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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楼今晚的第一次拍卖,就将晏宁的初夜卖出了令人震惊的高价,千金难求春风楼头牌一夜,这阵风已经传扬出去,将晏宁的身价抬得更高,若真能与晏宁春风一度,得到晏宁青睐,必是件值得吹嘘的事情,所以第一次拍卖,许多人出价更高,竞争激烈时,有的客人甚至气血上涌,在一楼大堂互相扭打起来。
然而,一楼大堂的都是普通客人,贵客皆在楼上的厢房,即使晏宁的初夜再卖一次,大堂里的客人也是轮不上的。
楼上的贵客赢下竞拍后,大堂里有的人气不过,发泄般拉来一个普通男倌,搂在怀中,将大手伸到男倌的衣袍底下,令面颊绯红的男倌发出娇喘:“公子轻点。”
长风公子经过一楼大堂,他见惯了这样的景象,视若无睹,不过有的客人见到他,眼前一亮,得不到晏宁的初夜,品尝一下春风楼昔日头牌的滋味也不错,有位客人将手伸向长风,长风公子脚步轻移躲开,向客人微微一笑,令客人五迷三道后,长风公子走到楼梯前,抬步上楼。
他的目标,乃是楼上的贵客,自然没心思与大堂的客人纠缠。
长风公子端着一壶酒,走进一间上房,将酒壶放在桌上后,身子便柔弱无骨往诚王世子怀里靠:“凌少将军拍下了晏宁的初夜,那今夜,就由奴家来伺候世子爷。”
对于投怀送抱的美人,诚王世子一向是来者不拒,但今晚两次都没有拍下晏宁,诚王世子丢了面子,听到长风提起这件事,心中更是不悦,头也不抬推开了长风,长风公子脚踝一崴,摔倒在地,发出一声痛呼。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到长风面前,欲将他扶起。
长风公子抬头一看,见手的主人是位怀中抱琴的少年,清俊端华,身穿月白长袍,墨发间系有青玉缎带,他在青楼哪见过这样谪仙般的人物?长风竟感到紧张起来,被少年扶起后,他媚眼如丝,羞涩道:“多谢公子。”
诚王世子掀起眼皮,看向坐在抱琴少年身边的凌延:“你将应相最疼爱的幼子带来烟花之地,不怕宰相府生气,以后将你拒之门外?”
凌延正是拉来宰相的幼子应久卿,向应久卿借了银两,才赢过诚王世子,拍下了晏宁的初夜。
长风公子心中一惊,这少年竟是当朝宰相之子?
紧接着,长风心中冰凉。
他可听说,宰相幼子是天阉。
“久卿的情况,世子也知晓。”凌延笑了笑,“若春风楼的头牌真能让久卿开窍,宰相府感谢我都来不及,应伯父与伯母定不会生我的气。”
凌延不近女色,是因为他志在沙场,想要晚点成家,应久卿的情况与他不同,按理说,应久卿也到了由通房丫鬟教导床榻之事的年纪,应夫人朝他床上送过丫鬟,然而应久卿像根木头似的,毫无反应,吓得应夫人以为儿子是天阉,不惜从宫中请来太医,为应久卿诊治。
结果应久卿身体无恙,宰相之子不举的消息,却不知被谁传了出去,应久卿走在外面都被人用异样
眼光看待(),更没有女子会靠近他⒗()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把应相气得够呛。
虽然晏宁是男人,但应夫人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儿子还是不行,宰相府也是病急乱投医,无论男女,只要先让应久卿举起来就行。
凌延所言非虚,若晏宁真能挑动应久卿起反应,宰相府谢他都来不及。
诚王世子问:“你这是要把晏宁,让给久卿?”
“久卿的问题更重要。”凌延随口道,“我来青楼,又不是来娶妻的,我不看重青楼妓子的清白,大不了以后再来找晏宁就是。”
凌延与应久卿关系甚笃,不过别说好友,就是亲兄弟同狎一妓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诚王世子笑了一声,打开折扇:“也不知晏宁有没有勾住久卿的本事。”
诚王世子对晏宁没什么执念,只是整个景陵城都知道,晏宁是他新的猎艳目标,之前他一副对晏宁势在必得的样子,却没能拍下晏宁的初夜,诚王世子觉得很没有面子,如今凌延之言,让他有了兴趣,心底的那丝不快消散无踪,对应久卿笑道:“本世子今夜就在春风楼住下,等你的消息,若你第一日才从晏宁的卧房出来,说明晏宁真是个有本事的人,到时记得告诉本世子,晏宁长得美不美,滋味如何。”
诚王世子叫来婢女,领应久卿去晏宁的卧房。
应久卿抱着琴起身,向世子行了一礼,转身出去。
接着,凌延也起身道:“此处没了我的事,我回府了。”
两人都走后,诚王世子独自坐在窗前,饶有兴致地自斟自饮,直到窗外飞进来一只信鸽,落在桌上,信鸽的腿上绑着信笺。
诚王世子目光微凝,抽出信笺,打开卷起的纸张,看到上面的文字,顿时脸色大变,起身快步走出厢房,叫来侍卫:“备马。”
*
应九卿抱着琴跟在婢女身后,来到晏宁的卧房前,听婢女叫了声门,屋里就有个面容有损的瘦弱小厮出来开门。
苏白清本以为,拍下晏公子的会是诚王世子与凌延其中之一,没想到是个面生的公子,不由有些畏缩。
婢女道:“应公子是春风楼的贵客,告诉你家主子,可要把应公子伺候好了。”
婢女这是在提醒苏白清,应公子来历不凡,不可怠慢,苏白清更加紧张:“是。”
他的样子,很像喜欢溜进宰相府的一只野猫。
那只野猫瘦得皮包骨头,怕人得紧,应久卿喂了它一个月,才能伸手摸一摸它。
看着面前怕人的小厮,应久卿忍不住伸手,抚过他的后颈。
苏白清吓得抬头,后退一步,警惕的眼睛瞪圆,更像那只野猫了。
“公子?”苏白清磕巴问。
应久卿不再有动作,走进屋中,把怀里的琴放在桌上,然后坐下,宽袖垂落。
“晏公子先前沐浴着了凉,刚服下药,还需休息一会,待气色好了才能出来见客。”苏白清试探着编了句谎,见应九卿对晏宁暂时不能接客,没什么生气的样子,苏白清的心放下一半
(),给客人上茶。
上完茶,苏白清听到有人敲窗的动静,目露疑惑过去开窗,正伸头往外看,却见有个黑衣人从窗外翻了进来,苏白清受到惊吓,踉跄着后倒,凌延伸手揽住他,扶他站稳。
“你受伤了?”凌延问。
苏白清下意识按住肩膀,他没有处理上一位客人留下的咬伤,那里现在还疼着:“少将军怎么知道?”
