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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宣王造访,苏白清慌张地从凳子上起身:“我走了。”
“吓成这样,是才在我面前说了宣王的坏话,心虚了?”晏宁撩起眼皮,“我不会把你说坏话的事,告诉宣王的,我没有这么无聊。”
“我是后妃,不方便见外男。”苏白清的双手绞在一起,小声道,“而且,晏公子与宣王是未婚夫妻,我待在这里,未免不解风情。”
晏宁看着他:“离开我后,你活得越来越卑微,都遵守起三从四德了。”
“身处后宫,不得不这样。”苏白清笑容苦涩,“晏公子自由自在,不懂我的无奈。”
晏宁不以为意道:“就算我入了宫,也不会被束缚,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苏白清惊讶问:“晏公子要入宫?”
晏宁一顿,掩饰道:“打个比方而已。”
“公子是宣王未过门的妻子,以后莫要再说这话,有损公子清誉。”苏白清劝道。
“都是男子,凭什么位高权重的,能够三妻四妾,我说句话都要小心会不会损伤清誉?”晏宁在开放的现代社会生活过,对这些封建糟粕不屑一顾,“太后赐婚,我不愿意,宣王同样不愿,婚约形同虚设,这种情况下,就是我真的与其他男子亲密,也是我的自由。”
苏白清急道:“公子,这怎么可以?”
他的规劝,晏宁向来是没耐心听的,直接打断道:“你可以走了。”
晏宁是未过门的宣王妃,身份一下高出许多,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都不为过,但苏白清毕竟是皇帝的人,即使他在后宫无名无分,王妃见到他,面子上也该行个礼。
晏宁的态度,却仍旧是将苏白清当成曾经的下人。
苏白清没有放在心上,低着头出去了。
为避免撞上宣王,他从后门离开,回迎春殿的路上,明妃身边的宫女迎面而来,走到苏白清面前屈膝行礼,道:“娘娘让奴婢来请苏姑娘,说是姑娘要的东西到了。”
苏白清有意与明妃避嫌,宫女说前半句时,他本是想婉拒的,不过听到后半句,他一下抬起了眼,眼中浮现喜色。
“好。”
*
一只骨肉匀亭的纤纤玉手,将白色的瓷瓶放在苏白清面前。
苏白清拿过瓷瓶,打开瓶塞,看见里面的易容丹,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凌将军答应为他找的易容丹送来了,他终于不用再顶着别人怀疑的目光,整日戴着面纱。
“谢娘娘。”苏白清如获至宝,将瓷瓶紧握手中,感激道,“也请娘娘代我谢一谢凌将军。”
“妹妹这样客气,是与我生分了。”凌书鸢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妹妹可否答应?”
“只要是能为娘娘做的,我都会尽力。”
凌书鸢今日的打扮,与以往不同。
她不爱浓妆,且因为出身将门,偏好便于行动的衣物,不喜爱累赘繁复的首饰与衣裙,所以凌书鸢平日里,皆
是妆容淡雅,衣饰简洁,但是今日,她换上了华美的霓裳羽衣,领口点缀明珠,映得皮肤白皙清透,妆容浓烈,将英气中的妩媚张扬出来,令人不敢逼视,也令苏白清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昔日和妹妹提及的那支舞,我已经学会。”凌书鸢起身走了两步,唇角笑意带着女儿家的羞涩与期盼,“但我不知,陛下会不会喜欢,而且关于这支舞的一个地方,我拿不定主意,想请妹妹帮忙看一看。”
明妃学会的舞蹈,第一个不是给陛下看,而是给他看?
苏白清喉头发紧。
这时,明妃已然起舞,她在将军府长大,学过舞,身体柔韧,舞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让苏白清不由痴了。
舞至中途,明妃将手抬起,抓住罗衫的衣领下拉,露出肩颈的大片光滑肌肤,苏白清眼睫一颤,被这个画面烫得回神,慌乱地侧过头:“娘娘这是为何?”
“晏公子说,一边起舞,一边脱衣,才能最大显出这支舞的独特之处,他给这样的舞蹈,命名为脱衣舞。”明妃忧愁道,“但我总觉得,这样是否过于放荡了?”
