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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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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hapter16
    绝对寂静的逢魔时刻,女孩瞳孔微张。
    在神情转为彻底惊慌之前,他完全捕捉到了她眼里汹涌的情绪,和那日在菩提寺拍照时,她猝然抬眼的那一瞬间,几乎一模一样。
    孟镜年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望着她,少有的,不主动递台阶。
    想看一看她的第一反应。
    她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扯出来一个笑容:“......我在看你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流口水。”
    漂亮的女孩子,这样幼稚离谱的解释,也会让人觉得,哦,你说这样,那就是这样吧。
    他醒了应当超过一分钟了,因为有温热的呼吸落下来,拂在额头上,持续了好一会儿,把他从小憩里唤醒。
    人的直觉非常灵敏,尤其被人盯着的时候,哪怕没睁眼,也能觉知,有人在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仿佛在窥伺猎物,极有侵略性的视线。
    顿了片刻,孟镜年才笑了一声,有点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么幼稚?你几岁了,林???”
    林檎呼吸又是一滞,慌不择路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干嘛突然这样称呼我,信不信我也直接叫你名字。”
    还是她读小学的时候,高中生孟镜年偶尔犯幼稚病,逮住她兴师问罪:你刚刚叫我什么,林???没大没小。
    她就故意地:孟镜年!孟镜年!孟镜年!一声更比一声响亮。
    他被逗笑,懒洋洋地哼笑一声,那态度是不跟小朋友一般见识。
    此刻,孟镜年盯住她:“那你叫。”
    林檎看他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他目光幽深,兼有一种仿佛平静不过的审视,格外陌生。
    她呼吸困难,也有些难以思考,飞快直起身,“......小舅你不是说今晚要去聚餐吗?”
    转移话题实在生硬。
    孟镜年盯了她数秒,才回答了这句话:“被人放了鸽子。”
    “那我请你吃饭吧。上次你请了我朋友,我还没有还你呢。”说着话,她已若无其事地往厨房走去。
    孟镜年从沙发上坐起来,低头理了一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好。你想吃什么?”
    “是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请客,我不挑。”
    “嗯......”高挑的身影站在冰箱前,穿着他送给她的那件T恤,牛仔短裤的裤管里伸出笔直匀停的双腿,脸被洁净的灯光照亮,陷入思考的神色有种可爱的幼稚感,“......水煮鱼吃吗?”
    “可以。”冰箱门关上的一瞬,孟镜年收回目光。
    林檎拿着两瓶水走了过来,递了一瓶给他,“现在去,还是等一下再去?”
    “你饿不饿?”
    “有一点。”
    “那就走吧。”
    “好。我换个衣服。”
    身影去往玄关,拖上了箱子,拐去书房。
    孟镜年拧开水瓶,听见房门关上,冰凉的水浸过喉管,才后知后觉渴得要命。他身体往后靠去,将衬衫衣领松了松。
    关上门的瞬间,林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好拙劣的演技,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孟镜年那么聪明,会意识到什么吗?
    只有一种隐约危险的预感,在他“怂恿”她对他直呼其名的瞬间。如果那时候真的叫了他的名字,会发生什么?
    她不敢。
    她还没有做好,会彻底失去他的准备。
    林檎换好衣服,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平复心情之后,才回到客厅。
    孟镜年站在阳台上,微微躬身,双臂撑着栏杆,风吹得墨色头发发尾溅散。
    “......我可以走了。”
    “好。”孟镜年转身走过来。
    林檎看去一眼,他神情平和,是平日的样子。
    她放下心来。
    两人走到玄关处换鞋。
    林檎穿上帆布鞋,蹲下身去拉上后跟,鞋带绑得很宽松,方便直接穿脱。
    孟镜年垂眸。
    她把那件文化衫换成了一件黑色的T恤,或许是担心万一吃饭弄脏了白衣服不好洗。
    身影清瘦,穿黑色衣服尤其,蹲身瞬间,从黑色衣领露出一截纤细后颈,冻牛乳一样白皙。
    外面夕阳已经沉斜了几分,透出天空幽蓝暗寂的底色。
    到小区门口,林檎停下脚步,打开手机地图,看应当左转还是右转。那家水煮鱼评分很高,不在美食街上,但离小区也不算远,步行七八分钟。
    呼吸倏然靠近,拂过头顶,她后颈皮肤一紧,意识到是孟镜年稍低下了头在看导航。
    “右转......”
