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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七日,周五。
旧金山一片热闹,繁华的都市中人群穿梭不绝,偶有鸟兽误入高楼林立,趴在电线上叽叽喳喳,唱响晨曦。
“好了没有啊。”易亭站在浴室门前,百无聊赖的数着古玩店中的古董数量。
78,79,80……咦,貌似少了几个,希望老爹不会发现……
小玉在浴室里面脆生生应道:“马上就好了。”
易亭无奈道:“跳个舞而已,随便穿件衣服不就好了,搞得这么正式干嘛。”
小玉哼哼唧唧:“你不懂,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舞会。”
易亭只好闭嘴。
一大早晨,刚一吃完饭,他就看到小玉神秘兮兮的拿着一个礼盒,偷摸的钻进浴室。
一直等啊等,眼看时间都快八点了,小玉还在浴室磨蹭不出来。
易亭刚想敲门,催催小玉。
门却嘎吱一声,自己打开了。
等到门房完全打开,易亭愣住了。
小玉穿着雪白的连衣节裙,白色衣领上绣着淡粉色的荷花,白皙的锁骨隐约透露,腰系半紧身的百花曳地裙。手挽着薄雾烟纱的半圆裙摆,透露出柔和娇气,偏偏镰刀状的刘海却又显出一股子英气。
明眸皓齿,略带棕色的黑眸炯炯有神,眼眉清丽秀雅,在如白雪的礼裙衬托下,肌肤宛如凝脂,白里透红。分外撩人心弦。
易亭心尖忍不住颤动了一下。恍惚之间,他看到了长大后的小玉,那个他最深爱的人。和眼前这个略微稚嫩青涩的女孩,重叠在一起。
“喂,喂……”小玉柔荑在走神的易亭的眼前晃荡了一下,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得意。哼哼,被我迷住了吧,叉腰!
易亭回过神,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好了吧,那我们快点出发吧。”易亭挠挠头,眼神略微有些躲闪。
“等等等等。”小玉赶忙叫住了他,“你不换身衣服吗?”
易亭愣住了,翻手低头看着自己的人字拖,还有休闲衣裤,疑惑道:“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小玉推搡着易亭,“好什么好,你快点去换身礼服,不然太丢脸了。”
易亭被推回房间,没办法,只好寻找合适的衣服换装。
“黑色西装,太普通了……”易亭上下打量自己的衣柜,突然发现自己一个千万富翁居然没几件衣服可以拿的出手。
“唔……”易亭翻来覆去,最后找到了一套全身雪白的正服西装。
门外小玉撑着精致的下巴,靠在柜台上。这回轮到她无聊等待了。
不过还好,男人的换装速度是用秒计算的。
嘎吱——
片刻后,易亭慢慢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小玉捂着小嘴,一如易亭先前震惊的神色。
易亭穿着的雪白西装得体修身,完美衬托出他的挺拔修长的身材。灰白色的头发散乱刘海,搭在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之上。白色衬衫的衣领扣子解开,露出精致有形的锁骨。嘴角上勾,称得上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易亭嘴角微微上扬,很满意小玉的反应。这样,谁也别笑话谁了。
……
上午十点多,洛威尔高中的春季舞会,在学校大礼堂中密切进行中。
此次舞会,共有五个班,五十二对舞伴参加。舞会是随性的,跳什么舞也是自由的。只是为了增进同学之间的感情,同时也为了活跃学校的气氛而举办。
舞会的布置现场很宽敞,昏暗封闭的礼堂,张灯结彩。各种花灯彩带横幅,装饰在墙上,梁上。还有各种台下的座位上。
来参观的人,不仅是有各班的学生,还有各班的老师,甚至是校长,也莅临观摩。
各个工作人员志愿服务的学生,安排妥当,关闭了礼堂的灯光。
霎时间,诺大的礼堂融入黑暗,整个会场也鸦雀无声,保持安静。
片刻后,一些嘈杂的窃窃私语声,在台下慢慢响起。
“诶,你们说这次的舞会谁能最出彩?”
“切,舞会年年有,真是太无聊了。”
“我觉得九年级的莉莉丝就很不错,去年就是她受到了校长的褒奖。”
……
噔——
台下讨论的声音刚浮起,一道强烈的灯光开启声,掐断了噪音。
台上骤然亮起一阵白光,亮堂了宽大的舞台。
片刻后,从后台款款走出一个身穿紫色抹胸裙的白人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面容姣好。
她握紧话筒,款款的弯腰鞠躬,起身微笑道:“欢迎大家参加洛威尔二零零二年第十届春季舞会,我是主持人,莉莉丝。”
莉莉丝话音刚落,台下安静的声音瞬间炸响,台下掌声与交谈声混杂在一起。
“哇,上一届的舞会翘楚莉莉丝当主持人,好激动啊……”
“莉莉丝真的好看,啧啧啧,那两个真是大……”
莉莉丝等待安静了一会儿,这才微笑着继续道:“首先,我很高兴站在这里主持。上一次在这个台上,还是在上一次呢。”
“哈哈……”
台下笑声雷动。
“你搁这搁这呢?”
