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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喜出望外,苏白清不敢表露在脸上，在天牢关了些时日，他不可避免瘦了许多,脸色苍白，瘦弱伶仃的身躯包裹在囚服下，空空荡荡的透出了些可怜。
他眼里残留着对景盛煜的畏怯，跪在地上怔忡看着他。
景盛煜漠然对上他的眼睛,淡淡问：“奴才你不愿意当？”
如果苏白清继续求他，他可以再考虑一二。
苏白清连忙摇头：“奴才愿意。”
他说得着急，生怕景盛煜收回成命,重新将他打入天牢，竟连回到后宫,恢复位份都不敢奢望了。
看来天牢里的日子,当真让苏白清怕了，景盛煜想。
当奴才的就是贱骨头,宠着不行，得让他知道怕,他才能老实,不再想着逃跑，还主动求着回到景盛煜身边。
于是,景盛煜的心重新冷硬,苏白清当了这么久的主子，他不信苏白清还会习惯当回一个奴才,以后苏白清还会求他,想回到他身边，至少要等苏白清多求他几次，他才能松口。
他不再看苏白清,目光回到手里的折子上：“你先回牢里，过两日，我会安排你出来。”
苏白清从地上起身，犹豫问：“奴才回来伺候陛下，陛下是不是可以让太医去看一看牢里的应公子？”
景盛煜抬起眼皮：“朕让你回来当奴才，是给你的赏赐，你还敢向朕提条件？”
宰相府的支持，对景盛煜而言必不可少，应久卿还是宰相最疼爱的幼子，景盛煜不会真要他的命，但应久卿轻薄宫妃，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宰相府对此也不会有异议。
至于带苏白清出宫的异域美人，还有她的情郎，那两人都将斩首。
胆敢带苏白清出宫的，都要死。
使团也知晓这两人犯了重罪，处死他们，不会影响两国邦交。
苏白清眼中的喜悦凝固了。
当景国皇帝的奴才，他只能保住自己的命，保不住别人。
他忽然想起景盛煜方才的话，只有宠妃才能求景盛煜成命，饶恕那些人，但景盛煜已经不让苏白清回后宫。
他不要苏白清了。
“应公子昏迷不醒，已经一日未进水米了。”苏白清着急道，“求陛下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以后定当尽心服侍陛下，在后宫安分守己。”
灯火给景盛煜的眼睫拓下阴翳，他微微侧头，问：“你是在给奸夫求情？”
苏白清陡然没有了声音。
在景盛煜眼中，应久卿确实是苏白清的奸夫，他初见苏白清的那晚，苏白清衣衫不整，一同与应久卿从屏风后面出来，这件事景盛煜一直记着，所以在宫外抓到苏白清与应久卿，景盛煜才如此暴怒。
谁都能给应久卿求情，唯独苏白清不可以。
苏白清求情，只是火上浇油。
“一个奴才，不配在朕面前给人求情。”景盛煜收回目光，“下去。”
苏白清紧抿唇瓣，站着
没动：“奴才还有一事，想问陛下。”
景盛煜没有出声，默许他问下去，于是苏白清道：“我听说，晏公子要入宫为妃？”
“是。”景盛煜道。
他很是看不上晏宁，本觉得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仙神转世，但所有仙神雕像都认可晏宁的身份。
如今这则神谕已经流传出去，满朝文武都求景盛煜纳晏宁为妃，无人会指责景盛煜抢夺兄嫂，因为神谕不可违，若是违背神谕，天谴降临，景国无法承受。
景盛煜厌恶晏宁。
不过，太后与宣王塞进后宫里的，令他厌恶的摆设已经够多了，后宫再多个摆设也无关紧要。
景盛煜记得，晏宁也可能是苏白清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即使他觉得晏宁不像，也忍不住抬头观察苏白清的表情。
见苏白清脸色难看，景盛煜的眼神阴沉下去，他不会再相信，苏白清对自己有半分情意，苏白清这个表现只可能是为了晏宁，无论是出于好色，还是别的什么，总归苏白清对晏宁余情未了。
狼心狗肺的奴才，还水性杨花，三心二意。
若是前日真被苏白清逃出去，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就能卖许多银两，他不用再当伺候人的奴才，而是能靠那笔银子置办宅院，在宫外当个老爷。
苏白清一直念叨着传宗接代，以他好色的秉性，到时还不知要娶多少房美娇娘，生下多少子女。
想及此，景盛煜道：“别再在朕面前晃来晃去。”
他的声音里不可控地多了怒意，冷声呵斥：“滚下去。”
看着苏白清恭敬退下，景盛煜眼中掠过慌乱，唇瓣微微颤抖了下，张口想要叫他回来，可是在话音出口前，景盛煜搁在桌案上的手指陡然收紧，用力到指骨发白，他什么都没有说，冷眼看着苏白清离开。