    两个人同时出声。
    “嗯......”林檎有点无措地指了指右边,“这边。”
    孟镜年退远了,那呼吸的触感仍然残留,让耳垂持续发烫。
    往店里去的路上,林檎讲了讲今天考试的考题,有一道她拿不准,问孟镜年的解题思路。
    孟镜年笑说:“有点高看我了,一一,我本科毕业这么多年,《离散数学》早就还给老师了。”
    “那题分挺高的。”
    “要这样想,如果你都做不出来,其他同学更做不出来。”
    林檎扬扬嘴角。
    还好,还和以前一样。
    如果,孟镜年真有察觉什么,她也只好破罐破摔,任由他来裁决两人未来的关系。
    可是......如果就此要和他断交,她想,她还是会舍不得,会在余生的很多个黄昏,不断回忆这一天。
    吃完饭回来,林檎一头扎进书房,孟镜年把笔记本电脑拿到餐厅里,一人复习,一人工作,互不打扰。
    电脑里打开的是马克斯?普朗克气象研究所最新一次研讨会的会议纪要,停在简介部分,很长时间没有翻到下一页。
    孟镜年靠住椅背,头往后仰,叹了口气,把笔记本阖上,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抬手轻叩。
    “请进。’
    孟镜年没有开门,就站在门口说道:“一一,我下去散会儿步,你有什么事给我发微信。
    “好。”
    外面天已经黑透,晚风燠热。
    从小区出门右转五百米,有一段人行天桥。孟镜年走上去,躬身,手肘撑住栏杆往下望去,车河川流不息。
    所谓逝者如斯,算来,他认识林檎已经十六年了。
    不算还好,一算真是个可怕的概念。
    十六年,比他生命的一半还要长。
    第一次见面她才四岁,是孟缨年带他去和林正均的兄嫂吃饭。那时的林檎,冰雪聪明的一个粉团子,口齿伶俐,一逗就笑。也不调皮,父母让做什么,不让做什么,她都很是配合。那时,孟缨年偷偷和他说,镜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聪明。
    再一晃她就六岁,念小学一年级,放了学从学校直接过来的,穿着黑白配色的校服,打着红领巾,个子蹿升了不止一截,姿态模样落落大方,想必去哪里都是人群焦点。
    她坐下以后挨个打招呼:叔叔、阿姨。到他这里,她眨了一下眼睛,说,哥哥。她父亲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笑着纠正,这是缨年阿姨的弟弟,你要叫叔叔。
    再然后,就到了她八岁。孟缨年打来电话,急匆匆的语气,说兄嫂出事了,车祸,当场身亡。
    见到她是在殡仪馆,穿条黑色背带裙,惨白的一张脸,整个人毫无反应,像是已经和外界切断了联系。姐姐很担心,说小孩接到消息那一刻到现在都没哭过。
    姐夫跟姐姐商量,说想把一一接到家里来抚养,语气多少有顾虑,怕姐姐不同意,毕竟他们才结婚两年,自己都还没有生养小孩。姐姐却毫不犹豫,说于情于理,这都是应该的。
    那时姐姐忙前忙后,收拾房间,买新的床单被罩、睡衣拖鞋......生怕哪里准备不同,叫小朋友受委屈。还不止一次叮嘱他,要照顾好这个小晚辈。
    然后,他的生命里好像就正式多了这样一个人,和他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因为境遇相同,所以总是不免多了两分关注。
    患了失语症、被人欺负、失语症好了、成绩回升、被班里男生骚扰反揍了人家一顿、零花钱是否够花、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寒假去哪里玩......大大小小,事无巨细。
    即便后来他正儿八经的外甥女出生,他也没有疏于对她的关注。看着她就像是看着小时候的自己,一样的寄人篱下,虽然养育自己的长辈十分宽容,可心底里清楚自己是一叶飘萍。是没有家的。
    读本科那会儿有个好朋友,现在已经在美国定居了,那朋友知道他有这么一个事事操心的晚辈,免不了调侃两句,说孟镜年你怎么跟养女儿一样,她被男生递情书都要你管啊?他那时说,既是朋友又是长辈,管一管怎么了?
    他比谁都清楚,也从无讳言,对她确有一份物伤其类的偏爱。
    这份偏爱光明正大。
    孟镜年把额头低下去,深深叹了口气。
    还有那样光明正大吗,孟镜年?