“我的五感较常人更为灵敏,闻到了你身上的血味。”凌延笑道。
五感敏锐,是凌延生来就有的天赋,他武功高深,更增强了这份天赋。
凌延走到桌前,坐在应久卿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苏白清迟疑问道:“凌将军这是?”
“久卿是我的好友,精通音律,我请他来,本是想帮助晏公子编舞。”凌延道。
帮应久卿开窍,只是面对诚王世子的托词。
不过,若应久卿真的对晏宁有意,凌延自然不会打扰,编舞的事等到明天也不迟。
凌延在外面听了一会,见屋里没什么动静,才会翻窗进来。
苏白清道:“晏公子身体有恙,刚服了药在休息,等下便会出来接客。”
凌延手执杯盏,笑看向他:“晏公子是否不在春风楼?”
苏白清眼睫一颤,惊慌找补:“在的。”
“我可没听到晏公子在的动静。”凌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可知他去哪了?”
苏白清摇头:“不知。”
“晏公子不在也无妨,我在这里喝茶等一会就是。”凌延道,“你去包扎一下伤口吧,不然我老能闻到屋里有血味。”
苏白清应了一声。
他想着自己还要换下沾血的里衣,才能不让客人闻到异味,于是准备回一趟自己住的下人房,凌延道:“不用跑来跑去了,在这里包扎就是。”
“不可。”苏白清忙道,“这里没有我的衣物。”
“叫人送上来。”凌延道。
苏白清还是摇头,下人怎能在主子的屋子里更衣,这成何体统?
“我在边关与将士同吃同住,大老爷们的身体看得想吐,你也不是有姿色的男倌,还担心我们吃了你不成?”凌延不耐烦了,他其实看不上青楼男倌的作派,觉得这些男人涂脂抹粉,婆娘似的,一点没有男子的阳刚,只是他有求于晏宁,才摆出有礼的姿态,“你怎么和女子一样扭捏。”
春风楼的小厮伺候男倌,也染上了婆婆妈妈的毛病,凌延看不过眼,想给眼前这个小厮纠正过来。
苏白清咬牙,他身子残缺,对这方面更加敏感,不喜被人看作女子,低着头一言不发,到屏风后面脱衣服了。
“这才对。”凌延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点头,“你的相貌本就不行,性格再扭捏,怎能讨得到娘子?”
说完,凌延喝完杯中茶底,眼里闪过厌烦之色,放下了茶杯。
家姐常说喝酒伤身,让他学会品茶静心,但凌延实在品不出茶香,还是喜欢烈酒
。
就算不品茶(),琴棋书画也可让人静心凝神?()?『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陶冶情操,但是要凌延静坐一天,还不如让他去前线厮杀三天三夜。
“久卿,你竟能整日在府中,大门不出一门不迈,只摆弄你的琴棋书画,是怎么做到的?”
凌延向好友询问,却没能得到答复。
他抬头一看,见应久卿直直注视着屋内的屏风。
“怎么了?”
凌延神情不解,箭袖束着线条凌厉的腕部,搁在桌上,他上半身不动,转头同样看向屏风。
然后,他的目光定住了。
屏风上映着那个相貌丑陋的小厮,正在换衣的身影。
凌延在边关与将士同吃同住,觉得大老爷们的身体辣眼睛,但苏白清的骨架比寻常男子更加瘦小,像长不开似的,屏风后的少年身材纤细,尤其是腰肢盈盈一握,竟让凌延有种偷窥女子更衣的感觉,凌延耳根发热,回过头不敢再看,但布料摩擦的细微声音,还在不停往他耳朵里传,刚才被凌延忽视了的声音,如今竟令他坐立难安。
两个贵客都没有再出声,屏风后的小厮还没意识到,屋里只剩他脱衣的动静。
过了片刻,凌延听到小厮的衣服脱到一半,又穿了起来,不禁开口问:“你不是要包扎伤口,然后换上新的衣裳?怎么没有包扎,又把旧衣裳穿起来了?”
屏风后的动静瞬间消失。
苏白清没想到,凌将军听得这么仔细,连这都听出来了。
他颤声回话:“奴才忘了拿药,想出来拿。”
“不用。”
凌延刚说出两个字,应久卿便接话道:“我帮你拿。”
凌延顿了一下,没再说别的,看着应久卿拿了药,走到屏风后面。
然而,应久卿到了屏风后面,就没有再出来。
没过多久,凌延看到屏风摇晃了一下,接着是苏白清挣扎的声音,还有恐惧的哭声:“应公子,我不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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