“晏公子出身青楼,想法出格,不在乎清名,娘娘切不可听他的。”
苏白清生了气,晏公子怎能让娘娘在跳舞时脱衣?
这话说出来,都是对娘娘不敬。
“即便不脱衣,这支舞也足够美丽,陛下一定喜欢。”苏白清认真道。
明妃闻言,忽然来到苏白清面前,蹲下来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我若得到圣宠,妹妹会不会难过?”
心爱的女子,与别的男人浓情蜜意,苏白清当然难过。
但他是残缺的男人,无法带给女子幸福。
他没有奢望。
“不会。”苏白清违心道,“只要娘娘高兴,我便高兴了。”
凌书鸢犹豫了一下,问:“阿延是不是让你不要与我争宠?”
发现陛下在意苏白清后,凌书鸢愁绪难解,给宫外的弟弟传了封信,今日凌延让人把易容丹送入宫,捎带上了回信,他在信里劝凌书鸢不必担忧,苏白清毫无威胁。
凌书鸢一开始会教苏白清争宠,其实就是下意识觉得,苏白清威胁不到自己。
就算现在,陛下在意妹妹,妹妹也远没有息美人得到的圣宠多,凌书鸢本不应如此介怀,但不知为何,看见苏白清争宠,她会格外难受,比看到陛下去息美人那里还要难受。
凌延在信中还说,苏白清答应了他不会再争宠,会尽心尽力成为凌书鸢的臂助。
看到这行字时,凌书鸢感到了窃喜,但紧接着,她在内心唾弃自己,后宫女子都想得到圣宠,她怎能因为一己私心,去压迫妹妹?
“妹妹不要听阿延瞎说。”凌书鸢道,“妹妹去争宠,我是不会怪你的。”
苏白清的眼尾流泻出些许笑意:“我不争宠,并非受到凌将军胁迫,而我发自真心的想法。”
“我只想帮娘娘争宠。”苏白清道,“娘娘
过得好,我也能过得好。”
“真的么?”凌书鸢露出笑容,握紧苏白清的手,“男人多薄幸,即使我深爱陛下,也明白圣宠不能长久,但只要妹妹一直陪着我,我绝不会亏待妹妹。”
苏白清点头,语气关心道:“娘娘不必考虑我的事,应当多考虑今晚的侍寝。”
他是不完整的男人,看了娘娘的舞,都无比悸动,相信等陛下看过这支舞,必定会将娘娘留下过夜。
要将心爱的女子送上龙床,苏白清心脏抽痛,但后宫的女子,所求的都是这个。
苏白清的话说完后,他感觉到,凌书鸢握着自己的手渗出少许汗水。
她在紧张。
凌书鸢想了想,屏退左右,然后重新蹲在苏白清面前,害羞地看着他,小心翼翼问:“妹妹的初夜,是不是很疼?”
苏白清顿时脸色难看。
没有男人,能接受被心爱的女子这样问,苏白清面纱下的唇瓣抿紧,将手从明妃那里抽了出来,一个字都不想回答。
而且,他其实并没有被临幸。
凌书鸢不知内情,以为自己戳到了苏白清的痛处,难道妹妹在宫外被临幸的那一夜,过得痛苦?
妹妹虽然不再争宠,但陛下到底也是她的夫君,眼见陛下要宠幸别人,她心里肯定不好过。
“对不起,是我不好。”凌书鸢内疚道,“我不该说这个的。”
苏白清张了张口,安慰道:“娘娘无错,不必自责。”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明妃知道,他是男人。
苏白清下定决心。
明妃与他亲近,与他说女子的闺中秘话,都是把他当成了妹妹,要是明妃知道了他是男人,苏白清不敢想象,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
明妃一定会厌恶他,不想再见到他。
*
苏白清走后,晏宁让人请宣王入殿。
宣王并非独自前来,而是带着一名贴身侍从,见到晏宁后,那名侍从面色不快道:“晏公子,你怎能让我家王爷站在殿外等候?”