    站在天桥上吹了很久的风,九点半左右,孟镜年往回走,顺道在小区门口买了些水果。
    回到家里,书房门仍然紧闭。
    他把水果拿进厨房清洗,余光瞥见有影子像游鱼一样晃动,转头看去,才发现生活阳台上的晾衣杆上挂着林檎的衣服,两件T恤、一条牛仔短裤、一件内衣。
    洗好的水果切成果切,装在盘子里,端到书房门口去敲门。
    “请进。”
    孟镜年压下门把手,打开书房门。
    房间十分整洁,沙发床铺得整整齐齐,除了多出一只行李箱,和无人入住时一个样。
    林檎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托腮,另只手拿笔,在空白稿纸上涂写。
    孟镜年走过去,把果盘放到她手边,“注意劳逸结合。”
    “嗯......”林檎顺着望去一眼,“谢谢。”
    “复习得怎么样?”孟镜年没有立即离开,手掌在桌沿上一撑,往稿纸上看一眼,她正在默写重点公式和概念。
    “还行。还好我平常还是认真学了的。”她伸手,拿牙签叉起一块西瓜送进嘴里。
    她已经洗过澡,穿的是两件式的睡衣,浅灰蓝色,衣袖带一圈荷叶边,头发随意扎成丸子头,后颈散落几缕碎发。
    香气幽微,是他浴室的沐浴露,混杂一股葡萄柚的气息,来自她的发上。
    “继续复习吧,不打扰你了。考完请你吃大餐。”孟镜年平声说。
    “好呀。谢谢小舅。”
    孟镜年顿了顿,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拿了换洗衣物,孟镜年走进浴室。
    里面闷了一股潮润的气息。她好像没有洗澡之后通风换气的习惯。
    他预备走过去将窗户打开,想了想又觉得这个行为很徒劳,面无表情地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
    目光落在自己的那支洗面奶上。
    有一个词叫记忆锚点,是指某个关键点、特殊事件、高频内容,或强烈情绪体验,有助于唤起某段相应的记忆。
    不愿承认。但最早追溯,一切轨道偏移,就因它而起。
    但好在,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
    戴上面具,藏起私心,扮好正确角色。
    这一套他从四岁就开始练习,早就炉火纯青,没道理现在就做不好了。
    后面几天,林檎晚上复习,白天考试,与他同一屋檐下生活,相安无事,维持着微妙而有分寸的关系。
    考试周第五天。
    下午有讲座,晚上跟课题组的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孟镜年人有点乏,饭桌上聊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应和得越发敷衍。
    饭局结束,孟镜年第一时间赶回公寓。
    身上有酒气,他在楼下吹了一会儿风,让气味散了些,方才上楼。
    打开门,站在玄关处往里看去,很意外林檎人就在客厅,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
    林檎听见动静转头打了声招呼,“小舅,你回来了。”
    孟镜年点点头,换了鞋走过去,才发现茶几上摆着一只小蛋糕,六寸大小,纯白色奶油裱了点花,样式简单,上面插了一支白色的蜡烛,还没点燃。
    林檎看向他,“家里有打火机吗?”
    “没有。”孟镜年有些疑惑,“今天谁过生日?“
    林檎沉默了一瞬,低低地说:“我妈妈。”
    孟镜年一怔。
    他低头往茶几上扫了一眼,看见还有多余的蜡烛,拿起一支走进厨房,打开燃气灶,点燃拿出来,把蛋糕上的那支白色小蜡烛点燃。
    “要关灯吗?”
    林檎摇头。
    孟镜年不说话,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侧低下头往她脸上望去。
    她正怔怔地望着蜡烛,“......给去世的人过生日,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会。还在福利院的时候,我和我姐,也给父母过过。”
    林檎转过头,“那后来......”