莉莉丝看气氛也预热完毕,这才说回正题,“开个玩笑。有熟悉的同学应该知道,上一届我也是参加的舞会站在台上,不过这次我是作为主持人站在这里。好了,废话不多说,今天我们的舞会没有太多规矩,大家看得尽兴就好。”
“本次舞会总共有五十二支队伍参与,因为人数众多,而且为了不一次性完结。所以我们按照往常惯例,分为两队进行表演。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一组舞会队伍登场!”
莉莉丝话音刚落,礼堂的白光骤然变幻,照射在后台的幕布两边。从后台处,二十六支舞伴鱼贯而出。
眨眼间,便堆满了整个舞台。
每个队伍的服装各不相同,大部分都是穿着浅绿色浅蓝色黄色粉红色之类颜色比较明艳的礼服和裙子。男生穿燕尾服的居多,女生抹胸裙也是最多的。
旧金山的人都比较喜欢蓝红绿色,白色和黑色相对不太感冒。
莉莉丝站在台上,宣布舞会正式开始。最后挽着裙摆,弯腰鞠躬下台。
而随着主持人的离开,一对黑人舞伴,率先跳起了舞会的开场舞。场上的其他二十五对舞伴,也开始跳着不同的舞蹈。
但是都是学生,甚至有的都是初一年级的人,因此舞步很是生疏。加上各种舞蹈风格迥异。
乍一看,场上的舞会,反倒是有点像在群魔乱舞。
舞会看着很热闹,但也显得很混乱。也难怪下面的学生吐槽,而且都在玩手机闲聊。
不过舞会第一组队伍进行到一半,还是有几个比较吸引人的队伍出现。
狂热的拉丁舞,搭配急促的音乐,独特的异域风情,舞伴的男男女女,情到深处还亲吻贴身,让台下的少男少女嘶吼沸腾。
一曲终了,二十六支舞伴这才有序下场。台下的气氛也渐渐低沉萎靡。
主持人莉莉丝再度登台,把控舞台气氛。
“好的,我们见识到了第一组的舞伴表演,让我们掌声鼓励一下他们。”
莉莉丝带头鼓掌,台下的人也附和着拍掌欢叫。
莉莉丝继续道:“可以看的出大家的热情。那让我们接着掌声欢迎,第二组的舞队,看看他们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子的惊喜表演。”
说罢,莉莉丝优雅的鞠躬下台,舞台上的灯光再度黑暗,片刻后转换投射到后台幕布两帘之间。
台下的声音也因此气氛消减,直到第一个舞队慢慢走出,其后的舞队也相继跟上。
大部分都是十四岁的少男少女,穿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礼服裙子,款款走出。
不过洛威尔的学生大部分都是白人黑人,面容也相对比较老成。即使是十四岁,看着也和十七八岁没两样。
二十六支舞队慢慢走出。
一个,两个……
二十五个……
台下有些观众疑惑的清算着舞队人数,发现少了一队。忍不住出声:“怎么少了一个队伍……”
“对啊,不会是少算了一对吧?”
“谁知道呢,学校往年也没犯过这样的错误啊……”
就在台下观众议论纷纷的时候,幕布之下,缓缓走出一对雪白的壁人。
男生比女生高十五公分的样子,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模样儒雅英俊,一出场便吸引了全场女生的目光。
而挽着男生手臂的女生面容精致可爱,穿着半抹胸的白色连衣裙子,半圆裙摆刚刚好停留在五公分左右的高跟鞋根上。如墨的黑发瀑布垂在羊脂玉般的脖颈之上,精致小巧的锁骨在炽光灯的照射下引人夺目。
两人亲昵的挽着手,优雅的走向舞台中央,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全场的目光焦点,也完全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
台下的黑人吉恩,看着台上的这对壁人,目光呆滞。
“小玉?!”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厌恶欺负的丑小鸭竟然在台上如此美丽动人,完全不像他平时认识的那个假小子。
“我一定是疯了……”吉恩用力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咽了一口唾沫,难以置信道。
台下的哈德曼小姐同样有些惊讶,不过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虽然她看得出小玉对那个男子明显有某种情愫,但是在美国,十四五岁的情侣,并不少见。
小玉挽着易亭的胳膊,近距离感受到男子的气息,白皙的脸蛋略微涨红。
不过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太过明亮,倒也没人注意这点细节。
易亭也没有注意,因为现在他有点紧张。在数千人的目光注视下准备跳舞,这是社恐的最大处刑。
虽然他远不是社恐,而且也面对了很多大场面。但是身边的人换成了小玉,却让他莫名紧张。
易亭贴近小玉,缓缓站定。
和小玉对视了一眼。霎时间,只觉四周都沉寂下来,所有的声音和人物完全消失,舞台中只剩下他和小玉两个人。
易亭深吸一口气,呼在小玉的脸上,引得她嗔怪的翻了下白眼,可爱的小脸也皱巴起来,一副被齁到了的模样。
“准备好了吗?我的女王陛下。”
小玉呵气成兰:“准备好了,骑士先生,我们的华尔兹,开场了……”
柔和的音乐,渐渐奏响,两朵洁白的花,于舞台上独自绽放。柔美的舞步,犹如精灵般的轻盈,甚至让其他的舞队不自觉的停下观望欣赏。
渐渐的,其他的舞队停歇,为这对壁人让开舞台。诺大的舞会,演变成了两人的独舞。
一曲终了,众人久久不能回神,仿佛仍在回味那支优雅而又充满炙热情感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