*
回到昏暗阴湿的牢房，苏白清看见，景修砚仍在这里。
被宣王猜中了，苏白清没有被景盛煜直接留下。
他还是回来了。
景修砚手边多了个食盒，见苏白清回来，他揭开食盒的盖子，里面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菜肴：“你还没有用晚膳，先吃些。”
苏白清没有看这些菜肴，低着头走到他面前，脆弱的后颈在月光下如同堆雪，雪白细腻，暴露在景修砚眼皮底下，如同被人强行抓到笼子里的雀鸟，好不容易逃出去后，碰到了困难，不得不再度返回旧主身边，让旧主重新用锁链拴住自己。
苏白清绝望地闭上眼，艰难道：“我答应嫁给王爷。”
他想回到景盛煜的笼子，但是景盛煜不要他了。
景盛煜也不愿意放过使团的人，苏白清只能来找宣王。
话音落下，苏白清被拥入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
他惊得微微睁大了眼。
景修砚是恨苏白清的。
他一直记得那日，苏白清对他的践踏。
苏白清说他不配与景盛煜相提并论，然
后踢开了他的手，景修砚印象深刻，不敢忘怀。
景修砚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痉挛，苏白清那日踢过的地方好似还疼着。
他本想着把人哄骗到手后，一定要让苏白清付出折辱他的代价，他会践踏苏白清，就如同苏白清那日践踏自己一般，皇帝那般糟践苏白清，苏白清都甘之若饴，他也不必对这个人心存怜惜。
可是，当听到心上人答应嫁给自己，景修砚心头仅剩喜悦，他清冷的声音微微颤抖，唤怀里的人：“娘子。”
苏白清囚服下面的身躯绷紧，强忍对景修砚的恐惧，他没有抗拒地推开这个男子，反而缓慢抬手，搂住了景修砚的腰：“王爷答应奴才的，会救人。”
“本王没有忘。”
“陛下让我回去，当宫里的奴才。”苏白清低声道，“我要如何嫁与王爷？”
景修砚思索片刻，轻抚他的发丝道：“你在宫中做事，多表现得水性杨花些，让皇帝厌弃你。”
景盛煜尚是孩童之时，景修砚已然开始摄政，他虽大不了景盛煜几岁，却是看着这个弟弟长大的，对他颇为了解，那日宫宴，景盛煜特意让凌将军护送苏白清，景修砚就觉得，他像是疑心凌将军与苏白清有染。
在宫外抓到苏白清后，景盛煜如此绝情，对牢里的苏白清不闻不问，只默许明妃买通狱卒，给他改善伙食，多余的一概不准，不止是因为苏白清逃跑，也因为被景盛煜抓到时，苏白清正与应久卿亲密。
若是苏白清再勾三搭四，景盛煜定会暴怒，他本就在群臣面前开了口，金口玉言要将天香楼的花魁赐给景修砚，等到时，景盛煜愤怒之下，对苏白清心生厌弃。
他会亲自把苏白清，赐给宣王的。
*
今年的天气格外反常，才入冬就下了场雪，有人说这是妖异之兆，是天牢里的妖女还没有死，所以还在用妖力作祟。
苏白清在景盛煜看折子时，给他捏肩，不小心瞥到了奏折的内容，朝中大臣向景盛煜进谏，求他处死牢里的苏白清。
苏白清也在怀疑，天气的反常是不是因为自己。
他从天牢里出来，才知道神谕还有一条，是要景盛煜把他打入天牢，可是景盛煜竟然把他放了出来。
景盛煜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苏白清只在养心殿里伺候，晚上也是睡在养心殿的地上。
宫殿里面烧着暖炉，苏白清睡在地上不会冷，身下垫的被褥也很软，比牢房住着舒服多了。
景盛煜安排了个替身，易容成苏白清的样子待在牢里，外面所有人都以为，苏白清仍关在天牢，景盛煜在养心殿召见大臣时，苏白清会暂时出去找个地方躲着，等大臣走了再会来。
苏白清有时会想，陛下这样是不是在保护他？
他按宣王说的去做，真的对么？
可是，陛下要杀使团的人，苏白清要保护他们，只能听宣王的。
景盛煜宁可违背神谕，都要保他的命，苏白清心中是有触动，但他
绝不会忠于景盛煜，他记得景盛煜对自己的强迫，景盛煜让他在心爱的女子面前再也无法抬起头，而且苏白清的忠诚，早已给了大燕的太子。
若是可以，苏白清愿意离开景国，不再祸害此地，是景盛煜不放他走。
苏白清在养心殿里当奴才，除了景盛煜，宫里是没有其他人知道的，但今日出了意外，苏白清正站在桌前研磨，殿门忽然被用力推开，屋外的冷风灌进来，苏白清在殿内穿得单薄，冻得缩了缩肩膀。
一袭红衣的安怡公主快步走进来，道：“皇兄，我不愿和亲。”
语罢，她注意到站在景盛煜身边，作宫女打扮的苏白清，苏白清脸上的伤疤十分显眼，安怡公主仔细看了看他，震惊问：“你怎么在这里？”