有人说晏宁是仙人转世,但那只是传言,王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听到王爷造访,晏宁理应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出去迎接,结果晏宁不知道在做什么,让宣王在殿外多站了一会。
侍从抱怨的时候,晏宁怔忪看着宣王,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景盛煜金相玉质,贵不可言,已是晏宁生平仅见,只是晏宁早听说,皇帝后宫佳丽众多,才对他印象不好。
而宣王的容貌,竟能与景盛煜平分秋色,还洁身自好,府中没有侍妾,晏宁对他自然更有好感,说话也客气:“我先前在与人叙话,怠慢了王爷。”
“晏公子的下人,也需要教训了。”侍从道,“见到王爷,他们竟然不第一时间跪下。”
“是我让他们不要随便跪下的。”晏宁理所当然道,“生而为人,大家都是肉体凡胎,在生老病死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们不比我们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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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宁冷声道:“在我眼中,王爷与平民百姓没有区别。”
侍从满脸愤怒,王府的人,本都不希望王爷为了天香楼的花魁,拒绝太后赐婚,一个青楼女子,哪配得上王爷?
他们盼着晏宁嫁入王府,成为当家主母,带来仙泽庇佑,可今日一见,晏公子怎么满口的疯言疯语?
“无妨。”宣王轻缓开口,声线偏冷,如白玉浸入泉水般寒凉,“晏公子乃仙人转世,想法自然与常人不同。”
晏宁微微一笑:“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宣王在他的对面坐下,看着晏宁道:“太后的意思,是让本王与晏公子月中成婚。”
晏宁吃了一惊:“这么快?”
“月底有别国使臣来朝,到时诸事繁杂,不便筹备婚礼,因此,太后想要我们在使臣到来前成婚。”
太后的急切,也出乎宣王的意料,打乱了他的布局,她似是很想尽快要晏宁成为宣王妃一事成为定局,怕迟则生变。
即使太后相信,晏宁是仙人转世,也不该着急到这般地步。
除非,晏宁的身份有更多隐情。
当初太后救下晏宁,是说仙人托梦,宫中不宜见血,难道太后梦中的仙人,还与她说了更多与晏宁有关的事?
晏宁道:“王爷不是不想与我成婚么?”
“太后美意,本王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回绝。”宣王的目光,落于桌上精美的香炉,嗓音平缓道,“本王听闻,晏公子也拒绝过太后赐婚,却没能如愿。”
“本王一介凡人,入不了晏公子的眼,只是晏公子乃仙人转世,理应万事顺心,怎会无奈违心,接下太后的旨意?”
这句话戳中了晏宁的痛处。
经历杖责一事,系统奖励已经被晏宁用得七七八八,他没法再展现神迹,也不能让太后收回赐婚的旨意。
古代的人,不是对仙神十分敬畏么?
晏宁本以为,自己托梦过后,太后会对自己唯命是从。
结果,太后竟然用旨意来压他。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仙人转世,只是别人擅自以为。”晏宁越心虚,面上越是强硬。
“晏公子身受重伤,却转眼间痊愈如初,的确是神迹,不怪他人如此以为。”宣王道,“今日来见晏公子,本王还有一事相求。”
拒婚的事,就这样带过了?
晏宁抬眼看向宣王,心脏一跳,宣王的意思,是要与他成婚?
他不认为,天香楼的花魁比得上自己,宣王见到他后,改变心意是正常的。
宠妃系统给晏宁的任务,分为主要任务,与分支任务,主要任务目前为止全都与皇帝有关,分支任务则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晏宁入宫前,完成过名满景陵城的分支任务。
分支任务奖励少,完成这个任务,只是稍微改变晏宁的体质,让他的身体会散发诱人的魅香
(),许多男人闻见晏宁身上的香气,便会把持不住。
宣王会不会也是这样?
看着宣王清冷绝尘的脸,晏宁面颊发热。
他对宣王,同样是有好感的。
“王爷所求何事?”
问出这句话,晏宁有一丝紧张,宣王是不是想求他,不要再拒婚?
可是他注定要当宠妃,不能与宣王成婚。
宣王这样丰神俊秀的人物,晏宁前世根本接触不到,如今他却能拒绝宣王的示爱,晏宁心中遗憾之余,也有些自得,心绪正复杂,却听得宣王道:“本王想请晏公子寻一个人。”
宣王所求之事,与晏宁想的不同,他怔了怔,下意识问:“何人?”
