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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活得长久些。”
她的目光中忽然闪起悠悠火焰,映照在云少川的眼里。
一阵灵魂被撕碎的疼痛钻入他心底,与此同时,他的意识渐渐涣散,表情变得僵硬,只剩下了本能。
在幽幽火光之中,崔莹透过重火的内焰,看到了他的灵魂,那里有温柔的母亲的亲吻,父亲的怀抱,有紫金阁杀死他们全家,将他掳走之后撕心裂肺的仇恨,有对喝彩和掌声的享受,有对宝物和权力的欲望,有缠绵月色下的情人耳语,有那一抹鲜艳的红盖头……
对功名的欲望,膨胀的野心,治愈他的爱人……
那就让她把这些都一点一点摧毁吧。
不过在此之前,他须得先尝尝紫金阁的三十六般极刑。
————
鸳鸯楼,是金陵城远近闻名的青楼。
这地方不是最高端的,却是最出名的,因为它高雅又媚俗,里头的人儿个个是尤物,也懂情趣。入楼门槛着实不低,但又正好是那些有些闲钱的小人物能攀得上的。
真正的显贵自然是不去这地方的,要去也得找个没人处偷偷摸摸地去。
因此,让金陵城城主连淮到鸳鸯楼顶赴约,实则就是在羞辱他。
崔莹自然是故意的。
高不可攀又冰清玉洁的连家主逛花楼,着实是一件大事。果然,这三天里城里风风雨雨全都在说这件事。
崔莹这两日都住在楼顶,顺手把云少川抛给了紫金阁的长老单丹等人,让他们尽管折磨,别折腾死就行。
到了第三天下午,紫金阁的人把鸳鸯楼团团围住,周边的人都自动退散。虽说那紫金阁天女约的是晚上酉时,但他们安全起见,还是早早地远离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开的时候,崔莹也正要从楼里出来。
“天女大人,您要去哪里?”听命跟着崔莹的大寒,小心翼翼地问道。
“连家。”
“可是马上就要酉时,连家家主要来鸳鸯楼顶赴约了?”
崔莹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所以才要酉时去连家。”
这一回,大寒终于听懂了话,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女大人从来没有真的想凭着鸳鸯楼顶一战就抓住连淮,她的目标竟然一直都是连芊芊。
她定下邀约,一定设了圈套,可是谁能想到,这邀约本身就是一个圈套。
天女大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赴约,叫紫金阁的人把楼围起来也全都是假象……大寒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只能默默跟着她走。
然而,等到崔莹乔装改扮,刚要走出鸳鸯楼时,她的脚步却顿住了。
因为她看到有人正站在门口,等候她多时。
那人眉眼微转看向她,依旧是一双静如春湖,朗若月华的眼睛,却让她心中顿时沉了下来。
第6章
崔莹黑丝手套下的手攥紧又松开,目光中燃起几分杀意。
“连家主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到我,来得如此早?”
那人正是连淮。
“姑娘这么早出发,也是去往连家吧,”连淮与她的目光相接,淡然地说道,“彼此。”
看来他早料到了她的意图。
云少川的很多话都不配被她放在心上,可唯独这一件他说对了,连淮绝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人。
不过,经历过重火的灼烧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让崔莹害怕的东西了。
“既然来了,就先陪我去楼上喝几杯。”
连淮对此并无异议,二人前后上了楼,彼此之间微妙地隔开一臂的空间,正好是任何偷袭都无法一次得手的距离。
鸳鸯楼顶的包间里,香气氤氲,一群舞女正赤足而舞,身姿妖娆,红纱轻荡,无限魅惑。
二人刚坐下,一旁等着伺候的姑娘们当即就上来给崔莹倒茶,然而却没有人往连淮那边去。她们都知道自己是崔莹羞辱连淮的工具,因此就算平时做梦都想与连家主亲近一二,现在却也没有人敢上前。
“怎么?看不见这里有人?”崔莹微微挑眉道。
那被她目光扫到的花魁受不住压力战战兢兢地去了,纤腰微折,给连淮倒水,然而许是因为太紧张,这水竟然溅到了桌子上。
崔莹正要发作,却听连淮先她一步说道。
“放下吧。”他将茶壶自己提起,往茶杯里倒了半杯,“我不喜欢脂粉气,去叫一个今日没有涂脂粉的姑娘来伺候吧。”
“是。”那些姑娘逃出生天一般慌张地退下了。
崔莹冷然地看着连淮。这花楼里哪个姑娘是没涂脂粉的?如此说辞明面上没有拒绝让人伺候,也是给全了她颜面,倒让人再想如何也无话可说。
却见连淮倒好茶之后,将茶杯轻轻端起,送到了她那边。
“我有。”崔莹的目光落在其上,正见他修长的手指在茶杯落下的一瞬礼貌地抽离杯身。
“你那一杯止渴,我这一杯才能消气。”连淮的语气温雅平和。
崔莹的话语顿了顿。连家主亲自给她倒茶喝,还送到她面前,确实消气。他驳了她的安排,就主动向她示好致歉,仅这么一见面便能感受到他的妥帖周全,九州第一君子倒是名不虚传。
“这是姑娘下的棋吗?”连淮的目光扫过一旁的棋盘,恰看见那里正布着一盘残局。
“是。”崔莹点了点头。平日里她空时都在下棋,若说这世上除了杀人放火还有什么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一件了。“早闻家主精于此道,既然眼下时候尚早,不如与我下一局吧。”
连淮点头应下,二人于是收棋重新开了一局,崔莹取黑,连淮取白。
他们原本只是随手而下,然而片刻之后却不得不全神贯注在这棋局之上了。这棋越下越精妙,越下越慢,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连淮不由得觉得诧异。他的棋艺在金陵城乃至天下九州,几乎都没有人可以比肩,因此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可以对奕的人了。
可是眼前这个玄衣少女竟然与他下了如此多个回合,依旧旗鼓相当。
崔莹也有些惊讶。她被关在地牢里五年之久,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每天就在地上研究下棋,日日夜夜,没想到竟然只能和连淮打个平手。
他的棋风光明磊落,环环相扣,行得端正,而她则恰恰相反,刁钻诡谲,扑朔迷离,让人无法料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为何要走这一子?”连淮终是忍不住问道。
“怎么?”崔莹一旦投入在棋局之中,就暂时抛下现世的一切,只把他当作棋局对手,于是变得宛如正常十七岁少女那般好奇求知,“有何不妥吗?”
“没有。只不过这是常见的水龙局,一般的棋谱上都不这么走。”
崔莹听得微微一怔。“那是什么?”
连淮也很诧异她竟然不知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