景盛煜冷下脸：“谁准你闯进来的？”
“前段时日，凌将军护送不力，让妖女逃出宫，皆因你给凌将军的酒杯里下了药，还是下三滥的药，你可知外人都是如何笑话你的？”景盛煜道，“朕让你闭门思过，你竟敢擅自外出。”
皇兄冷淡严厉的训斥，令安怡公主脸色微白，她紧张地低下脑袋，声音也小了许多：“皇妹听闻，大燕来的六皇子要见我。”
“只是见一面罢了，看你是否与他合得来。”景盛煜道，“你与静柔中间，具体是谁去大燕和亲，还没有定论。”
苏白清听明妃讲过，景国现如今有两名能够和亲的适龄公主，安怡公主便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位，是体弱多病的静柔公主。
大燕那边，与景国公主联姻的皇子已经定下，是六皇子，刚巧六皇子正在景陵城，大燕皇帝便传信让他进宫看一看，景国的两位适龄公主，他更喜欢哪一个。
景国两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六皇子可以随意挑个喜欢的。
身为大燕皇室，他有这样的资本。
安怡公主不愿意被挑拣，轻咬唇瓣道：“全城百姓都知道，我倾慕凌少将军，我还给凌将军下过春药，清誉已毁，如何能配上大燕的皇子？”
“六皇子不在意这些。”景盛煜道，“只是要你与他见一面而已，有何不可？若是你们见面以后，相谈甚欢，或可成就一段良缘。”
安怡公主提高声音：“皇兄分明知道，我深爱凌延多年。”
“朕看你为了凌延，已经陷入魔怔，不顾廉耻了。”景盛煜冷声道，“凌延并非你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你今日便去见六皇子，此事勿要再提。”
安怡公主眼睛泛红，委屈地看着他，然后转过身跑了。
*
安怡公主走后，景盛煜神色如常，宣臣子来养心殿觐见。
苏白清不宜再待在这里。
他走了出去，养心殿外站着的侍卫与太监，都是景盛煜的心腹，对苏白清视若无睹。
苏白清走了两步，准备绕去殿后躲藏，却目露惊讶之色，脚步顿住，看向台阶下方。
安怡公主竟然还在这里，没有离去。
她看
着苏白清道：“我有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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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清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安怡公主语气笃定，已经知道就是他打了凌延，苏白清不用再说什么了。
“凌延为景国立下过汗马功劳，是国之重臣，即使皇兄宠爱你，你一个后宫女子，也没有资格羞辱沙场上浴血拼杀的将士。”安怡公主的声音冷下去，听上去有两分肖似景盛煜发怒的模样，“你可知，只要我将皇兄把你带出天牢的事说出去，你必死无疑。”
苏白清知道，凌将军早已想杀他了。
为了妖女，景盛煜不惜违背神谕，此事若是外传，景国的忠君热血之士，定然再无法容忍苏白清。
凌将军可能会第一个闯入宫中，提剑杀了苏白清，清君侧。
就算无人来杀苏白清，景盛煜为了平息民愤，也不可能再饶过他。
“我不想见大燕的六皇子。”安怡公主道，“若你能帮我避过此事，我便不把你的事说出去。”
苏白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起头问：“什么？”
“你不是妖物吗？”安怡公主语气加重，隐隐浮现气急败坏，“你能把我的皇兄迷成这样，有些此耐，让六皇子不要见我，难道不是小事一桩？”
苏白清神色迟疑，他至今都用不好自己的妖力，如何能帮公主？
安怡公主以为他是不愿意帮忙，咬紧贝齿道：“算我求你，行不行？”
苏白清其实也想见六皇子。
他虽答应嫁给宣王，却不愿一辈子当宣王的侍妾，老死在王府的后宅。
苏白清必须回大燕。
可是，苏白清借助使团逃跑不成，被景盛煜抓了回来，景盛煜如今把他看得更紧，等苏白清嫁入王府，他也不觉得，宣王对他的看管会有所放松，曾经苏白清被宣王关在阁楼里的日子，还历历在目。
苏白清没了任何能够逃跑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六皇子。
若是六皇子要带走他，景国任何人都无法阻拦。
苏白清下定决心，再冒一次险：“我可以帮公主。”
他想了想：“只是有的地方，我需要公主协助。”
安怡公主立即问：“我要如何做？”
