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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刘氏就在西屋里，所以杨若晴和杨华明他们并没有在院子里说话，尽管院子里这上昼的日头真的很好很暖和，如果坐在墙根地下晒着日头说着话，绝对很都舒服，但是，因为刘氏的存在，总让人心理上有一个阻碍的东西，于是，老杨头便将众人邀请到他住的东屋里去说几句话。</P>
杨若晴确实是有几句话想要问问杨华明，所以对于去东屋说话，就没想太多，于是，当她跟在老杨头身后，第二个走进东屋的时候，</P>
当一股子让人神魂为之颠倒的气味扑面而来，滋润着她的口鼻，以及肌肤裸露在外的每一个毛孔的时候，杨若晴心里有个声音大喊一声：糟糕！</P>
她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耳光子，懊恼的心情排山倒海袭来，她当时就顿在原地，进退两难。</P>
“咋啦晴儿？进来呀？进来说话啊！”</P>
老杨头背着手走了几步进了屋子，一扭头，发现杨若晴迟疑在门口，脸色古怪。</P>
“爷，我去趟茅厕再来，你们先聊着。”说罢，她掉头就从杨华明的咯吱窝下钻了出去，并且还贴心的扯了骆风棠一把：“你陪我去茅厕。”</P>
骆风棠不明所以，但是对于杨若晴的吩咐，他早就产生了肌肉记忆。</P>
“好。”他果断掉头，随着杨若晴一块儿往后院外面去。</P>
杨华明看到骆风棠屁颠着跟在杨若晴身后，护送她往后院去，他先前因为刘氏而带来的愤忿，阴郁，在看到他们二人携手而去的背影时，愣了下，稍稍有点走神。</P>
他脑子里，鬼使神差闪过当年新婚燕尔，也是住在这小院子里，刘氏夜里上茅厕怕黑，一声吩咐，哪怕被窝里再暖和，他都立马穿上衣裳护送她去后院。</P>
她蹲在茅厕里哼哼唧唧，他站在茅厕外面，看着月亮嗑着瓜子，两个人还能隔着一扇茅厕的篱笆门呱唧呱唧拉家常呢！</P>
曾经，他们也像晴儿和棠伢子这样恩爱两无猜过，怎么几十年过去，别人家夫妻是越过心越往一块儿去，而自己和刘氏，却闹得水火不容？见了面都恨不得杀死对方？</P>
“老四，你杵门口做啥？进来啊！”老杨头在屋里朝杨华明招手。</P>
并且，这老汉已经站在八仙桌那里，拿了茶壶和茶碗，看样子是准备一本正经招待下他们几个，给他们泡茶呢！</P>
杨华明回过神，收回目光，一脚踏进了东屋。</P>
“呕！”杨华明刚进来，还没站稳，突然就被一股屋子里的气味来了个暴击。</P>
“咋啦这是？咋还干呕呢？这是着凉了还是咋地？”老杨头看到杨华明进屋就弯下腰扶着墙壁在那干呕，赶忙儿放下手里的茶壶，快步来到杨华明身后，用力拍着他的后背，试图帮他舒缓一点。</P>
结果，杨华明因为看到了墙角那一摊湿漉漉的东西，不仅有袜子和穿在最里面的四角大裤衩子，他还看到了一些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东西。</P>
那些东西糅成一团，源源不断散发出怪气味，就是这些气味刺激得他呕了。</P>
“我不，我不行了……”杨华明捂着肚子，挣扎着直起腰踉跄奔出东屋，冲到院子里，再次干呕起来……</P>
后院，骆风棠看到杨若晴绕到灶房后面，就站在那里不走了。</P>
“晴儿，咋啦？咋不走了？”</P>
“傻瓜，我又不是真的想上茅厕。”</P>
“啊？”骆风棠满脸费解，“可是，你先前不是说……”而且先前，晴儿还一副非常急的样子，似乎快要兜不住了的感觉，吓得他脚步一刻都不敢停顿。</P>
杨若晴看到他这副迷糊样子，感觉很可爱，笑着朝他眨眨眼：“我是装的。”</P>
“为啥啊？”骆风棠这下更加不能理解了。</P>
“我爷那屋里，一股子怪气味，我刚进去差点就给整吐了！”</P>
即使此刻远离了东屋，但杨若晴回想起先前一步跨进门时的那种感觉，哇，五脏六腑再次跟着蠕动起来，眉头都皱成一团。</P>
“我都怀疑我奶不在家里这段日子，我爷放飞自我，把尿都给拉屋里了！”</P>
老汉把屎尿拉屋里？这也太……太让骆风棠不敢置信了。</P>
“奶奶去了镇上，爷爷一个人在家里，他这东屋，应该也是有婶子和嫂子们轮番过来拾掇的吧？”他问。</P>
杨若晴道：“有啊，怎么没人来拾掇了？估计没人拾掇的话，屋里更脏乱吓人！”</P>
杨若晴听说了，这个月刚好是四房照顾老汉，刘金钏每隔一天就过来取老汉的脏衣裳去洗。</P>
饭菜啥的，都是老汉自己去四房吃，老汉不喜欢别人送饭过来，他嫌弃送过来的饭菜是冷气饭，他喜欢吃刚开锅的饭菜，更喜欢跟一家人坐在桌边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P>
刘氏不省心，刘金钏家的孩子前阵子又有点生病，估计稍微来东屋来少了一点，这老汉就把屋子里给嚯嚯了。</P>
“前院四叔已经遭毒手了，你听。”杨若晴转了个身，扒拉着灶房后面墙壁竖起耳朵捕捉前院动静，杨华明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干呕传到杨若晴耳中，杨若晴知道四叔这是在替自己挡了灾。</P>
骆风棠也听到了，他眉心跳了跳，面对这种问题，有点棘手。</P>
“那我们还过去吗？”他问，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躲着吧？</P>
杨若晴道：“现在就过去，不过，东屋却是不能再进去了。”</P>
两人刚回到前院，就听到杨华明正在那里质疑和谴责老杨头：“爹，你屋里不是放了夜壶嘛？为啥你要在墙角门后面撒尿啊？”</P>
老杨头黑着脸，“说的鬼话，我哪有！”</P>
杨华明被老杨头这番狡辩气得嘴角都歪到一边去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爹啊，你这可就是睁眼说瞎话了啊，你那门后面，挨着墙根地下一溜儿湿哒哒的泥土，又骚又臭，你当我鼻子失灵嗅不出来？”</P>
老杨头眼睛心虚的四下乱瞅，嘴巴却是依旧坚挺：“没有的事儿，我又不是孬子，哪能在屋里做那些事？别瞎说！”</P>
杨华明气笑了，环顾四下，要找人过来做个见证，刚好看到杨若晴和骆风棠一起从后院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