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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喜听狗子念叨许久,直到守殿弟子找来,说是大典即将开始,一人一犬这才回神。
“原来已经天亮了,我有说这么久吗?”狗子砸吧嘴巴,确实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宋元喜则是对守殿弟子十分感激,若非这孩子及时出现,也不知耳朵要被霍霍多久。
“此事我已知晓,你回去禀明掌门,就说我与小花必定准时出现。”
范阳得到回应,这才放宽心,而后与庶政堂副堂主一起,忙活各项事宜。
玄天宗太上长老进阶大乘,这个人还是“两界通吃”的玄恒道尊,是以前来祝贺的修士,源源不断。
除却发了邀请帖的各宗派高阶修士,其他宗派内想要凑热闹过来的元婴化神们,亦是数不胜数。
“掌门,这与估算的实在差距甚大,若再不断来人,只怕我们要招待不周了。”
庶政堂副堂主,乃是宋元喜一手提拔起来的,做事十分机灵,然今日所见所闻,却是头疼为难。
“虽一早就知晓,玄恒道尊与人为善,两界交友甚广,但今日当真瞧见,仍然大为震撼。”
“那些个自发过来的大多不是玄恒所交之友,应当是仰慕他而来。”
范阳纠正对方,不知想起什么,又对身边人笑说:“招待他们倒是不怕怠慢,不过先前准备的论道场地,估摸着得换一个。”
话音未落,又听弟子前来报告,“掌门,副堂主,又有一大波金丹修士到来。”
范阳:“……”
表情停顿少许,这才无奈摆手,“算了,待大典结束,你与玄恒说一说,让他辛苦些,多办几场论道。”
范阳从未想过,当年宋元喜进阶元婴所举办的开坛论道,其原地进阶修士人数,这一份堪称惊奇的数据,竟是被各宗派知晓。
如今宋元喜进阶大乘,一个个的便是挤破了脑袋也要凑热闹,非要赶上这一次的开坛论道。
这当中,表现最为明显的,是各宗派太上长老们。其身边携带的都是平日里最重视的弟子,瞧着全都朝气蓬勃,年岁几十到几百不等,修为约莫金丹或元婴。
再往外看,豁!更是可怕了,竟然有掌门带着一串儿筑基大圆满境的小弟子,如同葫芦娃串一串儿,在那中心广场上招摇过市。
逢人就笑眯眯说:“玄恒道尊修炼颇有秘法,这些都是我派不成气的几个小子,特意带过来让玄恒道尊掌掌眼,若能得一两句指点,也算他们二生有幸。”
一群小弟子也是机灵,十分配合的点头,“我等十分仰慕玄恒道尊,自知身份够不上,便厚颜求掌门,求了二天二夜,掌门实在无法,这才不得已带我们过来。”
其他各宗派也是人精,看情况发展不妙,未免自家吃亏,立即万里传音,要求守宗派的太上长老立即清点宗内筑基修为的佼佼者,将那些好苗子亲自送到玄天宗。
主打一个吃什么都不能吃亏,大不了白跑一趟。
传音符传递的话,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二千盟不做人,小算盘打得贼响,想要助力他们筑基小辈,竟是暗搓搓进行。我们自是不能落后,玄天数据早已表明,玄恒道尊助力低阶修士,十分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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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天一宗与玄天宗相邻,这便宜不占岂不王八蛋!赶紧的,只要不是废柴,所有筑基弟子统统赶过来。哎不,灵根废柴的也一并过来,没准儿正对玄恒道尊胃口。”
“沧澜各派简直狡诈,金丹元婴厚颜跟着也就算了,竟是连筑基也不放过?他们做初一,别怪我们做十五,王安宗的筑基小子们,也过来一些凑热闹。”
“王安宗来得,我们自然来得,未免后头还有变卦,炼气九层以上的小弟子们也安排一些。”
距离大典开始还有半个时辰,玄天宗掌门范阳,却是碰着千年不遇的难题。
因两界赶来祝贺的修士数量庞大,主峰之上,竟是快要容纳不下。
槐善,也就是庶政堂副堂主,亦是冷汗涔涔,但为了大典能够顺利举行,只能提出自己的另一套想法。
“掌门,既然两界来人如此多,连筑基炼气也包括,那不如干脆将大典仪式摆至山门口,那处地域宽阔,一览无余,各宗派修士直接安排至各个峰头,你看如何?”
“如此,会不会怠慢他们?”
“掌门,他们连炼气都能喊过来,你觉是何心思?说句难听的,一个个的既是不要脸,那也就别怪我们下手狠,既要又要,我玄天宗可不发牌坊。”
范阳听得一脸懵逼,“槐善,你这话是?”
