“没有,没有其他人。”
祢茶道:“那为什么我不行!”
方思议道:“你太小了。”
祢茶不听:“我早慧。”
方思议沉吟了会,道:“你对我只是简单的喜欢,不过一时的新奇。若我不答应你,你我一切如旧,可如果我答应了你,有朝一日你厌倦了我,或者有了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你我便是生死不见,再也回不到从前。”
祢茶想了想,笑了:“本来就回不去了。”她是做好了觉悟的,不成功便成仁。
方思议眸光向下,神情竟有一丝黯然。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这份情谊,会到几时......”
祢茶觉得他要么是情场高手,要么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情爱,才会把拒绝说得如此委婉,让人无法满足,无法割舍。
祢茶神情淡淡,认真地道:“你推拒我几次,我可能就失去兴趣了。我其实并不喜欢强人所难,你若真的非常难以接受,你告诉我,我就会知难而退。”
“你可以离开我,哪怕先前有过约定,什么你属于我,不过口头约定而已,你我之间的所谓恩情,这些年承蒙照顾,你早就已经还完了。你不欠我什么,只要你转身,今后我与你,再没有牵扯。”
祢茶道:“你的锁环,等我修为提起来,我会帮你解开。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留一块魂石,我突破的时候就会告知于你。”
祢荼觉得很难过,她可以放方思议离开,但相隔千里万里,她就会慢慢不喜欢这个人了吗,果然人不能在年幼的时候遇到太过惊艳的人,因为往后余生,可能都会在落差中度过。
静默了许久,酷热的天,祢茶竟感觉到身体有些寒冷,想到即将到来的诀别,她不由心想自己真是大度啊,居然要放心爱之人离开………………
不知等了许久,方思议终于开口:“如果我不答应你,你就要让我离开吗?”
祢茶忍痛露出笑颜,可能笑得有些难看:“对,我这人习惯快刀斩乱麻。”
方思议捧上祢茶的脸,祢茶惊讶得呆滞了,就看到眼前的男子微微弯腰凝视着他,眸光复杂得祢茶根本看不明白,对方似乎很痛苦,她有点难受。
“祢茶,”方思议道,“六年的朝夕相处,对你而言,就一点都不值得留念吗?”
祢茶道:“当然值得,你永远是我除了爹娘外最亲近的人,哪怕你不喜欢我,哪怕今后再也难遇到,我都会记得你。不过如果你真实身份是个恶魔,那就当我这话没说。
方思议哑然失笑,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不会离开你。”
祢荼眼皮一睁,道:“但如果你不离开我,那我还是会对你心生眷念,而你不给我回应,我无时无刻都会很痛苦......你若反复拒绝我,我肯定会对你死心,但我肯定还是不甘心,那么我会讨厌你,我会想办法逼你走的。”
祢茶太了解自己了,如果她倾力也得不到,那她就会放弃,然后忘得干干净净。如果方思议现在离开,她自然会放不下,想到再相见是解开锁环,她会有刹那伤感,可如果方思议不走,他就留在这里,祢茶敢确信不出半年,她就会彻底收回对
方思议的喜爱。
她的感情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不会放任自己在作茧自缚的痛苦中沉沦太久。
方思议笑着道:“你果然还是太年幼了。”
祢茶不悦:“怎么,你年纪大,你经验多?你不是说你没有过喜欢的人吗!”
方思议道:“但我不会像你一样,动不动就讨厌一个人,这会让人很难受。”
祢茶道:“可是你不喜欢我啊。”
方思议道:“我喜欢你。”
祢荼微微愣怔,继而眼里闪过一丝狂喜,之后又是一阵落寞,她叹道:“如果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是一样就好了。‘
方思议道:“如果非要这样,你才肯让我在你身边,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在你真的......我不会,不会占你便宜。”
祢茶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但方思议说可以和她在一起,他说可以!祢茶欣喜若狂,道:“你......”
