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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出来送菜去往前院厅堂，也最好从左侧的屋檐过道底下经过，绕个半圈再往前厅送，不要为了贪近路，直线穿院子，反正就是远离院子中间的那三人就对了，不要被战火波及！</P>
此刻，院子里的三人，分别是面对面站在一起，正在对峙的徐元明和小黑。</P>
徐元明的脸早已气成了猪肝色，而且还是那种隔了好几个夜的猪肝，一点儿都不新鲜的紫红中泛着黑的色。</P>
眼睛气得差点从两个眼眶里鼓凸出来，脸上的面皮颤抖着，嘴角也在颤抖着，牙关咯咯哒的响。</P>
杨华梅看到这样的徐元明，就知道他这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和火气，却被气到不知从哪一句说起，所以火气堵塞，牙关乱响。</P>
而站在他对面的小黑，个头比徐元明只高不矮。</P>
这段时日不知小黑是如何度过的，明显瘦了一大圈，脸色也蜡黄，他梗着脖子怒瞪徐元明，双手拳头握得嘎吱作响，似乎只要徐元明有下一步动作，他手里的拳头，就会狠狠砸在徐元明的身上。</P>
两个男人对峙着，剑拔弩张，似乎都一点就着。</P>
而在小黑身后，徐巧红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得抽抽搭搭，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咒骂徐元明和杨华梅。</P>
“……没人性的父母，失德的长辈，有了新娃就不要旧娃，冷血……”</P>
杨华梅看到这状，暗暗摇头。</P>
她径直来到徐元明和小黑的中间，将他们二人对峙的视线隔断开。</P>
“小黑，他是你的继父，更是你的老丈人，你再恼火，拳头也不能落他身上，你落他身上，就要天打雷劈！”</P>
杨华梅平静的目光，有力的话语，一字一句砸在小黑的心头。</P>
小黑在看到杨华梅的那一瞬间，他瞳孔微微收缩，先前蓄势待发的身体猛然间僵硬住了。</P>
两个来月没见着娘的面了，尽管他一直在帮着徐巧红一起咒骂，可是梦里还是不可控制的梦到过两回娘。</P>
今日，是他两个多月来，再次见到娘。</P>
当娘这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眼神，闯入视线，那种熟悉的感觉，伴随着过往十几年熟悉的生活画面，闪电般蹿过小黑的心头，他突然就有些茫然无措了。</P>
而知子莫若母，杨华梅看出了小黑情绪的波动，那些熟悉的画面和记忆，也同样划过杨华梅的心头。</P>
她目光温柔，慈爱，语气也放缓了：“小黑，娘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P>
“好孩子，你有火气，就冲娘来，哪怕你打为娘几下，娘都不怪你。”</P>
“但是，你的拳头不能打别人，打了别人，你就彻底不占理儿了……”</P>
小黑的目光在杨华梅和她身后的徐元明身上来回看，他五官扭曲，朝杨华梅用力嘶吼：“啊！！！”</P>
“你又不是我娘，你都不要我了，你凭啥管我？”</P>
“我爱打谁，你管不着，再不让开，我连你一块儿打！”</P>
小黑的嘶吼像一头野兽在咆哮，震得杨华梅的耳朵嗡嗡作响。</P>
徐元明和后面赶来的杨永进都一脸紧张，生怕小黑一时失控真的一拳头轰在杨华梅的脸上，那拳头沙包大，被轰一下，估计得肿好几天！</P>
“梅儿，你回去……”</P>
徐元明赶紧将杨华梅往自己身后拽，杨华梅却阻止了他。</P>
她按住他的手臂，朝他摇摇头，目光温和，语气却很坚定的说：“不要担心，我的儿子我清楚，他只是心里憋着火，这孩子根骨不坏！”</P>
真的是这样的小黑吗？真如梅儿说的这么好？</P>
徐元明满脸狐疑，没有那个勇气和想象力去把杨华梅口中说的那个人，跟眼前的黑脸小黑联系到一起！</P>
在徐元明惊疑担忧的目光注视下，杨华梅转回身来，目光平和的望着面前朝朝自己怒吼，睚眦欲裂的小黑。</P>
杨华梅抬起手，轻轻搭在小黑的肩膀上，“小黑，甭管啥时候，啥样的处境下，你和你哥，永远都是娘的孩子，走到天边，你们都是娘最亲的人。”</P>
小黑咆哮狰狞的面孔，在杨华梅的注视下，一点点归于正常，五官都缓缓回到原本的位置，恢复原本的形态。</P>
杨华梅心里暗松了一口气，正欲再说，徐巧红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她一把拍开杨华梅搭在小黑肩膀上的手。</P>
“你个疯女人贱女人，你都不要小黑了，还在这里假惺惺？”</P>
徐巧红力气用的很大，拍开杨华梅手的时候，还顺势推了杨华梅一把。</P>
杨华梅当时注意力全都放在小黑的身上，没提防徐巧红，她脚下没站稳，往后一倒，摔倒在地。</P>
“梅儿！”</P>
“姑姑！”</P>
“娘~”</P>
三个男人，三种声音，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位响起。</P>
小黑下意识抬起手臂，试图将杨华梅扶起，有个身影已经抢在他前头将杨华梅扶住。</P>
而在看到那个人影已经将杨华梅扶住的当口，小黑的手臂僵了下，耳后悄悄垂落回身侧……</P>
“梅儿，你咋样？摔痛哪里了没？”</P>
徐元明扶着杨华梅，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抽搐。</P>
下一秒，他突然扬起手，一巴掌甩向肇事者徐巧红的脸。</P>
“孽女，无法无天了还！”</P>
随着他一声暴呵，大巴掌带着罡风扑到了徐巧红的脸颊。</P>
徐巧红刚好仰起脸，准备像从前被娇惯着的那时候那样语言反驳还击，结果，那呼啸而来的大巴掌，以及徐元明的暴呵，还有冰冷的眼神，如同扑面而来的风雪，瞬间将徐巧红的血液冷冻，凝结。</P>
这份来自血脉深处的威慑，直接就碾碎了徐巧红的骄纵蛮狠，甚至让她怔愣在原地，瞳孔里是那无限倍放大的巴掌，以至于都忘记了躲避。</P>
“不要。”</P>
杨华梅失声惊呼，扑上来抱住了徐元明的手腕，将徐元明的巴掌阻止在徐巧红视线前方三寸处。</P>
“老徐，有话好好说，不要打孩子！”</P>
杨华梅用力将徐元明的手臂压下去，朝他拼了命的摇头，阻止。</P>
徐元明眼中都是火星子，眼神瞪着被吓傻了的徐巧红，如同剜着有着血海深仇的大仇人似的：“孽女，我把你捧在掌心疼爱了十六年，手没上过你的头，越发把你宠得无法无天，普天之下都是你的理儿，别人都是错！”</P>
“连你继母，你婆婆，都敢推，今个，老子就要用巴掌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