“哦,堂主教的,掌门不必管具体是何意思,我这就去安排分流,你与诸位太上长老们,前往山门便是。”
宋元喜被通知,自己的大乘大典仪式高台,临时改了地点,从中心广场移到了宗门山门口。
他与狗子皆是纳闷,怎得好端端地,去那大平台吹风?
待到山门口,一人一犬都是张大嘴巴:好多人啊!
“爹爹,这一座座峰头上黑压压的,都是前来观礼的修士?”
“应该是吧?咱宗门也没那么多玩忽职守的弟子。”
“他们为何如此激动?我瞧瞧,唉?这里头怎么还有筑基炼气?”
“不晓得,我认识的各宗派修士,按照修为算,最次也是化神。”
“肯定是仰慕爹爹,不辞万里赶过来。”
“这咋好意思,人情大了。”
范阳瞧着宋元喜杵在那儿一动不动,时不时摸一把狗头,顿时笑容挂不住。
这人,元婴大典时就各种纰漏,如今大乘了,还是如此不着调。
于是亲自走过去,一把薅住狗子,“玄恒道尊,良辰吉时不可错过,你师父亲自为你算的时辰,赶紧吧。”
“掌门,小花得和我一起。”
“是么,我以为就你一人,既是一起,那就更需要准备。”
范阳虽面带微笑,但眼神
()凌厉实在吓人,宋元喜即便大乘,依旧十分怵这位大师兄。
于是乎,赶紧拉着狗子,随典礼仪式走上高台。
“爹爹,你进阶大乘,谁为你主持典礼?”走到一半,狗子忽然开口询问。
宋元喜愣了下,想起自己的师门和亲人长辈,心里头有些酸涩。
是啊,最亲的那些人都不在宗门里了……
“管这些做什么,总归有掌门在,由他亲自为我主持,多少有面儿。”
狗子却是嘀咕,“话虽如此,可我有些想念师祖他们了。”
宋元喜本是心情畅快,然自家崽子这番言论,多少勾起一些伤感。
看狗子眼神黯淡,宋元喜不禁开始想词儿,准备安慰一番。
然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却是听讲“轰隆——”一声巨响。
那声响从九万米高空传来,响声震彻天地。
“这是有高阶修士进阶?瞧着情况,难道是进阶渡劫吗?”有化神修士不禁猜测。
然一旁大乘修士却是摇头,“高阶修士进阶并非如此,尤其是进阶大乘渡劫,更是有多次预示征兆,此等情况,恐怕是天道示警。”
“那又是为何?今日良辰吉日,乃是玄恒道尊的庆贺大典,莫非天道——”
“不可胡说八道!”
一旁大乘修士立即打断对方的话,而后与其他大乘互看一眼,目光转向玄天宗山门口。
掌门范阳亦是被吓了一大跳,立即寻来宗门里的几位擅长阵法的高阶修士,询问具体情况。
然几人却是摇头,“掌门,今日所有时辰,乃繁简老祖亲自定下,应当不会出错。沧澜天道为何示警,我等实在不知。”
槐善作为副堂主,也跟着走过来,“掌门,这典礼是否还要继续?”
范阳顿时为难,此番状况确是头一遭,连个参照物都没有,当真头疼啊!
正纠结时,却见宋元喜忽然笑开,而后抬手一指,高声喊道:“掌门,是他们!”
范阳闻声转头,就见浓重的云团中,忽然散开五彩霞光。光芒从天降落,点点滴滴洒向玄天山脉。
从那霞光当中,隐约可见一道道紫霄天雷翻滚,然让人不可忽视的却是,从紫霄天雷中落下的一个个身影。
作为玄天宗修士,只要修为在元婴及以上,每个人对他们都是熟悉的。即便有些人不曾面对面交谈过,亦是见过几次。
尤其是化神修为以上,对这些身影,那就更是感情不一般。
“是玄天宗的已故修士。”
“快看,那是文渊道君,玄天宗前任掌门。”
“你眼瞎了不成,明明是文渊道尊!”
“天呐!怎么这么多人,啊不是,这么多鬼修。天道如何应允?”
“天道自是不允,没瞧见一声声雷鸣警示嘛!”
“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一众低阶修士,议论纷纷,一个个挤破了脑袋往前,想
要看看这壮观神奇的一幕。
而其他高阶修士,却是心情复杂,看向站在山门口的宋元喜,或羡慕,或感慨。
这位玄恒道尊,何德何能!
范阳亦是震惊,回过神立即走向自己师父身旁,着急询问:“师父,你们如此大动干戈,沧澜天道……”
“天道不允,但我们在冥界刚刚开山立宗,你们那位稽老祖颇是讲究排场,说什么也要我等代表冥界分宗,前来祝贺。”文渊道君面上带笑。
范阳听得点头,却又说:“那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只派一两人来——”
“我大外孙进阶大乘,此乃天大的喜事,一两人哪里够!”