“天香楼的花魁。”
听到这个名字,晏宁脸色一冷,席卷上来的怒气,还有自作多情的羞耻,灼烧得他胸口发闷,晏宁陡然站起了身,大声质问:“宣王妃的位置,我不屑,但我终究是王爷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王爷让我帮你找心上人,是将我置于何地?”
相较于激动的未婚妻,宣王的神色依然平静:“陛下已将天香楼的花魁赐给我做小,此事太后也应允,可以说,他已是王府中人,王府中人失踪,你作为未来的当家主母,自然要寻。”
晏宁怒火中烧:“你要纳妾?”
太后竟然还应允了。
太后知道他是仙人转世,理应诚惶诚恐供着他才对,她怎么敢?
宣王问:“你不愿寻人?”
晏宁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做梦。”
宣王侧过头,看了自己的侍从一眼。
晏宁可能是仙人转世,这件事令侍从有所顾忌,但王爷的命令最重要,侍从犹豫了一下,便大步上前,按住晏宁强行喂下一颗药丸,晏宁瞪大了眼睛,用力挣扎,但他的身子柔弱无骨,怎能对抗得了习武之人?
确保晏宁吃下了药丸,侍从才松开他,恭敬退下,晏宁弯着腰不停咳嗽,想把药丸吐出来,咳得眼睛都红了,他抬起头,发红的眼睛蒙着一层水光,怒视宣王:“你给我吃了什么?”
宣王神色漠然,道:“穿肠毒药。”
话音落下,见晏宁脸色大变,继续弯下腰给自己催吐,宣王问:“晏公子现在可愿意找人了?”
晏宁大口喘息,只能妥协,嗓音嘶哑问:“天香楼的花魁叫什么,长什么模样?”
宣王道:“晏公子有仙家手段,就算不知道这些,也该有办法找到人。”
晏宁一时没有说话。
宣王看他这样子,便知道晏宁没办法找人,于是毫不留情起身,走向殿外。
要证明晏宁不是仙人转世,最简单的方法,是让他变成一具死尸。
晏宁手段奇异,宣王先前以为,他有可能找到苏白清,才多有客气,没有现在杀他的打算。
既然晏宁找不到人,那就没用了。
*
凌书鸢问过那个问题后,苏白清与她面对
面相处便有些尴尬。
苏白清有意避嫌,也不想在长乐宫停留太久,向凌书鸢提出了告辞。
他走出长乐宫,见左右无人,先从瓷瓶中拿出易容丹,放到面纱下张口吃掉,再易容出满脸的伤疤,内心方才安定下来。
“苏姑娘。”
听见有道尖细的嗓音唤自己,苏白清连忙将药瓶藏入衣袖,循声望过去,见安华殿的太监向自己跑来。
小太监跑到苏白清面前,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道:“晏公子让我来,请苏姑娘回安华殿一叙。”
“晏公子寻我有事?”
苏白清跟着小太监,回到安华殿。
将苏白清带到正殿门口,太监便止住了步子,让苏白清独自进去,苏白清走入殿内,见晏宁身体无力倚坐在美人榻上,脸色苍白,眼圈残留着红晕,苏白清脸色微变,着急问:“公子怎么了,难道宣王欺负了公子?”
晏宁放在案几上的手指蜷缩起来,心有余悸。
他吃下的毒药发作极快,幸好系统会保护他这个宿主,给了他解毒药,不过,解毒药算是晏宁从系统那里赊的,一定时日内必须还上,要是还不上,他会受到系统的惩罚。
“皇上喜欢什么?”晏宁忽然问。
苏白清疑惑:“公子怎么问起这个?”
晏宁要做任务,得到系统奖励,才能还上欠债。
系统现在给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让他被皇帝收入后宫。
晏宁一直看不起苏白清依附皇帝,费尽心思讨好,如今他自己也要这样,想方设法接近皇帝,晏宁想及此,不由恼羞成怒:“你只用告诉我,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妃子,别的不要多问。”
自己投皇帝所好,都是为了保命,内心没有对皇权屈服。
晏宁想。
他与苏白清,与后宫的妃嫔都不一样。
“陛下最宠爱后宫的息美人。”苏白清被他的态度惊到,低声回答,“不单是因为息美人容色倾城,更因为她与世无争,不用心计。”
晏宁冷笑,他不信后宫会有人与世无争,要是息美人真的没有心计,还能活到现在?