祢茶拉着他的手,难以置信地道:“你这就把自己卖给我了?”
方思议无可奈何,他的面容无限俊美出尘,墨染青丝,光下如梦似幻,好看得真的能让人窒息。
祢茶一把抱住他,搂住他的脖子,无限感动道:“思议思议,我就知道你会对我好!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难受!”
方思议轻声叹息,勉力露出了笑容。
“以后我还是要点心。”
“给你买。”
祢茶牵着这世间最好的人的手笑了。
胡祚刚过来就看到这一幕,他下意识转身就走,可走了几步,感受到后方有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还是硬着头皮地转了回来,果然看他的人是方思议,他咳嗽一声,只得打断了兀自激动的祢茶。
祢茶脸上还没褪去微红,那双发亮的眼眸,把胡祚狠狠地闪了一把。
“你们………………”胡祚觉得这两人间的氛围和先前好像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祢茶道:“他跟我在一起了。”说完,强调道,“他答应跟我在一起了。”这声音恨不得状告世界。
胡祚愣了半晌回过神,胸口剧烈起伏了下,有点眼疼地看向两人,忍不住对方思议道:“您也太纵着她了,怎么什么都照她说的来呢!我说祢茶,怎么就你想要什么都能如愿,这对那些得不到的人来说多不公平………………”
他分明能感觉到方思议对称茶,不是那种喜欢,但方思议对称茶的冒犯也并不十分反感,他也看不太懂方思议。
如果说祢茶的世界很大很辽阔,方思议的世界似乎只有一个祢茶。
他当执教是为了祢茶,日后去陈国皇城也是围着祢茶,似乎无论祢茶想要什么,方思议都会支持。
哪怕祢茶想要他.....
祢荼站在方思议身前,拉着他的左右手搭在自己肩上,道:“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努力,你若是知道,就不会这么说我了。”
胡祚翻了翻眼睛,总算想明来意,道:“族长请你们去吃饭。
祢荼已经不用吃饭了,狐族都是修士还需要吃喝?她一脸莫名:“是有什么事吗?”
“应该有吧,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非去不可吗?“
胡祚道:“有美酒。”
“我们去吧。”祢荼回首,方思议摇了摇头,祢茶皱鼻努嘴,晃了晃方思议的衣袖,笑着道:“去嘛。”
胡祚一脸没眼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想不到一向持重的祢茶居然还会撒娇!而且还如此自然,好像她天生就会。
方思议绕到祢茶身前,挡住了胡祚的视线。
黑龙躺在缸里,粗声大嗓:“我可以上桌吧。”
胡祚道:“当然可以,族长请的就是你们三位,还请各位务必赏光。
祢茶道:“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你一定要喝酒?”方思议问。
祢茶重重点头:“要的。
方思议道:“不可贪杯。”
祢茶道:“好!”
方思议转过身来,对胡祚道:“走吧。”
祢茶答应了才知道,是韶城胡家请客,他们得下山。
“坐我的飞辇吧。”祢茶已经有灵力了,但驾车还不太熟练。
她挥手间,面前多了一座飞辇,凤纹精美,做工精湛,巧夺天工,胡祚定睛看了一会,又看了一会,问:“你这车多少灵石买的?”
“岁差首名的奖励,不要钱。”
胡祚喃喃道:“如果跟你一起去收岁,是不是我也能换一辆飞辇......”这些年,似乎一直是方思议陪着她走遍大江南北的,所以她和方思议本就深厚的情谊也就更深刻了。
祢荼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醒醒,天亮了......”