    “去孟家以后,就不大好这样做了。”
    “......是。”小小火苗摇曳在她脸上,“我听婶婶说,你那个时候,一定要跟她一起。”
    孟镜年轻笑一声,“我姐真是,什么都说。”
    弟两人进社区福利院那一年,孟镜年三岁,孟缨年十一岁。孟镜年一岁半时,生父因病去世,生母一个人拉扯两个小孩,无人帮衬,丈夫去世以后,罹患抑郁症,后发展为重度抑郁,实在承受不了精神折磨,服药自尽。两个小孩只剩下远
    姐
    亲,无人收养,就被送去了福利院。
    年龄低的健康小孩,从来不愁领养。孟镜年刚被送去没多久,就有一对夫妻有此意向,但前提是只收养他一个??那时孟缨年已经十一岁,这样大的孩子,自然会担心养不熟,而且同时收养两个,经济压力也大了一倍。
    但那时候孟镜年虽然才三岁,却出奇的固执,或许别的事理还不大明了,但听说要跟姐姐分开,怎么都不干,白天黑夜地守在姐姐房间,恨不得姐姐上学也要跟去。持续了一段时间,那对夫妻就放弃了,另外领养了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孩。
    之后,陆续又来了几对夫妻,都被同时领养两个的条件劝退。眼看着院里最聪明可爱的小孩却要耽搁在那里,院长私下去找孟缨年,让她劝一劝弟弟,申请领养的家庭,条件都相当不错,跟他们去了未来也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孟缨年仅剩的亲人就是弟弟,她又是硬气倔强的人,就跟院长说,还有七年她就考大学,她一定会考上最好的学校,自己给自己和弟弟争前程,无论升学、出国......她说到做到。
    如此,又过了一年,结婚多年无所出的孟震卿和祝春宁去往福利院,见了这对姐弟。那时促使祝春宁下定决心,说服丈夫同时领养两个小孩的原因,是孟镜年看见他们手里的零食,明明馋得不了,却还是把姐姐的手紧紧攥住,坚决摇头,说我
    不吃,我不和姐姐分开。
    这样小的孩子,却这样有情有义,真是不得了。
    “小舅,你会不会偶尔有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不识好歹......明明叔叔婶婶对我已经很好了,还是会觉得......”
    “会。”
    林檎倏然转头看他,“......真的吗?”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亲生父母还在,是不是有时候就不必这么辛苦,不必事事做到完美......”孟镜年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话音也渐沉,有苦涩意味,“......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出任何一点差错。”
    心口骤然涌起一阵湍急的情绪,叫林檎僵硬地转过了目光??孟镜年的目光全然不是一贯的温和平静,格外幽深。
    人面对未知的深渊不能不心生恐惧。
    林檎平息心情,一口气吹灭蜡烛,取了下来,拿蛋糕刀将蛋糕一分为二,故作平静地转移话题:“我没有问过婶婶。你们原本姓什么?”
    “易。”
    林檎默念了一下,将一半的蛋糕铲到纸盘里,递给孟镜年,“你吃吗?如果不觉得不吉利的话。”
    “吃不下这么多。”孟镜年蹲身,接过纸盘,又伸手,把她手里的塑料蛋糕刀拿了过来,切了一半分到另一只盘子里。
    林檎端上纸盘,拿塑料叉子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
    两人都没说话,默默地吃了一会儿,林檎忽说:“…….……如果不看照片,其实我都有点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孟镜年一怔,急忙往她脸上看去,她却飞快地把脸别了过去,“......不要看我。”
    沉默片刻,孟镜年放下蛋糕,温声说:“一一,你出生的时候多重?”
    “3.4千克。”
    “这3.4千克,是你在你妈妈的子宫里,用她的血肉和营养生长起来的。今后,无论你多少岁,去了哪里,你的生命里,永远有3.4千克她的生命陪伴着你。”
    林檎抬起手背,用力地抹眼睛,“我没想哭的......你干嘛要把我惹哭。”
    孟镜年侧过身,紧紧盯着她,有几分无措:“......真的哭了?”伸手,想拍一拍她的肩膀,将要碰到,又收了回来。
    孟镜年神情与语气都更温和:“对不起,一一,我的错……………”
    话音未落,林檎把蛋糕一放,骤然转身,双臂蓦地搂过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抱住。
    他身体不稳,被撞得往后一靠,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她脸颊紧紧挨在他的颈侧,片刻,他便察觉有潮湿的热意烙上皮肤。
    他身体僵滞,手掌撑在地板上,极力把脸朝向另一侧,试图避开她拂上脸颊的发丝,即便如此,她身上与他别无二致的香气,还是轻易钻入他的呼吸。
    如果说,此前对她的感情究竟如何定义,理论上还存在一丝商榷的余地,那么此刻,一切都盖棺定论。
    他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如此毫无准备地直面自己人性的卑劣:
    她因为去世的人而伤心,他却想着,要如何克制,才能够回抱她的时候,不带有分毫的私心。
    做不到,于是只好保持这样僵硬的姿势,听着她发出细碎的哽咽,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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