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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从前,有鬼这样说尚可以理解,那时候铜钱被卫凝收在怀里做护身符用,若与秘境相关,被窥视也无可厚非。
可如今铜钱早已被楚瑜拿走,这句话说的没有任何道理。
“哪来的铜钱,你怕不是连眼睛一起被烤干了罢。”说完卫凝正好看向干尸,干巴巴的脸上两处凹陷尤为明显,哪里还有眼珠子。
眼睛确实没有了,出手却是不耽误,又准又恨。
卫凝暗自咬牙,脚下不动声色地往墙边靠,她现在就跟一个菜鸡没什么区别,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
风卷着雪白的虫子在走廊里打着圈,偶尔有一点扫到卫凝衣服上,之后软趴趴的滑下去,倒是没有碰到皮肉。
干尸就没这么幸运了,虫子自碰到它便如同蜱虫一样钉上去,啃了半天啃了一嘴灰,原本雪白的一簇半边变黑,另外半边松开奔上去的爪子,落在地上后又被风带回了院子里,像是逃命一般。
干尸腿上挂着一串黑漆漆的虫子无甚反应,它无知无觉地对着卫凝,一击得手后没再乘胜追击,反倒是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嘴巴里依旧说着听不清的话。
想要在干尸手上讨点便宜有点困难,卫凝打着退堂鼓,想先回避,之后再从长计议,现今唯一能用来藏身的便只有身旁这间屋子。
先前在屋子里时这东西只知道不停敲门,并没有破门而入,姑且认为屋里有它惧怕的东西不敢贸然进去。
卫凝向旁边靠了靠,手指及其隐蔽的往墙边动了两下,眼看着食中二指没入墙壁,干尸却在这时又有了动作。
就见干尸手掌学着卫凝一点点靠近墙壁,而后竟然和卫凝一样沉了进去。
卫凝心中一惊,赶忙撤手,僵尸亦然,二者之同步如同照镜子。
这跟她之前想的并不一样,明明不敢进屋子的干尸怎么突然可以堂而皇之将手伸进墙里,若这么轻而易举地便能进去,为什么之前又要不停敲门?
卫凝不敢再贸然进屋,屋里还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孩儿,若真让干尸进去,难保那两人直接被撕成两半,毕竟它连身为鬼的自己都蒙戳出几个洞。
卫凝摸摸自己的腹部:“你到底想做什么!”
干尸动作僵硬地向前迈了一步,嘴里念念有词道:“铜钱……铜……”
卫凝被铜钱这二字搞的烦躁,不耐烦道:“哪有什么铜钱,你怕不是找到错人了吧。”
干尸不为所动,又向前迈了一步,嘴唇费劲地张开一条缝:“铜……给……”
卫凝若不是个姑娘,估计能当场脱了衣服让干尸好好看看她浑身上下除了这一块布料以外什么都没。
她自是不能脱衣得以证实,又没办法跟干尸讲道理,脚向后退了一小步,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虽不知你在执着于哪种铜钱,有为什么认定我身上有,但我却是没必要骗你,铜钱不在我身上,要不你去别地方找找?”
卫凝抱着最后一丝指望,希望能打动干尸让他换个目标。
若铜钱真的为它目标,而楚瑜又在这里的话,保不准干尸会去找楚瑜,以楚瑜的身手总不至于应付不了这块焦炭。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卖了楚瑜有什么不对,想到能找到楚瑜便有些兴奋,一直忘了她尚被宋柔瑾束缚着,根本走不远。
干尸又往前踉跄了一步,手掌慢慢抬高,像是发觉沟通不成又要对卫凝发动攻击,吓得卫凝赶忙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回事儿,大家都死了又何必互相折磨?又不是我杀了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卫凝有些恼,干尸依旧面无表情,它也做不出什么表情,面上看起来有些呆傻,尖锐的指尖却一点都不含糊。
干尸的意图再明显不过,看来不将卫凝撕碎不罢休,再等下去怕不是个傻子。
卫凝顺着长廊撒腿往后跑。
干尸放下那两条僵硬的腿,先是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身体竟然如同卫凝一样飘了起来,行动之快丝毫不逊于卫凝,甚至二者的距离在逐渐拉近。
眨眼便能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动作怎么可能慢?
想来只要它只是受关节束缚。
卫凝心下一惊,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她咬着下唇,速度却好像到了极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拉开距离,每次回头都能发现干尸更进一步。
再次回头,干尸距离竟然只剩两步远,只要干尸一伸手就能碰到她,惊得卫凝赶忙拉进衣摆,生怕被揪过去。
而就是这样一转头的功夫,卫凝身子突然一顿,真的被什么牵扯住。
由于拉住她的力道太过野蛮,让她直接仰面向后连退数步,正好与冲上来的干尸擦肩而过。这一瞬间,卫凝竟然在那张干巴巴的脸上看出了呆滞的表情,就差在脸上写一个‘懵’字。
什么情况……
干尸追赶卫凝速度太快,一时没有刹住脚,还在向前冲,卫凝却在最后一刻行动快于意识,一把拉住干尸的胳膊,脑子里却不停回荡着:我在干嘛,我为什么要拉住它。
下一瞬便用行动回答了脑子里的问题。
她借着身体惯性,原地转了一大圈,而后手一松,干尸直接被甩了出去,一头扎到一片红色的物体里。
干尸乍一进去时动着僵硬的关节想要爬起来,奈何它动作太慢,没等支撑起身体便被红色的东西团团围住。
卫凝这才反应过来那团红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原本倒在那的尸体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红彤彤的虫子。
一部分虫子率先爬到干尸身上,而后渐渐变成黑色,落在地上僵硬不动,它们化成灰烬的同时又有新的虫子爬了上去,前赴后继。
画面太过恶心,卫凝压着胸口不适扭头向房间走去,脑子飞速转动起来。
她原本顾忌着屋里的母女,所以才想着将干尸引开,莫要伤及无辜,可是经此一事,她心里却沉重了许多。
宋柔瑾确实却她行为有所限制,和楚瑜当初有些相似,但如今想来又不尽相同。
楚瑜的限制不会将她强行拉回,可方才不像是限制对她产生的影响,倒更像是有人主动为之。
能这样将她拉退的在这里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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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柔瑾头发依旧乱糟糟地没有打理,头发垂下来遮了大半张脸。她低着头,有條不紊地间剪着纸钱,几剪刀下去,一个外圆内方的纸钱平铺在掌心上,比她手还要大上几圈。
她将纸钱妥帖地放入木箱子里,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手在桌布上擦了擦,而后又拿了一张黄纸慢慢剪了起来。
小手前后扭动,一个圆圆的外部轮廓成型。她把多余的纸放到桌子上后,拿着圆形纸准备继续剪方,袖子无意蹭到了桌布,正好把一处褶皱拉开。
桌布是从前宋宅辉煌时宋夫人亲自挑选的,如今已经褪了色,褶皱处更是磨出了白痕。
宋柔瑾端坐在这处,胳膊动作时,白痕中间一处不太明显的黑色时隐时现,像极了虫子咬完干尸后化成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