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他对皇帝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只是如今性命攸关,晏宁必须去争,要是不主动,他连接近皇上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景盛煜喜欢没有心计的,那他接近皇帝的时候,也需要像息美人那样伪装。
怎么接近皇帝,晏宁已经想好。
救皇帝的那晚,他的大腿上留下了一道伤口,晏宁觉得,这道伤口可以证明自己对景盛煜有救命之恩,所以故意没有消去,一直把伤口留到现在。
他要让景盛煜看到这道伤口,还不能显得刻意,需要用到苏白清。
晏宁靠在美人榻上,朝苏白清勾了勾手指:“过来。”
苏白清顺从走近。
晏宁见他现在还这么听自己的话,心中一动,道:“宣王确实欺负
了我。”晏宁道。
苏白清神色紧张,关切问:“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太后?”
晏宁笑容冰冷,太后都让宣王纳妾了,他怎么还能指望太后为自己撑腰?
“不用劳烦太后。”晏宁垂下眼睛,“你陪一陪我就好。”
苏白清目露惊讶,晏公子之前一直厌恶他,怎的忽然和他亲近了起来?
“别误会,我还没有原谅你的背叛。”晏宁冷声道,“只是我思来想去,皇宫之中,能让我稍微依靠的,竟然只有你。”
苏白清眨了眨眼,弯唇笑起来,他能听出,晏公子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软化了。
晏公子对他有大恩,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与晏公子反目成仇,于是高兴道:“愿意为公子分忧。”
“你在我这里多待一会,晚上再走。”
晏宁说着,身体前倾,向苏白清靠过去,周身的异香更加浓郁,正在高兴的苏白清忽然有些喘不上气,他唇边的笑容收敛,呼吸不由加重,结果吸入了更多香气,脸颊绯红,眼神迷蒙起来。
平日里,晏宁身上的香气已经算是清淡。‘
他还可以主动让身体散发更多香气,引诱旁人。
晏宁伤在大腿,那等私密的地方,不方便自然而然露出来,让皇帝看见,但要是苏白清贪图他的美色,意图对他不轨,扒开了他的衣服,皇帝这时过来,不就可以正巧看到了?
经此一事,还可以将苏白清赶出后宫。
晏宁已将息美人视作自己在后宫的大敌,至于苏白清,他并没有看在眼里,也不觉得苏白清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只是,苏白清当过他的下人,主仆共同侍奉一个男人,晏宁无法接受。
他已经吩咐人,晚上去请皇上过来。
皇帝抓到苏白清对他不轨,必会盛怒,将苏白清打入天牢。
晏宁没有害人性命的意思,他是仙人转世,还对景盛煜有救命的恩情,地位已与当初受廷杖时大不相同,他可以求景盛煜放苏白清一马,让苏白清出宫。
苏白清在宫外,一辈子当个普通人,就是最好的结果。
*
是夜,景盛煜坐于养心殿的龙椅上,看着面前翩然起舞,身姿曼妙的明妃,眼中不含情绪。
舞到一半,凌书鸢上身后仰,腰肢弯出优美的弧度,对上景盛煜冷漠的双眼。
看着陛下不为所动的样子,她不着痕迹咬了咬下唇。
凌书鸢原本不欲依照晏公子说的那样,跳脱衣舞,但她没想到,陛下的反应会这般冷淡,凌书鸢不愿前功尽弃,于是狠下心,抓住绫罗外衫的衣领,正欲往下拉,景盛煜问:“这是做什么?”
凌书鸢的动作停下,脸色绯红,小声解释道:“完成此舞,需要脱衣。”
“穿好。”景盛煜道,“这舞不必再跳。”
凌书鸢一慌,松开衣领上的手,跪下恳求道:“为了此舞,臣妾精心准备多日,只求陛下,让臣妾完成此舞。”
话音
未落,有个太监来到养心殿外。
“陛下。”
门上映着刘忠弓着腰的影子:“晏公子有请。”
景盛煜闻言,只是略一停顿,便开口道:“摆架。”
龙椅上的景盛煜起身,经过凌书鸢身边时,他被凌书鸢抓住了衣摆。
“陛下,苏妹妹在安华殿。”凌书鸢道。
景盛煜垂眸问:“那又如何?”