“给我一套公主的衣饰，让我换上。”苏白清唇瓣轻启，越往下说，他的声音越是细弱，不敢直视安怡公主的眼睛，苏白清知道自己的主意不好，但他想不到别的法子了，“然后，请公主送我去六皇子那里。”
*
“景国的皇城当真是小，远不如大燕的皇城巍峨。”燕淮生的贴身护卫背靠树干，将长剑抱在怀中，仰头透过上方光秃秃的枝杈，百无聊赖看着被分割的天，“景国的公主也如此无礼，竟敢让殿下久候。”
“景陵城虽小，但好玩的也不少，天牢里的那个妖女，我就很感兴趣，我还从未见过妖怪，过两日定要去天牢看一看她。”燕淮生笑道，“至于
()安怡公主，她心系景国的战神，凌延将军。她不愿见我，有意拖延也是理所当然的。”
护卫问：“安怡公主心有所属，殿下为何还要见她？”
“我不只要见她，还要选她来和亲。”燕淮生道。
护卫直起身，面露不解：“这是为何？”
“据我所知，安怡公主对凌延情根深种，要是被我选上，她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抵死不从，若是把事情闹大，能让和亲告吹，那再好不过。”燕淮生其实也不想和亲，“不过，此地寒冷，安怡公主敢让我在这里等她，确实不能轻饶。”
贴身护卫问：“殿下打算如何做？”
燕淮生转头，看向旁边漂着浮冰的湖面，抬步走过去，笑容顽劣往下看：“等公主过来，你就用真气打中她的脚踝，让她落入湖中。”
“是。”
贴身护卫点头，抬头看向上方，准备用轻功跃上树，燕淮生问：“你干什么？”
“藏在树上。”贴身护卫道，“做这种事情，不该隐蔽？”
“不用，你光明正大地做就是。”燕淮生随意道，“就算安怡公主知道，是我指使你让她落水，她又敢怎样？”
贴身护卫心想也是，于是站在燕淮生身后不动了。
燕淮生在这里又等了一刻钟，本来他想惩治安怡公主，只是觉得她不配让自己久等，如今他是真等得不耐烦了，正当燕淮生恶意地想，见面以后如何让公主丢尽颜面时，轻微的脚步声靠近，接着是一道带着气喘的细弱女声：“抱歉，让六皇子殿下久等了。”
燕淮生烦躁地转头，正准备斥责，却不经意对上公主的眼眸，心脏顿时漏跳半拍。
站在燕淮生身后的贴身护卫，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屈指一弹，真气击中公主的脚踝。
燕淮生瞳孔微缩：“等——”
他想收回命令，可是迟了，被击中脚踝的公主站立不稳，身体歪向一旁的湖泊，燕淮生连忙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地上的积雪尚未化完，燕淮生救了公主，自己却脚下一滑，跌入湖中，激起大片水花。
“殿下落水了！”穿戴安怡公主的衣饰，蒙着面纱的苏白清站在湖边，惊慌失措。
要是燕淮生在景国的皇宫有什么闪失，事情就大条了。
苏白清脱掉绣花鞋就要下水救人，但是跳下去的前一刻，他忽然想起自己蒙着面纱，下水以后，苏白清的面纱浸湿，露出脸上的伤疤，他扮成安怡公主来赴约的事，岂不就暴露了？
到时一样是重罪。
苏白清才犹豫一下，燕淮生的贴身护卫已经跳入水中，把人救了上来。
“殿下的身体可有碍？”苏白清赤足跑过去，燕淮生坐在地上，上半身被护卫扶着，弯腰吐出几口水，然后剧烈咳嗽。
等咳嗽声稍微停歇，燕淮生缓过气，他的发梢仍在滴水，水痕划过光洁秀美的脸，抬头看向苏白清，露出苍白的笑：“公主无事就好。”
燕淮生的脸尚未完全褪去稚嫩，全身湿透却还在关心苏白清，看上去惹人怜惜，而且无害，完全看不出是当年在大燕皇宫里，那个把太监当成马骑，还想骑到苏白清背上的顽劣小皇子。
当初，燕淮生在太子不知道的时候，在经常背地里欺负苏白清，苏白清还是第一次被他温柔关心。
不过，真正让燕淮生温柔关心的，是安怡公主才对。
苏白清扮作安怡公主，心中紧张，害怕被人看穿，他用手抓着衣服，从公主的衣服上汲取些底气，才开口问：“殿下的护卫为何对我动手？”
是六皇子的贴身护卫，用真气打中他的脚踝，苏白清才会差点落水。
护卫动手的时候根本没有遮掩，苏白清看见了。
燕淮生僵了僵，猛然抬头看向扶着自己的护卫。
他厉声质问：“为何擅自对公主出手？”
护卫不知道殿下在搞哪一出，不过他很有眼色地松开了燕淮生，跪在苏白清面前，把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公主害我家殿下在寒风中久等，卑职心中替殿下不平，但卑职心知，殿下宅心仁厚，不会计较此事，于是擅自出手，想为殿下出气，求公主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