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biquge365.net,更新快,无弹窗!
中苏醒,店铺陆续开张,熙熙攘攘的声音宛如人间白噪音按摩着刘聿的耳道。
他看向台球厅,随即抬腿走向正对面,而店里那位“不好惹”的小老板也刚好出来,看样子是又打算晒太阳。
汪野还真是打算出来晒太阳。昨晚有一桌客人喝酒闹事,打到了局子里,他还无辜地跟着一起去做了个笔录,4点钟才回住处。现在又喝了一肚子的奶茶,血糖上升反应都慢了,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平。
店门口的摇椅就是他平常歇着的地方,刚好在一棵大槐树下头。坐下后他拿起旁边的大蒲扇晃了晃,刚往后仰,余光里一抹影子走到了隔壁的小花店。
说是小花店,其实也没什么名贵鲜花,更没法和现在琳琅满目的网红插花店相比。只是各样切花插在水桶里贩卖,连包装纸都只有3个颜色。汪野闭上眼,只听耳边响着陌生的说话声。
“红玫瑰怎么卖?”
“15一束,20两束。”
“那我要两束,谢谢。”
奇怪,这么早就开始买红玫瑰了,今儿又不是什么情人节。汪野躺在绿荫里,两条长腿下意识地往回收,因为竹编的摇椅有些短,平底帆布鞋和裤脚当中的脚踝上赫然顶着一个红色的大蚊子包。他不耐烦地挠了挠,转瞬把小花店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心里那颗小石子不经意地滚了滚,仿佛一盏小灯,不停闪烁,预警着什么。
奇怪,路劭那种人,怎么会关注到“第一杯奶茶”呢?
不怪汪野多想,主要是……路劭这人虽然是个挺完美的男朋友,但他的性子其实特别“直男”,并不像文艺作品里的gay那么细心浪漫。别说是买奶茶,他可能人生中都没接触过这样东西,更别说他那苛刻的饮食习惯。
为了保持身材,他对食物的健康标准都要走火入魔了。要不是不好吃,西蓝花他都是生啃的。
这样的一个人忽然想起来要给自己买奶茶,实在想不透。汪野闭着双眼,一边思索,一边等待身边的车水马龙逐渐淡化,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真正的梦乡。
但这时候,隔壁的首都体育大学却打响了上课铃,方才去活动筋骨的学生们不急不缓地走回阶梯教室,等待着下一节课。
“诶,咱们今天打个赌,刘老师上课会不会带花来?”有人小声说。
“行,我赌不带。”有人回应。
“就赌一顿午饭!”建议打赌的人马上拍了下大腿。随着上课铃声的结束,教室门口的身影进了课堂,而他手里的红玫瑰也如约而至,跟着老师一起进来了,还被放在了讲台上。
输了一顿午饭的男生失落地叹了一声,大家都知道刘老师特别喜欢买花,刚才自己脑袋真是发昏了才打赌今天不带。这已经成为了刘老师的招牌,时不时带鲜花来,但从未见过他送给谁,也从未打听出是谁买给他的。
刘聿老师啊,你真的是一个谜。
“大家都吃过早点了么?”刘聿将教案放在幻灯机的旁边,注视着这一群年轻的学生。因为是体育大学,学生当中大部分都是国家级运动员,经常看到他们参赛获奖的新闻。他也喜欢和学生们打成一片,上课是师生,下了课是兄弟,还可以打几场球。
“吃过了吃过了。”不知道是哪个男生回话,“刘老师,您怎么又买花了?到底是不是给女朋友啊。”
教室里笑声一片。
刘聿难得的没有直接否认,反而问:“为什么一定是女朋友呢?”
“什么?难道您是给男朋友?”这下教室里的笑声更欢闹了,但谁也没把这句话当真,毕竟没有哪个老师敢当着学生的面出柜。刘聿仍旧没有否认,反而回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
[看事情要用辩证的眼光,人生处处是哲学。]
字如其人,挺拔周正,沟壑有力。
“请大家翻开书本。”他说话时下面就响起了刷刷刷的翻书声,“今天我们来聊一聊笛卡尔和他的‘理性’。”
他再转身,拿粉笔,黑板上出现了第二行字:[笛卡尔的“理性”]。
“有没有谁能说说,自己对‘理性’的理解?”写完之后刘聿站回讲台,点了一个举手的女生。
“嗯……理性这东西挺玄学的。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足够理性,有时候又觉得理性在控制我的大脑,形成了一种相生相搏的意识状态。但最近我失恋,理性好像已经远离我了。”女生落落大方地分享观点,“刘老师,您说爱情中有理智吗?”
“你这是一个好问题,我也希望你能早日走出失恋的情绪,时间会平复一切。情绪只是情绪,不是人生。”刘聿请女生坐下,“问题有些深奥……我认为,爱情中确实有理智。”
“那‘性’呢?您理性吗?”后排的一个男生闷声问。
这个问题直接引起了教室里的情绪海啸,笑声、起哄声、鼓掌声、拍桌声此起彼伏,路过的人一定很难想象这是一堂哲学课。刘聿将两只手分别撑在讲台的左右两边,银色钢表和镜框反射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泛着金属的冷。这个极具掌控欲的站姿让课堂内形成了一股只属于刘聿的气压,尽管他脸上还笑着,但底下的嘈杂已经越来越小。
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刘聿才开口:“大家都是成年人,已经过了‘谈性色变’的时期,性,无疑是人生中常见的行为之一,你我的出生都源自于它。我同样认为它拥有理性的部分。”
“最起码对于我个人来说,我不排斥性,但我需要自己能掌控,再发生。”刘聿轻推了一下镜框,将话题重新拉回课题,“好,下面我来讲讲大家都不陌生的笛卡尔。”
讲台上的红玫瑰离他最近,也就成为了他最为忠实的听众,深红色花瓣上挂着新鲜的水滴,宛如朝露。等到花上的水全部蒸发,刘聿的课堂还没有结束,又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同学们,下课”,那截还剩下两厘米的白色粉笔被刘聿精准地放进黑板卡槽内。
“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阅读我刚刚推荐的书籍,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发邮件。”
沾着白色粉笔末的中指轻推着眼镜,刘聿结束了今天上午的大课。他拿着花和上课用的物品离开大教室,点开手机查看物流信息,自己买的几个“杯子”快要到货了。这时,身后跟上了一个脚步声。
“刘老师!您等一下!”一个男生叫住了他。
刘聿耐心停下,似乎对任何人都有好脾气:“怎么是你?是不是刚才课上的知识点没有理解?”
“您别逗我了,我碰上哲学课就头大,也就是您是老师才不嫌弃我。”说话的男生叫陶文昌,本校男子跳高队主力,不管是优越的外形条件还是亲切的性格都很受欢迎,“刚才有几个同学说想请您