凌书鸢抿唇:“陛下不是,不想看见妹妹么?”
“太后认为晏宁是仙人转世,对他颇为敬重,即使安华殿有朕不想看见的人在,晏宁来请,朕也该给他一分颜面。”景盛煜的语气不轻不重,“倒是你,今日下午,苏白清去了你的长乐宫?”
凌书鸢低下头:“是。”
“朕说过,不喜欢你与他来往。”
凌书鸢解释道:“臣妾欲要给陛下献舞,心中紧张,所以来请妹妹看一看,自己的舞姿有无错漏。”
景盛煜沉下眼:“他看了你的脱衣舞?”
他说这话的语气令凌书鸢心惊,凌书鸢松开了抓住龙袍的手,恭敬回话:“没有。”
景盛煜的唇齿间溢出一声冷嗤,谅苏白清也不敢。
不过,苏白清下午去了晏宁那里,现在天黑还没出来,当真是主仆情深。
他倒要去看一看,苏白清正在安华殿做什么。
景盛煜径直走出养心殿,徒留低着头的凌书鸢跪坐在殿内,垂落的发丝挡住了表情。
*
身体好热。
苏白清半睁着迷蒙的黑眸,看着身下衣衫不整的美人。
“相公。”身下的美人叫他。
苏白清烧得脑子都糊涂了,身周无孔不入的香气惑乱着他的神智,他何时成了亲,有了娘子?
身体里涌动的热意,打断了苏白清的思绪,他难受得厉害,口干舌燥,既然他和自己的娘子在床上,那便不要紧了。
苏白清垂下头,想要亲吻自己的娘子,从娘子口中汲取可以解渴的甘霖。
这时,殿门忽然被推开,灌进来的冷风令苏白清发抖,他没有顾及自身,第一反应是伸手护住自己的娘子,躺在他身下的晏宁怔了怔,心想苏白清平日胆小怕事,这种时候倒是颇有男子气概。
这个念头只是在晏宁脑中一闪而过,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晏宁装出受到羞辱的愤然模样,用力推开了苏白清:“枉我以前在春风楼时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竟是心怀鬼胎的好色之徒!”
苏白清被推到一边,神情茫然,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被走进来的景盛煜掐住了脖子,强迫着抬起了头。
“凌辱宣王妃,你可知该当何罪?”
景盛煜的声音,比门外灌进来的夜风还要阴冷,寒意浸透苏白清的四肢百骸。
“你对晏宁忠心耿耿,一段时日不见,都会心生想念,请他入宫想见,朕早该想到,你对他存着别的心思。”景盛煜掐着他脖子的
手掌收紧,声音压抑着极致的怒火,“你曾说想要娶妻生子,究竟是真心,还是为了给晏宁求情的托词?”
在苏白清露出痛苦神情的前一刻,景盛煜松开了手,将他打横抱起。
“陛下。”
晏宁见势不对,香肩外露地爬到榻边:“求陛下为我做主。”
景盛煜一眼都没有看他,晏宁心中急切,都忘了继续装样子,一心只想勾引皇帝,衣衫不整往景盛煜身上靠。
景盛煜的脚步这才停下,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侧身避开,使得靠过来的晏宁险些从榻上跌落。
待他重新起身,景盛煜已然越过门槛,抱着苏白清出去。
晏宁表情空白,满心不甘。
他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何况他身上还有勾人的异香,苏白清闻多了以后,别说把持不住欲望,连今夕何夕都分不清了,景盛煜怎能丝毫没有动摇?
苏白清压在他身上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好色的登徒子,苏白清的面纱早已掉落,露出脸上丑陋的伤疤,理应更惹人嫌恶,哪里比得上他?