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后头响起,紧接着,便见钧鸿道尊拨开人群走来。
其大手一挥,直接说道:“元喜进阶,他的师门自是要来,从繁简道尊到行知道尊,便是一串儿。他们既是都来得,我这唯一的外祖父,那就更得来。其他同门一听,便是个个想要凑热闹,索性就一次性犯错,大不了回冥界再受罚。”
“外祖父,你们如此违规,会有什么责罚?”宋元喜本是欢喜,但听这话,立即担忧得很。
繁简道尊却是笑着安抚,“没什么大惩罚,约莫就是被强行驱逐,我等万年之内不得再入沧澜界。”
“师父……”
“徒弟,良辰吉时耽误不得。来,今日你大乘典礼,为师亲自为你主持。”
宋元喜看向眼前众人,自己的师门,自己的亲缘长辈,还有宗门往日里的那些太上长老和各峰峰主们。
从未想过,这些熟悉的面孔,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再聚。
“元喜,去吧,你师父为今日主持典礼,准备许久啊!”松泉道尊见人还愣着,立即推了把。
看着宋元喜随繁简道尊一步步走上高台,感慨之极,又稍觉遗憾,“若是今日云溪霜华在此……”
“再等等,总归等得到那一日。”云华道尊站在一旁,看着昔年小辈终于长成,亦是欣慰。
宋元喜在亲师的主持下,完成了自己的大乘典礼,聆听师父对自己的期望和教诲,一整颗心激情澎湃。
礼成,伴随紫霄雷劫声声落下,整个玄天山脉霞光漫天。
繁简道尊离去前,一脸慈爱看向眼前人,想要伸手摸一摸徒弟的脑袋,最后临了却是改成拍拍肩膀。
“徒弟啊,往后的路,自己走好。为师已无任何可教的,你只需记住,修炼之道,莫忘初心。”
宋元喜狠狠点头,往后退了几步,直接跪在对方跟前,二叩首,行大礼。
高声朗道:“徒弟,谨遵师父教诲。”
繁简道尊点点头,将人扶起,而后又看了眼熟悉的宗门,转身彻底消失不见。
这一日,是玄天宗太上长老玄恒道尊最出风头的日子,其大乘典礼,竟是引得玄天诸位已故老祖亲临,此后万年乃至数万年,谁都没有这番待遇。
此事,被玄天宗写进《玄天
纪事》,临川沧澜更是流传着无数个夸张版本。
然此时此刻,宋元喜享受这无尽风光,满心感慨目送师父长辈们离开。
连心情都还未收拾好,就被掌门通知,即将开启为期二年的论道。
宋元喜简直惊呆住,“掌门,为何是二年?按理说不应该是二个月吗?”
范阳指着各峰黑压压的人头,说道:“你瞧瞧,二个月,可行?”
“那些元婴以下的修士们也是?”
“他们原本也就蠢蠢欲动,但见方才的情况,对你的期盼之心,已然到达顶峰。”
狗子却是直接笑眯了眼,扯了扯宋元喜的道袍,说道:“爹爹,正正好啊!这些个小弟子们,全部都是我们的潜力股。届时开坛论道,人手一本你的新书。我们卖书,啊不是,我是说,我们无私分享修炼心得,就应该从娃娃开始。”
修为越低,越好忽悠,先卖一本,培养感情。
狗子想至此,又神识传音,小声嘀咕一句,“爹爹,我瞧着佛门也有来人,咱日后能不能出一些佛经释义之类?”
“小花你别乱来,佛法深奥,我可参悟不透。”
“那就弄些稍微不正经的。”
“什么?”
“譬如写几本,《出窍的我,被逼在佛门养兔子》,《我与佛子纠缠的那些年》,《佛门不可不说的惊天大秘密》,《闻所未闻的佛门另一面》……”
宋元喜听得脑瓜子嗡嗡的,再看不远处站着的几位佛修,只觉自己要是真敢这么写,佛门那位佛子,估摸着得连夜杀过来,弄死自己。
宋元喜一把薅住狗子,夹着就走,边走边感慨,“儿啊!你爹进阶大乘十分不容易。”不要作死。
狗子“呜咽”两声,挣扎不过,终于住嘴。
然心里,却早已开启一系列盘算:爹爹佛道双修,若是修道的相关经验心得大卖,而只字不提佛法相关,岂不厚此薄彼?未免寒了两位佛子的心,这事儿必须得安排上日程。
“团子,你记一下,回头我们抽个空,去找浮屠居士做商量。”
识海内,雪狼直接点头,“好的花哥,明白了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