别说她跟胡祚关系一般,就算关系好,她也不会带着胡祚去,万一遇到危险,她还得保护胡祚,她能收岁顺利,很大部分原因是她能打,以及黑龙虎人,除此之外还有方思议这个深藏不露的神医兼器师。她保护的人有一个方思议就足够了。
方思议的目光落在祢茶晃动的手上,又缓缓收回,因为祢荼暗中摸索着他的衣袖,拉住了他的手。
韶城狐族宅邸,占地六十多亩,亭台楼阁,假山绿池,楠木书斋,雅致别院,祢茶和方思议跟着胡祚从正门进去,七拐八拐,走了近两刻钟,才来到会客堂,食厅就在隔壁,里头陈设别具一格,名贵瓷器摆件,珍稀植物盆栽,修整得宜,极为
美观,好似钟鸣鼎食之家,处处华中带雅,匠心独运。
祢茶见到了许多书中记载的灵植和纹饰,尤其是记得路,方知宅邸之大,她只有去一些大宗门,才会见到类似之景,收岁的时候被宗主上位者请客吃饭也是常有的事,因此还算淡定,她时刻注意着旁边的方思议,见他神色如常,眼前之景在他
看来似乎稀疏平常一般。
席上,祢茶坐在主桌,与狐族的长辈们同席,狐族族长胡冕倒是没在这里,不过胡珏就在她旁边,亲自站起来给她夹菜。
祢茶受惊:“我自己来就好。”
桌上的长辈都十足热情,胡珏看她的目光更是饱含器重和信任,祢茶终于觉得不自在了。
“诸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必义不容辞。”
“也不是什么大事,”狐族族老道,“祢茶啊,今后胡祚可要劳你多多照顾!”
胡祚持杯的手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说话的族老。
“胡祚是我们狐族少主,肩负着振兴狐族的使命,我们狐族日后,可都指望他了,祢茶啊,你也是我们狐族的一份子,可要为我们狐族尽一份心啊。”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狐族族长胡冕劝她在仙会上争气,是不是也这么说的,原来大家都这么对待后辈,她突然不那么有压力了。
“你也知道,胡祚虽是狐族少主,但本性顽劣,在修为上虽有天赋,但荒度时日,至今只是化神境,不像你,既天资聪颖,又十足勤奋,还成了真仙,只要能在仙会上有所作为,前途必定一片光明,日后这小子,还需要你多多照拂。”
好了,也在点她呢。重点是仙会。
“怎么都在说我啊,你们没别的忙要她帮的吗,她都说义不容辞了!”胡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桌上的菜,被挑挑拣拣,然后各种送到祢茶碗里,祢茶还不一定吃。
胡祚如坐针毡,脸红得滴血,道:“我年纪比她大,还需要她照顾?我照顾她还说得过去!”他不要面子的吗!再说他的修为在他这个岁数来说不低了,怎么能跟祢茶这个要命的起步阶段半仙之体比。
“她是仙,你是修士,你能跟她相提并论吗。”
“她岁数小,但她懂得多啊,术法理论,大陆历史,她门门第一,你次次垫底,怎么不见你上进。”
“姨父,你帮我说说爷爷。”胡祚无比难堪,狠下决心一定要突破合体、大乘,让宗族无话可说,他绝不再沦落到这种丢人的地步。
为首的老者样貌清瘦,笑容和蔼,眸光温和,看向胡祚时满眼宠溺,时不时给他夹菜,尽管说着他的不是,却满是对他的看好以及以他为傲。
祢茶上了这桌,喝酒都不能畅快,但凡端起酒盏,就有狐族长辈要和她同饮,并说几句恭维的话,话题最后都会转回到她和胡祚身上,要么是让她对仙会多多上心,要么是让她对胡祚多多上心。
老实说祢茶心里是暖的,这就像有长辈在关心她一样,尽管重点不在她。
等长辈们喝过一轮,众长者都开始唠嗑,相继醉倒之际,祢茶终于能拿起酒壶畅饮了。
“别......”方思议夺过她的酒杯,祢茶又拿起另一盏,倒了酒,然后和他手里的杯子一碰,环着他的手臂,将酒送入自己口中。
方思议愣了许久都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