晏宁一直看不起后宫争宠,可是此刻,殿门未关,外面的冷风还在往屋里灌,晏宁瑟缩着拉起衣襟,看着空旷的宫殿,忽然有些明白了后宫妃嫔空虚凄冷的心境。
*
陛下抱着苏姑娘一路回到迎春殿,宫里许多人都看见了,他进了苏姑娘的寝殿后,里面很快响起苏姑娘的哭喊,凄厉到令人心头发寒。
寝殿中,苏白清躺在床上,衣裙被压在身上的皇帝用力撕开,看见苏白清衣裙下红色的肚兜,景盛煜眼珠发红:“朕让你在后宫当女人,你面上做了,心里却没有把自己当成女子,还想着压到宣王妃身上去。”
景盛煜呼吸粗重,扯开他的腰带:“朕就教你,如何做一个女子。”
苏白清的神智还不清醒,但身子残缺的部位,是他心中最敏感的所在,他不愿意给任何人看见,察觉到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自己的残缺即将暴露出来,苏白清竭力挣扎,周身带着龙涎香的男子气息,令他无比反感。
他有心爱的女子,宁死都不愿意背叛那个女子。
而且,要是被景国的皇帝临幸,他就真正成了皇帝的人,以后还怎么回大燕侍奉太子?
他也不愿委身于男人。
肚兜的绳子挂在苏白清颈上,被景盛煜扯得松松垮垮,他强撑着直起上身,将头重重撞向床柱。
苏白清闭紧眼睛,以为自己会头破血流,昏死过去,却不料撞上了一个滚烫柔软的事物。
他抬起眼皮,看见自己撞上的,是景盛煜的手。
景盛煜是习武之人,反应敏捷,在苏白清撞上去前,将手按在床柱上,挡住了他。
苏白清用的力道之大,让景盛煜的手背红了一大片,可想而知,若是他真的撞上床柱,会是何等惨烈的景象。
景盛煜握紧苏白清的肩膀,强行让他的身体转过来,面向自己,抓得苏白清骨头生疼,景盛煜的脖颈
浮现青筋,怒吼:“你就这么想死?”
苏白清的唇瓣动了动:“奴才本就犯了死罪。”
他稍微清醒,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苏白清虽不知,自己为何会蒙了心智,对晏公子不轨,却知晓那是杀头的罪过。
就算他脱掉衣服,露出残缺的部位,证明自己没能力欺辱晏公子,也没有用。
那样压在晏公子身上的,即使是太监,一样要死。
景盛煜眼神阴翳,冰冷地凝视他:“朕可以饶你死罪。”
苏白清的眼睫动了动,抬头看他。
“你不让朕来,那就由你来主动侍奉朕。”景盛煜起身,居高临下,死死看着苏白清,语气狠戾到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不论你用什么方法,要是让朕不满意,朕就把你捣烂在床上,让你每日只能张着腿躺在床上,等着朕来临幸。”
“至于迎春殿上下的人,脑袋都不用要了。”
“你在安华殿待到天黑,这么不妥的行为,却无人制止,迎春殿里看来该换一批人伺候。”
听到这话,苏白清神色惊慌,拉住龙袍下摆,哀求道:“不要杀他们。”
景盛煜垂眸,看着他拽住自己衣摆的手:“你不想迎春殿上下的人掉脑袋,那就侍奉得朕高兴。”
“朕高兴,便不杀他们。”
*
陛下入了苏姑娘的寝殿后,一连七日,都没有出来。
昔年,先帝在后宫荒唐了三天三夜,如今的陛下励精图治,勤勉朝政,景国百姓都以为这是明君,可谁曾想,景盛煜竟会比先帝还要荒唐,一连七日不曾上朝。
陛下身边的刘公公,曾想过去提醒陛下,可刚出口一个字,寝殿内便传出景盛煜暴怒的声音:“滚!”
寝殿的床榻之上,景盛煜眼里满是血丝,经过这么多日的折腾,苏白清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但腰间还挂着残破的衣裙,衣裙遮掩的地方如同禁地,不让景盛煜涉足。
景盛煜无数次想过不管不顾闯进去,但听着耳边的抽泣,想到苏白清撞柱自尽的场面,他为了克制,硬生生将口腔咬出了血,感觉自己快被逼到疯魔,只要眼前的人愿意让他品尝极乐,让现在的景盛煜跪下去求,他都愿意。
景盛煜确实成了一头没有理智,只想满足欲求的野兽,其他的所有事情,都被如今的他抛诸脑后。
陛下为宠幸一名女子,七日不上朝,这等大事已经传遍朝野上下。
这名姓苏的女子,已被朝中大臣称作迷惑君心,祸乱朝纲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