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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说生不如死。
“刘聿他,以前是不是,在家里……”最后汪野咬着牙,舌尖都要被自己咬破了,“在家里,寻死?”
问的时候,他仿佛将一把刀悬在了自己的头顶,等着卫乐语给一个痛快。看这把刀是继续悬着还是直接刺下来。
卫乐语点了点头,汪野头顶突然巨疼,这把刀还是刺了下来,果然是这样。
卫乐语拿出手机,快速打字,然后亮出屏幕给汪野看:[我和他是,病友,我们是那时候认识的,住过同一个病房。]
作者有话说:
“出物咪”是买卡通周边的一种称呼方式,出物就是卖东西,一般买家都会亲切地称呼对方是妈咪,所以就是出物咪。
第85章伤疤开出花
汪野看着那行字,一笔一划都开始扭曲了。它们脱离了中国的方块字体,成为了可以自由活动的橫平或竖直,最后密密麻麻重新排列……
成为了条形码般的伤疤。
它停留在卫乐语的小臂内侧,随随便便一抬手都能让人看到。浅粉色,或肉红色,像烫伤,又像过敏。任谁一看都能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以自残的方式试图唤醒什么,试图逃离什么。
然后这样的疤痕又落在了刘聿的身体上。
“嘶……”卫乐语再次张开嘴巴,可是声带变成了皮革似的,不仅不会震动还横在嗓子眼里,让他难受。他见汪野一直都没有动静,便将手机拿了过来,打了一些字之后再塞到汪野的手心里:“咦!咦!”
这是要给自己看的意思?汪野迟缓地接过手机,但是差点忘记了怎么样呼吸。
[我和刘聿是在著名精神科专家范万国的诊所认识的,我们都是抑郁症。那时候我13岁,他已经快18岁了。要是没有范教授,我俩已经死了很多回。对不起,我不该把刘聿的病史未经同意告诉他人,但是我真的憋不住这个秘密。刘聿他的病比我严重得多,多次尝试自杀,他几乎被束缚带栓满全身。他不敢让你知道这段历史,怕破坏了你心底的想象。]
字字诛心,字字血泪。汪野看到“多次尝试自杀”这6个字感受到了一阵窒息。
这确实是自己没有料到过的,信件一头的哥哥居然是被束缚带捆在床上才能幸存下来。
卫乐语也跟着一阵窒息,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家中,而唯一能让他感到轻松的地方相反居然是病房。在那里有理解他们的护士和范教授,在父母都不相信自己是抑郁,一口咬定自己只是闹情绪的时候,范教授以他的专业威严镇住了一个又一个可怕的家长,告诉他们,你们的孩子已经病得很重了!
精神疾病不是心情不好,他们都病了!
在那里,是一片净土。卫乐语现在每多打一个字都浑身颤抖,但还是勇敢地告诉了汪野。
[刘聿他在我入院之前就已经住了很长时间了,他不仅有抑郁,还有密集人群惊恐,他能恢复成现在这个程度真的很辛苦。你不要去怪他,他和你断联是因为惊恐症发作昏迷,后来陆陆续续一直治疗,19岁左右才算稳定。]
汪野好似也发作了一场疾病,病灶在他的大脑深处。原来哥哥以前还有惊恐症,发作的时候会不会双手颤抖?他每个月给自己写信的时候,会不会强忍着颤抖,用左手压住右手的腕子才能坚持下去。
怪不得他从来不说他的手机号,作为一名一线城市的高中生,他不可能没有独立的手机。但是作为一名病人,他没有手机。
卫乐语的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汗珠。刘聿会不会责备自己多事?会不会生自己的气呢?可能吧,毕竟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在弟弟心目里的形象。他以孱弱的身体撑起了一个健康的假象,让当时远在天边的弟弟有了一个可以憧憬的强大人格,现在这个假象被自己给击碎了。
对不起,刘聿。卫乐语情不自禁地自责起来,这时,坐在他旁边的汪野蹭地站了起来,朝着休息室的门冲去。
“呀!”卫乐语连忙抓住了他,你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去找刘聿?千万不要质问他啊!
“你别怕,我去看看刘聿,只要他不提,我绝对不提!”汪野只从卫乐语的眼底看出了担心,既然刘聿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自己可以伪装毫不知情,一辈子都不戳破窗户纸。在小小的自己心里,哥哥还是无坚不摧的存在,风雨吹打不动摇。
卫乐语想拦住他,但他那细瘦无力的小胳膊怎么能和汪野抗衡,简直自不量力。汪野毫不费力地跑出了休息室,到前台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背影就融进了今晚的夜色当中,跑得没了影子。
“汪汪哥……怎么了?”黄志嘉问。
他和吕天元同时看向卫乐语,仿佛已经猜到他知道一切的答案。卫乐语摇了摇头,重新坐回椅子上,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刘聿的责备。
跑向刘聿家的一路上,汪野的肠子再一次悔得青紫青紫。刘聿他勇敢地面对父母,那自己也应该站在他的身边,为什么当了逃兵呢?自己将烂摊子丢给了他一个人,万一他们再刺激他,又给刺激发病了怎么办?
汪野啊汪野,你真是没本事,你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气喘吁吁,汪野上学时候体考都没有这样拼过命,生怕晚一秒钟就来不及救人。万一刘聿的爸妈还在怎么办?不管了,就算他的爸妈还在,自己也要勇敢地站在客厅里,当哥哥最坚固的后盾。要把自己的意志传递过去,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我们一起。
到了小区楼下,汪野自己按了密码,进了单元门。电梯总是不来,他着急,所以一层一层的楼梯跑了上去,完全没有疲惫。台阶好高啊,像是爬了一次泰山,汪野冲上这山顶,再一次停在了刘聿的家门前。
他敲了敲门,同时快速地整了整衣领。做好了完全准备,就算哥哥的父母还在他也不怕了。
咚咚咚,汪野听着,敲门声同样响在他的心里,和心脏每一根血管产生了共振。
门很快就打开了,尽管已经提前在猫眼里看到是谁,但刘聿仍旧很吃惊。不久之前他明明亲自送汪野离开,现在他怎么又回来了,还跑成这样?
这场面让汪野非常地熟悉,因为不久之前在老家的连锁酒店里上演了一回。他仍旧喘不顺,仍旧流汗水,仍旧面通红,但心情是从滚烫甜蜜变化到了坠入冰寒。
“你怎么回来了?”刘聿这一回的心跳非常平静,每一回见完父母他都不太开心。他甚至装不出来,无法在弟弟的面前做一个微笑的表情,嘴角像是挂了两个很大的秤砣,一直往下坠着。
回应他的仍旧是汪野的拥抱,昨日重现,一个紧紧的入怀可以抵消万千。
汪野再一次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